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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镖局跟齐圣元的事也是。。。。。。
巧合太多了,就不是巧合了。
月亮已经悄悄隐进了云层里,屋外天空中繁星点点,夜色微凉如水。
宋珏趁着空特地溜进来叫宋楚宜回去休息:“且得等呢,太孙殿下说京郊也有零星的鞑靼暴兵流窜,险些惊了太子的驾。。。。。。现在驸马同父亲正同太孙殿下商议,一时半会儿肯定是说不完的。你忙了一天了也累了,快回去休息。有什么事都等明天再说。”
不管是上一世一无是处的自己,还是这一世表现出用处的自己,对宋珏来说都仿佛没什么不同。
他从不曾因为价值多少来决定对她的态度。
宋楚宜微笑颔首,嘱咐他少喝些酒,就领着青桃跟红玉往后院去。
许嬷嬷已经不安的等待了许久,此刻见到宋楚宜才松了吊在喉咙里的一口气。宋楚宜对她虽然不如对徐嬷嬷亲密,但是确实是好的,她伺候了宋老太太这么多年,知道分好歹。
“床都铺好了,您去沐浴后就趁早歇下吧,眼看着都三更了。”许嬷嬷看她一眼,见她面色如常,心里的不安渐渐放下些许,又道:“今晚我在外面房间守夜。”
宋楚宜点头,刚才战局虽然她们这边占优势,但是到底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么多死伤,说没有震撼跟害怕是假的,她吓得其实也出了一身的冷汗。
此刻许嬷嬷提起来,她才觉得背后出了汗有些难受。
青桃取了香皂跟毛巾衣裳,试了水温才服侍宋楚宜沐浴,有些不解的问宋楚宜:“怎么许嬷嬷又似乎并没有表态?”
宋楚宜晨间的态度那样分明,怎么到了晚间却好似又不怎么在意了似地?
这就是伺候了宋老太太几十年的许嬷嬷的处世之道,她忠于你了并不是一定要跪在你面前剖白心迹。
宋楚宜微笑摇头:“她已经表明态度了。”
此刻局势这么不稳,许嬷嬷说了今晚会替她守夜,就已经表明了要与她共同进退。这就是许嬷嬷的回复。
提起这个宋楚宜不免又觉得有些失落,毕竟外祖家实在太远了,远在千里之外,远水解不了近渴。
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依附于宋家,若是不赶快强大起来,连去晋中给她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
青桃听出她的惆怅,忙开导她:“姑娘也别着急,叶二爷不已经答应了帮忙吗?等明日我父亲去晋中送了信,就好了。”
是啊,只要崔家知道了真相,只要崔家肯站出来出这个头,就好了。
宋楚宜穿好衣裳出了净房,就见徐嬷嬷迎上来,脸色很有些不好看的道:“姑娘,陈姑娘来了,说是要跟您道谢。”
徐嬷嬷有些不喜欢这位陈姑娘的做派,原先多的是机会道谢,却提也没提及一声。如今听说太孙来了,就巴巴的来了,当谁不知道她存的是什么心思吗?
红玉也已经想通其中关窍,忍不住咬着牙笑了一声:“这位陈姑娘也是出自世家的,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上午接她进来时也不曾听她说过只言片语的感谢之语,怎的现在这个时候来道谢了?”
下午晚间不得上别人门做客,这点子规矩都不懂?
许妈妈也有些生气的看了一眼门外,板着脸道:“要不就告诉她歇下了吧,眼看着就三更了,再闹下去今晚还睡不睡了?”
宋楚宜没有犹豫的摆了摆手,笑了:“见,既然人家这样好心的来了。当然要见。”
她冲着谁来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爷爷是当朝次辅,分管都察院的。
之后正要这位陈阁老米分墨登场呢,怎么能不好好招待招待他的孙女?
