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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和梦魇王暂时无缘,认份想从自己无良父亲着手找突破口的索米,闻言陷入脑袋一片空白的呆愣状态。
依据?过滤?
试问,一个在母亲的族群中长大,母方又只告知父亲种族,除此之外,关于父方的一切,母族均表现出明显的深恶痛绝,彷佛提起一个字,就会连续好几晚做恶梦……这种情况下,牠能够讲什么来当依据?
于是,卡瓦拉和拉塔两兄弟,有幸目睹了一头梦魇模拟中石化魔法的进程。
「索米大哥?」
「索米兄弟?」
索米根本不予回应,两兄弟面面相觑,也弄不清楚怎么一个问句会这般难以启齿?难道这个依据攸关着隐私?
忽然,索米的声音响起。
「……我今年三百来岁,母亲是独角兽一族的族长。」牠绞尽脑汁想半天,才很艰难地挤出这两句话。
天晓得这能不能当线索?范围挺广的,难度恐怕不比大海捞针容易。
索米万万料想不到,对面梦魇王的两个王子听见牠的话,不但怔愣的动作整齐划一,奇大无比的反应更生生吓了牠好大一跳。
「你说什么?」从僵直状态恢复过来的拉塔声音陡然拔高,「你……你……你……你居然是──」
「再说一遍!」往前踏一大步,和索米眼对眼的卡瓦拉截断弟弟话尾,沉声要求,恐怖的气势伴随牠的话语扑面袭去。
索米心中一紧。
是牠说错话?还是牠没见过面的老子来头太大?
直觉加上从对面两兄弟的反应推测,牠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些。就不晓得这个两句话就被锁定身分的名头,到底是好是坏?希望牠的挂名老爸别面未见上,就先给挂名儿子招来甩不掉的麻烦。
「索米不是全名,你的全名是什么?」刚要索米再说一遍的卡瓦拉,根本不等牠再开口,又很笃定地接着提问,咄咄逼人的气势更盛。
「索、索、索……索米格纳亚!」
可怜被窒息般压力笼罩的索米,非但行动不灵活,跑不了,连说话都不利落,最终喊出声音时,都整个变了调。
幸好,话喊出来牠也解脱了。
卡瓦拉的气息潮水般收回去,盛气凌人的锐利眼神剎那间柔和不少。
几秒前还在喃喃着「这么巧、不会吧……」的拉塔,也靠过来挨着索米轻蹭,以示亲近,举止间多了救牠一命时都没有的小心翼翼。
然而,最离谱的却是稍早前对牠这个来客兴趣缺缺的近处梦魇群。一听见牠的全名,顿时齐望过来,许许多多含意复杂的目光,在牠身上扫来扫去,弄得牠浑身鸡皮疙瘩不自在,而且数量疑似有增加的趋势……
索米一头雾水,觉得自己好像是正被展出的稀有动物。
靠!牠父亲究竟是个怎样的狠角色?牠潜意识套上自家主子的口头禅,以表达牠内心的强烈震撼。
「呃……你们全晓得我父亲是谁了?」索米怯怯地问。
纵然这并非牠的原始目的,但是当谜团的真相浮出水面,只待牠拨开笼罩的薄雾,即可知晓父亲为谁。这等诱惑,索米的意志压根拒绝不了。
众梦魇纷纷表示肯定,却不约而同地没有指名道姓。
四百年内,唯一一头离开过领地,并且与独角兽交配的梦魇,早在回来以后就已经昭告所有梦魇,说牠还有一个黑暗独角兽儿子总有一天会找来,要全体族人多加注意呢!而一头生有独角的梦魇,不就正是黑暗独角兽的另一型态吗?
「唉──梦魇生育率虽低,对伴侣一向很忠贞的……」卡瓦拉突发感慨,敛去侵略性的微暗火苗,传递着梦魇才懂得的复杂情感。
牠转身,漫步朝梦魇王的洞府走去,过一会见索米还搞不清楚状况,呆立不动,不由出声催促:「快跟上来,带你去见父亲。」
「啊?」
不愧是大人物,好、大──的人物!
