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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侯和镇南王可不管他的难受,他们只怕他难受的不够。
真到了固原,他们心里这口气就彻底松下去了,从开始镇南王步步失利被迫龟缩在晋中动弹不得,到后来定远侯在大同被韩正清逼得生死不明,谁也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天,连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劫后余生的滋味实在太让人庆幸,又让人觉得不安,现在直到见着了崔绍庭的面,他们才觉得心里踏实了。
他们是连夜领着韩阳韩语奔赴的肃州,现在肃州庆州府都被崔绍庭拿下了,他要在那边处理接下来的事,要是没人看着,恐怕士兵们没了分寸,连自家人的东西也抢也拿……………肃州虽然是个小粮仓,也经不过这么多人马的吃喝,早就快山穷水尽了,但凡他们再晚些拿下庆州府,他们就完了。
现在拿下了庆州府,还顺带拿到了鞑靼人的不少辎重和粮草,实在是太划算的买卖。
正看着人登记造册,把俘虏的名单也都整理出来,伤亡的名单要重新去确立,就听说镇南王和定远侯来了,立刻就立了起来,亲自出了营帐去迎。
老友相见,又是此情此景,都有些红了眼眶。
路然听见消息赶来,哭的最狠,他跟定远侯起在太原混了那么阵子,对定远侯的照顾很是感激,情分也在生死与共里堆出来了,直替定远侯悬着心,现在看见定远侯活生生的,真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逗得定远侯都忍不住笑起来,伸手往他肩膀上锤了下:“好了!你这模样,倒不像是当过双面间谍的,倒是没见过世面的穷书生。”
韩阳拈着颗花生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哭,等定远侯把他喝住了他才挠了挠头问路然:“莫不是崔大人不给你吃不给你喝?怎么把你委屈成这样?”
韩语忍着笑往他头上也凿了下,瞪他眼。
路然跟韩阳也是熟的,呸了声,有些不好意思的去看崔绍庭,见崔绍庭带着笑,知道崔绍庭也是开心坏了,眼睛热眼泪又流出来:“总制大人担心的不行,我也担心的不行,还以为你们熬不过来了。。。。。。”面坐下来接了韩阳倒过来的水喝了大口,哄着眼睛道:“不过我们也快熬不过来了,差点就要死了,你们应该听固原知府说了。当时只要恭王再晚那么两天撤兵,我们就真的死透了。”
说起这事儿来,他到现在还是忍不住后怕。
定远侯点头:“我们听说了。”说着转过头来看崔绍庭:“知道为什么退兵了吗?”
崔绍庭也是刚知道,之前虽然好奇,可毕竟没渠道,而且那个时候,趁机鼓作气才是正经道理,去关注这些事根本没什么意义,等闲下来了,才有空想想为什么恭王会脑子忽然被屎给糊住了,做出这么个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来。
他从袖袋里拿出封才刚塞进去的信给定远侯和镇南王让他们看,嘴角含着点半是嘲讽半是沉重的笑:“托了旧人的福。”
旧人?谁是旧人?镇南王伸手拿了信看,面色都有些复杂奇怪。
“真活着?”良久还是镇南王先问出了声,看着崔绍庭颇觉不可思议:“不是死了吗?”
韩止居然还活着,这实在太让人震惊了。当初锦乡侯府闹的那场可是令人记忆犹新,都说韩止为了抵抗官兵被烧死在船上了,怎么又说活了?
这里头的缘故就多了,崔绍庭总不能说是自家外甥女故意放走的,含含糊糊的没说,反倒是看着韩语和韩阳:“你们两个知道这人的性子么?”
