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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孟都从议院大厅出来,他的老友麦森轻拍他的肩膀道:「老兄,你终于破戒了吧?不过,你也把我们害苦了,累我们输了十万英镑!」
孟都一楞:「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老朋友了,又何必装蒜?你和人家睡了十几次了,还能够否认不成?」
「我真的不知你何所指。」孟都正容道。
「今晚你到我家来吃饭,一切都会明白了。」麦森眨眨眼睛道:「你的所有老朋友都在场,不要失约呀。」
这晚,孟都来到麦森家中,果然许多相热的议员、大臣都在座,是一个不拘形式的晚宴,有几个大臣还和他的女友在公然地打情骂俏。
麦森走过来道:「老孟,你不必再孤芳自赏,要不要找一个女朋友来陪你?」
「你知我从不受这一套。」孟都说。
「真的这么嘴硬?难道连这一个也不要,请你进房去看看。」麦森指著一个房间。
孟都打开房门,见一个女子默然坐在沙发上,风姿楚楚,正是艾美丽。麦森替他掩上了房门,接著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声。
「你怎么会在这里?」
孟都责备艾美丽,半是尴尬,半是不悦。艾美丽站起来,无可奈何地说道:「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吗?」
孟都满面诧异道:「莫非你是……」
「是的,你猜得一点也不错,我是崔夫人手下的一个妓女,是你的朋友们和崔夫人打赌,她派我来和你开一个小小的玩笑。」
孟都呆呆地瞪视著她,足足有三分钟,不言不语。艾美丽给他吓伯了「你没有什么事吧?」
孟都颓然坐在沙发上,那沙发旁边恰巧有酒,他满满倒了一杯,饮了一大口,依然一语不发。
艾美丽见孟都这样子,非常过意不去,她坐近他身旁,一手搭著他的臂膀道:「请不要生我的气,我也是不得已的。你要知道,一个妓女总是身不由主。其实,这虽然是一个假局,但我对你的感情,却并没有虚假的成分。」艾美丽说到这里低下头来。
孟都依然狂饮烈酒道:「我只想问你,你所懂的政冶常识是从那里来的?为什么你喜爱的侦探小说作家都和我一样?还有那些音乐唱片,怎么都合我的口味?」
「那都是你的朋友告诉我的,我经过苦苦练习才能记牢。其实我所说的很少,不过刚好投其所好,你看不出我的破绽罢了。」
「不愧是一个出色的演员。」孟都尖刻地说。
艾美丽忽然伏在沙发的靠背上哭泣,肩头耸动,惹人爱怜。
可是孟都再没有和她说话,他喝乾了杯中的酒,便起身出门而去,他的朋友纷纷要叫住他,但他头也不回。
接连三天,孟都没有上班,他病倒了,在医院中疗养。一个刚刚织成的美梦,便给无情地撕破,他的性格虽然那么刚强,却无法忍受这个打击。
他的老朋友们纷纷来探访他,并对他道歉。孟都只摇首苦笑道:「请不必介意。」
第七天,孟都的病况稍为好了一些,忽然想起:「我喜爱的只是艾美丽本人,又何必计较她的身分和由什么原因而相识?」
这样一想他精神为之一振,当天下午便出院了,傍晚,他亲自驾车去访崔夫人,要求和艾美丽见面。
崔夫人殷勤迎接他入内,但告诉他艾美丽不在,她去应酬其他的客人。如果他喜欢别的女子,她尽可为他介绍,甚至比文美丽更漂亮的也有。
「不,我要的只是艾美丽一人,我爱的是她的气质。」
「气质?」崔夫人微笑道:「何必那么认真,气质是我培养和教导出来的,那并没有什么稀奇。」
孟都愤怒道:「你对艾美丽太侮辱了,我只要见她本人,请不要阻止我。」崔夫人叹了一口长气:「我说的话你不相信,一个女人的面貌是多方面的,你要不要看看艾美丽的本来面目?」
孟都瞪视著她,不明其用意。崔夫人道:「来吧,让你看一看,死了这条心。」
她带孟都走进花园,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一间房间外,里面传来男女嬉笑声,说的都是粗俗和下流的打情骂俏语言,不堪入耳,依稀认出那女声有点熟悉,好像是艾美丽的,孟都仍不肯相信。
崔夫人道:「你躲在那花丛后,我叫她出来,让你瞧瞧,但不许站起身来认她。」
孟都同意了,他躲在花丛后,崔夫人在门上轻敲:「艾美丽,你出来一下。」
房门一开,一个全身赤裸、口上斜衔香烟的女子走出来,正是艾美丽。这时的姿态和孟都当初认识的艾美丽,简直判若两人。
崔夫人和她随便说了两句话。房中又有一个粗野男人走出来,相貌猥琐,在艾美丽的屁股上狠狠打了一下,叫道:「表子,还不进来。」
「来了,我的心肝宝贝!」艾美丽投入他的怀中,那男人一脚把门踢上。
孟都从花丛中站起来,默默的出门而去,眼中含著泪光,他一生人中最美丽的梦已彻底地、无情地被粉碎!
