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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少年病重,白华帝担忧不已,前不久还微服出行,前去王府探病。
由于苏燃疾病缠身,恐怕波及龙体,不敢面见帝王,因此苏昂只能在殿外探问病情,据侍从回报,七王爷这回是活不过下月了。
苏昂不禁暗然长叹,他看着御医忙里忙外,有时皱紧了眉毛从内殿中走出来,对七王妃低语了几句,王妃本就形容憔悴,听罢更是面色惨白,险些跌倒在地。
未过多时,一名白衣侍女手里捧着一个雕有螭龙纹的花梨木长盒走到苏昂面前,只见她面色哀伤,恭敬地低声道,“启禀皇上,王爷自知命不久矣,往后再也不无法替皇上排忧解难,特意吩咐婢子将此竹笛赠予皇上留作念想,还望皇上笑纳。”
苏昂接过木盒,只觉悲从中来,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摆驾回宫,毕竟生死由天定,即使是帝王也束手无策。
作者有话要说: 这算是船戏么。。。。小白莲默默躲进池塘里~
☆、诱杀计划
雩之国北方。
积雪长年不化。
雪山绵绵长长地蜿蜒,透明的冰川从云间顺着崎岖的山体流淌下来,潺潺水声在风里发出袅袅颤音。明媚的阳光难得穿过密集的云层,一束一束照耀在银装素裹的大地上,冰冷的土地出现了一线生机,几只毛茸茸的小灵猫顺着横贯大地的冰川奔跑,它们偶尔跑到河流边,伸出冒着热气的舌头舔舐寒冷的雪水。
雪地上残留着一连串新鲜的马蹄印,有一人一马刚从此处飞驰而过。
马是一匹银鬃枣红的骏马,马上坐着的是一名英俊勇武的弱冠少年,少年的眼睛里闪烁着热切的光芒,因为他正在奔赴一场幽会,而幽会的对象自然是个美丽婀娜的少女。
少女就在雪山脚下的驿站里等他。
驿站外有一片茂密的松林,松树排列紧密,牢牢扎根在雪地深处,树枝上落着一层浅浅的白雪,过往人烟稀少,驿站外只停着一辆马车,马厩内的小厮正慢悠悠地往食槽里添加草料。
白皑皑的天地间,分外静谧,马蹄声远远地传来,隐隐约约可以望见有一骑人马正往此处飞奔,马上的少年一身普通猎户的装扮,裹着笨重的皮毛袄子御寒,他在驿站的栅栏外勒停了马匹,马儿扬起前蹄嘶鸣,他敏捷地顺势翻身而下,匆匆将鞭子扔给了小厮,便三步两步跑进了楼里。
客房中燃烧着一盆炭火,暖融融的气息阻挡了户外的阴寒,雕花木门突兀地被人推开,带进来一股冷气。
“我来了,你快跟我走吧!”
少年的气息尚未平定,便匆匆地开口,他站在珠帘外,定定地望着帘内的倩影,目光中裹挟着一股义无反顾的勇气。
“跟你去哪儿?”帘内传来一个柔和的女音,少女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裙衫,她转过身往前走了几步,撩开珠帘,露出一张端庄明净的脸。
这位姑娘谈不上美丽,却有一股女人中相当少见的,果断坚定的神气,懂得欣赏这种气韵的男人并不多,而这少年的眼光显然是非常独到的。
“跟我回去,回我的家,我娶你为妻!”少年道。
“你的家?”少女不甚惊异地挑了挑眉,“你是说雪国?”
“是,”少年打量着她的表情,忽然皱起了眉头,“你不愿意?”
“我当然不愿意,”少女后退了一步,她昂起头注视着他,“你是雪国人,而我却是雩之国人,为了你,我放弃了一切,不顾家人,不管清誉,偷偷跑来这个地方与你私定终生,而你口口声声说爱我矢志不渝,却丝毫不见诚意!”
