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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皮肤,一双眼睛却甚是灵动,亮晶晶的一闪一闪,她不由得朝他一笑。
孩子原本一脸严肃的冷漠表情,忽见得庄严朝他笑,一时愣住了。低下头躲开的她注视,却忍不住又抬头看看。庄严见这孩子虽是装作不屑,但终是小孩子,对人并没有那么大的戒心。朝他笑了笑,蹲下身子,把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他。
那孩子犹豫了一下,怔怔地对着庄严看了半天,终于伸手接过,然后飞似的逃走。庄严见他的身影消失在小巷尽头,这才起身准备回王府。习惯性地拍拍衣服,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腰间的那方玉佩竟然不翼而飞。
“刚才那孩子?”她又好气又好笑,自己一向小心,居然被一个孩子钻了空子,真是阴沟里翻了船。终是不甘心,重重吐了口气,朝着那孩子逃走的方向追去。
街上人越来越多,那孩子个子又小,庄严在街上找了半天,终无所获。气闷地寻了间小馆子,找了个临街的位子坐下,无聊地打量着过往的行人。店小儿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把她点的菜送了上来。这店虽小,手艺却不错,庄严正是跑累了,便好生歇了一会儿。
喝到第二壶杏花黄酒时,街上传来一阵喧闹。客人们纷纷伸长了脖子朝街上望去,有几个爱看热闹的还跑了过去,把街道围了个水泄不通。
庄严喝了点酒,兴头正起,难得好奇地问店里的伙计出了什么事。那伙计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听说是京兆少尹刘大人家的少爷抓了个偷儿,硬是要剁了他的手,可惜了那孩子,也才六七岁的样子。”伙计眼中微露怜悯之色,看来也是个心善之人。
庄严脑中无端地浮现了刚才小巷里遇到的那个孩子的面容,心里有些堵得慌,举起杯子喝了一口,踌躇了半天,终于还是起了身。
挤到人群里一看,果然是刚才的那个孩子。一脸的慌乱,细瘦的胳膊被一个满脸戾气的年轻人抓住,身体瑟瑟发抖。地下还躺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脸色苍白地抱住年轻人的脚,低声求道:“求你了,舍弟不懂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过他一次吧,小的愿替他受罚,自断一臂。”
“我…我没有偷他的东西……”那孩子虽然被吓得发抖,嘴还挺硬,倔强地狡辩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那个京兆少尹家的少爷。
“你这偷儿还嘴硬,分明是看见少爷我的玉佩值钱,想顺手牵羊,被我逮了个正着,还想狡辩,看我不打死你。”刘少爷挥着手里的羊脂白玉佩,大声骂道,手上加重了力气,那孩子额角马上渗出汗来,却咬紧了牙没有哭。
庄严冷冷地瞥了那玉佩一眼,认出正是自己的那一方,当然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心里对那刘少爷鄙夷了几分。又见他对着个小孩子下手,心中更是十分不屑。
上前走了两步,换了副惊讶的表情,大声道:“小溪,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不是让你拿了我的玉佩到珍古斋镶银边儿吗。小东西收了我的钱不办事,看我回去怎么罚你。”
这话一出,周围人马上喧闹了起来,很多人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刘少爷,颇是鄙夷。
那孩子看清是庄严,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机灵地回道:“少爷,小的是俸了您的命去珍古斋,可是走到这儿正好遇到这位公子,他非说是小的偷了他的玉佩,还说要打死我。呜呜……”小家伙说到这里委屈地哭出声,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周围围观的人一看他哭得心酸,顿时信了九分。有几个耿直的老人已经忍不住上前要质问了。
“你们别信他的,他们是一伙的。我堂堂京兆少尹家的少爷,怎么会贪图你这一方玉佩,真是可笑。你们这群刁民,我要送你们去见官!”刘少爷马上慌了神,恶狠狠地威胁道。周围群众摄于他的淫威,吓得不敢再作声。
庄严一声冷笑,眯起眼睛射出阴沉的光,“见官是吧,那正好。在下正好想向令尊请教,当今皇上御赐给瑞王爷的盘龙玉佩什么时候成了府上少爷的玩物。对了,要不要在下请王爷过来认一认,这上面刻了‘岐瑞’二字的盘龙是不是原物?”
