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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我说的话,如果你与慕宴有任何瓜葛,我不会帮你。”梁飞白重复了一遍。
夏末身子微微一颤,然后垂下眼,如今唯一能帮助她的人只有梁飞白,只是,她并不想借助梁家的势力来复仇,梁飞白从一开始就误会了。
她不过是借助梁少的身份来接触慕宴,这场恩怨,她从来就不想牵扯进梁家。她欠梁飞白的已经够多了,不想再将他拖进她无望的人生里。
梁飞白应该是肆意地,嚣张地过他梁少的生活,一路阳光绚烂。
“末末,你听到了没有?”梁飞白抓住她的身子,低低地吼道。
“好,我知道了。”夏末低低地说,有些疲倦地闭上眼睛。她一直是个固执的人,一旦做了决定即使是两败俱伤也会固执地走下去。
梁飞白见她面色不好,立马抱起她,走向车子,将后面的座椅放倒,让她躺下休息,然后一踩油门,送她回家。
昏昏沉沉间,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年夏天,她坐在罗马街头的广场上,安静地作画。那人逆光走过来,笑道:“嘿,能为我画一幅画吗?”
她抬起头来,看见一张英俊斯文的面庞,带着醉人的春风,她看见阳光在他的肩头跳跃着,欢舞着。
温暖?她恍惚着,伸出手,想要去触摸温暖,温暖与光明是她此生渴望而永不得的东西。
她的手伸出去,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握住,炙热有力,烫伤了她的心。夏末有些难受地动了动身子,这些年,她周身冰寒被那样的温暖灼伤后,从未痊愈后。
“夏末,你冷吗?”有人问道。
她无意识地摇头,那年,她为萍水相逢的他画了一副肖相,她画了很久很久,用了整整两个星期,她想画出温暖的味道,阳光的味道。
如果,那一年,她不曾为他画画,那么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她皱起眉尖,泪水无意识地流下来,她陷入那样一场浓烈犹如劫难一般的爱情里,用周身的冰寒燃烧出爱情的火焰,转瞬即逝,伤恨刻骨,无可救药。
“末末,我会爱你到老。。。。。。”那些暗香萦绕,痴缠辗转,柔情入骨的夜里,他一遍一遍地在耳边说着。她欢喜疼痛,永生铭记。
如同飞蛾扑火一般用尽力气去爱,义无反顾。
谁会爱你到老?谁会?她无声地泪流,谁还记得那些爱过的岁月,轻许的诺言?一场大梦,所有人都醒了,唯独她一人还在梦里;还在他爱过的昨天。
她低低梦呓着。。。。
梁飞白将车停好,低下身子来抱她,听着她反复地念着一个名字,狂放不羁的面容一点一点地沉了下来。
4 你说你爱我到老(四) 只欢不爱
一定有些什么是我所无能无力的;不然日与夜怎么交替得那样快;所有的时刻都已错过;忧伤蚀我心怀。——席慕容
日子安宁而平静,夏末很快就去了天使慈善,帮助师兄温远做研究。
天使慈善坐落在城北的郊区,听说当年慕少花大笔资金买下这块地皮用作慈善时,惹来商业大佬们一阵嗤笑。然而短短几年过去,一个慈善王国平地而起,慕氏名利双收,成为商业与慈善业龙头老大,将当年的嘲讽讥笑生生打了回去。再也无人小看这位在业内素有“美洲豹”一称的慕氏继承人,慕氏那位年纪轻轻却很是心狠手辣,不动声色间便能掀起商场腥风血雨,是个狠角色。
夏末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帮忙跟自闭儿交流,观察他们各项治疗后的反应,并做记录,然后从这些记录中获取有效信息,研究自闭儿的最佳治疗方式。
安琪儿是慈善机构一个典型的自闭儿案例。慈善机构的所有专家都对她进行过治疗,可惜完全没有作用,所以,温远一来,就接手了安琪儿的研究。夏末也连带着每天负责安琪儿的跟进工作。
这是个安静得超乎寻常的孩子,她似乎努力削减自己的存在感,不想引人注意。这孩子究竟经历了什么,居然如此自闭?夏末开始从她的家庭与经历入手,慢慢去触摸她内心隐藏的秘密。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自闭儿,安琪儿内心定然隐藏了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个秘密足以摧毁她,她唯有将自己封闭起来,以如此方式存活在世。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安琪儿似乎习惯了夏末的存在,夏末始终沉默,和这个小姑娘保持着一段距离,这样的距离让这个孩子感觉很安全。
闲暇时,她经常坐在慈善机构湖泊的凉亭里作画。安琪儿每每盯着她的画,双眼闪过一丝不一样的光彩。
夏末见状便开始教她画画,从最简单的小动物开始画。
“这个兔子的画法,要先画骨架,骨架出来了,再一点一点地画出血肉,丰满神态。。。。。。”很多时候,都是夏末一人在说,安琪儿听,然后画画。
这孩子很有天分。夏末坐在凉亭里,静静地看着她画画,微风从湖泊上吹过来,将夏日微醺的阳光吹散,她靠坐在凉亭的栏杆上,神情有些恍惚。
那年,岁月静好,她也如同这个孩子一般,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安静地作画。画画是她灵魂都为之颤抖的事情,她无法停止手中的画笔,想要通过简单的线条,画出这个世界,画出这个人生。
忘了是怎样的开始,也许太过于梦幻,不真实,在多年后,她从不敢轻易想起最初的相见。只记得那人精力充沛地拉着她奔跑在罗马的大街小巷,触摸着那些古老而美得令人窒息的建筑,她每每碰到那些线条,都有种潸然泪下的感动,真正的艺术从来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她困在那座城里,辗转奔波,多年后,那人离开,她困在了那段过往里,不得安生。
她微微仰起面容,让微凉的风吹在脸颊上,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那是她最美好的岁月。
也不知发呆了多长时间,夏末睁开眼睛,四周安静,一道修长的身影笼罩着她,她蓦然,安琪儿已不在,慕宴坐在凉亭里,翻看着她与安琪儿的那些画纸。
慕宴?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夏末微微吃惊,忽而想到这里工作员工说的话,慕先生很喜欢孩子,经常来看望这里的孩子。
见她睁开眼睛,慕宴看了她一眼,微茶色的眼眸让她想起来雍容的玉石,带着氤氲的光泽。
“醒了?”慕宴开口,声音低沉。
夏末点头,站起来,欲拿过自己的画纸。
“你画的挺不错,学过吗?”慕宴将画纸地给她,在夏末眯眼那一会儿他全都看了一遍了。虽说画得不错,但是却达不到大家的水平。
夏末自嘲讥讽一笑,如今,她从不敢说自己学过画画。
“不过是随笔涂鸦,慕先生见笑了。”夏末礼貌而疏离地说道,深切的恨化为淡漠的寒冰。
慕宴点头,看着她,淡淡地说:“能给我画一幅吗?”
