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正在屋内气氛尴尬到极点之际,一旁竹门被人轻轻了推开,来人身姿卓荦,俊眉丹瞳,进得屋内也不去瞧杵在一旁的叶千雪,反是径直走到床榻旁,对着莫少英作揖,道:“在下便是慕容流苏、忝为此间主人,方才在门外听见内子言语多有得罪,还请莫少侠原谅则个,在下这就为少侠另换厢房。”
莫少英见那慕容流苏神光内敛、气度不凡,身上璎珞环佩,明玉叮铛,反观自己除了一身粗布葛衣外便再无饰物作衬,瞥了瞥身旁叶千雪,心想不禁自嘲道:“莫少英啊,莫少英,你拿什么好人比,又凭什么和别人争……呵!”
莫少英笑了起来,转而抱拳回礼道:“有礼有礼,想不到慕容公子与我有着同样的喜好。”
慕容流苏听来即刻会意道:“哦?那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莫少英一听,笑道:“是啊是啊,英雄总喜欢在屋外偷听。”
慕容流苏略略一窒,转而跟着大笑道:“哈哈哈!不错大体不外乎如是。千雪啊,你去让下人收拾一间上好的厢房给莫少侠用,记得从旁监督以免他们偷懒,快去快回。”
慕容流苏对着叶千雪这般说罢却见她有些迟疑便要出声再催,一旁莫少英心思剔透,又哪里不知慕容流苏这是要与自己捉单放对,是以先一步昧着心道:“是啊,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合该住最好的厢房,当然若是这慕容公子亲住的卧榻那更是相得益彰!你瞪我做什么,还不快去?是想着过河拆桥,还是撒手不管呢?”
叶千雪狠狠瞪了一眼莫少英,见他神色如常不像是在开玩笑只得负气推门而去。屋内两个男人四只眼睛同时望着叶千雪走远,复又相互凝视端详。
小半晌、当周遭气氛已接至冰点时,莫少英这才施施然端起米粥,率先言道:“慕容公子特意支开她不是有话要讲么?说吧,别浪费小爷一番顺水人情。”
慕容流苏再次作揖道:“既然如此咱们不妨开门见山。”
莫少英低头喝着米粥,一脸不以为然道:“哦,开门见山啊,我云踪派倒是气势恢宏住的地方倒可以“开门见山”,然而这山庄嘛,啧啧。”这言下之意可想而知,可慕容流苏也未在意,而是沉声出言道:“千雪她从小锦衣玉食,不曾吃过半点苦头。”
莫少英:“……哦。”
慕容流苏:“她不谙世事,易受外人诱惑。”
莫少英:“哦…”
慕容流苏:“我们彼此相惜,门当户对。”
莫少英:“哦……”
慕容流苏:“我们从小青梅竹马,现更有婚约在身。”
莫少英:“…”
慕容流苏说的干脆,莫少英也应得爽快。心思通透的他又怎会不知慕容流苏如此明显的用意,他也知道自己根本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只飞天凤凰又怎会嫁到鸡窝里,可不知为何心下愈发这般去想就愈发烦闷,不知如何去排解这份蠢蠢欲动的心思。
而慕容流苏并不在乎这些,他只在乎答案,一个两全其美的答案。
而莫少英显然知道如何两全其美。
莫少英笑了笑,唯有妥协道:“慕容公子还请放心,在下一路护送是受王爷所托,求个升官发财的机会而已。公子与叶姑娘二人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反观在下不过草莽之人怎敢有丝毫非分之想?”
“哼,你这痞子明明就是想了!不过你还有一点作为痞子的自知之明!”