“这样晚了还来打搅妹妹,真是我的不是。”陈小姐长得如同画上的仕女,眉不描而黛、唇不扫而红,眉间一点胭脂痣,一双杏眼顾盼生辉,瞧着就叫人心生亲近。
宋楚宜也忙含笑站起身来相迎,一边示意人上茶一边笑:“上午就该派人去找姐姐的,想问问姐姐那里可有什么缺的少的,只是后来一档子事赶到了一起,就混忘了。还请姐姐别怪罪我才对。”
陈姑娘闻言就不由再把宋楚宜不动声色的看了一遍。
京城里的世家大族的姑娘们的教养大多都是好的,也都是会说话的,这些都没什么可稀奇。稀奇的是这位宋六小姐通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场完全不同普通的名门闺秀,明明年纪还这么小,处事却老到细致而丝毫不显得过度热情,也不显得过分谦逊,进退有度言谈有趣,与所有她见过的姑娘们都不一样。
更兼她有一双琉璃一般的眼睛,顾盼之间睫毛像一把小扇子一样扑闪扑闪,映衬着她格外漂亮的眼睛,叫人看着不仅生了几分好感,更增添几分喜欢。
都说长宁伯府老太太会教女,此时看来才发现果真是名不虚传。
陈姑娘按下心里的想法,面上带着恰好的和煦的笑意:“哪里?妹妹高义,收留了我与弟弟,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只是碍着没有长辈在场,不敢贸然上门拜访道谢,生恐唐突了妹妹。才刚听闻宋伯父也来了,想着应该上门道谢,只是却不巧了,正碰上伯父去谈事了。。。。。。”
九十一·引导
分明是听说了太孙来了才想着前来打听打听消息,却能把话说的这么好听。看来这位陈姑娘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若是陈锦心有她一半的心机手段,也不至于落到这个下场了。
宋楚宜心中感慨,面上却丝毫不显,面露恍然道:“是了,倒是耽误姐姐白走一趟,姐姐怕是还不知道,太孙殿下来了,所以驸马爷并我大伯父都去迎接了。”
“哦?”陈姑娘微微一笑,似是并不大热衷的样子,余光一转就笑道:“原来是太孙殿下来了,难怪没寻到伯父。只是现在这样情况,太孙殿下来了,也不知是福是祸。。。。。。”
次辅陈栋向来是太子一党,当年也是太子詹事。
陈姑娘对太孙这么热切,怀揣着什么心思恐怕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宋楚宜笑而不语,喝了一口热茶后忽然状似疑惑的问道:“不知道姐姐知不知道为何那些暴兵直直的冲着贵府别墅而去呢?我听说附近的别庄都并没出事,只有府上损失惨重。”
提起这个话题,一直面露闲适笑意的陈姑娘脸上才露出些后怕,僵着脸摇了摇头就叹气:“说起来我也觉得奇怪,比我家大的别墅附近也林立了许多。若是论显眼程度无论如何也不该找上我们,就是不知为何独独盯上了我家。。。。。。”
“我倒是听世兄谈起一个传闻。”宋楚宜看着陈姑娘道:“只是我也不知道世兄究竟是玩笑话还是道听途说,姐姐听过就当玩笑也就罢了。”
陈姑娘从善如流的点头。
“世兄原本跟着他舅舅镇守紫荆关,也不知从何时起,边境忽然流行起了带着画的话本。”宋楚宜面露疑惑:“话本上极尽所能的渲染通州富裕,听说还特意标注了其中的富户,还注有具体地点,连房子形状都有具体描画。听说贵府是画上重点标注了的。。。。。。”
陈姑娘终于面露惊惶,她自小受祖父祖母教导,很明白这些事说明了什么,于是抬头用探究的眼神看了宋楚宜一眼,见她只是面带疑惑跟不解,却并没有别的神情,心中稍稍放松,却终究存了一分警惕,几经思索之后就又问道:“可见是谬传。通州各地都有京城世族们的别庄土地,我家在其中籍籍无名而已。怎么偏偏重点标注了我家?说句不怕妹妹恼的话,就算是贵府,也比我们家有资格上这份册子啊。”
若是鞑靼暴兵攻击她们的别墅真的与这份册子有关,那画这个并且刊印开来广为流传的人简直其心可诛!