“诚意?”少年脱口而出最后两个字,他克制着极力想要大声驳斥的情绪,低声询问,“我愿意带你回家,光明正大地娶你为妻,无视风言风语,身份地位之差,难道这不是诚意?”
“那算什么诚意?”少女冷笑道,“娶我,于你而言毫无损害,既能让你手握兵权,又能怀抱美人,多么风光得意!而我呢?我却要在敌人家里忍气吞声,强颜欢笑,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做个规规矩矩的好媳妇。”
“那你想要什么?”少年不满地大步向她走去。
少女侧过身,抱起双臂,留给他一个骄傲的侧影,“我是平苍王的女儿,雩之国的郡主,如今甘愿为你放弃富贵荣华,洗手做羹汤。若你爱我有我爱你这般深,试问你敢不敢跟我一样,放弃你的家族,放弃你的军队,与所爱之人浪迹天涯?”
“这,这……”少年急切地想要反驳,却说不出道理,不禁面露踌躇。
“这就是我要的诚意,”少女看见他进退两难的表情,不禁流露出失望的神色,“看来你没有。”
“给我时间考虑,明日此时我会给你答复。”少年回答。
“可惜为时已晚,”少女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悲喜莫测的笑意,对他招招手,“你过来。”
她带着他走到窗边,将窗子推开一条缝隙,从这里望出去恰好能看见驿站外头的情形,早就有十几名披盔带甲的军士悄无声息地包围了整座驿站。
那是平苍王府的府兵,他们早就在郡主与统领的命令下做好了截杀的准备。
从这个少年认识这个少女,到深深爱上她都是有预谋的,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诱杀计划,主谋便是这位独断专行的郡主和王府府兵的统领。
少女的脸色冰冷漠然,看不见一丝一毫的情意,“趁他们没有冲上来之前,你快走吧。”
少年握紧了腰间的战刀刀柄,他抿住嘴唇,神色变得严酷而紧张,他转头看向她,少女没有迎视他的目光,因此她不知道这一眼里包含的究竟是爱还是恨。
少年人见此情景,似乎再也不对她抱有希望,迅速地后退了几步,转身夺门而出。
客房外传来一阵阵惊呼声,少女在窗边凝视着驿站外的情景,只见那少年将军闪电一样从楼里冲了出去,十几支箭同时向他飞射,而他早已腰刀在手,一路狂冲的同时,挥舞起长刀将箭支尽数拨落在地。
驿站的大门外有军兵守卫,少年人立马调转方向,冲向栅栏,紧接着飞身一跃,翻出篱笆,手中的腰刀灵敏地砍劈刺挑,将拦截他的士兵杀得东倒西歪,随后又一路连窜带蹦地跃过高低不平的道路,往松林处逃去。
高大的府兵统领见状拔腿直追,两人一前一后地飞奔,距离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跑进树林了,少年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支竹子削成的梭镖扔了出去,那统领差点就要抓住他了,却为了躲避梭镖而不得不放慢脚步,眼睁睁地看着敌人如脚下生风一般窜进林子里消失不见。
“竖子该死!”府兵统领恶狠狠地骂了一声,眼睛死死盯着松林深处。
片晌,林子中忽然传来了一声哀嚎,紧接着是有人扭打在一起以及摔在地上的声音,府兵统领略微露出吃惊的表情,尔后一扬手,招来一名兵士,“去林子里看看。”
“是。”那人领命,抽出刀横档在身前,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林木中。
他没走几步便看见有人走了出来,那是个身形高阔的男子,穿着一身北方最常见的毛皮袄子,高束的黑发上落着白雪,他提着那个少年人的后领,正慢慢将他从林子里拖出来。
“你是什么人?”军士横刀,厉声责问。
“我从皇城来,有要事觐见平苍王。”男子抬起眼睛,他环顾四周,“你们的头领是谁?”
