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惜宁襄王并不如皇兄想象中那么愚蠢,苏涵的伏兵神出鬼没,上颢率领的八万大军一路过关斩将,待到入境时人马已有少量折损,而那四万出自中嘉,雍州的援兵更是尚未与前方主力相接,便被打得落花流水。
皇城之师虽然兵精将锐,势如破竹,却也敌不过头顶烈日,粮尽援绝的困境。连续夺回两座城池后,这支队伍也渐渐力不从心,即使连连大捷也阻挡不了日益低落的士气,中暑的士兵东踅西倒,天天宛如行走于火山汤海,与此同时还要忍饥受饿,可谓艰辛备尝。
此时南方之境已然暮云四合,凄艳的夕照染红了天边的晚霞。
远方的云彩宛如无数道平行的血痕,一行接着一行缓缓消失在天地的交汇处。深沉的黑夜即将淹没苍凉的大漠,乌鹊在凄清的暮色中发出喑哑的嘶叫,一阵大风卷起满地的泥土与砂砾,血腥气弥漫在空中,伴随着灼热的气流四处乱窜。
战火随着苏涵的长鞭燎原而过,古朴宁静的南方城邦如今只剩下倾圮的城墙,倒塌的楼阁,以及将熄未熄的火光,干燥的沙地被鲜血浸润,尸体遍布狼藉,有人,有马,还有弓箭,断矛,以及染血折戟……
当夕阳的余晖彻底消失后,莽莽黄沙地上,出现了一支骑兵队伍。
它从远处的山包后陆陆续续地绕了出来,约莫二十骑左右,在平地上一字排开,形成一条长长的散兵线,缓缓向前移动。
队伍中央的军官骑在一匹高大的栗色战马上,当他抬起右手时,整条散兵线便停止了前进,骑兵们井然有序地开始向中心围拢,最后形成了一个紧密的半圆。
这支队伍很安静,除了马匹偶尔打几声响鼻,几乎悄声无息。
从此处举目远望,入目一片凄凉。
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皆遭屠戮,许多人死状极惨,肚子被剖开,血淋淋的肠子垂在外边,不少死去的妇女□□,身上刀痕遍布,还有血淋淋的残肢,这儿一段,那儿一截 。
宁襄王的军队素来不以章法取胜,而以凶暴闻名,为了激发将士的斗志,苏涵允诺全军,只消攻下一座城,便可纵兵大掠三日。
夜风渐冷,围拢成圈的骑兵没有移动,他们似乎在等待什么。
未过多时,远处一匹流星报马飞奔而至,马上的小将一跃而下,低声禀报数语,骑兵队复又前行。
三里外是一处破旧的村落,村里死人遍地,在夜色里阴气森森。
黑盔黑甲的军官一马当先,他借着月光看见村口有一具没了脑袋的死尸横在鸡院篱笆下,一滩溅在围墙上的鲜血已经干涸许久。
几个侥幸得脱的村民不明敌我,他们哆哆嗦嗦地躲在凋敝的木门后头,好像这扇门可以阻挡成千上万的军队。
深夜中的骑兵队走得十分齐整,除了马蹄响,没有半点人声。
死一样的寂静里,突然有人狂叫了一声,飞也似的从屋子里冲了出来。
“我要宰了你们这群畜生!”那人的手里握着一把早已卷了刃的大刀,矫捷地跃过自家篱笆,冲向骑兵队。
一名骑兵见他不分青红皂白地扑上来便挥起长矛,打落了他的大刀,可他跟疯了一样赤手空拳地扑向马背上的军人,整支队伍不得不停止了前行。
“哪儿来的疯子!”那将士骂了一声,挥起鞭子试图将他抽开。
“畜生!还我儿子!”谁料那人骂得更凶,他扑上去一把抱住军士的腿,将他从马上拖拽到地上,两人转眼扭打到了一起,浑身滚满了泥沙。
胜负很快就分晓了,鲁莽的村民怎么斗得过久经沙场的战士,他很快便被人掐住了后颈,用膝盖顶住后背,摁在地上不得动弹。
“怎么回事?”骑兵们纷纷散开,领队的军官策马而来。
那村民听到问话吃力地转过脸来,瞪视着马上的将校,军人低下头与之对视,黑色面盔后露出一双平静的眼睛,闹事的人盯着这双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忽然咬了咬牙,发出了一声哽咽。
“大人饶命!饶命!”
