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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仲卿好整以暇地从被褥中抽出明悦右手,边号脉边道:“在下略通医术,明悦姑娘此刻的身体燥热不堪,先前又被我点了睡|穴,若放任不管多少会有些损伤,待我把一把脉弄清状况,好开副清热散火的方子给她服用。”
明若见他态度淡定从容,那举止也是恪守君子之礼,并没有做出逾矩的动作。
而对比自己之前的一番鲁莽举动,一时竟有些怔忪,不由得慢慢冷静了下来。
过得半晌,那林间烛火更旺,转而又陆陆续续钻出十来名女弟子,眼见草坪上三人如此古怪,各个脸上惊怔不定,旋即也不说话只是纷纷执剑上前,将三人团团围住。
那明若见众姐妹前来,心下虽是大定,可一想到此等被人制住的模样已在众姐妹面前丢尽了颜面,索性继续装起雕像不发一言。
不一会儿,人群逐渐分开,那妙法一身白袍从中步出。
一见眼前模样,柳眉轻皱,随即对着明若一拂袖口,但见一股无形之气拂过,明若霎时便能行动自如。
莫仲卿见妙法到来,当即将明悦右腕稳稳放回被褥中,起身作揖道:“见过妙法长老。”
妙法微微颔首之际凤眸却是望向了明若,明若即刻会意道:“师父,我来时见…见莫公子抱着昏迷中的明悦师妹,其他并没有什么。”
这句话明显有袒护之意,若是在提前些时候,明若万万不会有这等说辞。
是以,那莫仲卿有些感激地望了她一眼,转首又是对着妙法躬身一礼道:“妙法道长,明悦姑娘只是被我点了睡|穴,身子并无大碍,但内里中了歹人的一些“药物”,稍后我开副清热泻火的药剂便可化解,至于明悦姑娘为何在我手中,这说来有些话长。”
说着,他就将方才发生之事一五一十说将出来,再说到那袁三竟是猿妖变幻时,周遭女弟子纷纷惊震,那明若则是睁大了眼眸一脸不敢相信,而那妙法却是从头到尾端表现得异常平静,似是早已对此事有些了解。
小半晌,待得众女弟子逐渐消化莫仲卿的话语后,妙法又转首看了看明若,明若一愣,嗫嚅道:“师父这是相信了?”
见妙法点了点头,转而眼神一肃,明若再次一愣,会意道:“是,弟子这就去带着明悦师妹回房……”
明若看看妙法不容置疑的眼神欲言又止,转而与一位女弟子将被褥中的明悦抱起,跟着众姐妹先行回往了住处。
待得这林间草坪中只剩妙法和莫仲卿两人时,那妙法向莫仲卿伸了伸手,后者微愣,随即会意,将手中竹剑交予妙法,只见她接过竹片缓缓写道:“你亲眼见那袁三从人身化为了妖猿?”
莫仲卿重重点了点头补充道:“此猿妖大约有二丈来高,半丈来宽,身披银毛,体型硕大,另外,此前在山门前晚辈见过他的人形模样。”
妙法妙目流转思索片刻,又写道:“你方才在屋中可有察觉到另一股不祥的煞气?”