那士兵一愣,莫名原因地,他感到此人身上有一股默默的威严,仿佛一个不带随从的王侯,让他不敢对他颐指气使。
“喂!你是什么人?”远处的统领大声问道。
男子闻声,拖着昏死的少年向他走去,等他走到高大的府兵统领跟前,便将手里的人扔在他脚边,来者的目光冷静而警觉,“诱杀敌将,这是谁想出来的主意?”
“是我。”
一个脆生生的女音响起,只见那鹅黄衣衫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驿站,施施然走到了松林边。
初来乍到的男子十分严厉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小姑娘少玩这种卑鄙的把戏,当心引火上身。”
少女一怔,继而骄傲地扬起下巴,将头扭开。
其实他说得没有错,如果那少年在客房中想要杀她泄愤,根本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她的命完全悬于他的一念之间。
“来人!把小将军捆起来!”随着府兵统领一声令下,几名军士立刻走上前像捆绑畜生一样将晕倒的少年人捆绑起来。
上颢走到少年身边,从他的肩头抽出了自己的短剑,走到一堆积雪边,将刀身□□白雪里,来回几次,拭干了血迹。
“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那府兵统领不耐烦地喝问。
军人站起身,从袖中取出了上家的令牌,走到他跟前,“我从皇城来,立刻带我去见平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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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颢走后,云檀在遥玦山庄中闷闷不乐,她本就多愁善感,此番更是忧虑不已,旋儿试图逗她开心,可她笑过之后依然愁绪不减,孩子毕竟是孩子,云檀无法跟她解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的身边唯一能分忧的只有翠吟。
“夫人若不放心,等到北关传来消息,您就去找将军吧,旋儿跟我亲,我可以照顾好她。”翠吟见云檀愁眉不展,便想方设法地出主意。
“我去了也没用,不过是凭空添乱罢了,难道随他一起去打仗吗?”云檀淡淡笑了笑,“且不说帮不上忙,军营里那么混乱,身为三军主将,总带着一个女人打仗又像什么样子?军士们岂不要统统学样了?”
翠吟听罢,也是一筹莫展。
然而,这样进退维谷的日子并没有困扰她们多久,一封从北关送来的信,终止了云檀原以为无休无止的等待,信上如是言语——
‘此番别后,恐难再见,北关凄风渐厉,磨难重重,天降不测之祸,人命危浅,蒙卿多年甘苦与共,只恨情缘难续,若能再见卿颜,即使神灭形消亦能安心瞑目。
生死之别,无暇叙阔,虽言短,然情长,话尽于此,惟祈强食自爱,勿以为念。’
云檀读着这封短信,越读心里越恐慌,她的手在发抖,读完后完全没了主意,她将信纸一折,焦急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口中喃喃,“他如今的处境十分危险,他想见我……”
所谓关心则乱,这封信上的笔迹的确与上颢全无二致,但若往深处想,按照上颢的性情,他怎么会在身处险境时暗示她前去探望?
可惜这样的想法只会在人疑心重重的时候出现,这封信上的笔迹毫无破绽,事先也没有任何怪异的征兆,云檀毫无防备地跌入了陷阱,全然不自知。
次日,她便向一腔热切的思念之情妥协了,北关苦寒,这一路更是艰险,云檀不可能将旋儿带在身边,只能将女儿托付给翠吟。
临行前,她抱着她亲了又亲,小旋儿忍不住哭了起来,却倔强地咬着牙一声不吭,任凭红彤彤的小脸上挂满了眼泪。
云檀心疼得不得了,却又委实不好将她带在身边,只得咬咬牙收拾了行装,狠下心不去看她,她坐上马车的时候手脚冰凉,背脊发麻,莫名其妙地心慌意乱起来。
此前她有过几次远行的经历,同样都是面对未知,这次却格外不安,难道要出什么事吗?
人的直觉有时就是如此奇妙,云檀相信这种直觉却无能为力,她吩咐车夫出发,打算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
却说上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