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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觉得应该直接把他杀了才是万全。”东方寒声如齐名,说什么都带着一股子凉意。
“我倒是好奇,给我三天,我一定能理出个头绪来。”如此自信,说话的自然只有夜雨泽。
“正是因为稳妥,所以才不能动他,太冒险。”云峥迈步向外走去,顺嘴说道:“好歹也是天子赐字,牧守一方的大员。贸然杀之,名不正言不顺,恐有不协。还是在看看吧。”
老天爷就是这样,瞌睡的时候总不会送枕头上来,天寒的时候总要再落下一场雨雪。
身披一间单衣,在罗福来特意准备的那张品味别致的绣床上躺下,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瞌睡虫刚刚将云峥的眼皮拉上,外边突然传来了轻轻地敲门声:“大人,府外有人求见。。。”
“谁!”云峥一声怪叫,气急败坏的坐起身来,向外边怒喝:“一天到晚事情都凑到一起,柳细枝的人头塔都挡不住上门的恶狗?!非得逼咱家举刀不成?”
“大,大大,大人”外边的番子汗如雨下,吓得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可还是勉强回道:“来人,来人亮了紫蛟令,小人,小人。。。”
“紫蛟令?”云峥猛然愣住。
前文曾说,紫蛟令在东厂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威,持令者所言便代表厂公的令谕,东厂上下不得违背。此物,便是云峥也没有。
而据他所知,天下只有两个人有此物,一个是宫中的大内总管刘喜,之前朱棣那三个儿子逃离京师那天,手持紫蛟令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三个老太监手里的应该就是刘喜的那块。
而另一块。。。
云峥突然笑了,抬手将披散的头发向脑后拢了拢,随后一掌向门外打去。
房门四碎,门外之人战战兢兢,却毫发无伤。
“进来为咱家更衣,督主的掌上明珠来了,咱家可不能怠慢了。”
“是。。,”
东厂的大门外,一千人头垒就的京官,怨气冲天。猩红粘稠的腔子里从一个个腔子里滴答流下,在地上汇聚,最后遵循着水往低处流的道理,在几处小小的低洼汇聚成小小的血池。
人常说一白遮百丑,但死人苍白的头颅显然并不符合这个定理。再配上那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白眼,大太阳底下看一眼都要吓个半死,更不要说是这夜半三更的好时候。
“呕~咳咳。。。呕~”
东厂大门三丈外的一颗梧桐树下,月玲珑咳的撕心裂肺,吐得天昏地暗。
青丝断在身侧轻轻地拍打她的后背,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水囊,眼神怜惜,不过也明白,以月玲珑的柔弱,见了如此“壮观”的奇景还没有昏过去,已经够坚强的了。
“额。。。真。。。真。。。一点都不吓人,本公子一点儿也不害怕。”便是聋子也能听出古月真是在打肿脸充胖子,两股站站,估计快吓尿了都,却还由自拍着身旁房俊的肩膀:“小方你别怕,别怕,子。。。子不语怪力乱神,脑袋这东西,咱们都长,没啥怕的。”
“嗯,我,我不怕。谢谢古大哥。”房俊的声音断断续续,脸上也是一副怕怕的样子。
但欧阳只是拿眼一扫,便瞧出了其中的破绽。
声音的断续由人决定,但脸色可就不行了。红润的脸色,冷漠的目光,这哪里是害怕的样子?
撇了撇嘴,再转头,沈红仙探着身子,与这京观只有半步之遥了。
“红姐姐看出什么了?”欧阳也走到了近处。
“脖子上的伤口平整,头面上没有其他的伤口,看来杀人的身上都有功夫,而且不浅。”
“我知道,这都是柳叔叔手下的人做的。”欧阳眉眼弯弯,娇笑道:“红姐姐你看这京观垒的,不管你在何处看,他们的眼睛都好像在看你,这可是柳叔叔的绝活。”
“真的假的?”沈红仙错开几步再看,还真是这么回事:“好厉害啊,怎么做到的?”