周围一时轰然。刘少爷脸上马上变白,冷汗沿着脸颊滑了下来。
这倒不是庄严故意耸人听闻。这玉佩正是当日李闻持从身上解下当作新年红包所赠,庄严本不知其价,昨日被陆谦偶然看到,才从他口中得知此物竟是御赐。心下惊喜异常,只觉得捡了一个大便宜。
刘少爷身边的下人也吓软了腿,要知道骗取御物可是重罪。不说这京兆少尹官衔只是四品,就是官拜一品,要是瑞王爷一定要追究的话,只怕也不得善了。
“不过,刘公子乃是官宦之后,定不会贪图此物。想必是看着我这家丁衣着污秽,以为是他偷了主子的东西才将他拦住。既然误会澄清,那在下就请刘公子把我这不懂礼数的下人放了吧。”庄严当然不会真的傻到要逮他去见李闻持,因而故做大方之举,放他一马。
这刘少爷怎会不明白这是庄严故意给他台阶下,赶紧作了一揖,低声道:“既然是场误会,那就没事了,没事了。”他抬手擦了擦汗,恭恭敬敬地将玉佩递到庄严手上,飞快地离去。
庄严回头瞥了那孩子一眼,又看了看地上满脸感激之色的少年,叹了口气,道:“跟我来吧。”
小孩子老老实实地洗干净脸上的污汁,庄严赫然发现这孩子竟然生得挺鼻深眼,不似中原人士。那少年则一进客栈就晕倒,委实病得不轻。
庄严让那个好心的伙计帮忙去请了个大夫,看完了只说感染了风寒,服几帖药就不碍事。小孩脸上终于露出放心的笑,一抬头,看见庄严的眼睛,心中一虚,马上低头不敢说话。
“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家里人呢?”庄严见他这样,责备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摸摸他的脑袋,柔声问道。
“走散了。”小孩小声道,终于抬头看了庄严一眼,继续道:“我叫勿正,他是逑钥”奇怪的名字让庄严皱了一下眉头,看来他没有猜错,这孩子果然不时中原人士。
“以后不要再偷东西了,要是再被人抓住,我可救不了你。”庄严从怀里掏出五十两的银票,想了想,又掏出五十两,放到他勿正手里,说道:“那玉佩是别人送的,我要拿回去。你哥哥生病了,好好照顾他。我不能每天出来,你要自己小心。”
勿正怔怔地看了她半天,有些犹豫地问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后会把钱还你的。”
“姐姐?”庄严一愣,慌张地摸了摸脸上,应该不会有什么破绽才对,怎么他会认出来?“你怎么看出来的?”
“姐姐身上好香啊。”勿正笑得鼻子皱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像两颗宝石。
庄严挽着袖子使劲闻了闻,实在闻不出身上香在哪里,也不知道勿正的鼻子是怎么长的。“好了,告诉你,姐姐叫流云。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到瑞王府来找我。跟他们说,要找梅园的流云姐姐就好了,会有人带你去的。”
勿正很郑重地点头,把银票收好。“姐姐要走了吗?”
“是啊,我得回去了。姐姐不能一直待在外面。”庄严拍拍他的小脑袋,仔细查看了逑钥的病情,帮他掖好被子,叮嘱道:“多给他喝水,盖好被子。你也要好好休息,知道吗?”
