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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羚洗完澡，大家都没心情吃早餐，她马上打电话给二婶周颖欣，问范非想的地址，范非想是外地人，在广佛两地做生意，家人都在四川向下，在这里他是孤家寡人。
周颖欣问了很多丈夫和他之前的朋友，大多都是支支吾吾，待她发脾气，说出了事情的严重性，才得到一个准确的地址，丽景花园701。
上午十一点，三人来到目的地，敲了十几下，要不是听到里面传出的音乐声，三人早就放弃，以为没有人。
开门的是一位二十岁上下的女子，穿着一件低胸的睡裙，头发蓬松，脸上的脂粉还没褪去，两片猪毛做成的假睫毛还挂在半开的眼帘上，身上散发出一阵俗不可耐的香水味，还夹杂着烟味。
杨羚皱着眉头，曹博士红着脸目不斜视，金田一笑嘻嘻的，口水也像快流出来了。
“这么大早的找谁呀？刚睡下不久。”女人抱怨道。
“美女，请问这里是范非想的家吗？”
女人马上警惕起来，睡意一下子消除了，“你们是谁？”
“我们是杨柳的侄子和侄女，他很久没回家了，所以来找范叔叔，看他知道不？”金田一对答十分得体。
“哦，原来是柳哥哥的侄子，怪不得长得这么帅气，进来吧。”
“你去穿件外套吧。”杨羚对着坐在对面的女人说道。
“在家里当然穿睡衣，你难道不是吗？”女人点了一根烟，双脚盘膝坐在沙发上，金田一眼里更加发光。
“美女，怎么称呼你？”
“叫我妍妍吧。”
“妍妍”金田一叫得十分猥琐，“你认识冬冬吗？柳哥哥是不是跟她一起。”
“他们是好朋友啦，一直住在隔壁702，可是冬冬上年死了，柳哥哥就没来过了，本来我也想搬走，可是非哥说已经给了两年租金。”
“冬冬真名叫什么？怎么死的？”
“鬼知道她真名叫什么？我们做这行业的个个都是用艺名的。”
“你们是演员吗？”曹博士忍不住问道。
“这个四眼哥哥真幽默。”妍妍忍不住笑道，“我们在夜总会上班，但是我们可是红牌啊，不是绿牌。”
“红牌？”曹博士不解道。
“傻瓜，红灯停，绿灯行嘛，绿牌就是跟客人出去的，红牌就是洁身自爱的，什么时候过来玩一下，姐姐介绍女朋友你认识。”
在杨羚听起来，这个女人和两个色狼根本就在打情骂俏，她立刻转入正题，妍妍虽是风尘女子，性格倒是十分爽快，不停嘴的将他们的事一一道来。
两年前，杨柳和范非想经常去一间夜总会应酬，认识了陪酒的冬冬和妍妍，由于两人在欢场中出手大方，这种中年男人是最得经经沧桑的欢场女子青睐的。
不久两人便在丽景花园各租了一个套间，成了他们的爱巢，妍妍性格爽快，冬冬却是本地人，而且书也读过不少，多愁善感，一开始还甘心作为金屋里面的公主，后来更是想和杨柳长相厮守。
这是出来玩的男人最忌讳的事情，杨柳开始疏远她，但她一直坚信当日杨柳对她的山盟海誓，相信这个男人是守信的，对自己承诺是真的。
直到她亲眼看到杨柳搂着自己在夜场的另一个姐妹时才发现这个男人只是当她一件玩物罢了。
她开始以死相迫，开始杨柳还是苦苦相劝，后来也懒得理会，这时也有一个客人对她展开了热烈的追求，他是唐斌，唐斌是一名的士司机，不知为何对她却是死心塌地。
一天晚上，她打电话给杨柳，杨柳已经将她拉到黑名单，她留言晚上十一点不回复就会永别，直到晚上十点，还是没有得到回复，偏偏这时唐斌打来电话。
她无处可诉，就跟唐斌说了自杀的念头，谁知道唐斌也是对她爱得如痴如狂，便过来，相约一起死，本来也没有必死的决心，两人苦酒下肚，在十一点的时候，吞下了一种名叫“ides”的毒药，据说是酒醉的外国游客给唐斌了。
两人就这样在702服毒自杀，奇怪的是，自杀后，唐斌的的士无故起火，化为乌有，而唐斌的手紧紧握住冬冬的手，怎么也分不开，最后只能一起火葬，气得唐斌的老婆将不知是丈夫还是冬冬的骨灰扔进臭水河。
“冬冬经常说，古代也只有杜牧，柳永，现代也只有倪匡，蔡澜，才是我们的之音，我不明白她说的是谁，反正我没读多少书，但是我们这种人并不是外界想来的样子，我们的感情比谁都来得认真，你看，有多少姐妹是为了自己的男人而出来做这行的，若非真爱，而且爱得极深，谁会这样做。”
杨羚很不以为然，但也感慨她们的身世，金田一拼命点头同意，曹博士的眼睛也不四处张望，呆呆的看着妍妍。
最后杨羚要了702的钥匙，妍妍继续睡觉，两位男人依依不舍的离开，门打开了。
令人奇异的是，里面布置得异常优雅，并没有那俗气的香水味，虽然是赝品，但墙上也挂了不少书画。
走进唯一的房间，一张双人大床，床上放了几个十分可爱的抱枕，打开衣柜，一边是放着几件妖艳的衣服，而另一边却是摆满了充满童真的少女衣衫。
化妆台上收拾得十分整齐，柜子里面一个十分精致的木盒子，显然是装着贵重的首饰。
打开一看，却是几封书信，这年头竟然还有人写信，打开一看，都是杨柳写给冬冬的，里面不外乎是甜言蜜语，山盟海誓，还有一些不堪入目，令三人脸红耳热的描写。