慕容流苏腹诽着,可脸上仍是如沐春风道:“如此说来是我多心了。当然、少侠舍身救下内子,身为她的夫君又怎能不知恩图报,若是少侠想谋个一官半职,我旗下七杀部副队正,正巧虚位以待,若是不想,那愿馈赠黄金千两聊表谢意。”
这一番说辞听来慷慨得很,莫少英怎会不知他慕容流苏的真实想法,自然顺水推舟道:“我要是做公子的手下想必公子会夜夜寝食难安的,所以小爷要黄金,要知道人会骗人,真金白银却不会。”
慕容流苏笑颜更甚道:“哈哈,少侠果然是明白人。”
说着便从袖口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银票,推笑道:“这里是‘天星钱庄’的兑换银票,数额一万两白银,少侠自取便是。”
莫少英放下米粥,一把将银票接过,故意笑道:“爽快!银货两讫,这银票收了那小爷也就该走了,对吧?”
慕容流苏见着心中大为舒畅,未免夜长梦多转而抬手恭送道:“少侠果然聪明,日后定然前途无量,若是哪天想谋个一官半职,我慕容流苏随时恭候。”
莫少英语意轻快道:“哪里哪里,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去拿些纸笔来,我再写封书信给慕容夫人,也好叫公子做人。”
二人一番假意恭维,莫少英毫不在意,面上笑得一脸和煦,可此时心下如何却只有他自己知晓。面对白纸黑墨,莫少英提笔就写,不到一时半刻便即完工,这便拜别慕容流苏悄然离去。
当叶千雪将这封书信捏在手上时,心中却是一阵莫名失落。她将信件反复看了三遍,这才向慕容流苏问道:“少英真这么说?”
慕容流苏见她神色不对,忙伸手将叶千雪揽入怀中,柔声道:“是的,他说银货两讫,人情两清。”
叶千雪道:“他真这么说?”
慕容流苏再次笑着肯定。
叶千雪闻言忽然疑窦顿生,心中更生一股冲动,可望着江陵方向却又不敢追上前去,她知道即便追上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恐怕届时不过是两两尴尬不欢而散,如此不如就这样也好。
慕容流苏见她微微发怔,知她心里还在念他,故而转移话题道:“千雪,我们先在山庄多住些时日可好?”
叶千雪意兴阑珊道:“嗯,就…这样吧,随你意。”慕容流苏听她这般顺从,遂将她紧紧搂在怀中,笑道:“娘子还是这般柔顺乖巧,一点不曾变化。”
叶千雪忆起先前莫少英的话语忽而不由自主地问道:“要是我不柔顺了呢?”
慕容流苏闻言不觉她话中有话,而是意气风发道:“怎会!娘子自小生在王府,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学的是一等一的礼仪,只有娘子这般端庄贤惠,知书达理才配得上做我慕容流苏的女人,而我慕容流苏也会为娘子您带来平常女人所得不到的一切!”
听着一番豪言壮志,望着他那瞳孔中燃烧的种种野心,叶千雪既未显出多么高兴也未觉得多么失落,任凭他搂着自己也不去推开,转而抬头望月,才知今夜月缺。
莫少英离得庄来举步于荒野之上,茫然四顾却不知路在何方,身上那股的阴寒之意在阳玉的温润下已经不那么浓厚,可心上那股的失落与彷徨却是萦绕不去,他多么希望叶千雪忽然从后方追来问自己为何要匆匆离开,可细细想来却又叹笑,叹自己恬不知耻,笑自己不过痴心妄想。
“罢了、罢了,一场邂逅随风而遇自当凭空飘散,何况还白捡一万两银票不是?“
莫少英这般苦中作乐,忽然念起那远在云踪山的师父师娘和大师兄以及那贪吃的小师妹,心下莫名一暖摸了摸怀中的银票打马扬鞭归心似箭。
