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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湘君见她态度坚决,似乎半分不肯动摇,也没法子,只得答应了她,收回金步摇。
午饭是在正堂旁边的偏厅用的,几个人坐在一张楠木雕花嵌珐琅大圆桌上,桌上摆了十几样菜,全部都是韩阿宝做的,她在厨房做菜的时候,一旁的厨子可是都看呆了,心里只一个劲的赞叹这姑娘手艺真好,那些煮菜的法子更是奇妙无比,心思巧妙,一顿饭的功夫,厨房的厨子可是受益匪浅,还说要拜韩阿宝为师,把韩阿宝吓了一跳推据着说下次都不敢来了,厨子才打消这个念头。
林湘君十分喜欢吃她煮的茶叶蛋,可是她自身条件并不允许多吃,酒足饭饱之后,林湘君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拉着韩阿宝的手又说了一会话
“阿宝姐姐,你可真是厉害,煮的菜可真好吃啊”
韩阿宝被人老是夸赞,脸皮也厚了几分,她十分豪气的说道
“那当然,往后你想学的话,我都教你”
林湘君眼睛一亮,她紧紧的握住韩阿宝的手,有点兴奋道“真的吗,往后阿宝姐姐还会来我这儿
的?”
韩阿宝点点头“那当然”
两人似有聊不完的话题,叽叽喳喳的说了许久 ,无邪先生见时间差不多的,走过来提醒女儿
“湘儿,你的身子忌过喜过忧,不宜操劳,回屋歇着去吧”
便是如此聊天也十分消耗精神,对他来说,是不允许的。
林湘君脸上的柔柔笑意瞬间就没了,她微蹙着秀气的眉毛,不太情愿道“女儿想再陪阿宝姐姐说会话”
无邪先生一脸严肃,用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
“不行”
林湘君不愿违拗爹爹的意思,只得顺从的站起来,和韩阿宝道别之后,由丫鬟扶住离开了。
韩阿宝几个也没有久待,也起身要告辞,无邪先生并不多留,送他们到门外,临走时,韩阿宝笑眯眯的跟无邪先生说要在他药铺的面前讨个地方摆摊子,无邪先生想了想,觉得无伤大雅,就答应了,她欢天喜地的跟先生道别,小厮牵出骡子车,一行人上了车,由杨承赶着骡子,这便离去了。
夕阳渐渐的往下沉,到了村子里面,只有余晖映红了天空,韩阿宝和杨承在村子的入口处分开,从这里进去,离自个家也不到一刻钟的路程了,杨承想的很周到,两路人在入村前分开,就不会招惹什么闲话。
韩阿宝再次谢过他,杨承看着天边金色的光芒映红了她的小脸,精致漂亮的五官让人真的好想像珍宝一般捧在手心里疼爱,她真是个惹人喜爱的姑娘。
他忽然想起无邪先生今日跟他说的话,若是到了最后,还是没办法娶她,就不要去招惹她
眸光深邃如渐渐蔓延的夜色,他微微一笑
“无妨,我只是受人之托,你们快点回去的吧,别让二叔和婶子等久了”
他们之间,到底是谁招惹了谁啊
韩阿宝并不多言,点点头带着弟妹离开。
回到家中,饭菜已经备好了,韩松夫妇和张氏正在等着他们几个回来,见到几个儿女一颗心才算是落地了,赶紧又热菜准备吃饭,在路上奔了一阵,韩阿宝中午吃的那点东西也都快消化掉了,晚上又是包餐一顿,准备了热水,洗了个舒服的澡,方才歇下。
开始卖炒栗子
他们一家人乐融融的过着日子,夜色里,杨承却一个人孤零零的赶着骡子车回到家中。
他的家在村子的尽头,挨着大山,家门口有口水塘。
低矮的茅房黑黢黢的一团,如同在黑夜里蛰伏的野兽。
回到这里,终于可以歇口气了。
杨承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从骡子车上下来,把骡子栓好在树上,他大步走进屋内,黑暗里一片死寂,他点了灯,肚子
