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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她抬不起头,看不到手到底伸到了哪里。不过她并不害怕,这种仪式已经经过了两次,取代恐惧的是一种得偿所愿的兴奋。
但想象当中的刺痛并没有来临,那下巴又再抖动:“一点鲜血,三个问题。你的上一滴鲜血我只回答了两个,所以这次并不需要了。”
潘金莲有些失望的伸回了手,刚才举起的怪异姿势让她的手有些发酸,在放下的时候,她自己揉捏了一下。潘金莲心里奇怪,就算姿势再怪异,就这么一下,也不至于有发酸的感觉啊。
尼姑没有继续说话,潘金莲看得到尼姑似乎在写一些什么,因为她的肩膀在不停的抖动。片刻之后,尼姑递给她一张纸条。
潘金莲欣喜异常,马上就想拆开看,可尼姑又开始说话了:“很多知道终点的人,就放弃了过程。我有的时候想,如果一个人知道过程而不知道结果的话,他是否乐意承受如此悲苦坎坷而传奇的一生。”
潘金莲正在思量如何回答这句话,尼姑便如同烈日下的露水一样消失了。不过无所谓,既然纸条上已经说明了命运的终点是什么,尼姑是不是再出现,潘金莲已经不再关心了。
她的手有些颤抖,她感觉到自己呼吸的急促。纸是那么薄,潘金莲很担心因为自己的一个不小心,撕破了纸条,她耐心的,小心翼翼的打开。尼姑的折纸技艺如此高超,不敢用力的潘金莲忙活了个满头大汗,仍未拆开多少。但她不气馁,用指甲轻轻的挑开每一处折痕,慢慢的,纸条被打开了。潘金莲欣喜的用袖子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她感觉脑门上有些痒,于是用手抓了几下,这痒没什么缓解,反而愈演愈烈,潘金莲索性不去管它,仔细的看起字条来。
奇怪。
那纸条上好像笼罩着一层雾,无论如何也看不清上面到底写的是什么,潘金莲不断的用手来回挥舞,都驱散不开那团该死的雾气,她暴躁无比,感觉自己是受骗了。她把脸几乎贴到了纸条上,想要看清纸条上的蛛丝马迹,可这雾气就仿佛是嵌在纸张里一样,眼睛永远无法跨越。
突然,潘金莲察觉到了。自己不是在真实的世界里。她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到的街上,明明是要去买鸡蛋,可是为什么丢掉竹篮的时候,能够清楚的听到鸡蛋破裂的声音。自己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腰里的银子是怎么来的,还有那梳妆台,只能想的起来抽屉,但却想不起来那梳妆台是什么样的材质,甚至也想不起自己在梳妆台前梳妆的样子。
还有,那么多的人,怎么会有时一点声音都没有。我似乎从来没有看见过那些行人的脸是什么样的,我只是看见他们的后脑勺而已。走了这么久,为什么没感觉到饿。我看不见尼姑的脸,无论怎么挣扎都看不见。还有这字条,模模糊糊的雾气。
这不是真实,潘金莲把一切回想了一遍后,更加明白。她是在梦境之中,只有做梦的时候,一切才会是这样。
(又到了我有姿势我自豪的时间了。人在睡觉的时候,诸如语言中枢等神经实际上也属于休眠的状态,对于非左撇子的人来说,语言中枢基本上都是在左大脑,这是一个相对睡眠彻底的位置。所以大部分人在睡梦中,都是无法阅读文字的,读书看报全是乱码,正所谓天然马赛克是也。
而睡梦中看不清一些人的脸等情况,相信大家也有类似的体验。这些东西通过解释往往也不能够让人信服,不过存在即合理,所谓的原因有时候也就是那么回事。)
我要醒过来。潘金莲对自己的梦感觉到愤怒,可是如何才能醒来?