“这欧阳可不知道了,要不怎么叫绝活呢。当初想让柳叔叔教我的,可惜干爹不让,还说了我一顿。”欧阳堵着嘴巴,耿耿于怀。
“我。。。我去看看那个什么公主。”古月真听二人说话,脸色俞白,之前就没敢细看,此刻听欧阳描述,下意识的瞅了一眼,这胃里的吃食瞬间便顶到了嗓子眼儿。
“去吧去吧。”沈红仙有些好笑的摆手:“吐得时候离玲珑远些,可别吐到她身上了。”
“我,我怎么会。。呕~”话没说完,古月真捂着嘴巴,落荒而逃。
第二百二十八章 见面礼
云峥穿着一身大红的丝绸锦袍,腰间还是那把徐如意亲赐的独孤利剑,步履急急,便向着东厂大门外行去。
大门四开,当先映入眼帘的是狰狞可怖的人头塔。
吃人的人自然不会在乎什么鬼怪怨气,听着随风传来的银铃般熟悉的笑声,云峥油腻腻的胖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哈哈哈哈~小姐一声不吭便逃了家,心里真是没有你云伯伯啊。”
“云伯伯~”欧阳听到呼唤,如|乳燕投林,扑向云峥的怀抱。
“诶~”云峥敞开怀抱,将小欧阳搂在怀中。
女孩子发育快,十三岁的欧阳如今隐约和云峥都差不多高了,但眼中的亲切却一如往昔。
“云伯伯看看,恩,好像又高了一点儿,但也瘦了,也黑了,唉,看来吃了不少苦啊。咱家这个心啊。。。”
“哪有,人家哪里黑了。一路与红姐姐游山玩水,也没吃苦啊~”
“哦~没吃苦,那就是享着福了?云伯伯日夜牵肠挂肚的,看来你是全没将伯伯放在心上啊。”
“云伯伯~”欧阳摇晃着云峥的手臂,娇嗔不已。
“好了好了,云伯伯和你开玩笑的。”云峥宠溺的抬手拍了拍欧阳的脑袋,点头笑道:“不错,好歹还是囫囵个的。看到你没事,咱家也算是放了心了。相信督主看到你也一定开心的很。”
“如意哥哥也在?”欧阳疑惑道,视线越过云峥的肩头,向着门里张望。
“别看了,督主没在,若是他在,哪里还用你找来,估计直接就把你就出来了。”
欧阳是徐如意从蜀中捡回来的孤女,当时才七岁,然后便带回了京中。而东厂的建立,也是在徐如意回京之后。
一晃六年,从某种角度来说,欧阳和东厂就像是一同成长的一对兄妹。欧阳虽然多数时候待在山崎龙也和王永真的手下照料,但剩下的时候,出于安全也好,出于徐如意的小心思也罢,欧阳在东厂中待得时间也不少。
东厂的每一个人,上到徐如意云峥,下到守门的番子,与这位东厂的大小姐都甚是熟悉。苦漠孤寂的黑白世界中,一个逢人便笑的小姑娘的存在,让他们觉得,自己,也并不只是可悲的物件,他们,也是人。
云峥的目光由近及远,从沈红仙的脸上划过,在方君的脸上停了片刻,最后落在了那颗黄叶纷纷的梧桐树下,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地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凌厉。
那还在呕吐不止的女人让他嫌恶,但她身边那两个挺拔的身影,却让他忌惮。
武功的高低并非一眼可辨,云峥也并不认为自己如今的武功会弱于几人。可树下那二人那股子危险的气场,与隐隐的杀意,这都是切实的存在。
双方的视线在空中交互,爆出无声无明的火花。
片刻之后,青丝断转头示意了一下赤水流,随即迈步走进。
“小姐心善,易受人欺。但咱家的眼中可是容不得沙子。你若开口,最好想好了再说。不然。。。”云峥森然一笑:“咱家就吃了你。”
这不是个玩笑,青丝断从石阶上丑陋的胖子那双泛着红光的双目中,看到了独属于沙漠的狐狼凶恶。
收摄心神,青丝断沉吟片刻,双手交叠附在心口,微微躬身,恭声道:“楼兰遗民青丝断,谨代表我家公主殿下,问东厂指挥使大人安好。”
“楼兰?遗民?公主殿下?”云峥下意识的看了看树下方才直起腰来的月玲珑,皱眉道:“是西域丝路上的那个楼兰?”
