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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即便知道青冉心中所想,沈太傅除了平日时常陪陪她,与她说些新得的孤本之中的妙语佳句,倒也没有别的可做之事。
他现在唯愿这场战争快快打完,夜倾辰能够早日归来,青冉平平安安的生下这个孩子,即便是要他豁出这条老命,他也是眼都不眨一下的。
其实说到底,慕青冉也并未做什么让他们担心之事。仍旧是每日看看书,练练字,就连素日不爱喝的药汁,在知道是紫鸢特意为她熬制的安胎药时,也是半分不推辞的仰头喝下,一滴也不剩。
可是偏偏是她太“正常”,所以偶尔流露出来的思念之情那么明显,才会让他们更加的心疼和不舍。而事到如今,从夜倾辰离开之后,到现在,早已过半年之久,寒来暑往,花开花落,已是一月又一月。
安灵犀已经与夜倾昱成了婚,大婚之日,慕青冉甚至还派了墨锦前去贺喜。而安灵犀也果然像与慕青冉保证的那般一样,再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过。
不过,后来慕青冉倒是听说,她似是想要在六皇子府占的一席之地,却是不知为何惹到了那位云舒姑娘,现下正是斗得“如火如荼”,不可开交。慕青冉得知这消息之后,却是不禁淡淡微笑,这却是歪打正着了,她怎地忘了六皇子府上还有这么一位不显山不露水的“高人”在!
安灵犀对上云舒,怎么看她都讨不了什么好处!这样一来,倒是省的自己出手了,毕竟从一开始,慕青冉就没有放过安灵犀的打算,只是当时适逢战时,不宜挑起事端罢了。
何况慕青冉也根本不相信,安灵犀就是真的有那般“乖”,真的不会暗中有什么小动作!慕青冉觉得她大抵是以为只要不是在丰鄰城中行动,自己便不会知道了。可她越是没有行动,便越是说明她留有后招,而这后手自然是为了对付夜倾辰!
想到那人,慕青冉的眸中便渐露思念,不知是不是有了身孕的缘故,让她越来越容易触景生情。时常想着想着什么,便会联想到他的身上,几次与紫鸢她们说话,都是叫错了名字,这是以前从来都不会出现的事情。
如今已过春日,她依旧是命墨锦购进着绨料,虽是一时新鲜,如今丰鄰城中购买的人越来越少,可是她却依旧没有停止这般行为。
也是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装作不知,有了杭胜甫的前车之鉴,旁的人即便是心有意见,却也是不敢贸然议论了。
而慕青冉也的确是不将别人的想法放在心上一般,仍旧是自顾自的做着。临水的百姓从去年开始,见是卖绨有利可图,这一年初春之际自然是不予余力的继续种植,甚至有很多人特意放弃了自己的老本行,专门跑去卖这个。
慕青冉听说到这般情况的时候,眸色很是温淡,并没有特别欣喜,也没有莫名悲壮。只声音依旧温柔的吩咐墨锦,要他严密的注意临水那边的近况,那感觉似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事实上即便是到了如今,墨锦也仍是不知王妃究竟要打算做什么,只是她吩咐的,他统统依旧照办就是了。
而慕青冉此刻心中想的却是,如果这件事情进行顺利的话,或许会为夜倾辰解去一大烦忧。而且,她总觉得他已经知道她的打算了,否则也不会在初时刻意“闹到”陛下的面前。
现在只要静观其变,便可见成效了!
日子一天天的向前过,夜倾瑄与夜倾昱之间依旧是小打小闹不停,但却是“无伤大雅”。依旧是独宠华嫔,昭仁贵妃似是再难有出头之日,而统理后宫之权,依旧是被惠妃娘娘“牢牢”的握在手中。
一切看似都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可是事实上,有很多事情都在悄悄地海边。
比如御史大夫杭胜甫不知具体犯了何事,竟是被革职查办!有的人心里清楚原因为何,所以今后处事会更加趋利避害有的人不知原因为何,但却也依然不敢再“轻举妄动”。
而慕青冉的肚子如今也是越来越“鼓”,紫鸢连带着派来的两个太医,一起照顾着她的胎像,倒是一直未曾出过什么大的差错。
或许是心知“父王”不在的缘故,这个孩子竟是难得的没让慕青冉操一点心。如果不是他每日都会在她的肚子中动来动去,她甚至都要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实在太过“听话”了!
她竟是一丝不适的反应也无,只除了偶尔双腿会有些酸胀,旁的便也没什么了。毕竟嗜睡这个情况,也算不得什么不适之状。
早过了六个月之后,便派了宫中的几位嬷嬷过来,均是为了慕青冉生产那日做准备。而墨锦也一早便是寻好了稳婆,奶娘所有的一切,均是没有烦劳到慕青冉一点,便都已经准备周全。
知道这是慕青冉的头胎,惠妃娘娘还特意出宫来到王府,想为她传授一些“经验”。
这女人家生孩子,便是相当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儿,可是马虎不得。靖安王妃这又是初次有孕,旁的倒也罢了,王府中的下人自是会安排妥当,只是这自己的心里,终归是有些没底害怕的。
慕青冉倒是没有因为生产之事害怕,她只是忧心若是万一生产之时自己遇到了何种意外,不能生下这个孩子,那该怎么办?!
虽是有些胡思乱想,但却是不可不想的事实!
这一日,慕青冉叫来了紫鸢,摒退了所有人,似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紫鸢,我的话你可会全然听从?”
“小姐的话,奴婢自然听从。”闻言,紫鸢却是难免有些奇怪,好好的,小姐怎么忽然提起这些。
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自己做的忤逆了她的意思吗?!
