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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王艳梅勉强挤出微笑，嘴里满是苦涩。
养了这么多年的小白菜，注定还是逃不过被拱的命运。而且更可恶的是，这小白菜底下的土居然这么松，都不用人家怎么深挖，自己就连根带叶地全部出土了！
……
苏糖回家之后，店里的人手又显得紧缺了起来。
拱完白菜神清气爽的秦风，不得不一个人当三个人用，又是上菜，又是点单，时不时还得充当解说员，跟一拨又一拨的客人解释什么叫会员特价，会员卡又该怎么办、怎么使用。
晚饭时间连着宵夜的点，一群人走了，又来了一群新的。
秦风忙得脚不着地，说话说得口干舌燥，几个小时下来，声音就变得嘶哑了。
王浩和惠琴也没好到哪里去。
由于秦风准备的盘子不够用，惠琴不得不中途先去清洗盘子。
惠琴撂了挑子，王浩就倒了霉，一个客人在厕所里吐得昏天黑地，王浩几乎是怀着上坟的心情，才把卫生间收拾干净。
就这么咬牙苦熬着，等过了1点，客人慢慢变少后，秦风才总算吃上了一口宵夜——幸亏厨房里有两个灶台，这热了两次的炒饭，还是王艳梅抽空去厨房做的。
就着碳酸饮料，几个人匆匆吃过宵夜，秦风的嗓子稍微好了一些，又得继续应付他已经记不清是今天第几十位问同一个问题的客人。
“会员卡，就是特价卡，有会员卡，结账的时候就用特价来算，不会算错的，你放心，我们有清单的，每一分钱都会算得清清楚楚。单子的话，你如果想要，当然可以给你，不过我们也有小票啊，收银机打印出来的小票，和点餐单上的内容是一模一样的。这个单子我们自己留着，主要是为了日常对账方便。”
秦风用疲惫的嗓子，对一个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浑身上下充满了装逼文艺气息的男青年说道。
文青男微微颔首，一脸高深地说：“我看你的心思不小啊，这么一个卖烤串的店，买单还要用收银机，这样每年要多缴不少税吧？”
“做生意就讲个诚信嘛，缴税也是我们的义务。”秦风说了句很官方的话。
文青男淡淡一笑，转而又把话题扯回到会员卡上：“你这个会员卡，有效期到底是1个月还是2个月？”
“那得看你是什么时间拿到卡。”秦风解释道，“我举个例子，如果说你是1月1号来吃到150元，那么从1月2号开始，到2月28号或者29号为止，这段时间就是特价。差不多也就是2个月时间。而如果你是1月31号才拿到卡，那么只能是从2月1号到2月的最后一天，这样就是一个月。”
“这样啊……”文青男悟了，“也就是说，每个月来得越早，能占便宜的时间就越多。”
秦风肯定道：“对。”
“真是个好主意。这样的话，每个月的第一个星期，你的生意肯定会很好，因为大家都赶着要占便宜，而到了月末那个星期，为了把便宜占得彻底一点，生意同样也会很好。”文青男分析道，“也就是说，在理想状态下，好生意的持续时间，差不多就是半个月。”
秦风听这位装逼男一点点把他的活动抽丝剥茧，不由有点好奇起来：“大叔，你是做什么的？”
文青男淡淡一笑，打开手边的包，从里面拿出一盒名片。他抽出一张，递给秦风道：“我是做投资的，给咱们市的侯老板打工。”
秦风接过名片，一看上面的名字是黄秋静，除此之外，名片上就只有一个手机号码。
“这名字好像是个女的。”秦风说着，随手把名片塞进了口袋里。
黄秋静微微耸了耸肩：“没办法，爸妈起的。”
秦风又问：“侯老板是谁？”
黄秋静淡淡一笑，依然端着那讨厌的架子，微笑道：“等你生意做大了，自然就知道了。”
秦风闻言，顿时就没了和这货继续聊人生的心情，果断拍拍屁股，给新来的一拨客人服务去了——什么东瓯市的侯老板，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听过好不好？
第一百三十六章 试营业（下）
奇葩年年有，装逼犯也不是稀有动物。秦风不以为意，很快把黄秋静抛到了脑后。
凌晨1点过后，今天的最后一拨客人就到了。
这群人的成分很复杂，有习惯性熬夜的夜猫子，有夜生活丰富的小资青年，以及极其少数的底层混混。
东瓯市的混混，严格意义上来说完全还不够格被称作流氓，因为他们既不聚众斗殴，也鲜少违法乱纪，纵然是到秦风这种小店吃饭，也同样会遵守规矩，该排队的时候排队，该付钱的时候付钱，不小心摔坏了东西，还会特地提醒秦风要记在账上。从品德上来讲，这群混混简直纯良得不像混混。
唯一让人觉得不省心的，就是他们的大嗓门，以及完全没有尺度限制的聊天内容。
这些人秦风也不是头一回见到了，对于那些严重违背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大方向的用词，小店里的所有人都能本能地自动过滤掉，全当没听见。
至于不幸和这群小混混在同一时间过来吃饭的良家们，就只能自认倒霉，考虑下回再来的时候，必须得换个时间。
总而言之，眼下秦风的烤串店包容度相当强，三教九流什么人都会来。
而来的客人，也全都很给面子，哪怕遇上不顺心的事情，也不会怪到秦风头上。对于一家餐饮店而言，这简直比税务局给他们免税还重要。
秦风今天所更换的新模式，第三批客人的满意度最高，因为这一套流程，和正规的夜店还是挺像的。
“南哥，干得不错啊！”许久没露面的混混同学程跃成，今天跟着三五个小混混一起来吃宵夜了。几个月不见，突然发现秦风居然鸟枪换炮，这货的态度比前两回不知好了多少。典型的势利小人。
