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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没心情看。
一进门,她就看见了所有人都站在大堂中,明明是深夜,却没有人进房休息。
李翱第一个注意到她,然而看见她失魂的神情,微微蹙眉,连忙走到她身边询问:“你怎么出来的?有看见过主子吗?”
青烟木楞地摇头,涣散地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遍,在书逸然身上顿住,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没有……拿到……”
书逸然眸光微闪,诧异了片刻,轻笑道:“无碍,我已经找到药方,现在重要的是暮失踪了,连同兰舒琴。”
暮沉和兰舒琴一起消失了?
脑子一白,青烟整个人软倒在地,先是飞鸾死亡的打击,再到暮沉的意外,她一直紧绷的神经在此刻断裂。
黑影飞快地接住她的身子,因为伤口被压住,青烟身子猛地一颤,目光却依旧空洞。
白影虽是对她不满,但看见她此刻受到打击的模样,不禁忧心地蹙眉。
这一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主子不会有事的。”白影出声道。
“别忘了,他没了武功。”书逸然故意瞄了眼青烟,果真看见她愈发灰败悲痛的神情。
青烟撑着黑影的肩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门口走去,李翱立即按住她的肩膀:“你去哪!”
“找……”她虚弱地吐出一个字。
“你现在这样怎么找,我们已经派人去……”
李翱还未说完,青烟已经慢慢阖上双眼,身子软下,李翱一惊,连忙搂住她的腰间,她的衣领微敞,露出一条狰狞的鞭痕。
鞭痕?
他心一痛,猛地扯开她的衣衫。
“你在做什么!”白影蹙眉走到他面前,然而触及到青烟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整个人都呆住了。
看来,青烟在宫中受了不少的苦。
书逸然其实早就发现她身体有些不妥,如今看见他们发现了,只好走过去查看,说道:“伤口上过药了,休息下就没事,主要是她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才会晕倒的。”
翌日,万里乌云,整个天空都陷入一片昏沉,深厚的云层让整个皇宫都带上压抑的气氛。
“母后这么早找儿臣有事?”
夜季渊眼底一片昏黑,眼睛布满血丝,显然一夜未睡。
昨晚发生变故后,他立即派人去找青烟的下落,竟在水池上发现一条浮尸和血迹,吓得他心跳倏然一顿,那一刻,他竟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心慌和无措,要不是下人拉住他,他已经冲过去捞取尸体了。
“那晚确实是哀家让夜王妃进宫的,一切隐瞒皇上的举动,都是哀家吩咐的。”太后脸上带着一丝憔悴。
夜季渊回神,眉宇间掠过一丝诧异,没想到太后是来维护青烟的。
“母后怎么过了这么久才说?而且夜深人静,她是如何从深府进入皇宫的?”
太后眸子一沉,她怎么会不懂夜季渊的意思,不就是要她说出那个暗道的位置!难道他抓青烟只是幌子,最重要的是毁掉暗道?
“拿地图来。”她冷冷地盯着夜季渊,果真看见他嘴角勾起一道笑意。
而此刻的夜府,沉寂如水。
突然,一个下人急切地冲了进来,朝李翱喘气道:“有……有消息了!”
青烟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府上一个人都没有,但桌面留着一张纸条,青烟脸色一变,因飞鸾的死而产生悲痛的心情都被这张纸的内容暂时压了下去。
他们找到夜暮沉的下落了,和兰舒琴有关。
她穿好衣服,正要去取弓箭,忽而想起怀中的手帕,青烟抿抿唇,良久,才叹了口气,将手帕打开。
里面果然有一封信。
之前青烟去那个楼宇中写下了信息交易的内容,看来现在有了回应,她的问题,就是兰舒琴和齐智杰的关系。
上面,写得一清二楚!
若不是相信沈玉的能力,她根本不相信这个真的,兰舒琴和齐智杰竟是亲戚关系!
这么一来,兰舒琴懂禁香的事情就能够说通了。也就是说她离开深府后,就找上了齐智杰,所以,是齐智杰间接在害自己?
她手一松,手帕缓缓地掉落地上。
齐大哥,你也是不可信的吗?
心中刺痛加深一分,青烟沉重地闭上双眸,深吸一口气,良久,才睁开双眼,不喜不忧。
对于昨晚沈玉的事情,她想过了,也许事情不能怪他,可是她没有办法原谅,特别是看着他亲眼死在自己面前的过程。
恰好凤昊要她让沈玉离开自己的世界,昨晚,正好达到了目的。
就这样吧。
她敛眉,持着弓箭出门了。
坐上马车后,车夫瞧了她一眼,笑道:“幸好只有一个人。”
“什么意思?”
“不就是上一次我载客,有一男一女的,在我的车上颠鸾倒凤,啧啧,下车的时候都衣衫不整。”马夫夸张地摇头。
青烟轻扯唇,对别人的事情没有兴趣,然而,下一瞬,马车自言自语道:“女的还是一个瞎子,居然还能……”
“你说什么!”青烟倏然掀开车帘,震惊地瞠大双眸。
马车愣了愣,重复道:“女的还是一个瞎子,居然还能那么主动火热……”
“是……双眼蒙着绷带的吗?”她发现自己的声音颤抖起来。
不会这么巧的。
肯定不会。
“是啊,男的不知怎么了,反正是睡着了。”马夫回头,挥鞭。
青烟只觉心中一窒,脑袋一片混乱,猛地摇头否定,不可能,兰舒琴一个瞎子怎么可能带走夜暮沉!还在车上!
她要被自己的猜想吓得脸色煞白,整个过程在车上坐如针毡。
车一停,她就禁不住冲了下去,凉风拂过,车夫一怔,冷得搓搓了手臂。
青烟刚走不远,就看见了白影在着急地踱步,一看见青烟,她飞快地擒住她的手腕,着急道:“快走!主子出事了!”