见此情景,一个瘦骨如柴的老人从院子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他连滚带爬地匍匐到马前,“方才有支队伍经过,杀了好多人,他有两个儿子尚在襁褓,被闯进来的军队吓得哭个不停,怎么也哄不好,结果惹烦了一位军爷,被……被……”
说着,这老人家淌下了眼泪,地上那人更是狠狠地用拳头捶打着沙地,嚎啕大哭,大颗大颗的泪珠从他那双充血的眼睛里流淌出来,他昂起头盯着木屋外的某处,死命地紧咬牙关。
军人们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肮脏的屋角里,一把锋利的大刀上串着两个早已没了气息的婴儿,鲜血淌了一地。
一阵萧瑟的夜风吹来,将士们纷纷低下了头,那扭住村民的将士放开了他,站起身重新翻上马背,他在马上扶正了头盔,低声咒骂了几句叛军。
“走吧。”骑兵将领没有多话,他掉转马头,向天边望了一眼,军人的眼睛里布着红色的血丝,扑面而来的风像刀子一样打在脸上,他一提缰绳,加快了速度,整支队伍仿佛得到了无声的号令,立即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打仗了打仗了,要等男主把这仗打完才会跟女主重逢!
哈哈哈哈,这样的写法就更加没人看了吧!!
下一篇我是不是该走娇宠路线,写个邪魅狂霸拽的男主~~那样就赢了是么!激昂脸!
☆、往事:男主打仗
出了村落,前进十里便是名央城。
厚重的云朵飘在高空,时不时遮蔽了月光,茫茫风沙后隐隐显现出一座偌大的城池,名央城已经沦陷,城中的守军无论降或不降,皆被杀得片甲不留。
隔着遥远的距离,他们模模糊糊地看见一支来自叛军的斥候小队从城中驰出,大约三十来人,开始绕城巡逻。
三王爷的封赏是按将士们斩获的人头算的,这支斥候小队一边巡逻,一边四下打量,找寻漏网之鱼。他们绕城一周,方欲返回,忽见城西偏门处有五六个骑兵正鬼鬼祟祟地往城里张望,他们穿着黑漆漆的战甲,显然不是苏涵手下的人。
带队的哨长手一扬,身后的人马立刻跟了上来,他们策马徐行,静悄悄地向骑兵们逼近。
起初,骑兵们似乎并没有注意,直到他们逼近至三丈开外的地方才蓦然醒悟,有人大叫了一声,其余人受到了惊吓,立即挥动马鞭,掉头狂奔。
宽阔的黄沙地上战马奔驰,斥候小队紧追不舍,三十多骑像一张大网一样散开,渐渐向那几个落了单的骑兵围拢。
陷入危机的骑兵眼见危险逼近,开始垂死挣扎,只见落在最后的一骑忽然回身射出一支羽箭,只听空中‘呼啦’一声,劲疾的箭风从带头的哨长耳边擦过,正中他身后的一名骑士!
那人连喊都没来得及喊,便咕噜一翻身从马上掉了下去。
追兵们见同伴被杀,顿时狂怒起来,他们面露狰狞,夹紧了马腹,狂追不舍。
双方的距离由原本的一百步之遥迅速拉到了两三丈,奔逃的骑兵为了摆脱追赶,不时地回首放箭,他们的准头极好,几乎例不虚发,每次都能射中几个追得最紧的骑手。
“抓住他们!抓住他们!”带头的哨长见状怒不可遏,他骤马急追,挥舞着马鞭狂吼,“等老子逮住了你们,非把你们剁碎了不可!”
剩余的人马被激发了杀性,跟着头领高喊起来,他们伏在马背上,躲避着嗖嗖飞来的箭矢,纵马向前飞驰。
几十道黄|色的烟尘滚滚而过,前方十丈外是一处峡谷的入口,高高耸立的石壁间有一条狭窄的驰道,它曲曲折折地向峡谷深处蔓延,幽幽然不知通向何处。
奔逃的人马似乎慌不择路,他们行至此处,毫不犹豫地收拢了队伍,排成直线,从狭窄的山口飞驰而入。追兵们打马赶来,却在山口勒停了马匹,带头将领四下张望,见周围寥无人迹,空空旷旷,便心一狠,扬手道,“追!”
