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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好汉不趁乏兔儿,俺李文奇向来不打落水狗,识相点!”
这当然是逼供,别说太行三鸟是老江湖,他们带来的党徒也都知道今夜栽到家了,贼骨头死硬,都咬牙不说。
席姑娘顿脚道:“那有工夫同这些东西闲扯,还不快去看顾英妹妹,我先走了……”
那包贼骨碌着一双绿豆眼珠,三角眼皮急急翻动,好像示意那些原在四面埋伏,专设流星火花以淆乱耳目的贼党上前夹攻,以便和老大、老三逃走,一听席姑娘发急,挤出刺耳的怪笑声:“可嫌迟啦!六盘那两只鹰儿出名的得手便扑翅膀,如那妞儿失手,可早飞啦!赶去又有个屁用,我们正为老么担心哩……”
可把飞身而起的席姑娘惹恼了,气得翻身转身,一咬牙,大约看不惯这厮丑态,掌翘起处,便要把他送终,把包贼惊得翻身倒退丈余。
文奇怒声道:“鼠辈若不老实,别怪俺们要动手消遣你们了!”一面把席姑娘拦住:“你速把此行始末和姓柳的关系说出,刚才姓褚的弄什么鬼?六盘双鹰为何要来架梁,我们网开一面,账留着算。否则,别怪李某手狠,只有把你们个个了决再说!”
这时,所有的流星火花已一概熄灭,除了风沙怒吼,刮面生疼,令人窒息外,大地如死,黑黝黝的伸手不见五指,如非李、席二人都练有慧眼,群贼一作鸟兽散,真有顾此失彼,无可奈何之叹。
文奇原意必能问出端倪,却不料换来一阵狂笑,鲁老大竟一跃而起,竖眉道:“光棍打光棍,一顿还一顿。姓李的小子,你别以为捉到强盗连夜解,扯尽顺风帆,你不要多缠夹,管爷的鸟事,要干,咱兄弟有命三条,再来厮拼三百合。如够交情,咱们可代你打听一下双鹰的行踪,到时或会拍拍肩儿,助一臂之力。就别乾耗啦!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前头见吧!”
好家伙,已成狗熊充英雄,鸭死了,嘴壳还是硬的,竟轻描淡写的找过场,交待情节,好像奇货可居,有恃无恐,不但李文奇为之气结肚胀,要教训他们一个够,席姑娘那里忍得住,一声娇叱,正要下手,却被一声急啸怔了一下,耳熟能详,正是霍春风赶回。
果然,人未到,声先到:“英妹无恙,让他们滚吧!”微风飒然,一缕黑影飘落,正是霍春风,背上负着一人,正是颜舜英,却是毫无声响……
文奇戟指大喝:“鼠辈危言耸听,用心可诛,此时懒得污手,滚吧!”
席姑娘已急急把如同死人一样的颜姑娘抱住。
春风冷笑道:“此獠下流,言之污口,说来也险,如非姓柳的先挡了那厮一下,差点误尽大事,虽把那厮打了一掌,贼滑得紧,被他溜了……”
文奇急问:“怎么?姓柳的竟出手拦阻么?这又奇了……”
说也奇怪!刚才还死不服输的鲁老大等立时垂头丧气,由手下手忙脚乱的搀扶着溜走了。文奇眼快,已瞥见群贼都面色一变,隐闻见贼低声向鲁老大嘟哝:“老么呢?别给坏了?”
又听鲁老大低声急喝了一句,包贼便当先飞身驰去。
这时,文奇也知道颜姑娘不妙,一定着了道儿,不知中了什么鬼玩意,救人要紧。群贼一退,便命镖夥已亮火点明,好细察伤势。
却被春风一声长叹打住:“今夜事出非常,真把我弄糊涂了,那姓柳的真是难缠,时敌时友。刚才我全力追去,那姓褚的已使出下流暗器,把颜姑娘迷昏在地,正和一不成|人样的鬼东西讨价还价,献媚讨好,不知怎的一言不合,竟闹翻了,那鬼东西好不歹毒,把姓褚的点了重|穴,劫人逃走,轻功甚高,我全力紧追,那姓柳的竟当先赶到,一声不发,便和那鬼东西动了手,我恨那厮趁火打劫,形状猥琐,绝非善类,全力出手,把那厮夹肩打了大般若力掌,那厮居然能忍痛逃走,并口出狂言,三月之内必报一掌之仇,又痛骂姓柳的。姓柳的只说算是补报昔年无为师祖援手之德,以后难说,丢下一丸解药,叫我给颜姑娘服下,了结今夜之事,便急急驰走,你看如何?”