既然这里是江南景色,应该有河,或者有湖吧。想明白处境的潘金莲举目四望,果不其然,在身边不远处,就有一篇水。潘金莲看不到水的尽头,也分不清这到底是湖还是河,不过这都无所谓,只要是水就行了。
潘金莲依稀能够想起,在自己年幼的时候,偶尔贪睡,母亲会先捏住她的鼻子,潘金莲马上就会有几分苏醒,但倔强的睡眠仍然不肯从她的身上离去,于是潘金莲用嘴继续呼吸。母亲随后便会捏住她的嘴,过不了片刻,憋得满脸通红的潘金莲就会求饶般的睁开眼睛,母亲温柔的手也就会随之撤去。
不能呼吸,是一种好办法。跳到水里淹死,这是一种残忍的噩梦,而噩梦的终点必然是被惊醒,如此,我就能醒来。
潘金莲想到这里不再犹豫,她迈开大步,拼命奔跑。当她意识到自己是在梦中以后,奔跑的时候便抛去了平时的拘谨,而她也能看得到自己的腿变的很长,几乎是两三步就到达了水边。当她迈步下水的时候,还担心腿太长会不会淹不死自己。不过一脚下去并没有感受到水底,看来是相当深。
潘金莲不做犹豫,任由冰冷的水漫过自己的头顶,她强迫自己不做任何的抵抗。这水深不可则,仿佛没有尽头,她感觉自己不断的再下沉,刚才经历的事如同静止的图画般一件件的在眼前闪过。终于窒息的感觉来了,当这种感觉达到无以复加的程度时,水消失了。
睁开眼睛的潘金莲发现自己坐在了铺位上,满头大汗的喘着粗气。
正文 第一百零四节 火把
更新时间:2012…1…18 10:54:06 本章字数:5324
潘七
潘七用了很久才从梦境中把意识拔出来,看着躺在周围熟睡的人,感知着起身之后就难以抵御的寒冷,潘七才想起来,她是在半天堡的厨子潘七,并不是那个在街上有着闲情逸致,挎着竹篮的潘金莲。
只是刚才的梦,显得太过真实。在这寂静的夜,潘金莲还能清晰的回忆起梦中的事,这跟其他梦境有很大不同,大部分的梦境在醒来后,都会忘个一干二净,怎么会在脑海中停留这么久。
潘七决定让自己清醒一下,于是她挣扎的起来,在刺骨的寒冷中摸索着穿上了外衣,用尽量轻微的动作,打开了卧房的门,走到了室外。
晚上的天空很明镜,皓月当空,半天的星星在月光中迷失了神彩,只有距离月亮较远的星星依旧发出着让人迷恋的光芒。
潘七用星星的位置大概估测了下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了。她头发上的汗珠,在朔风中已然凝结成了冰碴。这让她禁不住的去旅顺头发,抚摸头发的手掠过额头,潘七摸到了人皮面具的边缘,看来在梦中感觉额头上发痒就是这个的缘故。幸亏是黑天,没人看到。潘七小心的又把面具贴好。
即便是穿了外衣,潘七仍然受不了这种严寒,站了一会之后,她就准备回去了。就在她准备转身往回走的那一刻,身后突然有声音响起:“怎么,这就要回去吗?”