刚才事态紧急莫仲卿倒忘了再次探察,现经妙法提及当即闭眼感应,未几睁开双眼有些无奈道:“现在没有了。”
顿了顿,又补充道:“晚辈觉得林间的这股煞气,因与当时在林中的另两人有关。”
妙法面露些许凝重,良久又执起竹片写道:“你带我去那片竹林看看。”
莫仲卿早有此意,二人即刻双双步入林间,不一会儿就到了事发地点。
只见地上除了散乱的一些零碎衣布外,似乎别无它物。
那妙法望的一阵,忽然右手伸向空地,闭目以待,瞧其庄重的神情,莫仲卿隐约猜到她在动用灵觉。
而此时,一股无形之风拂遍全身,紧接着周遭竹叶飒飒作响,过得半息,不待莫仲卿有所惊讶,又见妙法素手虚托向上,掌中赫然凝结出一团近似透明的球状白芒。
那白光初时柔和不显,进而冉冉上升、光亮犹如天上皎月,渐渐地、那光球愈发耀眼,照得一丈之内犹如白昼。
而就在这个,那光球仿佛达到了一个临界点,竟就在妙法掌中顿然碎裂,形成一道|乳白光环,向着四面八方散去。
霎时、整片竹林熠熠生辉,恍若白昼莅临,却又在下一瞬恢复了平静。
此景虽仅在眨眼之间一瞬即逝,可当光环拂过莫仲卿心头时,却令他感到无比震撼,震撼中还夹杂着一道莫名的熟悉感。
原来之前用灵觉触碰到的巨大光源,并不是什么护山禁制,只是妙法长老强悍而纯粹的真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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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青竹林吊诡(四)
这般想着,抬头再望妙法,就见她身体保持不动,手中不知何时竟有条条黑气氤氲流转。
寻着来源瞧去才知那漆黑细瘦,犹如小蛇般的黑气,竟是从地面泥土缝隙中缓缓剥离而出,朝着妙法手中聚集。
未几,但见这聚集起来的黑气,竟又朝着同一个地方缓缓飘去。
莫仲卿见得此等异景刚想出言问话,却忽然听见心头一丝悦耳的女声响起:“这些残留的煞气应是妖人所留,你且站于此地护着我的肉身,以防林间生灵惊扰。我跟着这些煞气看看是否能寻出些线索。”
莫仲卿听来一愣,心中顿时想起了一种可能,遂以神识在脑海中回应道:“妙法前辈,你是以元神出窍之法跟着那些煞气?”
一语过罢,过得片刻方又有女声隐隐约约在心头响起:“元神出窍中的元神是指通过道胎凝练而来的阳神,而我还没有那份道行,现下只是凭着术法取巧,令自身‘阴神’暂离肉身。但这阴神不比阳神强健,并不能脱离肉身多久,更有诸般限制,好了,我这就追去看看。”
阴神?阳神?
以往这些只能在鉴玄录中一见的词汇,今日不但亲耳听闻,甚至此时已是亲眼所见。
莫仲卿不禁有些恍惚道:“难道常人通过修习真能达到超脱生死不受阴阳管束的地步??”
一想到这些,莫仲卿自有些心生向往,但他现下要按着妙法的要求移步至她身旁,盘膝缓缓坐下,将灵觉尽量舒展密切注视着竹林间的一举一动。
过得半晌,就在莫仲卿左右巡视之际,突然察觉到周遭气息仿佛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这种感觉绝不是什么蛇鼠这等生灵,仿佛是什么更隐秘的东西闯入了灵觉。
这么说吧,若灵觉是一张网,那么这个东西就像一把锋利的剃刀,生生割破他的灵觉闯了进来。
这种极具侵略的感应让他心头一紧,而就在这个时候,灵觉中但见一道凝如实质的黑气猛然从地面钻出,向着妙法长老的肉身疾去。
刹那之间已弓起全身、似拧尽全力,向着妙法体内钻去,可紧跟着就遭体内散发出来的一道光澜推挡开来。
那残留黑气的目的自是不言而喻,此时莫仲卿更是惊出一身冷汗,他立刻起身向着那道氤氲黑气扑去,然而任凭他运起掌风猛烈拍打,震得周间尘土飞扬,可那道犹如胶质的黑气却依然凝而不散。
非但凝而不散,似乎因莫仲卿一旁的干扰,更加激发了其凶性。
只见氤氲黑气开始无休无止地撞击妙法的肉身,虽然每次都会有股柔色白光将它弹开,但是每弹开一次,白光便黯淡一分,
莫仲卿一见如此,已知不妙,心思电转间忙舍了黑气,一把抱起妙法的肉身向着林外不远处的山门急急逃去。
他知道那道山门牌楼以及内院中有道无形禁制,若是所料不差必能驱赶甚至伤及这道黑气才是。
然而他料到了其一却未料到其二,只见他抱着妙法的肉身在林间辗转腾挪飞速而去时,随着每一次起落,身后的丝丝黑气竟是从地中越冒越多。
不到片刻,那前面莫仲卿急行,后面数道黑气紧追。当莫仲卿冲出林外时,那后面的黑气已是不计其数,拖曳着滚滚黑雾犹如群魔乱舞。
这时、莫仲卿根本不敢回头有片刻耽搁,他眼见着山门渐进心中却并不轻松,他不由得有些紧张,紧张起妙法的阴神此刻在哪里?
