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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肥而发愁了;
然而,这几位神祗做的坏事加起来,也比不上一个“奉子娘娘”。
当地有一个茶商姓王,人们叫他“茶里王”。朝歌自商朝以来的茶都是由他家提供的。他不但有钱又有名,而且有一个十分美貌的儿媳妇。美中不足的是,这个儿媳入嫁已有十年,却始终没怀上孩子。
茶里王几代单传。为了抱孙子,他十年来不知给儿媳试过多少偏方,请过多少方士作法。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会尝试,但结果却让他一次又一次失望。他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奉子娘娘”身上。
王夫人虽已不再年轻,却风韵犹存,举止娴静,举手投足都流露出大家闺秀的气质。她前脚一踏进青灵庙的门槛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一个人身上。
花瘤儿从未见过如此雍容华贵的美妇人,馋的连口水都流了出来。他像往常一样从后堂取来“送子茶”,打算端给王夫人。
还没等他端起茶杯就听门口有人问道:
“你刚才把什么倒进茶杯里了?”
花瘤儿转头一看,只见小道士唯唯诺诺地站在门口。
“你管不着!”花瘤儿冷冷回道。
“那些在庙里祈祷过夜的妇女,怀得可都是你的孩子?”
“是又怎样?你一个出家人,少来多管闲事!”
花瘤儿话音刚落,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传入耳畔:
“他不能管,我能不能?”
花瘤儿定睛一看,发现说话的是苏季,身上的霸气一扫而光,连忙打着哈哈道:
“能管,当然能管。不过,季哥有所不知,王夫人原是花魁出身。据说她为了嫁入王家,狠心把两个孩子丢进河里淹死!自打嫁入王家以后,这只母鸡十年不下蛋。朝歌百姓都知道问题出在男的身上,可是她今天居然还来求子,说明这娘们儿依旧是个不守妇道的妖孽!若不降服了她,怎对得起我色鬼的名头?小弟答应季哥,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一次也不行!”苏季厉声喝道:“你现在已经不是鬼了!”
花瘤儿将牙咬得吱吱作响,一张扭曲的脸憋得像烧红的铁块,低头喃喃地说:
“当初也不知是谁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却来充好人!还真把自己当神仙了?”
“我是神是鬼都无所谓!今天你敢把这碗茶端出去,我就没你这兄弟!”
花瘤儿猛然抬头瞪着苏季,眼中既没有兄弟,也没有情谊,有得只是**裸的**。
“没有就没有!你能喝酒,我凭什么不能玩女人!”
“难怪你头顶生瘤,原来是坏透了!”苏季握紧拳头,一字一顿地说:“滚!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
小道士左看看,右看看,不敢劝,也不知该怎么劝。
花瘤儿端起茶碗,用身子撞开挡在面前的两个人,大步直奔前厅而去。
王夫人每日品茶,对茶的品质很是挑剔。她觉得这“送子茶”简直是下品中的下品,不但口感欠佳,而且味道苦涩。她只捏着鼻子喝了半杯,就将剩下半杯偷偷洒了出去。
送子茶远不如林姿的**剑,只喝下半杯的王夫人半夜从床上惊醒,发现自己赤身**,身边竟还躺着一个男人!
当她用烛台照亮花瘤儿的脸时,吓得连衣服都忘了穿,连滚带爬跑了出去。刚跑了几步,她踩到一块松动的石板,突然失足掉了下去。
她跌进一个黑漆漆的洞|穴,用手一摸,感到地上毛茸茸的,满是黏糊糊的青苔。玉手捡起地上的烛台,照亮四周,只见前方曲折婉蜒,时宽时窄,洞壁在微弱的光线里,显得朦朦胧胧。
深吸一口气,她摸了摸自己的脉门,尽量让自己心情平静,小心翼翼地行进着。这洞里有洞,四通八达,她能感到自己正在向下走,越走越暗。
突然,眼前出现一个人!