“正是。”
“你自称遗民,那楼兰如今?”
“黄沙掩埋,烟消云散。”
“那所谓的公主也就算不得什么公主了。”云峥嗤笑一声,有些责备的看向身边的欧阳:“小姐啊,不是伯伯说你,怎么什么人都往身边带?万一是什么歹人,出了闪失,督主那边不说,伯伯也活不了了。”
“可不是什么歹人,玲珑姐姐是好人呢。”欧阳吐了吐粉嫩的小舌,随后附到云峥耳边呢喃道:“红姐姐有些打算,回头欧阳再和伯伯说。”
“她?他能有什么打算。咱家还要和她算账呢。”云峥冷哼一声,又看向青丝断:“既然小姐带你们来了东厂,来到咱家的眼皮子底下,那咱家也不怕你们耍什么花活,大不了杀了你们就是。”
“我们没有别的心思,只是想借着贵宝地暂住一段时日,避避风头,还请指挥使大人不要多心。”
“多心?巧了,咱家偏就是个多心的人。再说了,多颗心,人还能活。若是没了心,人可就要死。”双手十指交错,骨节“咔吧吧”作响:“具体说说吧,到底是避谁的风头?无端端多了几条野狗觊觎,咱家总要知道他们的来路不是?”
“黑衣,蒙面,没有活口。昨天在城外树林要杀我们公主殿下,什么来路我们也不知道。但其中两人与我们一样,也曾是我们公主殿下的贴身侍卫。一名黄沙卷,一名白鹿鸣。”赤水流搀着公主走上前来:“还有什么要问的,指挥使大人一并问了便是。”
“报上你的名字。”
“赤水流。”
“名字不错。”云峥突然笑了,两眼眯成一条缝隙,饶有趣味的看着赤水流道:“只是以后注意着点儿,说话的声音不要太大,语气也不要太冲,不然。。。”
“不然如何?”
“不然容易惊到咱家,而咱家胆子小,心思多,一受了惊吓,便容易失了方寸,做出些不可预料之事,比如这样。”
“叮!”
长剑出鞘,一剑光寒。
阴森森的秋水带着幽寒,划破夜色,吸引着众人的心魂。
只一晃神,再看去,画面定格,青丝断江月玲珑护在身后,赤水流面番红光,头顶热气蒸腾,双腿前屈后弓,一手扶在腰间吴钩,只出鞘半寸,另一只手立掌半空,却已被利剑洞穿。
而剑尖,距离咽喉只有两寸。
“东厂的小小见面礼,希望阁下喜欢。”
第二百二十九章 大漠一片云
十指连心,手掌上被破个洞的滋味也并不好受,五指稍动,便牵动掌心的经脉。尤其这伤口的位置特殊,愈合的速度也就极慢。
三天过去,勉强的才算是结了痂,至于这痂子什么时候能掉,赤水流估计着,怎么也要再过上半个月。这还要自己能在今天将掌心那股凝而不散的寒气驱散,若是不能,说不得自己这个巴掌也就要不得了。
“一只手洗脸不太方便哈?要不要帮忙?”青丝断笑吟吟的看着赤水流费力的将盆中的清水扑打在脸上,说着要帮忙的话,但根本没有任何动手的意思。
“给我一个解释。”直起身,赤水流如是回道,湿漉漉的手又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