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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有人爱我如生命(三) 只欢不爱
让昼与夜交替地过去,让白发日渐滋长,让我们慢慢地改变了心情,让焚烧了整个春与夏的渴望,终于熄灭,换成了一种淡然的逐渐远去的酸辛。——席慕容
周末的时候,夏末去天使慈善看望孩子们。见到温远时,温远穿着白色大褂,带着金丝眼镜,埋头看着一堆数据。
“师兄——”夏末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见他专心致志的模样,许久,终于轻轻喊了一声。
“夏末,你来啦?”温远抬起头来,见到她很是欢喜,笑着说,“赶紧进来,我给你泡茶。”
夏末笑着点头。她一贯不喝茶的,只是与温远在一起时,温远总会为她泡一壶绿茶,解毒,提神。他永远只当她是需要人呵护的小女孩。
温远泡了一壶绿茶,看着她,问道:“夏末,新工作还好吗?”
她点头,微笑,其实无所谓好不好,终究不是她爱的职业。她此生最爱的不过是住在靠海的白色小房子里,对着微醺的天光,画画到日暮,不过那个职业,终是无法实现了,如今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样的。
“挺好的。”她斟酌着开口,与温远闲聊了几句。
温远一直在忙着研究,今日见她来了,难得给自己放松一下,便带着夏末去慈善机构的小公园里散步。
他们沿着郁郁葱葱的广玉兰树,走在树影笼罩的青石小道上。微风从湖泊上吹过来,夏季即将过去,透出一丝凉爽来。
公园前方是孩子们的活动室,一群孩子们在绿色的草地上玩耍,天真无邪,很是快乐。也许这就是这家慈善的初衷,让这些天生有缺陷的孩子也能开心地活在阳光下。
“你走了以后,安琪儿很是想念你。”温远淡淡笑道,“她每次都抱着你留下来的画本,默默画画。”
夏末闻言微微一震,年少的时候,她也喜欢抱着画本,一个人沉默地画着光怪陆离的世界,那个孩子真的有些像她。
“安琪儿心里藏了一个秘密,她恐慌说话。”夏末看着坐在远处,孤零零的小女孩,淡淡地开口,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垂下,留下一道弧形的暗影。
“秘密?”温远诧异地看着她,夏末点头,那个孩子一切行为与常人无异,只是突然之间不再开口说话,她定然心中隐藏了什么。
“师兄,你忘了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了?”夏末轻描淡写地说,温远闻言笑容一怔。
初次见到夏末,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温远记起来,那一年,他还在攻读硕士学位,跟着一位极为有名的心理学教授。初次见面,她是病人,他是导师后面的学生,后来夏末进了大学,学习心理学,他们才以师兄妹相称。
那时候的夏末只会睁着一双没有光彩的大眼,看着他们,整日沉默不说一句话,表情空洞,如同没有灵魂的瓷娃娃。两年,整整两年,她才开口,喊了他一句师兄,她会微微一笑,双眼溢出一丝笑意,露出两个可爱的梨涡。
他那时看着这个女孩,听着她柔软的沙哑的声音,心纠结剧烈疼痛起来,从来没有人让他觉得,连微笑都带着一丝暗哑的伤痛,他发誓,有生之年,一定对这个女孩好,把她当做亲人一般,去温暖她眉眼的忧伤。
“夏末,安琪儿还能开口说话吗?”温远心微微酸涩,好在夏末如今已经走出了那一段黑暗的日子,如同普通女孩一般,安静地生活着。
“等她能坦然面对心中的那个秘密,她就会开口说话。”夏末微笑着说。当年,她也是如此过来的,那一段时间,面对众人的关切的目光,她慢慢学会了微笑,慢慢张口说话,慢慢面对这个真实又无比残忍的世界。她记得她冲着梁飞白微笑的时候,那个男人紧紧地抱着她,一遍一遍沙哑地说:“末末,末末。。。。。。”
他如同孩子一般抱着她,疼痛而又开心地朝天空喊道:“末末会对我笑了。。。。。。”
那声音飞上了云霄,飞进了她的心里,此后多年,只要梁飞白愿意,简夏末可以付出一切。
只是如今,他定然失望透顶,夏末想起梁飞白,低低一叹,他们很多天都没有见面了。
温远站定身子,看着夏末,低低地问道:“夏末,你有喜欢的人吗?这些年,你打算一直这样过下去吗?”
夏末看着他,微微一诧,温远想说什么?
“夏末,如果,你没有喜欢的人,让师兄照顾你好吗?”温远认真地看着她,说出心里话来。他是真心想对夏末好,想照顾她一辈子,让她不再受一丁点的苦难。
夏末微微愣住,看向温远。温远绝对会是一个好丈夫,如果青春年少时,没有遇见那个人,没有那样刻骨的相爱,没有那些疼痛与欢喜。也许她会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女,与温远相濡以沫。然而,这世间没有如果。
“对不起,师兄。”她轻轻一笑,双眼弯成两轮弯月,“夏末也许这一生要孤独终老了。”
她的人生已然如此,何苦要绑住别人。
“夏末,即使不是师兄,师兄也希望能看见你恋爱,结婚,那样,师兄会很开心。”温远低低一叹,看着她,定定地说,“师兄想看着你幸福。”
幸福?夏末浅笑,看着远处的安琪儿,岔开话题:“师兄,我去看看安琪儿,陪她画画。”
温远点头,看着她逃离一般地离开,半是欢喜半是忧伤。
夏末在天使慈善呆了一天,陪着安琪儿画画,开导那些孩子,日暮时分才离开。
坐上最后一班公交,回到市中心。她沉默地吃饭,沉默地走路回家,偶尔路过橱窗,会看着镜子里反射出来的高高瘦瘦的女子,长发散落,面色苍白透出一丝的清高孤傲来。
无人的时候,卸下所有的伪装,她从来不敢照镜子看着自己的脸,怕看出一张毫无生气的面孔和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这才是真正的简夏末,孤僻的简夏末,这样的她,自己都无法喜欢,终究是自厌的吧。
回到公寓,刚洗完澡,手机就响了,夏末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简小姐?”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电话那边声音很嘈杂,“梁少喝多了,一直在闹呢,我们压不住,一直喊末末。”
夏末反应了三秒钟,才匆匆换上衣服,问清楚地点,急急出门。
梁飞白一直挺有分寸的人,怎么会喝多?