========================================全文完返回目录页读者留言参阅读者留言如有任何意见:四人夜话第一辑之十七2原著:余过法国人说的:鬼眼镜谢怕在电话上对乔光说:「老朋友,我快要死了。请立即到我家来,我有一项重要的秘密要告诉你,你一定要来,否则这秘密随我永埋地下,那就非常可惜了。」
========================================乔光是一间夜总会的老板,在他二十年的经营中,见过无数的奇人奇事。然而说到他自己的阅历之奇,却以以下的遭遇,最叫他难忘。
那一年,有一个年近六十岁的男客,每晚十点多钟便来消遣。他外貌苍老,脸上戴著眼镜,看样子绝不像那些在欢场中流连的人,却更像个教授。他每晚坐在酒吧中,喝三杯威士忌,望著烟雾迷漫中寻欢作乐的人,以此为一种享受。他从不寻找女伴。大约午夜十二时左右,便离座而去。
乔光知道每天有这个客人,却也不大在意。直到有一天,那老人在离座的时候,忽然发现没有带钞票,腼腆问侍者领班可否挂帐。领班不敢作主,向乔光请示。
乔光走与老先生亲切地握手道:「何必挂帐?今天算是我请客好了。你天天来光顾,我正要请你喝一杯酒,答谢你的好意。」
「你和其他夜总会老板有点不同,不庸俗,我喜欢结交你这个朋友。」老人道。
两人坐下再谈,乔光获悉他是一个光学专家,名叫谢伯,专门研究各种镜片对人类眼睛的效果。他的妻子已经去世,日常生活除了做研究工作之外,便是出来喝两杯酒。除此之外,别无消遣。
这天之后,两人每晚碰上面,总是聊上几句,就像老朋友一样。一天,谢伯忽然问乔光道:「你相信世间上有鬼吗?」
「不相信。」乔光笑答。
「为什么?」
「因为从没有见过。」
「没有见过便不相信,」谢伯喃喃地说:「换句话说,若是让你见过,你就相信了。」
「你见过?」
「暂时不谈这个问题,我希望在一两个月后能给你提出一个答案。」
说也奇怪,自这晚之后,谢伯便裹足不到夜总会来。大约二星期过后,乔光忽然接到他的电话,声音有点紧张。
「老朋友,我快要死了。」谢伯在电话上说:「请立即到我家来,我有一项重要的秘密要告诉你。」
乔光本来很忙,但从对方急迫的声调听来,却不忍拒绝。略一迟疑,对方又说:「你一定要来,否则这个秘密随我永远埋在地下,那就非常可惜了。」
乔光听他说得严重,终于答应立刻赶到。
谢伯的居所离夜总会并不太远,乔光驾车前往,只需二十分钟。那是一幢幽静的房子。谢伯亲自应门,十几天不见,他显得十分憔悴,说一句话,总要咳嗽数声。但他见到乔光时,脸上流露出欢欣和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
他把乔光延进他的研究室中。他自己坐在那张宽大的写字桌侧,两眼突然似恢复了精神,对乔光注视一下,然后说:「我要和你接续上次未谈完的话题,你不相信有鬼,但我认为是有的。」
乔光很感兴趣地倾听著。
「理由很简单,因为我见过鬼。」谢伯两片薄薄的嘴唇紧咬著,脸上露出一阵兴奋。
乔光依然以好奇的目光望著他。
「我有真凭实据。我不仅见过鬼,一会儿也会让你亲眼见到鬼。」
「真的?」乔光下意识地感到有点紧张,但随即想到:这老人也许病得糊涂,随口乱说罢了。
「我是研究光学镜片的,最近无意间把两种特别琢磨的不同质素的镜片交叠在一起,竟见到一种我从未见到的景象面前有一个黑影在转来转去。当我把镜片除去后,却又一无所见。」
「起初我以为是一种幻觉。但当每次戴上镜片都见到相同的景象时,我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鬼魂。我在无意之间发现能看到鬼魂的镜片。这念头使我又是害怕,又是兴奋。但毕竟兴奋大于害怕。」
「我钻研那镜片的原理,并设法就那种原理加以改进,令它尽量看得更清晰些。这就是两星期前向你提出一个问题,问你相信不相信鬼魂的原因,我准备在研究完毕之后,再给你证实这件事。」
「在我的细心研究下,镜片又改善了不少,我不仅看见黑影,而且能看见鬼魂的全貌。有的狰狞,有的和善,有的相貌滑稽,有的四肢不全。它们来去匆忙,偶然经过我眼前,便即消失,似乎各有各的路向。」
「我把这镜片配成一副眼镜,准备公诸于世。相信这消息会令人震惊,但当我正欲向科学协会透露这消息时,忽然有人在背后拍拍我的肩头。」
「我知道,在房内是没有别人的。除了我,那会是谁?这令我心胆俱寒。接著听见一个低沉的男声道:『你发明这眼镜,应该把它毁掉。』我问:『你……是谁?』那声音道:『不必问。』稍顿,又一个女声插口道:『不毁掉也没有关系,你可以配戴,但不能向社会大众公开,也不能再制造多过一副这样的眼镜。』我又问:『为什么?』女声答:『鬼魂世界有自己的秘密,不能让人泄漏。』我想了一想,鼓起勇气问:『如果我不答应呢?』话刚说完,我的颈部立刻像被一条细绳勒住,令我几乎窒息。在我以为将要气绝的时候,他们才松手。『这就是一个答案。』那女声说。」
「我的呼吸恢复顺畅后,又问:『我虽不能公开发表,但和朋友共享这个秘密总可以吧?你知道,一个科学家发明了一样东西,若不能让人晓得,他会憋死的。』那女声道:『除非在你要死的时候,才能交给别人,这眼镜不能让多过一人配戴。』那男声接口道:『你的寿命其实也不长了,还何必为这些小事情劳心!』说完乾笑了一声。」
「后来那男声和女声一再对我警告后,才突然消失。我知道,把这副眼镜公诸于世的愿望是永远难实现了。由于心情抑郁,使我这几天旧病复发,日夜咳嗽不停。可能真如他们所说,我将不久于人世。因此想起你来,不如在我死前把眼镜交给你,这样才放心。」
谢伯说完,从抽屉中取出一副眼镜,自己珍惜地摩挲一番,才交给乔光。
乔光接过一看,除了镜片稍厚,外型有点特别之外,并不觉得有什么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