王夫人顿时毛骨悚然,僵在原地。过了一会儿,见那人仍站着不动,她定睛一看,原来那不是人,而是一尊雕像。
怎会有人把雕像供奉在这种地方?
她疑惑地将烛台举在身前,照亮那尊雕像。只见那雕像一身道士装扮,脖子被连根斩断,左手拿着一个空碗,右手握着一把剑,剑锋沾满血迹。
雕像脚下踩着一块圆圆的石头。王夫人起初以为那是雕像的底座,当她用烛台照亮那块石头,居然发现那是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一双空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如此诡异的场面,吓得王夫人嘴唇发白,满脸泪痕。她终于抑制不住恐惧,尖叫着跑开。
不知跑了多久,她已然香汗淋漓,娇喘不息。
此时,突然眼前一亮,前方隐隐约约有一束光射在地上。她快步跑到那束光的下方,只见上面就是圆形的天空,看那天色已是黎明时分。
一根粗壮的藤条从上方垂下。她拽住藤条,用尽浑身力气向上爬。历经无数次失败后,她终于爬出洞|穴,那时天已经亮了。
面前横着一米半高的木架,上面挂着晾晒的红缎长袍,原来她现在正在别人家的后院里。
她回头一看,原来爬出的洞口是一口干涸的枯井。没想到朝歌地下竟有无数交错复杂的通道!
就在这时,她油然而生一种猜测,双眼紧紧盯着那口井,眨也不眨。
“无论是助人的仙,还是灭财的鬼,难道都是通过这地下洞|穴进入每家每户的?”
一阵冷风吹过,王夫人搓了搓裸露的肩膀,感到身上凉飕飕的,发觉自己还光着身子,于是无奈地咬着红唇,将木架上的衣服裹在身上从后门遁走。
跑回家里的王夫人,将昨夜发生的事告诉茶里王。她只字未提与男人同床共枕之事,只说自己见到了鬼。她虽不认得花瘤儿,却记得他头顶的那颗瘤子。茶里王听了儿媳的描述,觉得唯一脑袋长过那种瘤子的人早在几年前就死了。
王夫人见茶里王不相信,便当着全家人的面,将地下洞|穴的事说了出来。她带领家人去寻找那口连接洞|穴的干涸枯井。却发现那枯井下面根本没有她说的地道出口,也没有一根可以爬上去的粗壮藤蔓。
家人都以为她中了邪,基本没人相信她说的话。
然而,王家偏偏有一个人信了,这个人就是王夫人的丈夫,茶里王的儿子,王老千。
第八章 血祭凡身
秋风萧瑟,寒叶飘零。
晚祷的钟声越来越响,朝拜的人陆陆续续退出狐夫子庙。
庙里的贡箱一早还空空如也,到了晚上就变得沉甸甸的。
以前老乞丐可能累死也休想推动这箱子,但现在他身宽体胖,一身的力气。原本因为苍老而皱巴巴的皮肤已被肥肉抻开,让他显得年轻了十岁。
老乞丐将贡箱横在地上,将里面的东西倾倒出来。贡箱里往往只有珠宝和贝币,但今天他发现一件奇怪的东西。
他看见一块巴掌大的龟壳,这是一块专门用来写字的龟甲。这龟甲不是墨绿本色,而是被人用乌贼墨故意涂成黑色,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腥臭。黑龟甲在白花花的贝币中格外显眼,令老乞丐觉得浑身不舒服。
老乞丐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皱了皱眉头,把小道士叫了过来。
小道士接过龟甲一看,顿时尖叫起来,连忙将龟甲丢在地上,像是那龟甲突然着了火似的。
庙里已经很久没人听“无畏战神”这样尖叫了。正在后院喝酒的苏季闻声赶来。他手捧一坛女儿红,醉醺醺地问:
“你鬼叫什么?”