夏末坐车,快速地赶到一家私人俱乐部。
俱乐部的套房里,桌在上摆满了喝光的酒瓶,梁飞白闷头喝酒,把酒当作水一般地豪饮,那些个发小又拦不住,
“梁少,末末来了。”刘绍一见夏末站在门口,立马抢下他的酒瓶,说道,“我差人送您回家?”
这一晚上,他们可算是被折腾够了,跟着陪了不少酒。
“谁让你们喊她来的,给我撵走——”梁飞白怒道,这厮脾气上来了谁也压不住。
夏末退出房间,靠在微凉的墙壁上,心微微一疼。
“你来干什么?”梁飞白出了房间,有些摇摇欲坠地靠在墙壁上,不冷不淡地说。
“我来看看你。”她默默扶住他的身子。
梁飞白的那些发小也立马走出来,带头的正是上次见到的刘绍。
刘绍笑眯眯地说:“梁少就麻烦简小姐送回去了,这小子一旦脾气上来,谁也镇不住。”
夏末微微一笑,点头。
几人半拐半骗地扶着梁飞白出了俱乐部,喊司机送回去。
夏末扶着他,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末末——”他低低地喊着,大手从她薄薄的衣服里探入,摸着她有些瘦弱的身子。
夏末身子微微一震,梁飞白已经准确找到她的领口,滚烫的唇一路落下,吻着洁白的锁骨,烙下一个又一个的印子。
夏末触摸着他有些发烫的身子,看着他有些意乱情迷的面孔,眼神几度覆灭,终是放弃了挣扎,偏过脸看向玻璃外的夜空,笑容微凉。
衣裳很快被解开,露出洁白如玉的肌肤。梁飞白情难自己地压住她,吻着她的身子。
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味的臣服,微微燥热的空气慢慢一点一点地冷下来。
“对不起,末末。”梁飞白微冷地笑着,离开她的身体,狠狠地踹了一脚座椅,颓然地垂头。
简夏末知道他没有醉,梁飞白的酒量有多少,她比谁都清楚。他装醉,她从不点破,任他为所欲为,甚至反抗都不反抗,这样的简夏末,为什么他妈的有犯罪的感觉,他真是一个混蛋,他怎么忍心再逼迫她,这样伤痕累累,被他花五年时间一点一点拼凑缝补起来的末末,他怎么忍心去伤害她?
“对不起,末末。”他沙哑地重复着,身子微微颤抖,除了说对不起,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无论是当年还是如今,若是他不那样自以为是,也许夏末就不会吃那么多苦。
夏末抱住他的身子,将头靠在他的身上,低低地说:“飞白,你值得更好的女孩。”简夏末不够好,一点也不好,所以,飞白,末末唯一能给你的不过是这身体,只是这身体都不那么纯洁。
梁飞白看着她泛着柔光的小脸,低低自嘲一笑,这世上的女人再好与他有什么关系,他喜欢的从来就是这样的简夏末,历尽劫难却依旧坚强的简夏末。
“末末,呆在我身边不好吗?”
夏末身子陡然僵硬,眉眼忧伤起来,她放开他,蜷缩着身子,说不出话来。她如何能放过自己,忘却前尘往事,当夜夜从梦中惊醒,那些黑暗的岁月叫嚣着要摧毁她所有的理智。
“对不起——”她听着自己淡漠的声音。
梁飞白一言不发,车子里弥散着压抑的气息。车子很快就到了公寓楼下。
梁飞白开门,将她拉下车子,冷冷而残忍地说:“末末,这是最后一次。”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狠狠摔上车门。车子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夏末蹲在路灯下,看着苍茫的夜色,无法自已地苦笑着。这一次,他肯定是真的不会回头了,她终于又孤零零一个人了,这样孤独的简夏末。
她抱着身子看着自己被路灯拉长的影子,感觉有些冷,有些茫然,如同无家可归的孩子。
路口的拐弯处,梁飞白点燃一支烟,任烟在指尖燃烧着,他看着不远处蹲在路灯下的人,眉眼深深地皱起,带着一丝寂寥的苍凉。
“小王,你先走吧。”梁飞白淡淡开口。
一直跟随梁飞白的司机小王张口却终是什么也没说,下车离开。
那辆黑色的悍马停在拐弯的阴影处,彻夜未走。
18 有人爱我如生命(四) 只欢不爱
请原谅我不想去注意阴影里你的悲伤和迟疑;即或是你终于流下了泪;我也要把它看做是;雪融之后从高山上流下的泉水。——席慕容
没过几日,简正林打来电话,让她回去一趟。夏末下班后,回到简家,简家很是热闹。
慕宴早就从意大利回来,此时居然也在简家,除了慕宴,还有梁飞白,夏末恍然,原来梁飞白在简家,否则简正林怎么可能会想到她的存在。
夏末走进来时,简正林笑道:“夏末,飞白过来看你了。”
夏末对着梁飞白笑一笑,梁飞白神色未明,看不出欢喜也看不出冷淡,而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