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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不凡一笑,道:“无妨无妨!”
当下,几人一阵寒暄,征得上官冰郁同意之后,叶不凡以金丹大道之无上法力,替三人疗起伤来。
同时,仙狐洞外,一男一女二人着急等待。
男子,二十多岁,其貌不扬,双眼却颇为有神;女子二十芳龄,白衣白裙,生得清秀水灵,出尘脱俗,似那不食人间烟火之九天仙女,美目开磕间,却颇多忧愁烦忧,宛如尘世间之伤愁皆集于她一身一般,望一眼,便叫人不忍轻轻一叹。
此时,秀丽女子脸现焦急之色,向身旁男子问道:“杜师兄,叶师兄进去许久不见出来,会不会出事了?”
该名男子,凌玄四年前于二极宗见过,正是与叶不凡一起的杜大为,只见他轻轻一笑,道:“曾师妹,叶师兄修为高深,区区一名精狐野妖,决计伤不了他,你无需担心。”
而女子,便是凌玄朝思暮想,时时牵挂着的的师父,曾念钰。只是此时,她于四年前,有了极大变化,不仅相貌变得更为清秀脱俗,且神色间充斥着的悲伤忧愁之色,绝不是四年前那名顽皮捣蛋的小女生所能拥有的。
杜大为如是安慰,她还是不放心,道:“杜师兄,不如我们进去看看吧?”
杜大为笑道:“曾师妹,我看不必了吧,你关心叶师兄,也不用方才分离片刻便如此想念吧?”
曾念钰俏脸一红,嗔道:“杜师兄,你为兄不尊,尽说些瞎话。”
杜大为一笑,心照不宣,道:“此地妖气冲天,阴风阵阵,叫人好生难受。曾师妹,不如我们另外寻个地方等叶师兄吧,或者我们先去二极宗?相信叶师兄很快便会赶来。”
曾念钰犹豫道:“可是……”
杜大为拉上她,道:“走啦,叶师兄不会有事的,遇见他,倒霉的是那只妖怪才是。就由杜师兄我先陪你回二极宗看看,也许你那小徒儿便在那里等你也说不定呢?”
于是,曾念钰被杜大为拉着,一步三回头的向前方开阔处走去。她心中似有所感,也许,叫她想进洞一看究竟的,不仅仅是叶不凡身在里面,还有其它某些不可名状的因素吧,但她却未抓住所感何物,终究没有走进去。
凌玄不知,他苦盼四年、期待四年的师父,便是此般与他失之交臂,下一次的重逢,会是何时?会在何地?
三人中,伤势较为严重者必是上官冰郁无疑,她御剑与颜若忆之‘玉莲蛟’相撞,伤及内腑,且是两次受伤,正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伤上加伤。
叶不凡将一道法力强行灌输进她体内,将她错位的经脉接合,稳住气血,护住心脉,她方才觉得好转些许,勉强可以起身。
随后,叶不凡又替凌玄疗起伤来,他方才探入一丝法力至凌玄体内,便大皱眉头。上官冰郁见状,担忧道:“叶少侠,凌师弟他没事吧?”
叶不凡又稍作检查,方才道:“他的体制十分特殊,全身经脉闭塞,先天之气受损,且丹田四分五裂,应是先前受过致命伤害。伤成如此程度,按理活不了,但他却生还至今,且他意识海,比一般修仙之人强上数十倍,当真奇怪得紧。”
净尘道:“叶师兄,凌师弟他幼时因服用过量仙丹,导致经脉受损,丹田被毁,永与修仙大道无缘……唉,叶师兄,不知他的伤势如何?”