小道士的喉咙好像忽然被塞住,连一个字都说不出。老乞丐指了指地上的龟甲,龟背已经被小道士手心的冷汗浸透。
苏季捡起来一看,酒意顿时醒了七分,两眼死死盯在龟甲上,似乎要将这坚硬的龟壳看穿,脸上诧异的表情和小道士一模一样。
老乞丐一脸茫然,莫非那龟壳被人施了法术,能让看它的人变成石头不成?
这时,善财公子走了过来。
苏季没有说话,只将手里的龟甲递给他。老乞丐觉得善财公子看了,肯定也会变成一尊雕像。
然而,善财公子看的时候却面无表情,两个眼珠不停地转动。
“写的什么?”老乞丐好奇地问。
善财公子不慌不忙地将龟甲收进怀里,淡淡地说:
“有人向我们要两样东西。”
老乞丐又问:“要东西?他凭什么向我们要东西?”
“凭他知道我们的身份,还有我们的秘密。”
老乞丐怔了怔,沉吟了很久,突然问道:
“他要。。。。。。哪两样东西?”
“他要一千块金贝,还有一个人的脑袋。”
“脑袋?谁的脑袋?”
善财公子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苏季长叹一声,替善财公子回答:
“要你儿子,花瘤儿的脑袋。”
苏季话音刚落,老乞丐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哭着问道:
“要钱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我儿子的命啊?”
善财公子道:“我前几日发现地道入口被人打开过,定是某个被花瘤儿蹂躏过的女人得知我们的底细,想要报复。”
小道士哆嗦着问道:“那些洞口岂不都要暴露!她不会已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吧?”
苏季回答:“如果她说了,朝歌百姓恐怕早已杀上门了。况且,揭穿我们对一个被糟蹋的女人来说,未必有什么好处。只是……”
到了嘴边的话骤然停滞,苏季觉得喉咙突然干涸,于是捧起酒坛不停地喝酒。
小道士焦急地问:“你快说!只是什么呀?”
善财公子接着苏季的话,道:
“只是知道我们秘密的恐怕不止一人。一千块金贝,凭一个女人肯定搬不动。”说着,他向四周看了看,问道:“你们看没看见奉子娘娘去哪了,这几天都不见他人影?
小道士想起那天的争吵,看向面色凝重的苏季,道:
“他可能是被骂走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然后……”小道士话说到一半,突然说不下去了。
善财公子接他的话,冷冷地说:
“然后,杀了他!”
老乞丐的眼圈红了,他呆呆地望着身边的几个人,目光呆滞,一言不发。
只听“哗啦”一声,苏季将酒坛摔得粉碎,上好的女儿红洒得满地都是。他大声喝道:
“你们别忘了!这里我说了算!只要我还活着,谁也休想动他!”
善财公子冷冷地说:“你不杀他,我们都得死!”
苏季一把揪住善财公子的领子,吼道:
“杀了他,刻字的人也不会替我们保守秘密!”
“不杀他,一定会有人揭穿我们!”
苏季和善财公子高一声低一声争执起来。
就在这时,下方突然传出石板打开的声音。
几个人同时看向地道入口,只见花瘤儿的脑袋将石板顶了起来。他赤膊的上身沾满淤泥,下身穿着肮脏的麻裤,头顶的瘤子被锋利的石壁划烂,流淌着脓血。
他爬出洞口,将石板放回原位,气喘吁吁地说:
“城里的洞口已被我堵住,不会留下证据。”
苏季看着花瘤儿,不由得想起送子茶的事,不知是该怨恨他,还是应该同情他,只得把手里的女儿红递给他,道:
“先喝一口再说吧。”
花瘤儿没有接过酒坛,只是转身走向奉子娘娘的神祗雕像。
雕像下方有七排高高的红木架,每一排都摆满半尺高的奉子娘娘白瓷像,慈祥庄重,雪白温润。每尊底座都写着一个名字,这些都是前来求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