“如此我有一件事,想要嘱托你。”想来想去,这件事情,也只有紫鸢最为合适。
“小姐请讲,紫鸢定然万死不辞!”她自小便伺候在小姐的身边,向来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便是如今要她的性命,她也会给的!
闻言,慕青冉却是颇为无奈的一笑,这丫头,好好的说这些死呀活了的。
虽然她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也没有多吉利!
“如今,这孩子月份越来越大,待我临盆之日,若是有何闪失”
“呸、呸、呸!小姐胡说什么呢!”慕青冉的话未说完,便被紫鸢皱眉打断。
小姐怎么能说出这样不吉利的话!
“紫鸢!待我把话说完!”如若可以,她自然也不想做这般打算,但是凡事无绝对,这世上之事本就瞬息万变,谁能保证这情况就一定能如何如何。
所以,她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以防万一。
“如果可以,我必然是拼劲全力也要保住孩子和我自己,但若是一旦有何意外你应当明白我的意思。”倒不是她如何没有求生的意思,只是若然孩子和她只能留下一个,那她必然不会用孩子的性命去换自己的性命,想来每一个母亲,都是如此。
她自然也考虑过,一旦她出了何事,外祖父、珩儿、紫鸢和流鸢,只怕是都不会好过。可是也只能让她们原谅她自私一会,她实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出事!
至于夜倾辰他们的孩子,他定然不会对他不好,已经失去了她,绝不可以再失去孩子了。
“小姐”紫鸢的眼中,都要急得快要掉出眼泪了。
明明是这般大喜的事情,怎地忽然之间就变得这么“悲伤”了。
“若果真到了那一步,你便事后告知王爷,这是我的意思。”
她必须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整肃,计划周全才好。
自己的身子,旁人不知,她自己却是再清楚不过了。虽是眼下瞧着较之往日好了许多,但是到底还是多年负累,哪里是说好便那般彻底的。
只是夜倾辰和外祖父他们均是有意瞒着她,她便也只当不知。
她的身体,终归是较之一直身体康健之人,要差了一些。所以这生产的危险也自然要比旁人大一些。
而她如今这般做,倒不是杞人忧天,只是想要“未雨绸缪”罢了。她自然是拼尽全力,也要保住自己母子平安,既能免了别人的担忧,又能给夜倾辰完完整整的一个家。
此刻远在边关之地的夜倾辰,又何尝不是万般忧心思虑。
一边担忧慕青冉的身体状况,一边却又还要顾忌着纷战。
而与此同时,临水之地却是忽然出现了大的问题一个即将要为临水带来灭国之灾的重大危机!
此前因为慕青冉不断的派人购进绨料,临水的百姓见是有利可图,今年初春播种之时,便纷纷开始种植绨。
不仅如此,农民不去务农,商人不去经商,纷纷于庄地放弃农耕,反倒是纺织的纺织,售卖的售卖。
初时自然是赚的金银满钵,可是谁知本以为今年仍是会财源滚滚,却是不想种出绨根本无人再买,而庄稼因为荒废也是没有收成,如此一来,不要说是军粮,就连百姓的粮食都成了大问题!
开始的时候,因为百姓大多靠着这个赚到了银子,众人都是尝到了甜头。不仅是百姓,便是连楚沛也因为此事而觉得轻松了不少,至少赚到了钱,粮草一事便无需太过发愁了。
可是楚沛只想到了其一,却是未曾料到其二!
便是临水的百姓都是金满箱、银满箱又如何,现下是有钱“无货”,根本买不到粮食。
而夜倾辰竟像是早已料到了这般情况一般,一早便命人率军赶往临水与北朐的边境,拉开阵势。只要是有临水的百姓前往北朐之地购买粮食,均是被丰延的将士直接拦了下来。
另一边老王爷也是派军援助,还特意派遣使者前往北朐的皇室与北帝交涉。若是北朐于此时对临水施以援手,那边是公然与丰延反目,可此前他们方是送了一位公主过去和亲,难道却是不做数的嘛!
这样一来,北帝便是有心插手,却也不能够贸然举措。可是若然真的袖手旁观,只怕丰延夺了临水,便会直奔他北朐而来。
唇亡齿寒他如何不惊心!
可即便如此,北帝最终在老王爷的多番武力镇压之下,终是停止了一切的小动作,再对临水不理不问。
可若是一味的这般困禁临水之人,指望他们坐吃山空倒是容易,可若是因此而激起民怨,便得不偿失了。
毕竟他们要战的,是一代王朝,而非一国百姓!
所以,但凡是投降丰延,甘愿身为丰延子民之人,均是可以走出这个偌大的“包围圈”,重获新生。
这般一来,众人眼见可以活下去,自然是纷纷直奔丰延而去。而若是长此以往下去,临水只怕是就要成了一座“空国”了!
毕竟有民方才有君,有家方才有国!
而临水如今,却是分明人离家散,国破城亡!
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一出,传回丰鄰城的时候,众人一时间均是被震惊了。
居然就靠“买东西”,竟是能生生摧毁一个国家!而当人们再是想到这是何人想出的办法时,却是不禁更加的惊诧。
这事不正是靖安王妃所为嘛!
一时间,慕青冉又是在丰鄰城中的百姓心中上升了不止一个高度。不仅是人长的美,竟是头脑也这般聪明,远在千里之外,便可以为王爷分忧解难,出计退敌,这般才貌双全的女子,也难怪王爷会这般喜爱!
可是,在这当中,却是也有不少的人在议论,这靖安王妃可是临水人,怎地帮着别人“打起”自家来,会这么厉害!
这可不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