果然是狠角色,好、狠──的角色!
已经被一连串意外搞到麻木的索米,连反抗的意念也未萌生,直接了当被一个有着人类外表,却自称是梦魇王,卡瓦拉也恭恭敬敬叫父亲的男人抱了个满怀。
「好!长得不错!不愧是我塔卡罗斯加的儿子!」
男人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喜悦,可是起初全无反抗的索米,却因为男人这摸摸、那捏捏,不安分的对牠毛手毛脚而躁动,挣扎着想躲,却惊觉不管牠如何闪避,都摆脱不了男人的双手和怀抱。
是实力的差距吗?索米兀自惊疑不定。
这时候,另一种发自内心的熟悉感,侵占了牠的感情世界,淡淡的孺慕之情悄然而生。源自血液里的深层呼唤,使牠对面前理当陌生,甚至不是梦魇型态的男人,萌生出些许好感,被毛手毛脚的厌恶无形中给冲淡许多。
牠觉得,自己越看面前的男人越顺眼。
……应该不是精神魔法从中作祟吧?心底突然迸出这么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却很快被填满索米心中的亲情给贴上「胡说八道」的标签,狠狠镇压下去。
索米重新打量终于肯放过牠,并且同样在打量牠的男人。
男人有着人类的外表,乍看之下,的确与人类一般无二。不过再仔细一点观察,却能够在男人身上瞧见梦魇的痕迹。
首先是他的毛发,不论是头发还是眉毛,深红偏黑的色泽三不五时会有轻微的明暗度改变,彷佛有火焰在里头奔腾燃烧;其次是他的眼睛,他的瞳孔并不稳定,虽然尽力保持酷似人类的圆形,但偶尔的波动还是会使之往火苗的形状改变;最后是衣物,那身华丽的袍子估计是皮毛所化,漆黑光滑彷佛绸缎,上头所有铁红色的纹路装饰,却有着与毛发相同特性,明暗度随时都在变化。
整体看上去,索米会给一个评论:似人非人。
有人的形,却没有人的质,相同的幻化,真正的古老龙族可以做得更好。话说回来,索米倒不晓得梦魇有转变型态的能力。一直以来,牠都以为这种技能是已消失的龙族专利。
多半是从儿子的表情上看出牠的困惑,男人笑了笑,解释道:「看来你的母亲没跟你提过,但凡高级魔兽,只要等级到了,都能学会幻化的能力。梦魇有,魔龙有,你的母族独角兽也有,例如你的母亲就有人类型态。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届时实力到了,你也能够自由变化。」他眼中充满宠溺,歉疚则被隐藏在深处。
「学!怎么不学?」索米顿时意动,脱口而出。
等话说出来,牠才意识到自己失态,马脸一下子红了,脑袋深深垂下,似乎想要埋到腿间去。
回应牠的,分别是两个兄弟的低笑和父亲的朗笑,以及一个带有丝丝寒意、感觉怪异到难以形容的笑声。
顺着声音看去,索米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父亲在山壁里开凿出来的洞府主厅里,居然还有一个牠不认识的人。
阴柔,是他给人的第一印象。
暮紫色的长发,瑰红色针瞳凤眼,脸颊上少许的细密浅紫鳞片……他的一切外貌形象,都把他的气质往柔媚的方向推移。基本上,若非他喉咙处那个明显的喉结,依照他纤瘦高挑的身材比例,索米估计会把「他」认作「她」──不过这位「她」是个太平公主。
「怎么了?儿子。」塔卡罗斯加顺着索米的视线看过去,了然道:「想知道这个看起来娘娘腔的家伙是谁吗?娘娘腔说自己叫无名氏,是魔界第一炼金术大师。不过真名叫什么,他不肯说,整个魔界似乎也没人知道。」
他就是无名氏?