文奇搔头道:“真怪!她师徒俩向来是言行特异,不可忖度,由她去吧!先找歇处,守定颜姑娘伤势再说。”一行迤逦赶路,席姑娘吟声不绝,好容易挨到前站宿处,已是三更深夜了。
还好!在晨鸡喔啼声中,颜姑娘已苏醒过来,大呕大吐,萎顿不堪。
幸而霍春风身带少林驱毒灵丹和金疮圣药,外敷内服,养卫和荣,消毒宁神,也折腾了半夜,直到红日三竿,颜姑娘才能起身说话,如花玉貌,平添一层菜花黄,看得霍春风好不心痛,再三引疚自责,温言抚慰。
席姑娘可和李文奇闹起来了,她说他优柔寡断,与虎谋皮,同下三流的江湖人物讲道理,结果被对方钻了空子,弄得如此尴尬,如非阴错阳差,五行有救,真的被人劫走的话,何堪想像,如此后果,何以对同道,更何颜向白岳交待?
这也难怪,唯有女孩子体会之深,对此事了解更切,女孩儿家千金之躯,何等尊贵,那个时代,别说被人碰一下是了不得的侮亵,便是被人多看几眼都不是味儿,何况被贼人劫去,那可不用提啦!直把我们的飘零书剑骂得个狗血喷头,因为理屈,只好学作金人,低头挨骂,破她训得像个哑巴,倒把霍春风弄得坐立不安,颜姑娘更不好意思。
颜姑娘一说经过,更使人恼火。
原来,那褚贼既是出名的盗贼,当然有全套道具。最下流的是以前和迷阳素女罗琼珠轧露水姘头时,因天生异秉,鞠躬尽瘁,色中饿鬼邂逅遇妖狐,甚得罗琼珠欢心。竟破例的把他当作最心爱的得宠面首之一,居然送他独门迷阳乱阴之宝“阴阳球”。
这物事外型似个绣球,分成黄白二面,有双层机簧,各藏一种秘制药粉,其性至淫至毒,乃收集天地间穷阴污棱之物和入各种禽兽Jing液及奇花异草之粉末做的。
白的一面,专门迷阳,黄的一面,专门乱阴,不论男女,一闻到那股随风送到的香味,便失理智,由七窍入肺攻心,立受本能感应,全身燥热,目眩身软,口乾舌燥,欲念翻腾,形如疯狂,必欲交合而后快。如找不到异性,连雄的,雌的畜牲都去就。
这厮仗此秽物,不知毁了多少清白女儿,结识多少荡妇淫娃,作孽多端。
今夜强弱易势,这厮本就色心勃起,欲火烧心,什么都不记得了。被老二一点醒,将计就计,引鱼上钩。加之听到有异声发话,分不清是敌是友,竟想借刀杀人,先把颜姑娘引走,相机下手。
颜姑娘如玉纯洁,如冰泛清,何况女孩儿家最恨的是出语无礼,形壮猥亵,必欲诛之而后快。所以含怒出击,这厮一见招徕有术,生意上门,得其所成,避开现场,一面秽言污语乱嚷嚷:“乖乖!千万赶不得!可是看中俺?”
“俺的心肝肉,浪得追老公……”
可把颜姑娘羞窘,气死啦!想停下不追,又气他不过,追吧,受不了龌龊话。下了决心,非把这下流东西打得永远不能开口为止!