潘七的心一下子收紧了,急忙回头望去,却看了个空,这让她更加焦急,索性整个人都转过身来。这时才发现,并不是没有人,而是那人蹲在地上,方才慌忙回头时,并没有往地上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毛蛋。
潘七长长的松了口气,最起码毛蛋现在还算是自己的盟友。
“你在这干什么?”潘七首先问。这么冷的天,毛蛋在这里蹲着,确实显得过于奇怪了一些,还是要问明白这个原因为好。
“如果你这样问我的话,不如我先问问你。”毛蛋没有抬头,他只是一只手摆弄着地上的石子,另一只手弯折着枯草。
“我?我只是要撒尿而已。”潘七随便编了个理由,但她随即就发现了这个理由的漏洞。
“哦?撒尿?好像你从出门开始,都只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然后看了看天,好像还重新黏贴了一下面具,没有看见你撒尿啊。”毛蛋的口吻中有着一丝嘲弄。
这也就是潘七刚刚发现的漏洞,毛蛋在自己的后面,应该是目睹了自己出来的所有过程,说出来撒尿,这种谎言实在是太拙劣了。
好在也没有必要对毛蛋说实话。
“我出来之后,感觉太冷,所以就不尿了。”潘七随口解释着,这到是一个能够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虽然潘七知道,毛蛋是不会相信的。“那你在这里干什么呢?”作为交换该毛蛋回答问题了,当然了,潘七也不指望一个虚假的理由能换来真实的原因。
“我是出来看星星的。”毛蛋手里依然摆弄着石子和枯草,并不抬头看潘七。
“看星星?你好像一直低着头,这样能有什么星星给你看?”潘七并不买账,这种随意编造的理由她不能满意,既然毛蛋逼着她编了个理由,那毛蛋也要拿出点像样的说辞才能蒙混过关。
“我真的是来看星星的,只不过我想看的星星还没有出现……”毛蛋后面还说了很多东西,只不过声音渐渐变得小了起来,潘七也没有兴趣去了解这编造的理由。
对于潘七来说,同毛蛋聊了几句,极好的冲淡了噩梦的阴影,白天辛苦劳作带来的倦意浓重的袭了上来,她很想回到那寒冷的铺位上,完成这每天少的可怜的睡眠。
“你自己看吧,我回去了。”没有必要管毛蛋怎么样,潘七不等毛蛋的回答,就绕开他径直走向卧房。
与想象中一样,毛蛋也并没有答话。不过这种安静给潘金莲带来了一种有些气急败坏的怒气,她一边走路一边生气的踢了一脚旁边的小石子。
“等等。”毛蛋突然发出低呼。
潘七本能的想转过头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但在转过头去之前,已经有一只手,拽住了潘七的左手。
“它出现了,在那里。”是毛蛋的声音。毛蛋一只手拽着潘金莲,而另一只手指向了东方的天空。潘七用右手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顺着潘七的手指看去,在地平线上不高的地方,出现了一道暗红色的影子。
“那是什么?”潘七的声音有一些颤抖,她知道,这是因为寒冷,而并不是因为眼前的异象。
“是彗星!”毛蛋的声音也在颤抖,但是听起来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激动。“是红色的彗星,是指引大家走出黑暗的火把。它如约的来了。”
毛蛋的手伴随着他激动的话语也在一起颤抖,潘七感觉的到毛蛋手掌里传来的寒冷,看来他在外面待了很长时间了,大概是因为激动,毛蛋的手心中泛出了汗水,这汗水中有限的温暖在夜色中迅速的散去,毛蛋的手变得冰凉而滑腻。
潘七的神经猛的一下被抽紧了!这种感觉,她记得很清楚,在她刚刚经历的梦境里,就是被这样的一双手上上下下摸了个遍,羞耻感让潘七恼怒无比,她甚至对着天空大喊,让黄虎使用第三个名字杀掉毛蛋。
也就是一刹那,潘七就冷静了下来。那只是梦啊,而且在变体衣的掩护下,身体上的那些地方根本就摸不出来,即便是毛蛋真在自己身上上下抚摸,也绝对不会有那种感觉。只是梦境,而现在睡醒了,不能为了梦中发生的事,使用了最后的名字。
“一颗星星而已,怎么能是什么火把呢?你说的这彗星,我从前也见过。我只知道它叫扫把星,看到的人都会倒霉,不过红色的星星,倒是不常见。”潘七吸引着毛蛋谈话的兴趣,毛蛋这个人,绝对不傻,他对这颗星星如此看重,那就真的有必要详细的问问了。
“这颗星星代表着一名伟大的英雄的诞生,他将改变很多人的命运,他从东方升起,会慢慢的划过整个天际。”毛蛋的声音仍旧在发抖。
潘七对于这种无聊的预言失去了兴趣,她就是一个被预言操纵的人,如果不是那些预言,也许自己不会落到这步田地,当初要不是一时心软放那个尼姑进了门,自己一定不会杀死海砂,那即便以后所有的生活轨迹都是不改变的,海砂也不会想找自己报仇,自己也不至于颠沛流离,到了半天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