叶不凡再次望了一眼蹲在凌玄肩头上的红羽,似有所思。转而看向净尘,微微一笑,道:“他上下并无明显伤痕,只因精神受到震荡,昏厥过去,休息几日便可恢复,并无大碍。”
说罢,他自怀中掏出一颗拇指大小之丹药,香气沁人,仙气缭绕。他将丹药递给上官冰郁,道:“上官姑娘,此是衍生丹,乃是上品灵丹,具有养神生润之功效,最是适合像凌师弟这等精神受损之人服用。你且拿去给他服下,稍适调理,便可痊愈。”
因立场的不同或是其它某种原因,上官冰郁心中极是不愿意承叶不凡的情,但她看了凌玄几眼,终究伸手接过那衍生丹,微行一礼,道:“多谢叶少侠仗义相助,小女子代凌师弟先谢过少侠了。”
听闻凌玄无碍,净尘放心不少,当下,他便道:“叶师兄,此千年狐妖占据仙狐洞,残害周围百姓,罪恶滔天,我三人本是想来将此妖收伏,替百姓除害,岂料……若不是叶师兄及时出手,我等恐皆性命不保。”
叶不凡微微一笑,道:“说来惭愧,我与师弟师妹三人途径此地,见此洞妖气冲天,我便进来一探究竟,恰巧撞见妖孽害人,略施手段将之吓走,不足为道。倒是净尘师弟为人正义,行事磊落,很是叫我佩服。”
净尘脸一红,道:“阿弥陀佛,叶师兄客气了。不知另两位师兄师姐此时身在何处,小僧可曾认识?”
叶不凡道:“杜师弟乃是天剑宗西峰首座杜成仙杜师伯膝下爱子,至于曾师妹,则是家师近年来新收之弟子,他二人少有在天下走动,净尘师弟应不识得。他二人便在洞外等候,稍后为兄便为师弟引见。”
净尘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如此甚好,甚好!”
他二人又寒暄一阵后,净尘便扶起仍昏迷不醒的凌玄,四人徐徐向洞外走去,不多会儿,便出了洞口,却不见有人在洞外等候,净尘不由问道:“叶师兄,不知杜师兄与曾师姐二人身在何处?”
叶不凡笑道:“我那杜师弟,天性散懒,且最是不喜此等阴风阵阵,妖气弥漫之地,想来,他拉着曾师妹先行离去了。不碍事,日后有机会,我再替你三人引见。”
净尘稍作沉思,道:“如此,也好!”
思忖稍许,叶不凡转向上官冰郁,道:“不知上官姑娘今后有何打算?”
上官冰郁道:“凌师弟负伤,需休息调理,我便带他先去芭蕉镇,待他伤势好转再作打算吧。”
叶不凡道:“此去芭蕉镇数百里之摇,上官姑娘有伤在身,不宜太过劳累,不如,便让再下送姑娘一程如何?”
第三十三章 神清境(求收藏,求票票)
上官冰郁柳眉轻皱,思索片刻,便婉言拒绝道:“叶少侠有要事在身,小女子何德何能,岂敢耽搁了少侠前程?”
叶不凡笑道:“无碍,在下此行并无何等要事,只是我那师妹思乡情切,在下与杜师弟陪她一道回去看望一下罢了。他二人既已先行离去,在下也不急于一时赶去,待在下送姑娘一程后再前去找他二人便是。”
闻言,上官冰郁不好拒绝,便也就点头同意,当下,叶不凡便是一笑,甚是开心。
此地距无量寺院,徒步数天便可到达。那千年狐妖身负重伤逃窜,短期内决计无法再出来害人,净尘理应先回师门复命才是,但他担心凌玄伤势,便也就跟在凌玄身边照看了。
上官冰郁虽伤势严重,但经叶不凡以金丹大道之无上法力一番调理,已经恢复了三成,勉强可御剑飞行。当下,她与叶不凡二人分别祭出飞剑,叶不凡带上凌玄与净尘二人,上官冰郁独乘一剑,四人飞上高空,化作一抹残光离去。
凌玄昏迷之后,便进入乌仙决的修炼状态,脑中一片虚无,不知身在何方,不知是否有‘我’,他仿佛一丝无意识之幽魂,飘荡在一片虚无之中,不知时间流逝。
如是不知过去多久,他忽地在一片虚无之中看到一丝光亮,宛如无尽黑暗的天空之中一只闪耀莹莹光芒的萤火虫。甫一见此点光亮,凌玄整个人为之一震,醍醐灌顶般,顿觉神思清明,神清气爽,精神抖擞,许多曾经不曾体会的、莫可名状之事物,一股脑全往他脑中钻去,他顿时明白了许多许多,但却又变得愈加糊涂,更多之前闻所未闻之事物,出现在眼前,为他开启了一扇通往更为广阔、更加神秘之地的大门。
他明白的,或者说顿悟的,便是以前百思不得其解之事物,但那让他愈加糊涂的,是许多全新的,不曾接触过的事物,他便像一个尚在私塾里学习的孩子,熟记并完全理解了一部书之后,却又接触到另一部与之截然不同的书。
他的精神境界,更上一层楼。他脑中变得如此明朗,如此清晰,仿佛一切,皆是此般清晰明朗起来。
此便是乌仙决五大境界之中的第二境界:神清。
经过四年不断的努力,克服重重困难,冲破一个又一个瓶颈,凌玄修炼乌仙决,终于从‘虚无’横跨千里,达到‘神清’,他的‘性’之力,扶摇直上,已是达到一个深不可测之地步了。
凌玄忽地睁开双眼,他有神的大眼睛中,闪过一道精芒,稍闪即逝,兀自将守候在一旁照料的净尘惊得‘呀’的一声惊呼了出来,他转而面色大喜,道:“呀,凌师弟,你可算醒来了!”