还能不能找到‘归路’?
这般念想的同时,他已冲向了山门前,眼看那牌楼已是近在咫尺,然而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脑海中陡然响起一股尖声厉啸!似狂吼,似愤慨,更似暴怒,暴怒得仿佛要将莫仲卿的神识扯碎,分噬。
这种冲击力使得莫仲卿的神识一阵刺痛,脚步趔趄就要支撑不住,可谁知就在此时,略过耳鼓直透心神的暴怒之声,忽然变成了道道惊恐与哀嚎。
得了喘气机会的莫仲卿忙运气道家清心咒,恍惚间、身旁似有一道冷光顿然飚出、一闪即没,而身后那道道氤氲黑气竟就这般迅速‘冰消雪融’,仅一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莫仲卿惊魂未定,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周遭,回头又望了望那显然还有些距离的山门牌楼。
片刻待得脑海完全清醒,终于似意识到什么般低头来望怀中的妙法,这次赫然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睁开凤眸,正平静地回视着他,瞧其神情似是在说:“你还要抱着我多久?”
莫仲卿尴尬一笑,忙松开紧握肋上的左手和抱着双膝的右手,他未曾注意的是双手由于方才过度紧张,不但骨节握得发白,十指更是裹着衣物死死嵌入肉中,看上去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松手。
那妙法正是注意到了这点,但脸上却是波澜不惊,既未羞涩露怯,也未怒目相向。
少时、莫仲卿见她既不折枝问话,也不用灵觉传递丝毫信息,而是就这般默默地望着他,直到将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后,方才微微颔首,竟就这般不声不响地转身向着山门内院走去,独留下一脸茫然无措的莫仲卿。
明月渐末,一晃竟到了黎明时分,莫仲卿乘着夜色原路而回。
当他路过方才那片竹林,想起先前那番惊心动魄,不由驻足怔怔出神。
他自是捉摸不透妙法的想法,心中更有百般疑问,然而方才那妙法的态度,却让莫仲卿有些捉摸不透,嘴角不禁有些发苦。
小半晌,他晃了晃脑袋打算不再多想,可当他刚欲举步离去时,眼角余光却突然落在一根竹笋尖上,而那上方正缠着一块色泽艳丽的布料。
莫仲卿心中一动,迅速弯腰拾起,待得瞧清色泽不禁勃然变色,这赫然是一块朱色布料……
普天之下喜穿红衣之人不计其数,但在昆仑派中就仅有一位。
不错,这新晋弟子云广喜穿红衣的喜好,自是在派中人尽皆知。所以,当莫仲卿拿起那块朱色布料时,一时之间大为骇然。
不禁想到,难道这袁三竟和汤逸汤公子本就认识?难道那日摇光峰山门前舍身救师妹也是早有预谋??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一时之间,莫仲卿心中发冷,越发惴惴难安。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费心费神,将这布料直接交给妙法定夺,想必云广定是百口莫辩。
但他心肠实在过于纯厚,对他来说在事情未曾明朗之前,不可任意冤枉任何一人,更何况这人还是曾经救过小师妹一命。
这番处事风格自然与那二师兄莫少英截然不同,但若放下一时冲动细细想来,其中委实还有诸多不明之处。
比如说以云广的“美貌”来讲似乎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