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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嘉白只露了个脑袋,耳边抵着只肖贤没见过他使用的手机,侧着脸,朝他笑得极其漂亮。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感慨我的神脑洞
看到现在有人看出来肖贤和慕嘉白之间的关系了吗?
☆、交易
入夜了,店里也没剩几个客人了。店里放着美妙的巴赫组曲,不时有人在窃窃私语着。
肖贤远远地盯着慕嘉白看了几眼,挂断电话,竟是重新带上了宛如春风的笑容,紧紧捏着手机走到了慕嘉白的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两个人很默契地相视不语,直到店里其他客人都走光了,小千也去睡觉了,肖贤才开了口。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慕嘉白垂下眉眼吸了口“执念”:“也不过是今天才确认的而已。”
肖贤笑笑,凑近慕嘉白,低声说道:“今天才确认今天就过来摊牌了……你不怕我杀了你灭口?”
“我没有那么沉不住气,只是事情有些变化而已,”慕嘉白却是很快回答了他,脸上笑容灿烂,“关于怕不怕你杀了我灭口,哈,虽然你是个了不起的杀手,做杀手我肯定比不上你,但是一对一的情况下你想要杀了我,我猜想你做不到,况且……你舍不得杀我的。”
肖贤愣了愣,哈哈笑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舍不得?我们不过就是认识了三年的朋友罢了。”
“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肖贤,我也不是傻子,”慕嘉白歪头,脸上的表情煞是天真烂漫,“虽然不知道你的动机是什么,可是……好不容易弄出来的和自己一样的变态,就这么杀掉了,的确是很可惜,世界上也难有几个像我这样可以理解你了人了。”
肖贤静默了会儿,拿捏着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慕嘉白。许久他再张开嘴说话,声音却已经变了。
“你……不恨我?”
慕嘉白听到这个声音也是笑了——一切都像他猜想中的那样。这个声音和他梦中的、还有医院里的那个人的声音是一模一样的,明明像春风一样柔和,温柔中却藏匿着诡秘和妖异。
“不知道呢……你害得我没有父母,变成一个变态,在性上,在爱上,都是这样,我兴许心里应该是恨你的吧,”慕嘉白摇摇头,“只是小时候那段难堪的心理记忆应该是被现代医学的手段隐藏去了,我对此并没有什么记忆,而且对于目前的状况来说……这些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呵呵,前一点我不否认,”此时肖贤的声音更具有蛊惑人心、令人相信的能力,“不过,变态,有时候这东西是天生的,至少在性的方面你是天生的,和我关系不大,我所做的,只是帮你激发出你所具有的东西,仅此而已。”
慕嘉白盯着肖贤看了会儿,笑了:“你该不是以为我匆匆来找你,仅仅是为了和你探讨谁是谁非和变态心理学吗?”
“难道不是吗?”肖贤也笑眯眯地反问他。
“不是,”慕嘉白说,“我这次来是为了和你谈笔生意。”
“哦?”肖贤饶有兴趣地盯着慕嘉白的脸。
“大名鼎鼎的Puppy,换几张脸混入监狱这种事情对于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吧?噢,对了,你现在这张脸恐怕也不是你真实的样子吧。”
“你说的没错,”肖贤点头,伸出右手朝慕嘉白晃了晃,“你早就注意到它了吧?我叫它渔夫,因为它看起来很像垂钓拉起鱼线时的弧度……这道丑陋的疤痕时刻提醒着我拥有着几千张几万长脸是多么的重要,以及所有人都是不能轻易信任的。”
“接下来我们谈谈酬劳怎么样,”慕嘉白说,“五百万,可以吗?”
“人民币?”
“美元。”
“真贵啊,”肖贤摸摸下巴,“那得要看你请我杀的人是谁了。”
“不用担心,他本来也就是个灵魂差不多快死透的人了,我告诉你……”慕嘉白说着凑近了肖贤的耳畔,朝他窃窃私语了一阵,然后微笑地收回身体,看着肖贤一脸惊愕的表情。
“你……哈哈哈哈,”肖贤笑了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出了那么大的价钱竟然是为了杀……哈哈哈哈哈哈。”
慕嘉白对于肖贤的“嘲笑”仅仅是扬起眉毛,翘起嘴角:“我就等着你凯旋了。”
☆、自缚
「主人,您的狗要去旅游一段时间,半个月后回来。」
短信的发送者是,慕嘉白。
裴非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两行短短的黑字,拇指在字体上面划拉了几下。他觉得,慕嘉白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了。不然,又怎么会在这个他总结资料汇总上交、袁桂那边商讨抓捕的节骨眼上要出去旅游呢?什么时候不可以旅游,偏偏选在这个时候,他从B市回来到部队也没一星期吧?