最后一封却是娟秀的女人笔迹，开头就是那首乐府，上邪，第二段是“柳哥哥，这首诗是你送给我定情的，如果要发生这么多超自然现象，我们才能分开，那么我情愿分开好了，也不愿看到大家受苦。”，冬冬的心非常善良。
第三段“你对我说的每字每句，都深深刻在我的心上，那天你送我小玩意，戒指，说向我求婚，好像歌词一样，学习古人，回答说让你做主，你高兴得像小孩，在这世上我是孤单的一个人，套用老人家的话，生是杨家的人，死也是杨家的鬼，无论是人还是做鬼，我也要死死缠着你。”
当时的甜言蜜语，看上去是情侣之间极为常见的誓言，一个人拍十次拖，基本就会讲十次，只是文字表达不同，谁会当真，现在看来确实恐怖异常。
第14章 真假难辨
，在梳妆台旁边是一个红色的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男人的衣服，还带有阵阵的香味，里面放着几朵洁白的白兰花，而且是新鲜的，衣服上面端端正正放着一台水果牌手机。
“冬冬早上有回来过！”金田一声音抖颤着。
杨羚拿起手机，是关着的，大概没电了，手机下面是一只银白色的戒指，上面还镶嵌着一颗小小的钻石，戒指旁边是一只银手镯，手镯里面刻有“小君”二字，然后是“1996年12月30日”。
冬冬的真名应该是小君，今年未满20，有了这个线索，寻找她的资料更为容易，曹博士将手镯放入口袋。
三人商量，现在回去好好睡一觉，等到傍晚去派出所找王文泰，看照片，也正好查一下小君的资料，虽然没有姓，但知道名字还有出生日期，并且是本地人，孤儿，范围缩小了很多。
金田一敲开了妍妍的门，告诉她范非想已经失踪，大多凶多吉少，冬冬可能已经化为厉鬼，让她赶快搬离。
妍妍笑着回答，每天晚上夜总会总是那么多人，在昏黄的灯光下，可能有一部分是鬼，酒精下，自己人鬼也分不清，只要可以赚到足够的钱就可以，在这里起码还可以免费住上半年，在这半年里，说不定还可以再交到一个男朋友，但她的眼神充满失望，落寞，在欢场中也有真爱，起码金田一是这样认为。
回到曹博士家，三人都难以入睡，干脆起来，一人喝了一杯咖啡，插上充电器，可惜杨柳的电话还是没有能打开，拿去附近的维修点检查，竟然检查不到任何问题，需要拿回厂里检查，他们也就放弃了，自己拿回家再碰碰运气。
好不容易到了五点三十分，三人来到派出所，值班的还是辅警小张。
“我们来找王文泰，王sir，是他让我们来的。”
小张还是那张笑脸，转身进去找王文泰，五分钟不到，王文泰大步走出，国字脸孔，坚韧眼神，一身整洁的警服，是跟他们组成调查组的王文泰。
“你就是王文泰？”金田一没头没脑的问道。
“我当然是，没见半个月，不认识我了吗？”
“小张，你们所里没有其他王文泰吗？”杨羚忍不住问道。
小张十分惊奇，“我从三年前入职到现在，一直只有这位王文泰，王sir啊。”
“王sir，我们是来看二十年前吞枪自杀的王文泰警官的照片。”金田一单刀直入。
王文泰脸上微微一惊，“你们怎么知道他的，他是我师傅。”
王文泰示意三人进他办公室，杨羚一把拉住小张，将他也领了进去。
在办公室里，王文泰在柜里拿出一本旧相册，里面有好几张是两个王文泰合照，其中一张是两人都光着上身，而在曹博士家的王文泰右臂上隐约有一个疤痕，用放大镜一看，是一个死字。
“王sir，我们想让你查一个人。”金田一虽然很惊讶，但自从调查小组建立后，奇怪的事情看多了。
曹博士和杨羚不约而同的踢了他一脚，“王sir告辞了，忘记带那人的资料，改天再找你。”
三人坐在外面的小河边，这两个王文泰到底谁是真谁是假，小张，杨羚陪周颖欣来报案，已经看到过不下十次，这个人肯定是不会假的，而曹医生也没可能认错自己的旧同学。
月光洒在河里，银光闪闪，杨羚想起那天自己差点跳进这条小河，心中不免涌起寒意，提议回曹博士的家，顺道可以从他父亲那得到一些线索。
“咦！”曹博士发出一声惊呼，随即将手机递给两人。
在他的屏幕上显示的是某网站的网址，打开的链接是小龙人的信息。
小龙人一共写了十六部灵异，全部显示完本。
“我一直有看他的，以他为目标，他的里面有十二部是完本的，其中有四部是连载中，而且以他的写作习惯，起码有半年以上才会完本，你们看，都是今天早上完本的，而且全部没有结局，直接太监。”
“什么叫太监？”杨羚不解的问。
金田一坏笑道“就是下面没有了！”
杨羚用力在金田一后背打了一掌，“那我们现在过去小龙人家看一下怎样？”
三人心中极为不情愿，但年轻人的腼腆此刻表现无遗，明摆着不愿意，但没有人提出来，只好硬着头皮前往。
很快就来到小龙人的住所，打开大门，金田一马上打开灯，房子里一片光亮，小龙人瘫坐在地上，在灯光下，终于可以认真看清楚他的样子。
厚厚的眼镜，脸上苍白且瘦，简直是只有一层人皮包着骨头，炎热的夏季，穿着羊毛衣服，袖子里露出两只枯枝一般的手掌。
“帅气的南瓜，今天一整天，怎么也写不出，连一个字也写不出，我知道写作这条路已经不适合了，干脆三部全部太监了。”
“三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