分明是直接冲着陈家而来的。
宋楚宜也跟着点头,似是觉得陈姑娘的话分外有道理,还有些抱怨似地笑了笑:“谁说不是呢?别说我们家,我们家附近还有陈翰林家的三层别墅、英国公府的带温泉的大别庄,可是在那册子上却通通找不着。姐姐你说奇怪不奇怪?!何况那些人还怕鞑靼人看不懂似地,特意用了鞑靼语。。。。。。”
陈姑娘终于维持不住面上冷静,忽然发问:“妹妹手上可有册子原件?我倒是想见识见识这本册子究竟长得什么模样,也想看看作者是何人,为何独独看上了我家?难道是因为我家后院的柿子树长得格外喜人么?”
“册子被世兄交给驸马了,我这里并没有。”宋楚宜赧颜笑了笑:“不过我偷偷瞄了喵,也听世兄说过这写册子的人不怀好意。似乎是紫荆关的监察御史的无聊之作。”
好一份无聊之作,这份无聊之作引来了鞑靼暴兵,叫通州死伤了多少百姓?还差点叫自己姐弟葬身虎口!
陈姑娘牢牢记住了作者,想着一定要回家同祖父提提这个白眼狼。
分管都察院的堂堂次辅的嫡亲孙女孙子,却差点被分管的御史的一本册子送去了性命,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本意是来同宋楚宜探听一下太孙的消息,此刻也并没心思再多留了,忙起身同宋楚宜告辞:“妹妹,时辰也不早了,我就不多打扰你了。明日我再过来探望你。”
宋楚宜也起身含笑相送。
青桃有些不解,扶着宋楚宜有些紧张:“姑娘,叶二爷什么时候跟您说过什么画册的事了?您这么跟陈姑娘说,不会出什么事吧?她肯定是会跟陈阁老说的啊。”
陈阁老为人那么精明,到时候一问发现并没有这样的事,到时候小姐岂不是会遭殃?
陈姑娘无利不起早,要不是因为太孙殿下也不会过来道谢求见,而宋楚宜也是一样。若不是因为陈姑娘的祖父是内阁里分管都察院的,以后能用得上,宋楚宜也懒得跟这位陈姑娘费这么多口水。
红玉已经替宋楚宜铺好床了,见陈姑娘已经走了,就忙过来请宋楚宜去安歇:“再晚闹过了头,就更睡不着了。明日早起还好多事呢。”
这两日徐嬷嬷也总是等她睡了以后再出去,此刻也跟着点头。
只是第二日早上刚起来,就听说陈姑娘又来了。
青桃捧着牙粉并红玉站在一起,闻言终于第一次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这位陈姑娘怎么一大早又来了?连叫人吃口饭的时间都没有。”
宋楚宜穿戴完毕,就叫人请陈姑娘请进来。
徐嬷嬷恰好带着人过来送早膳,宋楚宜请陈姑娘一起用。
陈姑娘只是微怔之后就欣然答应了:“既如此,就再叨扰妹妹一次吧。不瞒妹妹,我今日还想去拜访拜访伯父。。。。。。家里现在恐怕已经知道通州出了事,祖父祖母年纪都大了,经不得吓。我想求伯父给我递个信回去。”
她望着宋楚宜,眼神有些闪烁。
宋楚宜也不去看她的信,装作没瞧见她脸上瞬间闪过的不自在,点头道:“这是人之常情,哪里称得上麻烦?既如此,那吃完饭我就同姐姐一同过去。”
陈姑娘松了一口气,垂着头细细的喝碗里的粥。
照例还是要感谢大家的打赏,么么哒,爱你们。
九十二·相帮
没料到一个普通的妇人陪嫁别庄而已,竟然那么难缠,叶景川纠缠了半个晚上的时间才堪堪把涟漪弄到手,整个人被弄得意外的狼狈。
难怪要求自己出手,普通人哪里能从戒备那么森严的地方抢一个女孩子出来还不大惊动人的?叶景川深深觉得自己恐怕是上了宋楚宜的当,看着涟漪不断的皱眉头。
不过一个晚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