夏末看着他看不出喜怒的面容:“慕先生想画什么?”
慕宴沉吟了一下,淡淡说:“蝴蝶,无力挣扎的蝴蝶。”
蝴蝶?夏末想起师兄给她带回来的墨西哥金翼王蝶,男人对蝴蝶有特殊的癖好吗?她以为只有女人才喜欢这样美丽的小生物。
“慕先生,蝴蝶有什么寓意吗?”不同寓意的东西,画出来的感觉是不同的,夏末怔了一下,问道。
慕宴看向远方的湖水,淡淡一笑:“你自由发挥。”
他从来不喜欢蝴蝶,只是看到这个女子,他便想到了那样美丽却异常脆弱的小东西,奋力挣扎却无望。
夏末也不再询问,就着凉亭里的石桌石凳开始绘画,也不知道画了多久,直到肩膀微微酸痛,她很久没有这样用心去画一幅画了,如今,左手还有些颤抖,不适应高难度,细密的长时间工作。
整幅画稿上,两只华美而狭长的蝶翼占据了整个空间,华丽繁复的花纹,舒展流畅的线条,奋力挣扎却无望的挫败,如同被困的女王一般桀骜,冰冷,带着一股不甘与反抗。命运从来只在自己手中,蝴蝶的命运也要自己去抗争。
被困的,无力挣扎的蝴蝶,带着一种破碎的美丽,慕宴为何要让她画蝴蝶?夏末看着自己的画作,笔法还是有些生疏了。
“你用左手画画?”慕宴突然出声,夏末身子一颤,感觉他就站在自己身后,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男人气息,薄荷微凉的味道。
夏末站起身来,离他远了点,微微凉薄地说:“右手不能画画了,只能换左手。”
不能画画?慕宴闻言,双眼流光闪过,看向她的右手,低低地问:“右手受过伤?”
“多谢慕先生关心,不碍事。”夏末垂眼,无比冰冷地勾起唇角,没了右手,她还有左手,这么些年,纵然她奈以生存的一些东西都被毁之殆尽,人生支离破碎,她却从来没有屈服过,有什么东西在眼睛深处破碎,化为压抑的愤怒沉进深不见底的深渊,她闭眼,再睁开。
夏末淡淡一笑,甚是冷淡地开口:“慕先生,我已经画好了您要的画,可以要求慕先生为夏末做一件事情吗?”
慕宴双眼微微眯起,打量她良久,然后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淡漠:“简小姐请说。”
没有答应,没有拒绝。端的是一贯的深沉如海,原来,这些年,一切都变了,逝去的终不会再回来。
她转身,走到凉亭的栏杆处,抚摸着微微滑腻的木质栏杆,淡淡地说:“我有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慕先生有时间听我说吗?”
慕宴的身份地位,也不知有多少别有心机的人整日算计,他自幼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早已将人心看的透彻,夏末这是有心接触,他看的分明,只是夏末也从来没有遮掩过。
只是这个女人纵然是有心接触,他却依旧不会拒绝,慕宴淡淡地说:“好。”
每一次看见她,心口都会微微悸动,不知是疼痛还是什么,他突然很想碰触她的世界,莫名地想。
夏末用力抓住手下的栏杆,双眼中几度光芒覆灭。
“这是我的私人号码,简小姐想说故事时可以找我。”慕宴看了她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优雅自持,带着一种贵族的矜贵。等在外面的随行人员立马跟上慕少的步伐。
夏末拿起石桌上的私人电话。
“夏末——”手机响起来,夏末听到这个声音,身子陡然一颤。
“晚上八点,我要见你。”
夏末猛然抬眼,长长的睫毛颤动欲飞,唇角勾起了一丝凉薄的笑容。简可容,她终于按捺不住了。
5 你说你爱我到老(五) 只欢不爱
我曾踏月而去,只因你在山中,而在今夜诉说着的热泪里,犹见你微笑的面容。——席慕容
夏末到达指定的地点时,夜幕已降临。这是一家光线昏暗的小酒吧,坐落在城市不起眼的角落,里面三教九流什么人都出没。选这样的地方,隐蔽性确实很好,夏末微微一笑,那人素来工于心计,诸事都想得十分周全。
夏末戴上鸭舌帽,遮住面容,走进小酒吧。午夜未至,酒吧倒也不是十分的吵闹,略显嘈杂而已。她坐在角落,静静等待着。
“夏末——”
久违的声音,夏末抬眼,看着乔装打扮的简可容,冲着她甜甜一笑,轻轻地说:“我等了你七年,姐姐——”
简可容是有备而来,看着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