当莫少英星夜离庄时,金陵府莫仲卿一行数十人业已匆匆赶往太素内坊,而原本应在秦淮河间等待他们的‘天心舫’却久久未至,这一现象无疑为众人传递了一个危险的信号:“内坊果然出事了。”情急之下只得雇来三只小型画舫充作行船急急向江心驰去。
时值正午、江心波涛翻滚,内坊岛屿外迷雾缭绕,从外表看来和众人离去时一般无二,然越是如此夙瑶越是心惊不已,一边安抚众内坊随行弟子,一边立在船头焦急等待着靠岸。
所幸画舫不负众意,迅速抵达船坞,当看到那白玉似的天心舫安然泊于坞内时众人却仍是高兴不起来。
因为船上很静,不但静而且甲板上还附着一层薄灰,似是久无人走动。苏醒过来的纳云见此,吩咐众弟子留守天心舫,自己则与夙瑶以及祁彦之等五人一道前往中心探个究竟。
路过熟悉的石碑,走向无人职守的大门,甫一进得内院却见多名内坊弟子躺在地上不知生死。众人一惊之下忙上前查看,方才探得多数弟子大多皆有气息,只是气息微弱似乎睡着了一般。
祁彦之俯下身来查看一名昏迷的弟子,将银针在人中|穴扎上一扎,可频频施针下发现这名内坊弟子并未苏醒,见暂无生命危险祁彦之只得叫来纳云吩咐速去招来留守的众弟子,前来将昏迷的弟子一一抬回天心舫稍后再诊,而当务之急仍是向着坊内探寻。
夙瑶领着众人快步走向岛屿中心的高崖,那里是太素坊禁地,若是敌人来袭多半去了那里。
………………………………
第二十九章 劫难始为真
与此同时,岛屿中心高崖之上,一座桂栏玉杆、琉璃作瓦的大殿前,一名头戴鬼面身材修长的墨衣人负手而立。他面上的鬼面显得粗犷而狰狞,不论是粗重的一字眉还是那阴鸷般的鼻梁都将整张面具抹上了一层诡异的色调,就连此刻艳阳照在其上都显得冷冰冰的。
在这名鬼面人的前方有几辆“掩体”板车正向前移动。几个蒙面人正将“掩体”板车推向无人守护的大殿门前。仔细一瞧,不难发现这掩体之上苍蝇密布,而苍蝇之下的“掩体”部分竟是由残缺不全的尸块堆砌而就,随着车毂转动,未干涸的鲜血顺着车轮滴下,将那暗红的“血条”重又粉刷了一遍。而在大殿广场前的石坪上,似这样车轮滚过的“血条”足足有六、七对之多。
这时、推车的蒙面人个个紧绷着身体,似是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门前极为惊惧,若不是碍于身后那名鬼面人怕不是立马要弃车后退,只是在场无人敢退,因为他们知道后退者必死无疑,若不断往前些许会有一线生机。
只是他们却忘了老天从不将怜悯施舍于任何一个恶人。
果不其然,当木车甫一进入殿前七尺之内,一道青色荧光凭空显现,转而幻化出数道青光将来犯者以及尸车一一切碎击毙,推车之人十有八九为之陪葬,侥幸不死者却在地上不断嘶吼哀嚎,显得痛苦不堪。
可面对前方属下的惨叫声,鬼面人依然充耳不闻,只是机械地催促道:“继续。”
是的,继续。
继续重复之前的步骤,继续命人上前送死。鬼面人似无人类的感情,也毫不怜惜属下的性命,他的严令就似一道贴在众人背上的催命符般压得众人透不过气来。
鬼面人这么做当然有他的目的,那便是靠着这些尸体来削弱眼前的护殿大阵,他知道青光每闪现攻击一次,光芒便觉淡上一分,而现在那足以切金断玉的护殿青光已经快要淡得看不见了。
连日以来,这护于大殿周围的“七色华光”已被鬼面人以如此血腥而残酷的自杀方式消去了前面的六道。
起初通过此种方式迅速累积尸体,然后等待光阵消散便将碎成数块的尸体拖出重新堆好装车,如此循环,经过反复利用,碎得不能在碎的尸块便就地清理去了崖下那江中喂鱼。
而那不远处赫然还有五艘八帆战舰泊于江面之上严阵以待。远远观去,旌旗猎猎、迎风长扬,战舰的周遭有大小舢板杂中而居,其上或三人或五人一组正修建着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