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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村长道:“那人当时就指着我骂着,说自己千算万算,还是让什么陆谨给算计了一招,这笔账迟早要算,还说让我不要假惺惺,他知道我是陆家派过来的阴官儿”
村长第一次来到馒头窝,什么都不知道,这个人稀里糊涂的骂了一通,村长就摸不到头脑。这里离石嘴沟那么近,村长唯恐会沾上陆家的事,所以一看那人不领情,就只能罢手不管。
村长讲到这里,我心里的惊异就瞬间弥漫成一片。根据村长所描述的情景,我隐约感觉,那个破口大骂的男人,有点像傻子父亲。
更重要的是,那人说的陆谨,是我们陆家老太爷的名讳。
如果从时间上算起,疑点就更多,村长讲的事情,是在陆家老太爷“去世”前大概两个月左右。
我心里翻江倒海一样,从我所知道的一些细节去推敲,事情就一目了然。傻子父亲当年夤夜造访,跟老太爷达成了一个密谋,估计是要联手做什么事情。但这个事情有一定的风险和代价,事情做完的话,傻子父亲和老太爷可能都要死。然而,就在做这个事情的过程中,老太爷留了一手,结果让傻子父亲吃了大亏,奄奄一息,而老太爷则暗中苟活下来。
陆家十几年前的怪事,总算有了那么一点眉目,难怪老太爷下葬下的那么匆忙,明明没死,但十几年时间里连面都不露,他明显是怕傻子的父亲过来找他算账。老太爷这么做,是迫不得已,也是为了保存实力,傻子父亲的家里,背景神秘而且强势,从当时在莫须村,阴沉木棺材领着一帮阴鬼勾走全村人魂魄的事就能看得出,傻子家,不是一般人能够招惹的。
“后来呢后来咋回事”我心里翻腾的厉害,却不能让村长看出什么,所以装着没事的样子,继续问。
那个男人估计没几口气了,心里又暴怒,他身边的女人就一直劝,可能也是看着男人的样子心疼,劝着劝着就哭,跟那男人道,咱回家吧。
女人抱着两个孩子,又照顾着男人,顺小路走了。但是刚走出去不远,从馒头窝下面那一片已经开始枯黄的野草里,钻出了两条土狼。两条狼跟上了女人和男人,那男人看着是有些本事的,只不过命在旦夕,已经完全没有还手的力气,而那个女人,则是个普通人,看着两条壮硕的土狼一前一后堵住去路,一家人就慌了。
面临着那种局面,男人使不出半分力气,倒是那个女人,虽然哭的厉害,却知道取舍。她像是被刀子在割着一样,心痛的要哭出血来,可是左右衡量,还是把怀里那个小一点的孩子给丢了出去。
舍一个孩子,保一家的命。
那男人一看女人丢出孩子来保命,当时就急的喷出一口血。女人抱着大一点的孩子,又硬拖着男人,匆匆的逃命了。两条土狼叼着这个只有半岁打小的孩子,转身就重新奔回馒头窝。
“我原本是打定主意不管的,可是瞅着两条狼叼着孩子,孩子在哇哇大哭,我实在是没法忍了。”村长拿着酒杯,道:“真要是惊动了陆家,他们总不会一点道理都不讲,再说,我做的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抱着这个念头,村长就豁出去了,他不忍心看着这么大点的娃娃葬身狼腹。两条土狼刚钻进馒头窝,村长就带人冲了下去,走山的不是职业猎人,但要猎狐狸,猎獐子野獾,经验多少都得有一些。村长他们从狼嘴里抢回那孩子,两条土狼不肯罢休。山里人都知道,狼是最隐忍的动物,为了追击猎物,可以连着尾随对方两三天。最后费了好大的功夫,跑出去最少几十里远,才把两条土狼给甩脱。
村长从狼嘴里抢回来的孩子,是个女孩儿,几个人为了救她,一口气奔出几十里,累的要死要活,但这女娃子一无所知,在襁褓里睡的正香。
就这样,村长把孩子带回了家,他儿子恰好无后,就收养了女娃。这个孩子|乳名叫香香,是极乖巧的,长到四五岁,就知道每天给下地干活的父亲打水洗脸洗脚。所以,一家人都拿她当亲生的,爱的不得了。
“可惜了,娃子命不好。”村长说着说着,就想流眼泪,香香头年里得了痨病,在当时的山区,这是致命的大病,熬过了年,人就不行了。
最后,村长喝的大醉,让人扶着去睡了。因为村长的照顾,我们几个人都给安排了屋子,分住在两户人家里。我没有喝多,回到房里,怎么都睡不着,坐在火盆边,想着心事。
有的事,是推敲出来的,虽然只是推敲,但大半是不会错的。只不过有一点,我没有任何根据,猜测都猜测不出。傻子的父亲,和老太爷当年密谋的那件事情,到底是什么事两个人明知道事情做完了会死,还是义无反顾,这说明,那件事,极其重要。
我甚至怀疑,就是当年的那件事,埋下了祸根,导致十几年间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也导致了陆家的破败。
当当当
我自己想了很久,已经半夜了,老狐狸趴在床边打盹,我刚想朝火盆里加点碳,就听见有人敲门。其实我们的房门就没插,但对方不知道,在外面轻轻的敲。
“谁”
“我”门外有一道怯生生的声音,这声音听着很陌生,我从来都没有听过。
吱呀
对方在外面敲门,用的力气大了一些,房门一下子被推开了一条缝。透过那道缝隙,我看到敲门的人,一下就从火盆旁站了起来。
我看的清清楚楚,站在门外的,竟然就是棺材里躺着的那个小女孩,香香。
第一百六十三章 来自阴间的恳求
透着门缝,我看的分外清楚,香香显然是刚从棺材里出来的,穿着寿衣,脸上的粉还没有掉光,孤零零站在门外。可怜巴巴的朝屋里望着。
“你怎么来了”我吃惊但不感觉怕,因为香香这个孩子,一眼看上去就是心地极善的,这样的人,就算死了,也不会随便去祸害别人。