秦风做人很有分寸，没有再提起程跃成欠他的那20块钱，反而奉承了程跃成一句：“成哥你这么捧场，我不干点成绩出来，也不好意思招待你啊！”
程跃成被秦风捧得哈哈大笑，拍着胸脯吹牛逼：“秦风，就冲你这句话，以后你的场子我罩了！”
秦风自然不会把这么小孩子气的话当真。
开门做生意，堂堂纳税人，真要有人来捣乱，直接就110伺候了，还用得着一个混混出头？
客人一拨接一拨，秦风和王浩还有惠琴之间的配合，随着时间的流逝，也终于开始渐渐显出默契。什么情况下，谁该干什么事，王浩已然心里有数，惠琴即便反应慢点，但只要秦风给她一个眼神，脑子也总能转过来。
生意很忙，但没有人中途掉链子。
大家都认真做着各自的工作，不知不觉间，当最后一批客人离场，喧嚣了一整晚的巷子，终于又恢复了沉寂的面貌。
秦风转头看了眼挂钟，时间已经是3点40分了。
“先吃点东西，吃完后咱们开个短会。”秦风吩咐道。
王艳梅虽然已经熬夜许久，可到了这个点，还是免不了眼皮直打架，她困倦地趴在柜台上，有气无力道：“小风，有什么话，明天说好了。”
“明天说不定就把想说的事情给忘了，还是现在说吧，就十来分钟，很快的。”秦风坚持道。
王艳梅总归不是苏糖，没那么任性，答应道：“好吧，那边吃边说好了。”
厨房里头，秦建国端出了下午就准备好的一大锅绿豆汤。
五个人随便找了张空桌子坐下来，秦风收拾掉桌上的瓶子，不等秦建国把汤盛好，就迫不及待地开始说道：“今天晚上，我至少看出来2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我们刚开门的时候，因为很多人是提前过来等着的，所以客人一拥而上，我们要招待的人，比最高峰期的时候还多，所以今晚一开始的时候，才会这么手忙脚乱。”
“唿唿唿唿……”王浩和惠琴大口喝着汤，发出响亮的噪音。
秦风停顿了一下，静静看着他们。
王艳梅伸手一拍秦风的胳膊，笑道：“小风，这么严肃干嘛，别人要被你吓到的。”
可话虽这么说，王浩和惠琴却半点被吓到的样子都没有，两个人依然专注地在解决宵夜。
秦风无奈地摇摇头，果然还是不能拿要求都市小白领的那套，来要求小店的员工啊……
“今晚的第一个错误，是我的错。”秦风也端起绿豆汤，喝一口当作润喉。
王浩这货神经极其粗壮，这时居然摆了摆手，对秦风道：“小老板，你不要自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原谅你了。”
秦风嘴角勐地抽动了一下，心里念叨着不要和逗逼一般见识，深吸一口气后，才接着说道：“我的错误，只要是人员调配的错误。所以从明天开始，我要另外安排大家的工作。首先是妈妈。”
“我怎么了？”王艳梅一脸愕然，还当秦风这是要批评她。
“妈，放心，你没做错什么事。”秦风先让王艳梅放松下来，“我是这么想的，既然咱们每天刚开门的时候，大家手头上都没有什么事情，不如所有人都来一起当服务员。我，耗子，还有妈妈，我们三个人负责点单，这样就算同时来六桌客人，我们也能轻松应付得过来，无非就是把客人的桌号记下，然后填好单子送进厨房而已。”
“那我呢？”惠琴问道。
“你开始的时候就在厨房里帮忙，盯着所有的塑料盆，防止我爸弄串了。另外我们要是来不及数清食材的数量，你也可以在厨房里数清楚。”秦风交代道。
惠琴点了点头，蛮有信心地说：“这点事情，我还是没问题的。”
秦风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等开门后半个小时左右的高峰期过去，第一批客人中有人要买单了，大家就按照今天的流程，回到自己的岗位，接下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人员安排，差不多就是这样，大家没问题吧？”
“简单简单，就是一开始全民皆兵，等到有人掏钱了，我们就假装自己是正规军。”王浩居然打了个相当不错的比方。
“说得好。”秦风拍了拍手，大方地称赞道。
王浩呵呵傻笑几声，慨然自恋道：“原来我这么有才华，早知道应该去上高中的……”
秦风淡定地无视了这货，接着说第二点：“第二点是我们进出厨房的时间太长，从后院饶进厨房，再从厨房出来，至少得10秒左右，把东西送到正厅，来回又得多10秒钟。
客人在等上菜的时候，耐心其实是很有限的，这半分多种的等待时间，会让他们心情焦躁，从而直接影响我们的生意。所以我的想法是，明天把装修师傅叫回来，在厨房的左右两侧墙壁上，再凿出两扇门。”
“能行吗？”已经视厨房为禁脔的秦建国，果断不同意道，“现在厨房里哪儿还有空间再开门？再说了，从后院绕出去，也就七八步的路，白白浪费这个钱干嘛？”
秦风转头征询王艳梅的意见：“妈，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爸说得对。”王艳梅无条件支持老公。
秦风想了想，让了一步：“那么朝东侧的墙壁就算了，不过我觉得厨房和正厅之间，还是有必要打通的，不然从后面绕到前面，这里至少有十几米的距离，而如果在中间开道门，直接就可以进出，方便得多。”
秦建国道：“西侧的墙是承重墙。”
“是不是承重墙，明天先问问装修师傅吧，要是不能拆，那就不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