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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烈是总管,杜丹不来的时候,他主理一切,自经事变,管烈被派往远销站,接替萧天,坐镇山口,封锁进出过道,这里便成了大本营。总管事的后边,是加工场和库房,经过改装,才能住人。现在的总管房,公孙启和杜丹郎舅二人合住一间,雪山魈独住一间,眼下人都不在,所以全都空着。最后边的那栋精致小楼,原先是兰、珍二老带着几位姑娘住,自从朝阳牧场的人来了以后,便让给了刘永泰和霍弃恶,他们人多,启有便于防守的作用在内。二姥和姑娘们的房间,靠近公孙启、杜丹的房间这一边,场里留下来的重要人员,住在靠近雪山魈卧房的那一边。
一个幽灵似的人影,晃过总管房,一闪而没,快得几乎难以分辨,到底是人是鬼?当这条人影,第二次如电闪过后边精致小楼。楼内人似有所觉,出来两个人,绕场搜寻一遍,似乎没有发现什么,查问过暗桩,声音显示是刘智刘信两弟兄。幽灵魅影不知隐于何处,居然闪避开刘家兄弟灵敏的反应。杜芸立刻警觉,出房查问道:
“两位发现了什么?”刘信道:
“也许是听错了,似乎觉得有人,从后楼经过,如是仇敌潜入,轻功显在我弟兄之上。”杜芸哦了一声,道:
“我们……”一言未毕,陡然传来晓梅一声惊呛,与一声闷哼!三人立即往援。陡见一条人影,从诸女卧房冲出。三人迎面截去,见是公孙启,不觉一怔。杜芸诧问道:
“怎么是你,二姊出了什么事?”公孙启道:
“晓梅恐有性命之忧,我去追贼!”腾身而起,快如掣电,一闪没于夜影中不见。杜芸不疑是他,疾入房中,见晓梅已奄奄一息,倒卧在血泊中。梅苓惊惶至极,手脚不知所挫。杜芸道:
“二姊是谁伤的?”梅苓道:
“公孙公子不知何故,甫一进房即施煞手!”杜芸大惊,道:
“真是他,为什么?”适时,房外传入刘永泰声音道:
“怎么还不点灯,先看有没有救?”杜芸、梅苓,方从惊惶错乱中醒悟。灯点起来了。杜芸一眼看清伤势,骇然呼道:
“十绝魔爪,不是启哥,是贼子伪装的,我真该死,竟当面受愚,被他走脱!”刘永泰急道:
“还有没有救?”杜芸这才俯下身去,开始检查。晓梅胸前被抓开五道血糟,揣揣贼子用心,是想开膛掏心,不知是否改变心意,抑或是晓梅警觉,行功反抗,以致未能如愿,乃化爪为掌,一招致命重击。伤痕显示,五指血槽之下,另有一个紫色掌印。杜芸流泪道:
“二姊心脉虽然未断,但如此近身发掌,又伤在心坎|穴上,恐性生还希望有大,呜!呜!”虽在伤心痛哭,却没忘记救人。
她这次回到辽东,就是要找毒臂神魔,代师复仇,故对天南魔功,有克制之法,也有治疗的药物。这么重的伤势,晓梅怎么还有知觉,粉面淡金,气如游丝,人早晕绝过去了。杜丹取出一个小瓶,交给梅苓,道:
“每隔一个时辰,合酒灌服一次,每次以一钱为度,不要太多,然后用掌……不成,最好用气导引,智、信二弟已经追下去了,尚不知真像,我得去接应他们,伯父请代照应吧!”含泪出门,腾纵而去。
午夜,公孙启首先赶回天池。杜芸迎面遇见,挺剑便刺。
公孙启不曾提防,几乎被剑刺伤,疾展身形避开,只听“嗤”的一声,衣服前襟被划破一条裂白。杜芸一招未中,挺剑再上,招式更见狠辣,嘶嘶剑罢,慑魄惊魂。杜丹疾挥兵器,架住这一剑,怒喝是:
“妹妹,你疯了!”公孙启叹道:
“她没错,是我们回来迟了!”杜芸一怔,停剑查看,见与公孙启同行的,除了胞兄,还有印天蓝、姗姗、梅葳与金逊,看到金逊,怒火又起,道:
“别装蒜,我再不受骗!”振腕挥剑,又向公孙启攻去。这次公孙启已经有了防备,觑准来势,已先行电闪避开,急道:
“芸妹先住手好不?”杜芸道:
“我不听你的鬼话,他是谁?”“他”字是指着金逊说的。杜丹接口道:
“金兄是协助我们来对付范凤阳的。”杜芸气道:
“范凤阳!一个胆小如鼠,不敢露面的东西,也值得请人帮忙。”杜丹道:
“那是半个多月以前的事情,现在他的万世魔功,已经练成,叛离神兵洞,屠杀无辜,变本加厉,就连毒臂神魔都没放在眼中,再不是龟缩不出,处处教唆别人,替他卖命的那种样子了。易容术也已青出于蓝,胜过巫无影。启哥怕你们不知内情,吃亏上当,所以急着赶回来,看你这副神情,大概是他来过了吧?”杜芸惊道:
“此言当真?”杜丹道:
“骗你作什么?”吕冰始终一言不发,聚精会神,凝视着公孙启,似乎要把他看个透穿,这时接口道:
“这好办,让我来试试。”移目公孙启,又道:
“你真是公孙大哥?”公孙启道:
“你也怀疑我?”吕冰道:
“你如果真是公孙大哥,就转回身去,背向着我走几步。”
公孙启道:
“莫非贼子冒充我来过了?”吕冰道:
“别多问,背过身去我再告诉你。”公孙启急于知道真象,便照着吕冰的话,转身就走,由于心里已经横旦着一个问题,所以走得极不自然。吕冰道:
“这样不成,要照平常那种走法。”公孙启知已料中,放开心怀,几步之后,方才恢复自然,严和、二刘弟兄,也在旁边注意地看,都看不出奇处来。待又走了十多步,吕冰道:
“你是真的,刚才有人冒充你来过,不知道是不是范凤阳。”公孙启急问道:
“有没有人被暗算?”杜芸流泪道:
“二姊被十绝魔爪,抓中前心,此刻生死尚不可知。”此言一出,回来的人,莫不大惊失色!公孙启宛如被人在心口上刺了一剑,热泪亦不禁夺眶而出。印天蓝尤觉伤心,如果不是晓梅细心,帮助她揭穿奸谋,此刻怕不早已被范凤阳所害。想到半年来,晓梅那种明快、爽直,披肝洒胆的亲切照顾,含泪一掠面前。姗姗几乎和她同时,到达杜芸身边,凄惋说道:
“快领我们去看看。”一左一右,接着杜芸便往场里跑。公孙启更已当先,飞驰而去。晓梅到底是否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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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席终人未散
午夜,锦州城内范凤阳宅院之中,忽然掠入一条鬼魅似的人影,诡秘异常,飘忽如电,一闪隐没阴暗处,失去踪迹。片刻之后,静夜中隐隐传出“隆隆轧轧”轻微声响,显系有人开动机关,进入腹心重要处所。魅影诡秘而迅速,似还了解范宅布置情况,故能闪避桩卡,未为所觉。机关移动的声响,却再无法瞒得了值夜高手。
黑黑夜色中,立见幢幢人影,自不同方位出现,但在一阵穿梭往来搜查后,又复归于沉寂。大厅倏忽燃起灯火,已有五人聚在厅中。中立一人面目极是陌生,猿臂蜂腰,双目精光炯炯,四十上下年纪,紫黑脸膛,钢髯如猬,相貌甚是威武。此人姓何名威,前奉毒臂神魔之命,来到范家接替贺刚,充任总管。
另外四个,全是范凤阳家里的老人。何威的目光冷峻地一扫四人,道:
“人从哪边进来的?全是死人!”一个名叫范起的头目答道:
“也许是场主从密道进来的,所以全没看见。”何威沉吟刹那,道:
“不能大意,分开进去看看,密室聚齐。”除开门窗这一面,其余三面各有一道暗门,俱用字画掩盖着。挑开字画,五个人分成三路,进入暗门,厅中恢复原状,灯火仍旧亮着,似是忘了熄灭。因此,五个人的行动,全落在了一对冷煞也似的目光之中。何威是从正面暗门进去的,首先到达密室。由于燕南天过去带人进来过,他没敢贸然进去。门上有一块很小的活板,悄悄移开一缝,眇一目往里偷窥。密室中陡然扬起一个苍沉的声音问道:
“谁在偷窥?”居然反客为主,问起话来。室内无灯,何威看不清楚,细辨话声,非常耳熟,不由问道:
“可是山主?”室内人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一个字。何威再不犹豫,打开密门,进去立刻就把灯点上了。灯光映照之下,先进来的人,赫然是毒臂神魔金星石。何威行了一个礼,道:
“昨日群雄从锦州经过,传言范……没有,小畜牲忘恩负义,山主打算怎么处置他?”金星石道:
“你已经知道了很好,你看怎么处置他好?”何威道:
“此风不可长,自应严正门规。此处是他的家,存着重要东西,迟早一定会来。”金星石道:
“几处他常去的地方全找过了,老夫没有那么多的功夫,在这里等他。”何威义形于色,道:
“这件事交给属下做好了。”金星石道:
“小畜牲万世魔功已成,你不是他的对手。”何威道:
“力不敌用智。说法不是法,这得临机应变,看事行事,山主如果还希望他能回心转意,想要活的,那可就难了。”金星石似甚欣慰,嘉许道:
“南齐毒经已到他手,你有什么办法对付他呢?老夫授你全权,生死不计,事成之后,另有重赏,老夫还要休息片刻再走。”何威拜谢告退。就在他转身起步之际,金星石凌虚一指。
业已点出。何威修为颇不庸俗,疾闪身形,犹思躲避。无奈金星石高他太多,如此近距离,自是更难如愿,脚步方动,蓦觉腰臀一阵剧痛,勉强转过半面,骇然问道:
“山主你这算……”话刚说了才一半,鲜血已自夺口而出,双腿一软,趴伏于地,眼中犹自流露惶惑神情,大有死不甘心之慨。金星石嘿嘿两声,狞厉地说道:
“教你作个明白鬼,睁开狗眼,看清我究竟是谁?”举手在脸上一抹,扯下一张人皮面具,展露出来的,赫然是范凤阳的本来面目。何威自知难逃活命,一散真气,尸身便软瘫在血泊中。范凤阳一脚把他挑得仰面向天,验证明确已断气,犹有余恨地说道:
“这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忽有所觉,扭头注视左侧暗门道:
“谁在门外?”“是我!”暗门开处,随声走进范起,范凤阳斥责道:
“鬼鬼祟祟,为什么不进来,还有谁?”范起道:
“还有杨吉,见是场主,我叫他出去了。”范凤阳道:
“走有多久?”范起道:
“走有一会了。”范凤阳凝神谙听,犹有轻微步履声,怒道:
“可恶,你是我的族兄,还要骗我,该死!”扬手一掌,把范起拍了个脑袋开花。展开身形,由后暗门追了出去。刹那之后,地道中隐约传来一声惨号,杨吉料也凶多吉少了。范凤阳此举显然在杀人灭口,今天的事,绝不容泄露出去,即使是族兄,照样也不放过,狠毒处于此可见一斑。隔了盏茶工夫,他才从右侧的暗门回来。他听出右边的暗门外也有人,算计杀了杨吉,回头再从右门去追人,时间必定来不及。只要有一个人逃得活口,他的行踪,立刻便会外泄。因此,他在杀了杨吉之后,穿过大厅,从右侧入口进来,往回截杀,便可一网打尽。
那知他算计的绝,还有人比他更绝。就在他追杀杨吉,进入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