斥候小队当即骤马冲入谷中,他们狂追三里,忽见前方出现了好几个岔口,逃亡的骑兵拐了一个弯,消失在一座巨大的怪石后头。
斥候小队紧追不舍,他们又是一阵疾驰,奔了几十丈远,前方现出一座陡峭的山壁,左右竟是无路可走,而那六个骑兵莫名地不见了踪影。
不好,中计了!
哨长慌忙勒停了马匹,他抽出腰刀,大呼一声,“撤退!”
话音刚落,整支队伍便以最快的速度掉转马头往回冲。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只闻得阒静的山谷中传来一声低啸,十几名骑兵从巨石后闪出,他们策马围堵,势如闪电,转眼便截住了斥候小队的去路,与此同时,高崖上冒出了无数弓箭手,羽箭像一阵狂风般飞射下来!
斥候小队彻底乱了阵脚,他们到处乱窜,惊马扬蹄嘶鸣,眨眼间十几名战士便中箭落马,带头哨长拼死反抗,剩余的人马被团团围住,作困兽之斗。
一匹黑色的战马此时跃上了高地,马上的军官居高临下,他俯视着战局,待到只剩下两三个活口时,突然打了声唿哨,崖下的进攻立刻停止,两员虎将勒停马匹,翻身而下,抓起地上的伤兵,缚住他们的手脚,扔到马背上。
深夜诱敌以胜利告终,伏击的队伍带着敌军俘虏跟随主将返回军营。
夜已深,营地中却依然人影绰绰,火光彤彤,巡逻军来来往往,踏步声整齐划一,接踵而来的马蹄声井然有序。这是一支军纪严明的队伍,走到哪里都毫毛无犯,营寨里整洁而安静,将士们连月来鞍马劳顿,风尘仆仆,今夜虽得空休息,大多也只敢和衣而卧,枕戈待旦,随时准备一跃而起,应对突袭。
上颢率领骑兵队返还后,便径直走回了自己的营帐。
他摘下头盔,点上蜡烛,烛火亮起来的时候,他布满血丝的眼睛被刺得又干又疼。
上颢已经好几夜没怎么合眼了,而今晚似乎也不得闲,他命令手下的副将把那斥候小队的头领带进隔壁帐子里拷问,很快,惨绝人寰的嚎叫声便传了出来。
沙漠上的夜晚极其寒冷,帐子里燃着一盆炭火,军人坐在火边开始吃一天中唯一的一顿饭,他就着烧喉咙的劣酒嚼着又干又硬的馒头,军中日益缺粮,将士们常常是饥冻交切,再下去他恐怕就要下令用敌人的尸首做肉干了。
烈酒让上颢整个人渐渐暖和了起来,等他吃完这顿寒酸的简餐,隔壁帐子里惨叫声也结束了。一声通报过后,一个人高马大的将士走了进来。
他是上颢身边的副将,姓庞,叫庞凌。
庞凌今年三十出头,他骨骼奇大,面目丑陋,两条眉毛又黑又浓,几乎连在一起;鼻子生得很宽,令人想起林间猛狮;一双怪目则微微向外凸起,瞪人时非常可怕。
上颢十二岁的时候就结识了庞凌,他当时正跟军中教头学习刀法,庞凌是他的陪练,四五年后,庞凌因犯事被抓,上颢出手救了他一命,从此,他便死心塌地地追随这位主将了。
庞副将从小在山林里长大,七岁时双亲为一群强盗所杀,余下他和姐姐二人相依为命。他之所以犯事被抓,是因为城里的一个贵游子弟看中了他姐姐的美貌,派人强取豪夺,他姐姐宁死不从,最终咬舌自尽。
庞凌得知此事后,在街心一家酒馆里找到那花花公子,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不过杀人偿命,庞凌躲不过官吏的追捕,锒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