“是谁”老狐狸正趴着打盹,一看气氛不对,就抬起头问道:“陆家小爷,那娃子是谁”
“就是棺材里的。”我回头对老狐狸道。
“哎呀哎呀”老狐狸一溜烟就爬起来,想把房门关上:“我说娃子,你是走错门了吧你爷爷。你爹你娘,都在旁边那院子里,你有什么事。找他们说去,不要来搅扰我们”
一般人都不愿意招惹鬼魂,哪怕老狐狸这样的山精,不到迫不得已,也不跟小鬼打交道。所以老狐狸一边说。一边就要把门关上。
“不要。”香香赶忙就推着门,对我道:“我先不找我爷爷和我爹,我是来找你的”
“嗯”我心里又是一惊,因为双方就隔着一道门,距离很近,说这两句话的功夫,我猛然察觉出来,香香身上,没有一丝死气,就好像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面前。
我随即刻意的观察着,她的眼睛很纯净,一望见底,她有呼吸。有表情,分明就是个活人。
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香香的棺材被压着一整天都不走,那是因为黄泉宫发现香香的魂魄到了阴间,不敢收,所以有鬼压着棺材不许下葬,黄泉宫又派了阴车,把香香的魂魄给送了回来。
这个香香的面子好大我看着香香,她这个年纪的人,是做不了伪的,从村长的讲述中,我隐约知道香香是当年傻子父亲和母亲丢弃的孩子。可是我猜不透,傻子一家,究竟算是什么背景就连人死了。也能给送回来还阳
“进来吧。”我看着香香已经彻底活转过来,就放下心,把她让进屋子。
香香很认生,也很局促,站在屋子里说不出话。我让她不要急,既然深夜跑到这儿来,一定是有话要说。
“我知道,你叫香香是不是”
“是。”香香平时见不到什么外人,所以一说话,小脸就红了,她伸手擦着脸上覆盖的白粉,垂着眼睛点点头。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香香放下手,抬眼看了看我,突然就跪在我面前,重重磕了个头。这一下把我给弄懵了,赶紧就把她扶了起来。
“这是做什么干嘛跪下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了。”
“这个头,不是我要磕的”香香站起身,又垂下眼睛,道:“这是我替人给你磕的。”
“替谁”
“替一个老奶奶。”香香说起这个,马上就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亮光,道:“前几天夜里,我难受的很,躺在床上,我爹和我娘还有爷爷,都守在屋子里,我想喊他们,可是喊不出声,最后连眼睛都睁不开,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香香再有意识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飘在一片昏黄的大地上。她是孩子,不懂事,但我却清楚,那时候,她已经死了,魂儿正飘荡在去阴间的路上。
“我飘了好久,周围都是些影子,我怕。”香香道:“最后,我飘到一座桥边,有个老奶奶,在桥那头守着,她看见我的时候,就很吃惊,说你怎么来了。”
香香说的桥,是奈何桥,而守在桥头的,必然就是田奶奶。
田奶奶可能是知道香香的,最起码清楚她的来历,所以香香一到桥头,田奶奶马上送她去黄泉宫,在那儿呆了一段时间。然后,田奶奶坐着一辆马车,拉着香香朝回走,一直把她送到村口送葬的队伍旁。
“那个老奶奶,是个好人。”香香道:“她把我送回来的时候,跟我指了指你,说让我帮她求个情。”宏反冬才。
“求什么情”我心里恍然,香香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我,如果不是田奶奶给她指认,她压根就不会知道我是谁。
“那个老奶奶说,请你看在当初结的那一点善缘的份上,以后,放过她的儿子,她只有那么一个儿子。”香香央求我道:“大哥哥,那个老奶奶是个好人,她只有一个儿子,可怜的紧,你就答应她吧”
我明白了,田奶奶身在奈何桥,但对阳间的事,并非一无所知,她那个唯一的儿子还活着,而且在莫须村的时候曾经试图要杀我,被我逃了出来。田奶奶不能掌控阳间的事,她心疼自己儿子,所以送香香回来的时候,就恳请我以后遇见她儿子时,能网开一面。
我开始犹豫,倒不是不想卖田奶奶这个面子。当时我大病一场,田奶奶显化出来,悉心照料,她那个儿子尽管想杀我,但最终没有得手。
我所犹豫的是,我拿什么去放田奶奶的儿子一马那时候我逃过一劫,完全是因为胸口上有一块尸仙的头骨,才保我不死。现在头骨没有了,如果真的遇见田奶奶的儿子,我是绝对斗不过他的。
但田奶奶的话说的很清楚,她说的是以后。
“我应了,答应你。”我对香香道:“这下,你放心了吧”
“谢谢大哥哥。”香香当时就高兴了,还要跪下来,我伸手就把她扶住,让她回自己家去。
死人还魂,在普通人眼里,几乎是天方夜谭,但田奶奶和黄泉宫的人都护着香香,也没什么不可能。香香悄悄的推门走了,过了没多久,旁边的院子里亮起了灯,香香的爹娘先是一阵大呼小叫,后来就抱着香香喜极而泣。
听着隔壁传来的声音,我更加没有睡意了。我总觉得,这一路上的事情,都好像很巧。我走到哪儿,哪儿就出些事,恰好还让我遇到。这样想着,我突然就有了一种预感。
五叔和黄有良都指点我朝东走,说我的机缘在东边。但所谓的机缘,到底是什么他们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