凌玄呆呆望着床顶,他看着眼前事物,仿佛一切都变了。他似乎能看到空气的游动,能看到充盈在空气中那丝丝天地灵气,正在欢快的舞动着,他甚至能听到它们细微的呼吸;一束阳光透过窗户,顽强的投射在他身上,以前金黄|色的阳光,此时看来,却仿佛一道美丽的彩虹一般,七彩闪烁,霞光夺目。
凌玄呆住了。
净尘见他虽睁开了双眼,却一动不动,直直望着头顶,不知他是否真的醒来,心下不由又紧张起来,他伸出手,轻轻在他眼前晃了晃,道:“凌师弟,你醒了吗?”
凌玄讷讷的转头看向他,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幅由无数细小线条组成的人体图,腥红血液,宛若一条条平静的小溪,缓缓在那血脉之中游动着;一颗纯洁的,不染任何瑕疵的心脏,仿佛拥有无限活力般,扑扑跳动……
“啊!”
凌玄惊得大叫,急忙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他的举动,兀自也将净尘吓得一惊,他拍拍胸脯,问道:“凌师弟,你,你怎地了?”
凌玄抬起手摇了摇,道:“净尘师兄,我,我没事。”
他总算开口说话了,净尘不由大大呼出一口气,道:“善哉善哉,凌师弟你总算醒来了。”
睁开眼睛时所看到的一幕幕,叫凌玄十分担忧,却又十分好奇,他壮着胆子,徐徐睁开眼睛望向净尘,那幅血脉图不见了,一个光头小和尚,面带憨厚笑容的望着他。
凌玄大大松了一口气,翻身坐了起来,他伸展了下四肢,虽然还是感觉全身酸软无力,但精神却是十分的好。
凌玄看看四周,视线所及之一切,皆都变得无比明朗起来,空气还是空气,光还是光,山是山,树还是树,但他仿佛能看清它们的结构,看清它们的脉络,更仿佛能听到它们的心声。
凌玄心下不由一喜,依乌仙决所言,他知道他总算跨入‘神清’了。
又四周打量片刻,他看向净尘,大眼睛神光熠熠,问道:“净尘师兄,此是何地?”
净尘笑道:“此地便是芭蕉镇福来客栈。凌师弟,你昏睡三个月,好生叫小僧担心,如今总算醒来了,感谢佛祖!”
凌玄不由一呆,道:“三个月……上官师姐可好?那千年狐妖……”
当下,净尘便将他昏迷后的一切事情如实告诉了凌玄。听到叶不凡与杜大为之名,又勾起凌玄许多往事,黯然神伤。对于‘曾师妹’,凌玄虽有所恍惚,但却并未去多想,只当是与曾念钰同姓之天剑宗另一名师姐了。
“叶,叶师叔,他人在何处?”凌玄问道。
净尘道:“那日送我们回来后,他便告辞离去了,现在不知身在何处。”
凌玄想起叶不凡曾赠于曾念钰的那只小巧的仙乐盒,她怀抱仙乐盒,每每作出小女儿般娇羞之态以及她伴着轻快优美的旋律宛若仙女般翩翩起舞的一幕幕,心莫名一痛。
‘叶师兄修为如此高深,也许只有他才可以帮助我们……’
那时她无意中的一句话,仿佛又在耳畔回荡,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