他来西北来的久了,没赶上韩止闹的那些事,只从外甥女信里知道星半点,只知道韩止很是偏执,却不知道偏执成了什么地步。
现在韩止在恭王身边,撺掇着恭王要跟韩正清撕破脸做对,可是等韩正清完了之后呢?这个人蛊惑人心的本事那么厉害,他以后打算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这个人也是不能再放走的。
韩阳跟韩语都被问蒙了,他们从出生开始就没回过京城,哪里知道京城是个什么模样,更别提嫡母和嫡兄了,只知道嫡母嫡兄都死了,没想到现在又说嫡兄活了,而且还回来找韩正清算账来了,完全没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错愕了会儿就都忙着摇头。
镇南王却有些知道韩止这个人的毛病,摇了摇头把叶景川和叶景宽对这个人的评价都说了,末了皱着眉头:“就是个脑海的哪吒,没浪也能搅出风浪来。他既然是为着韩正清来的,就真的是为了韩正清来的。现在咱们也别管他了,先集中精神把荆州拿下吧,拿下了荆州,才能对付鞑子。”
☆、一百八十八·眼熟
拿下了荆州,韩正清就不成气候,而韩正清旦完了,就能集中精力全力对付恭王了,拿下了恭王,才好继续收拾这些在他们大周境内肆虐横行的鞑子。
崔绍庭没说话,他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了许久,才绽出个神秘莫测的微笑来:“韩止,来荆州了。”
韩止这人,向来是惹人嫌的,镇南王就很嫌弃他,两个儿子也通通瞧不起这个手段太过阴毒的人,可是现在听见韩止的身世,又觉得韩止有些可怜。
个孩子,从小就被别有用心的养大,到最后养大他的那个人又要杀他,而且还把他和他母亲玩弄于鼓掌之中这么多年,这换做谁,也要疯掉的。
他顿了顿,问崔绍庭:“按理来说,他从福建到这里,不论如何也得费番时间和功夫。。。。。。他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得先安全上岸,然后从南到北,可是他哪里来的路引?据我所知,郭怀英看福建看的极严,对身份盘查也极为严格。。。。。。”
这绝不正常,王伦他们这么厉害也照样不敢上岸,再厉害也只能在海上和东瀛打转,而个韩止,哪里来的这个本事?
崔绍庭就朝他笑了笑,脸心照不宣的表情。
镇南王立即就明白过来他这个笑的意思……………是有人在提供便利,是有人故意放韩止过来的,而这个人,除了宋楚宜,还有谁呢?
“他有那个本事?”镇南王向来很相信宋楚宜的能力,更相信宋楚宜料事如神的本事,可是他觉得韩止不能以常理来推断:“他或许会杀了韩止,自己占领荆州。。。。。。”
定远侯现在倒是听明白了,还没等崔绍庭说话就紧跟着摇头:“这不大可能的。”他说:“韩止如果真的如同你们说的那么聪明,那他就该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他要是杀了韩正清占领荆州,头个死无葬身之地的就是他……………就算是他打算杀了韩正清取而代之然后和恭王鞑靼人合作,可是我们会给他机会吗?他应该看得懂局势的。”
镇南王并没因为他的话而觉得安慰,这种事谁能说的准,有准备总比没有准备的好。
显然崔绍庭也是这么想的:“不管怎么样,做好最坏的打算就是了。”
路然自告奋勇要去做细作打探消息,他从前是韩正清的人,对韩正清很是了解,打探消息很是有手,现在这时候,情报工作尤为重要。
崔绍庭也答应了,见韩阳和韩语从头到尾没开口,就问他们要不要先回固原去。
韩正清毕竟是他们父亲,就算是他们再恨韩正清,要亲手杀了他,恐怕也是心里不好受的。
韩阳埋着头没说话,过了半响才决然摇头,脸上带着点嘲笑和讥讽:“他让我哥去湖北的时候,已经知道叔叔死了,已经知道那边出了事,东平郡王根本不认他。可他还是让我哥去。。。。。。在他心里我们从来不是他儿子。。。。。。”他顿了顿,冷笑出声:“我们也的确不是他儿子。”他们两个的母亲都是被韩正清强取豪夺弄到身边的,玩了阵子现她们贤良淑德没有个性,就又弃如弊履,这样的人,要他们认他,实在太难了。