「果然人不可貌相。」索米说得很认真,他实在难以想象这样一个生着媚惑众生面皮的男人,居然有着博得「第一炼金术师」美名的智慧与天赋。
「我姑且当你在赞美吧。」无名氏幽幽开口,顺便调侃梦魇王道:「塔加,还不承认我是你的福星?看看我一来,你儿子就跟着找来了。」他的声音和他的长相并不搭调,是温润平和的男中音,而非索米想象的男高音。唯一不变的,就是声音里那散不去的寒意。
由此推断,那寒意恐怕是天生,可能是体质问题,也可能是修练功法问题……总而言之,这并非索米此时能够推断答案的。
「好说,如果放在以前我不会承认。今天的话,就勉勉强强认了吧。」心情好,塔卡罗斯加也变得好说话,罕有的没去拌嘴说反话。
而且,由于身为一个父亲的亏欠,他甚至开口替儿子要好处,「无名,看在今天如此值得庆祝的份上,你是不是意思意思?」
「意思意思?」无名氏摊开手,假装很无奈地说:「我可是两手空空的来,你看我身上像有藏东西的样子吗?」
他身上那件款式不似现今世上任何界域或者国家的服饰,单单薄薄,尽管有着宽大袖口,但瞧那轻飘飘的样子,里头有无物品,可想而知。
然而,塔卡罗斯加却似乎很有把握,微笑不语地看着无名氏。
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无名氏脸上笑容僵了僵,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拿你没办法。」他从袍袖里取出一面系着链子的令牌,牌上刻着他独门的毒蛇吐信标记。
招招手,叫索米过去,无名氏亲手把牌子给牠挂上。
「凭着这个牌子,你可以随意进入我的炼金实验室第一层,地点你父亲晓得。哪时候有需要,不管是兵器、铠甲,或者塔加领地外围的幻惑陷阱,我随时聆听你的一个要求。」讲完,他悄悄白了塔卡罗斯加一眼,意思很明白,就是在问,这个礼物可满意了?
这个「礼物」足够丰厚了,塔卡罗斯加岂会有不满意的道理?他若是贪得无厌,这位魔界赫赫有名的蛇魔炼金术师,也不会对他青睐有加。
父亲、兄弟、第一炼金术师的承诺……索米从未想过,一趟魔界之旅收获会如此之多。牠已经被巨大的幸福砸得头昏眼花,几乎要分不清楚东西南北。
牠的童年别说兄弟姐妹,就连一个同龄的朋友都没有。唯一陪伴牠的是孤寂,是清冷。牠都记不清楚自己几度在梦里恳求,得到一个同龄的玩伴,一个愿意倾听牠心声的朋友……而这些,都在今天,在毫无准备下得偿宿愿。
命运的巧思和难以揣测,令索米忍不住想仰天长叹。
「……谢谢。」还是被自家兄弟推了推,索米才拉回飞远的思绪,傻傻道了声谢。
「哈哈,看来我的儿子还有些适应不良。」塔卡罗斯加站起身来,「今天本王高兴,就开个欢迎会,为我的二子庆祝一下吧!无名,今晚可得和我好好喝一杯。」说着,他就要迈开脚步往洞府外走去。
「喝到你醉倒都没问题。」无名氏爽快地一口答应。
「请等一下!」
二儿子主动开口叫唤,塔卡罗斯加马上止步侧身,充分表达父亲的关怀之情,道:「小米还有什么问题?如果怕无聊的话,让小瓦、小塔陪你四处熟悉环境也好。」
「不,我只是想问你,怎么那么肯定我是你儿子?」被巨大幸福砸到头昏眼花的索米,终于找回一点理智,抛出他老早就想提出,却被打乱顺序的问题。
闻言,梦魇王的面部线条又柔和了三分。
「我虽然没有伴随你成长,不过亲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