还空空的,准备做点吃的。
其实这个家里,早已经没有原来的痕迹了,亲人死去离开,对他来说,这个流霞村已经不再
有任何值得眷恋的东西,他想过再也不回来,可他还是回来了。
这次回来名义上是为了执行任务,可是他心里也并不清楚,到底还有没有其他的原因。
如今他的屋子已经全部翻修完毕,是两间用稻草和木头搭建起来的房子,一见做卧室,一见做正房,勉强可以遮风挡雨,他心里并不确定,自己要在这里停留多久,也许一段时间,也许是一辈子。
无邪先生此人虽然曾经做过亏心事,可是他今儿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个娇蛮可人的美
人儿,的确是他内心渴望却无法企及的一道风景,他只能不远不近的驻足守候着。
他嘴角勾起淡淡一笑,能保持这样的距离已经很不错了,他不该去奢望太多。
杨承回到屋里,剔亮灯芯,去灶房里烧起柴火,大男人也没什么好讲究的,随便下了碗阳春面,孤零零的坐在灯下,大口大口的吃着,虽然味道一般,但是饿着肚子也没什么好挑的,吃到一半,他忽然想起,那天早晨,去她家里,吃了一碗她亲手煮的面疙瘩,那几乎是这么多年,他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一家子围拢在一块,面碗冒着热气,脸上带着笑容,那种简
单的幸福离他好遥远,只有他自己知道,当时自个心头一热,感觉像是做梦一般。
然后脑海里闪过的是她粉扑扑的脸蛋,一双水波潋滟的眼睛。
娇媚又精明的表情,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随即消失不见,垂着眸子掩住那一丝冷意,
他只不过是那人手头上的一把利剑,不该有感情。
用完饭后,杨承冲了个澡,躺在床上,想了一些事情。
他仍然记得,官兵进村抓走他时,小山来送他,他脸上无能为力的痛楚他心里清楚,这么多
年他一直记得待他至诚的小山,也记得韩松叔一家子人。
他出身京城的侯门世家,祖辈功勋卓绝,太元二十五年,祖父奉旨上战场杀敌,却遭人诬陷
造反,并且证据确凿,皇帝信以为真,勃然大怒,下旨将祖父暗杀,杨家满门斩首,宫中有
人将此事泄密给他爹娘,得知大势已去……一家四口连夜逃亡,那年他才八岁。
和父母弟弟一起逃开官兵的追捕,在山洞里挨饿受冻整整熬了五天,直到官兵从这儿离开,
出来之后,一家人也都是强弩之末,力气都耗尽了,弟弟也饿的晕了过去,他们挨家挨户的
求人帮忙,村里面的人看他们来历不明不愿管这个闲事,直到来韩松家里头,他把自己仅剩
的一点米拿出来煮了给他们吃,请大夫救活他生病的弟弟,一家人的性命才得以保全。
那个时候,身上已经没有银两了,阿娘变卖了祖传的首饰,换了几十两银子,一半用来安家……
一半给了韩松,躲在这大山深处的荒僻小村里隐姓埋名,原本以为,从此以后就可以安安静
静的活下去。
谁知,事情过了十几年,那些人却依然不想放过他们,要斩草除根啊……呵呵……
阿爹阿娘都死了,这笔债,他要他们偿还的。
……
只不过几天的光景,北风呼呼从村子里面刮过,一转眼就入冬了。
树上枯黄的叶子掉了一地,天地间的颜色都是冷灰的萧索之色。
北风吹得窗户吱吱做响
三水镇的集市上,来来往往的人仍然也不少,韩阿宝身上穿了件桃红色的袄子,浅绿色棉裙,高高的挽了一个发髻,一张素白娇媚的脸蛋儿被风吹得红扑扑的,一双眼珠子如寒星闪烁,惹来不少路人频频看来,何况她面前还有个卖稀罕玩意的摊子,那股热腾腾的香味儿让人闻着气味就不想动了,尽管从来没见过,冲着这么个漂亮姑娘,也有不少人上前来问一问。