这一个星期他还是会到慕嘉白那里睡的,一开始他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慕嘉白变得似乎比以前更殷勤,还会渴望着同他交流,而且拿着单反相机对他拍来拍去。
现在这个情况,他也是吃不准慕嘉白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依稀还觉得,时光还停留在有他的前几天:
裴非正在翻着军事杂志,突然没事干朝旁边瞥了眼,这一眼让他看到了点别的东西。
“做什么。”
“啊?”冷不丁被问了句的人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迅速把手上的机器藏到背后,黑亮的眼睛晃悠晃悠,不知道看到什么地方去了。
裴非挑了挑眉毛,慕嘉白便把身后藏着的东西拿到他眼前来了。
是一架日本产的单反相机。
裴非朝眼前人伸出一只手,那只单反相机便乖乖地到了他手上了。
裴非垂着眼翻看了一下,里面竟然有上千张照片,有一部分是当年在军校里的,也有一部分是现在的,当然里面只有一个主角,那就是自己。
“拍了那么多?”裴非表面上不动声色,内里有点小郁闷,他对自己的机敏性向来是很自视甚高的,却从来不知道慕嘉白已经给他留了那么多的影像了,如果不是实在无聊朝慕嘉白那边多看了眼,恐怕还发现不了。
“……主人,对不起。”肤色极其白的少年忐忑地望了他几眼。
“……”裴非看着慕嘉白的脸。
“我……我没经过您的允许……就拍了那么多……我……”
“想留就留着吧。”裴非打断他的话,继续看起了手边的军事杂志。
余光看到少年的脸,似乎是很惊喜的样子。
又是一阵愧疚。
因为他自己在说那句话的时候,想的是,毕竟眼前这个全心全意对自己的人,马上就要被自己亲手送进高墙之中了。
……
裴非有点想打个电话过去,却不是怕袁桂抓不到人他没得升官,而是怕袁桂动作太快已经把他抓走了。他有点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他只是想知道慕嘉白去哪里了——明明昨天还是把眼珠子牢牢黏在自己身上、恨不得在自己脖子上套个项圈再把牵引绳交到自己手里的人,现在留下一条短信就不知所踪了。
最终裴非还是什么也没有做,躺在酒店偌大的床上,把手机扔在了一边。
一切都做完了他才发现,他心里还是希望慕嘉白这次是潜逃了。
他抬着头看天花板,脑海中的思绪乱的像一团剪都剪不开的麻,像在黑暗中张开的一张巨网,把他从头到脚都笼罩在了里面。
裴非已经有些摸不准自己在想什么了。
他一遍遍地问着自己。
「裴非,你在想什么呢?」
「脑袋秀逗了,对吧?」
「他算是什么呢?一条贱狗,不是吗?」
「你自己又是什么呢?你是个有巨大野心的男人——这没错吧?」
「将那个男人踩在脚底下,不是你一直想做到的吗?」
「多么伟大的理想啊,你说是吧?牺牲一条狗又算什么呢?那也是条有背景的狗呢,结案了他也没多大损失的,你担心什么呢?」
“我担心什么呢……呵。”失神的棕色双眼渐渐找到了焦距,裴非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从床上起来,赤脚踏上柔软的欧风羊毛地毯,走向巨大的落地窗。
处在顶端的视角几乎囊括了整个灯火通明的S市最繁华的区域。
裴非冷漠的棕色眼睛看着一座座高楼的泛着锐利冷光的楼顶,钢筋铁骨的透明大楼,大楼上排列着发出耀眼光芒的LED灯,马路上飞驰的各色轿车……这个城市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在他的眼里过了个遍,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没改变任何事物。
“这就对了,”他喃喃自语着,倨傲的下巴与嘴唇挽起优美的弧度,“你要站在这一切的顶端,就像现在这样。”
……
如果可以的话,慕嘉白会希望,一辈子就定格在他离开前的那一个星期。
只要一有时间慕嘉白就看着裴非,看他富有男人味的精致侧脸,看他逆着光时唯美的轮廓,看他不屑地吊起棕色眼睛、扬起下巴,黑色冷硬的军靴踩在自己脸上。
慕嘉白看啊看啊,直到裴非睡下了还一直在看,似乎这样,他就能把这个男人像是用心雕刻雕塑一样,把他用自己的灵魂刻入脑海中了。
只可惜没有笑容。慕嘉白坐在私家飞机上,翻看着单反相机里,各个角度裴非的容颜。
慕嘉白很少看见裴非笑。那个男人似乎生来就是不笑的,他的任何弧度都是与倨傲相辅相成的。即使难得地笑了,那也都是嘲讽的、带着疏离的,却又是那么好看,好看到他忘却自我。
裴非的嘲弄似的笑容,会伴随着不现实的场景出现在他为数不多的梦里。
梦里,他处于一个华贵的城堡的大堂之中。地上是黑白镶嵌的华美格子,墙上、地上有着无数美丽的雕塑,温柔的石膏描绘着欧洲美人娇艳的容颜、婀娜的体态,一条红色的地毯贯穿了大门至王座的那段路途。
这个耀眼如同希腊神话中神子的男人,端坐在镶嵌着珍贵宝石、镌刻着巴洛克花纹、铺着珍贵动物皮毛王座上,修长漂亮的手轻轻压在覆盖着大半个英挺面容的,黏着孔雀羽毛的精致威尼斯面具上轻轻敲打着;身上披着一层层华美的各种纹路的布料,象征着其高贵的身份,纯金的沉重宝石王冠坐落在他高贵的头颅之上,王冠之下,下巴依旧高高扬起,薄薄的嘴唇弯起不屑的无限讥讽的笑容,以及那双棕色的眼睛——就像琥珀一样冰凉而晶莹剔透,涌动着冷漠的流光,不含一丝丝感情,就连怜悯也通通看不到,唯一看得到的是,那双眼睛里有一个黑黝黝的弱小身影,正跪伏在红色的地毯上,像一只肮脏的癞蛤蟆,正可怜兮兮地抬起头颅,痴迷地望着眼前近在咫尺,却存在于两个世界的人。
连只青蛙都算不是。慕嘉白自嘲地想到。
梦中的慕嘉白摸了摸自己的脸,触及冰凉的纸板,他摘下脸上附着的东西,发现那是张面具,但和裴非脸上的那张简直是天差地别,他脸上这张面具没有一点点的花纹、一丝丝的装饰,空白的就像新生孩童的思想。
「谁允许你摘下来了。」
他听见位居高位的男人漠然的声音,一个个字像冰块一样砸到自己身上。
他诚惶诚恐地把面具重新按回自己脸上。
「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