勿正一直把她送到客栈门口,看着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街头,这才默默地回房。床上的逑钥已经醒了,微睁着眼睛,艰难地说道:“小主人,属下一定会将你平安送到大汗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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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绣的?”陆谦上下把玩着手里精致小巧的荷包,不敢致信地问道。
“那当然,”庄严脸不红,心不跳地把荷包内侧的里子翻过来,指着上面金色的小字道:“你看,上面还有我的落款呢。”
陆谦又忙抢过来,笑嘻嘻地看了班上,念叨道:“一路顺风,一路顺风,算你有心,不枉我平时这么疼你。”又摩挲了好一会儿,才郑重其事地把它收到怀里,凝视着庄严的双眼,严肃道:“我会好好保存的,决不辜负你的一片心意。”
庄严只觉得他眼神一片灼热,心里一阵怪异,别过头,勉强笑了两声。
正月初六,陆德带着几个家丁一起上路。庄严只送到王府门口便折回,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特别的关系。
一回到樱园,她就是陆家暂代的总管了。原本跟她一起来大兴的下人们态度顿时大变,虽然其中有几个人的眼神颇为不忿,但都不敢表现出来。庄严只作不知,她做了十几年的候爷,自然知道如何处理这些关系。
在下人中挑选了两个人,一个是平叔,在陆家作了许多年的厨师,是个德高望重的长辈,连陆德对他也很尊重。另一个叫春梅,负责打扫梅园的丫头。庄严给他俩交待了几句便把管理日常琐事的责任交给了他们。自己乐得清闲,那两人也觉得脸上有光。
陆谦最近很忙,李闻持不时地差人请他,说是有事相商,每次一聊就是好半天。回到梅园后仍是忙个不停。庄严也不多问,看他们郑重神秘的样子也知道兹事体大,他不想趟这趟浑水,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一般,每日逍遥自在。
初十晚上,庄严从屋里出来准备用晚膳,刚跟陆谦打了声招呼,容婆婆忽然来报,说是王妃有请。陆谦脸色马上一沉,有些不情愿地跟着去了,直到戌时才回。
第二日,庄严便听到王府里下人们在纷纷议论陆谦跟德晟郡主之间的韵事,什么除夕之夜一见钟情,谦少谦亲自为德晟郡主挡酒等等诸如此类。更好笑的是,他们一见庄严走近,便不约而同地一起闭嘴,待她走远,又开始在她背后指指点点。
庄严心中只觉好笑,并不以为意,若无其事地满园子乱逛。
到晚上,陆谦也似有所闻,竟急冲冲地跑到庄严房里来向她解释。
“流云,你别听那些人胡说。我跟德晟郡主不过见过两次面而已,没有半点关系。他们乱嚼舌根,都信不得。”陆谦一脸涨得通红,眼里透着焦急,神情紧张地看着庄严。
她仍不声不响地靠在铺了羊毛的靠椅上,微眯着眼睛,低着头,没有半点反应。陆谦等得心焦,却不敢逼急了她,只任由她的头越低越下,越低越下。
“流云――?”陆谦尝试着叫了一声,庄严仍不答话。陆谦狐疑地探手过去,庄严的身子便软软地沿着椅子趟了下来,陆谦一愣,使劲将她扶起一看,这丫头居然早已双目禁闭,沉沉睡去。
陆谦又好气又好笑,本想一气就把她推开,但见她那张熟睡的小脸嘴角含笑,宛如天使。白皙水嫩的皮肤几乎可以掐出水来,一张樱桃小嘴微微开了,偶尔还动上一动,好像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陆谦先是伸出手指,准备在她脸上掐一把,但一碰到她柔润的肌肤,手又轻了下来,只在她脸颊碰了碰。指尖传来的嫩滑触感对他而言就像一股强大的电流,直冲击得他脸红心跳,紧张不已。
庄严睡得很沉,倒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均匀的呼吸声无端地让陆谦心里起了一阵涟漪。看着庄严沉静的睡脸,陆谦的心渐渐静了下来,眼神渐趋柔和,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摩挲,脸也越靠越近。
“谦少爷,大少爷请您去书房。”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