韩松手里翻动着小铲翻炒,让栗子不至于烧焦,他见行人问了问又看了一眼,听了一会儿又离开,对二十文一斤的栗子似乎没多大的兴趣,……这玩意儿,买斤肉也不过二十几文钱,都赶上肉的价格了,难道还比肉要好吃,他们可不相信
韩松没什么底气,瞅了一眼旁边的闺女
“阿宝,你说咱们这栗子卖这么贵,有人要吗?不如便宜点卖,少赚一点也没关系”
韩阿宝站在北风里抱着单薄的身子,虽说穿着大棉袄,依然感觉到有股冷意灌进来,
“阿爹,你放心吧,会有人要的,价格不卖高一点,怎么对得起咱们一大清早在这儿喝西北风啊”
韩松站了大半天,也没卖出去一两,他先泄气了,女儿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她都没说什么丧气的话,他这个当爹的更加要坚持下去,把热腾腾的栗子放在灶上热着。
韩阿宝拿了一条小板凳出来,放在韩松的身后,轻声道
“阿爹,先坐下歇会,你的腿不好,别累着了”
韩松正直中年,身姿挺拔高大,气色也还好,膝上这风湿病虽然算不得什么大病,但却是顽疾,天气不好就会发作,这站了大半天时间,膝盖的确有些酸疼,他自个没在意,闺女倒是体贴,还帮他准备了凳子。
韩松点了点头,坐在一旁歇了会。
这时,从身后的药铺里走出两个人出来,两个大男人,为首中年男人的穿着一身绸衣,后面跟着提药的一副小厮打扮,正好是来买药的,闻着栗子香味就走过去,看着炒的油亮发光的
栗子,吞了吞口水,问道
“这个栗子是什么玩意儿,好不好吃?”
不管别人买不买,韩阿宝皆很有耐心的回答
“当然好吃,你可以先尝一尝,不好吃可以不买”
说着,手里拿起两颗炒熟的栗子递给二人,二人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反正不吃白不吃,接过
去剥开壳,把炒的金黄的板栗肉放入口里细细的品尝,这不吃还好,一吃下去,觉得这东西
味道新鲜不说,清甜酥粉,算得上是个美味的零嘴儿。
他身后的小厮,砸吧砸吧嘴巴,看着小摊上的栗子,一副意犹未尽的谗样,眼珠转了转,说道
“阿爹,这栗子我觉得好吃,不若买点回去孝敬给二太太,如今二太太可是老爷身边最得
宠的夫人,把她讨好了,说不定能给我安排个好点的差事”
说话的这两人正是这三水镇上富户家的家仆,家里面的田产铺子丰厚,娶了七房姨太太,这
七叔和他的儿子,正好在这家里头当差。
听这话的意思,是要用栗子去巴结姨奶奶,讨个好点的差事。
不过管他拿去做什么,能卖出去就好了,七叔点点头,觉得儿子这主意不错,乍一看小摊上
写着,二十文一斤,登时就有些犹豫了,想要买点回去,又嫌价格太高,决定砍砍价
“依我看,这栗子最多值十文一斤,你便宜点,我可以多买几斤”
其实他也买不了好几斤 ,毕竟他在人家院子里做事,一个月的月银也只不过三百文浅,若
不是为了这小子能混个好差事,又不是小孩子,他还真不愿花这么多钱来买零嘴儿。
韩阿宝得知他是拿栗子哄后院的夫人开心,更加不愿意让步了,她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脸上带着笑意
“呦,二位大爷,您可能不清楚,咱们这栗子可是稀罕玩意儿,从前您看谁家吃过,我这儿
可是头一家,几天前,无邪先生还从我这儿买过一些过去,他说这东西味道甜,吃着对身体好,最适合后院的太太小姐们当零嘴儿,若是哄得后面的主子们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