韩语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也笑:“他说的是,总制大人不用担心我们,我们不会手软的,遇上他,我会亲手杀了他。”
崔绍庭朝他们点了点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这两个孩子真的都是好孩子,可惜碰上的是韩正清这样的父亲。
叙旧完了,该谈正事,也查还没找到,绝不能让他逃走,庆州府守城门的兵力增加了两倍,韩阳韩语亲自带队下去挨家挨户的搜查,不会说汉语的通通要抓起来审问。
也查过的如履薄冰胆战心惊,最紧急的时候几乎已经跟那些周兵面对面,幸亏他的个亲卫聪明,大喊了声就跑,让他有可乘之机逃走。
可是这样的幸运能有几次呢?城里简直如同铺地毯样,每个角落都没被放过,他觉得寒风刺骨,也觉得烈火烧身,整个人半冷半热,差点儿被自己吓死。
韩正清倒是没被自己吓死,他在想后路。
如果万不成,真的被崔绍庭攻进来了,那他能怎么办?
悄悄的,带上些亲卫,往也谈那里跑,或许还是成的,可是去了之后,地位就大不如从前了……………从前他虽然也帮鞑靼人做事,可他位高权重,说了是算的,顶多也就是个合作关系,互惠互利,谁也别想叫谁孙子,可如果旦投奔去了也谈那里,那以后他就什么都没有了,就得当鞑子的狗,潜意识里,他是不愿意当鞑子的狗的,谁愿意不当人去当狗呢?
这么忧心忡忡地想,他有些疲倦的迷迷糊糊的合上了眼,算起来他已经连着三天没合眼了,只在跟众人商议如何排兵,如何布阵,实在是累得厉害。
没过会儿,他又忽然觉得有些不安,晃了晃头醒过来,坐直了身子。
本来空无人的营帐里有个清瘦的士兵低着头在擦桌子,他皱了眉呵斥了声:“谁让你进来的?!”
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敢私自不经通报就进他的帐篷,若是崔绍庭那边的奸细,那。。。。。。他面色铁青,面无表情的冲他道:“你过来。”
背影站着没动,头也没抬。
他越觉得诡异可疑,冷笑了声加重了语气:“我叫你过来,你没听见?!”
背影僵了瞬,极缓慢极缓慢的转身。
韩正清正好站起身来朝他走了两步,目光抬就看见了那人的正脸,不由僵在了原地,这脸怎么看怎么熟悉,倒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似地。
他时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不甚在意的问他:“谁让你不经通报私自进来的?!”
训斥完了又觉得不对,眼前的人面貌简直太熟悉了,熟悉的让人完全无法忽略这熟悉感。。。。。。
☆、一百八十九·吓傻
韩正清想了好一阵,也没有想起来眼前的人究竟是谁,只是对面的人眼睛里流着的莫名的光,却又莫名的熟悉。
他过了很久很久才想起来,好似在十几年前,他身边也有这么一个,看见了他双眼就会发出光亮来的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休息脑子有些转不动,他往后退了好几步,一个趔趄坐在椅子上,垂下了头很困惑,怎么看怎么熟悉,可偏偏又什么都想不起来,脑子里好像是被谁塞了一团棉花,浸满水就沉甸甸的,让人什么也想不清楚。
直到眼前这个熟悉异常的人朝他牵了牵嘴角,露出一个甚至算得上是诡异的微笑,朝他喊了一声:“父亲。”
他才终于惊觉眼前这个杵着的像是一根木头一样的人究竟是谁。
韩止!他脑子里的棉花像是瞬间被抽走了,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电光火石之间好像想明白了很多很多的东西,又好像仍旧混混沌沌什么也不知道,生平头一次害怕起来。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害怕,他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