姑娘轻功高过褚贼,不过翻越了两座小山,便追个十不离九,正要下杀手,猛听背后慢悠悠的怪声:“小丫头,急个鸟,还不乖乖躺下……只要听话,自会把褚老么给你出气……”
回首却不见人影,语音好怪,时左时右,时前时后,竟不知人在何处?姑娘也自心惊,以来人能聚音成缕,飘忽无定,岂止传音入密,更近乎邪魔外道。
那褚贼也听得分明,更是忘魂失魄,气喘如牛的像拉风箱:“是……是六……盘……两……两位……老……老前……辈么?请……快……伸……伸手……则个……到……到口……羊……羊肉……情……愿……愿……奉……送……”
不料,一声冷笑过处,反而寂然不闻声息了。
姑娘可把褚贼恨透了,准备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毙了这贼再说。那褚贼岂有不知晦气临头,再跑必进枉死城,先下手为强,好在“阴阳球”已备停当,自己原是请她离开现场,现在估计不下二、三里路了,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暗道这朵玫瑰花儿好利害,自己如非有宝在身,—定撞板,一面装作情急逃命,不敢应战,无暇回身的样儿,事实上也容不得他停下来,恰巧,迎面风一吹,他就记起法宝来啦!
第十六章 苦煞小佳人
颜姑娘眼看得手,相距不过丈许,几次想一击成功,都是掌力将发未发,运气欲起之时被褚贼绕着“之”字形滑脱,何况迎着刮面风沙,有时睁不开眼,一掌还要封住头面,只有飞越在贼人前面再回身堵截下手,猛地,随风送到一件似腥非腥,似麝非麝的怪味,竟是越闻越舒服,有舍不得不闻之势,心刚一动,方警觉得气沉丹田,自闭七窍,已是头旋转,眼昏繁,脚下发浮,耳际风生,刚听到一声阴恻恻的森森笑声:“褚老细,好大胆,敢沾污妞儿半丝毫发,不要你命才怪……”
她本能的一式“嫦娥奔月”,左掌往前发出,右掌往身边发声处挥出,而身不由主,真气消散,心神恍惚,似麻将乱,全身都起了一阵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刚觉察右臂已彼人借势牵住,有把自己整个娇躯往他怀内拉倒之势,本能的羞怒悲愤,使她全力镇定心神,脚下“乾坤易位”,左臂一圈,“如来献果”,斜托来敌,右臂猛沉,刚想连消带打,来一式“摘星踢斗”,微闻对方轻噫了一声,接着一声冷笑,一股极大潜力逼至,只觉得整个身子轻飘飘的好像乘风飞去,羽化登仙,昏迷,烦躁中,她觉出身落实地。
只听那褚贼敲破锣似的嘻嘻怪笑:“哈哈!花儿随风飘,只等蝶来采,褚某总算略效微劳,聊表敬意……老前辈,就请在此受用,还是让俺给她解药再慢慢尝试……”大约想顺手揩油,伸出魔爪来摸她的粉面?嘴内还不乾净:“小妞儿,有六盘老前辈来给你开封挂彩儿啦!……”此话未完,猛地:“哎!老前辈饶……”大约被另外来敌踢了一个倒栽葱,果然,听到一声森森冷笑!
“褚老细,还不快滚,可是要仗着那瞎婆娘向你家二太爷装疯卖乖……”
只听褚贼苦兮兮的极口乱叫:“老前辈,天地良心,只要记着褚某孝敬你老一份活宝,他日为多多提拔便了……”又贼嘻嘻的:“花儿快要开了,你老是否要解药,不然,她就快要浪……”
果然,此时她已非原来的颜舜英了,全身一阵燥热,一阵软酥,一阵酸麻,交杂成的那份滋味从未有过的难过,从未有过的感觉,使她如痴如醉,竟情不自禁的娇呻吟起来。
猛的,一声清啸,使她如万蚁攻心的半迷惘中听到暮鼓晨钟,又像是黑夜半途中看到一点灯光……刚又听到一声刺耳的厉啸,冷酷的一声断喝:“滚蛋!……”似被人点了独门|穴道,便昏绝过去……
后来,霍春风和柳秋叶赶到,才侥幸得脱魔手。
当霍春风赶到现场时,柳秋叶刚和一个黑色异装的怪人交手,只看出那人带着人皮面具,身穿特制的鱼皮一口钟,两胁似有翅膀样的装置,凌空对敌,轻灵已极,真像一头大鹰,而且掌风劲骤,指劲犹烈,确系内外兼修的好手……
文奇笑道:“这便是恶名昭彰的六盘双鹰中的黑鹰袖爪卜乾了。与白鹰鬼手潘鼎统称二鹰,黄河以北的绿林道都忌惮三分,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