青烟心一颤,呼吸变得慌乱。
白影带着她走的路越来越偏僻,渐渐的,到了一个断崖上,青烟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里。
终于,看见了李翱他们的身影,然而他们只是站在远处,似乎不敢上前,青烟蓦地抬眸。
竟发现兰舒琴正紧紧抱着夜暮沉,坐在断崖边上!
第一百零九章 一整天不用穿衣服了,因为晚上都会脱
许是察觉到其他人的气息,兰舒琴低垂的头缓缓抬头,看向青烟的方向,抚摸着夜暮沉脸颊的双手依旧没有松开。
“青烟?”
显然,她故意在等自己!
青烟扫了众人一眼,黑影持剑的手紧绷,李翱神情焦灼,和自己刚赶到的白影更是怒不可遏地瞪着兰舒琴弛。
唯独,书逸然深深地凝视着兰舒琴,不知在想什么。
“你要做什么?”青烟这才将目光放在她身上,看见她的左手正有意无意地抚向夜暮沉的脖子,她瞄了一眼,蓦地僵住了。
夜暮沉正陷入昏迷,神情安详温和,衣领处微敞,往日白皙的肌肤此刻印上一点点麻乱的淤青。
这种东西太熟悉,因为之前她也曾故意在他脖子上留下这样的痕迹嗄!
是吻痕!
青烟震惊地看向兰舒琴嘴边的笑意,顿时怒得拉直弓箭:“你对他做了什么!”
兰舒琴掩嘴一笑,毫不畏惧:“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你说能做什么。”
“兰舒琴你个疯子!简直不要脸!你以为这样夜暮沉就是你的吗!”青烟只觉心头被猛烈地撞击,脑中尽是两人欢爱的场面。
兰舒琴听后满不在乎地站了起来,双臂依旧紧紧环住他。
“我知道,所以我特意等你来,见证我们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悲壮时刻。”
青烟脸色一变,兰舒琴已经带着夜暮沉转身面对悬崖,所有人的动作随着她变得紧绷,脚步也微微上前一步。
身动的一刻,青烟似乎看见夜暮沉的长睫微微一颤,有苏醒的痕迹。
“慢着!”青烟的声音已经不成|人形,黯哑无比,整颗心都挂在夜暮沉的身上。
飞鸾已经没了,若是夜暮沉也走了的话……
她就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你先下来好吗,暮沉心愿未了,你甘心让他离开人世?”青烟只希望兰舒琴还不至于那么自私,连夜暮沉的意愿都不管不顾。
显然,是她太天真了,一个女人可以在男子昏迷时强硬地索取他时,她就早已是自私得无药可救了。
兰舒琴嘲讽地勾唇:“我等了一生,从皇宫,到深府,我付出的不够多吗,难道让他陪我死不是最好的结局吗,我得不到的,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声音到了后面,已经变得凄厉可怖,兰舒琴整张脸都狰狞起来,忽而捧着夜暮沉的双脸,故意当着青烟的脸吻下去。
轰!
青烟脑袋一白,心中怒火丛生,恨不得将眼前的女子撕碎!
脚一点,整个人冲了过去。
兰舒琴似乎听见了她衣诀飘动的声音,立即松开了他的双唇,抱着夜暮沉纵身一跃!
“主子!”其余四人纷纷惊骇得脸色煞白。
青烟来不及呼唤,也还没仔细思考,身体已经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冲上悬崖,抛开弓箭猛地跳下。
本以为会看见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然而,不是。
没有了兰舒琴的身影。
只见夜暮沉双眸虚弱地睁开,带着迷茫的眸光看着悬崖,和青烟四目相对的一刻,他蓦然惊醒,朝她伸出手臂。
青烟怔然地看着眼前一幕,他一袭白衣在空中飞快下坠,衣袖猎猎作响,那一双手似冲破所有的阻拦,慢慢地朝她张开五指。
明明那么虚弱,却似乎带着力量,带着希冀。
青烟不禁勾起一抹笑意,同样伸出手,努力地够上他的五指。
也好,这样也好。
能和他一起……
两人的发带被风刮走,头发飘散在空中乱舞,他们的十指终于紧扣,夜暮沉忽而发力,猛地将她往旁一推。
青烟的身子被推到远处的一颗树上,倒挂着。
眼睁睁地看着夜暮沉急急下坠的身影。
“不要!”
她发出凄厉的尖叫,紧接着自己的腰间被扣住,青烟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被倏然往上一抛。
书逸然从她身侧坠落……
书逸然?
为什么他……
青烟回到悬崖边上时,依旧未反应过来方才短短时间发生的变故,黑影白影急切地将她围起来,焦虑地询问着什么。
青烟只隐约听见,主子,书逸然。
她才真的相信,书逸然跳下去了,将她救了上来,因为夜暮沉没有武功,只能将她推到一棵树上,是书逸然最后加一把力将自己彻底抛上来的。
万念俱灰,青烟险些再次晕了过去,撑着最后的意思意念想要跳下去,却被李翱紧紧按住。
“他们不会死的!”
青烟蓦地一怔,木然地转头看向他,李翱一惊,发现她双眸空洞得吓人,明明看着自己,瞳孔里却没有自己的影子。
“有书
逸然在,不会有事的。”
他,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主子命大,什么难关都撑了过来,这一次,也不会有事的。
他们沿着原路返回,皆是一片死寂,没有人说话,直到前路被一个人挡住,青烟的双眸才产生一片涟漪,随后,涌出无尽的恨意。
不假思索地,她猛地冲上去拽住那人的衣衫,像一个疯子般的怒吼:“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暮沉你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