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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此时此刻，取经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没遇到金角大王、银角大王，这就表明此时西方教也忽略取经之事，或许正在为应付神族人厉兵秣马，当然也要算计其他，比如死凤厌离会不会像上次涿鹿之战时那样掏了他们老窝？
浩劫在即，要准备的东西很多，要算计的东西也更多。
没人关心取经之事了。
唯独唐僧还在执着。
毕竟这一世唐僧就是为取经而生，取经对于神佛无关紧要，但对于他却是毕生的意义。
做一枚棋子，却成了弃子，这真是扯淡的很，也悲哀的很。
虽然唐僧嘴上没多说什么，但以墨非的阅历，还能猜出他大概想的什么，因此一会儿又追了上去，拍了拍唐僧的肩膀道：“我们继续向西。”
……
ps：这一卷快要结束了，下一卷决战神族！
（本章完）
第509章 众生皆愚昧
唐僧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着墨非淡然一笑，便继续往莲花寺走。
墨非摇头轻叹，跟了上去。
番邦小国的寺庙自然比不上大唐的寺庙气派堂皇，其规模仅如北魏永宁寺的一半，不过好在是千年古刹，前来烧香拜佛的善男信女也并不少。
寺中有棵银杏，据说是药王佛千余年前开坛说法时亲手所栽，如今亭亭如盖，夏日里洒下一片浓郁阴凉。
进入寺门，首先看到的就是这株银杏。
银杏旁边立着一块字迹斑驳的石碑，篆刻某年某月药王佛在此讲经，周围是二十四个有年头的石蒲团。
拜佛的贵妇们不懂佛经，见了石碑也拜，仔细看她们的脑门都已经叩出茧子。唐僧想瞻仰石碑篆刻的佛门胜迹，却被贵妇们臃肿腰肢、肥大的臀…部挡的严严实实，不由低语道不堪入目。
和尚心里邪火过盛啊，墨非轻摇折扇淡然一笑道：“那你往别处看。”
唐僧冷哼了一声，径直往前，遇见莲花寺的僧人合掌打招呼，也是脸色冷硬地念一句阿弥陀佛。
直到走到药王佛当年讲经的蒲团前面，唐僧的冷硬脸色才略有缓和，面前的蒲团是漆了金粉的七品莲花宝座，在明媚的阳光里熠熠生辉，唐僧凝目端详着，半晌竟然撩起僧袍坐了上去。
寺内顿时哗然，这和尚疯了不成，有何德行竟然敢做药王佛当年宝座？莲花寺僧人匆忙过来赶他。
“外来和尚赶紧起来，此宝座乃是药王佛在本寺讲经的宝座，留下以供世人瞻仰，可不是随随便便就给你参禅打坐用的。”
唐僧缓缓抬眼道：“世尊曾言众生平等，佛座得，贫僧为何坐不得？”
“你休要胡搅蛮缠！”
“贫僧与你论的是佛理。”
莲花寺僧人却没有将佛理的心思，一把把唐僧从宝座搡了下去，道：“小僧可没功夫跟你说佛讲佛，反正宝座是供瞻仰的，你就是坐不的。”
“愚昧，你这等和尚修佛何用？”
唐僧站起来，视线从围观的善男信女的眼睛逐一扫过，那些双眼睛，有空洞麻木、有热忱、有鄙夷、有惊异，形形色色。
他指着七品莲花宝座道：“贫僧告诉你们拜这个没用。它保佑不了你们升官发财，保佑不了你们趋吉避凶，什么都保佑不了！你们该死还是会该死，该命还会得病，你们根本不懂何谓佛，心里只有金漆的世尊雕像，那不是佛。”
把满腹牢骚发泄出来的唐僧状貌颇有些癫狂，说罢扬长一笑。
前来拜佛的善男信女则认为这只是个想要哗众取宠的狂僧而已，该烧香的烧香，该叩头的还继续叩头，连围观他的性质都没有。
“愚昧！众生愚昧！”唐僧笑得有些失魂落魄，像是失去了力气，伸在空中的手笔逐渐软了下来。
墨非上前道：“人啊遇到了逆境，心里总要有所寄托，他们拜的本来就不是佛，拜的是自己心里的寄托，你还指望着他们能懂三藏数佛经？”
“那要佛又有何用？”
“竖立一个可以寄托的偶像。”
唐僧使劲地捏住佛珠，然后有缓缓松了开来。
“或许你师傅西天如来早就懂了这个道理，所有才在许多佛经里写，供养金身佛像、造七级浮屠、燃指奉佛等能够得到大功德，因为这些比什么受想行识要容易懂得多。六百卷《般若经》是真正的大智慧，可谁能弄懂？弄懂了谁有愿意照着做？”
墨非扫了一眼缭绕的青烟，也觉得颇有些悲哀。
西天如来绝不是本来就贪得无厌，以王子身份遁入沙门，娑罗双树苦修不知多载，留下白骨空间里白骨大地，一白骨一如来，他本想的也应该是化育众生。
否则向来对西天如来颇有的偏见的死凤厌离，也不会说他曾有无量大功德。
但是西天如来所著佛经的精髓没人懂，信奉西方教的人绝大部分都是舍本逐末，把供奉偶像当成了首要，因此他才会听之任之了。
众生本是沉沦苦海，如何去渡？
或许，佛已死。
墨非捉摸了一会儿，又道：“捐点香油钱就能赎罪，这可比积德行善容易多了……算了，我也不跟你讲道理，反正你就是发泄邪火的。”
唐僧不置否地嗯了一声，恹恹说道：“贫僧不远万里从大唐往天竺，为的就是取经见佛，现在经取不得、佛见不了，怎么可能不窝火？咱们千难万险都已经走了四分之一的路啊。”
“那有什么办法，你能让十五字神王桑劫不降临？”
“这不是跟贫僧扯淡？”
“事就是这么扯淡！我本来还想见见如来呢，可神族人一旦降临，作为天庭神将肯定要参战，能否活着回来都尚未可知。”
唐僧侧目一愕：“以重明你的神通都没办法保证活着？”
墨非缓缓把象牙骨折扇合上，很愉悦地笑起来道：“想不到你还挺高看我的，不过这回真说不好。嗯，其实你一个凡人也没必要关心这事，有诸天神佛顶着呢，真要是神佛也顶不住，凡人被杀灭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连疼你都感觉不到。”
唐僧冷笑道：“生亦何欢，死亦何哀，你倒看的挺开。”
“没那回事儿，只是时间还没到，我想那么多干什么？和尚啊，这日子过一天就应该是一天，该做的事还是必须要事，发牢骚抱怨都没有。”
话罢墨非继续往前走，游览莲花寺遗迹，依旧一副风情云淡的模样。
而这是落在后面的猪八戒跟沙僧才跟了上来，四人一块游览了大雄宝殿，偏殿、药王佛殿、地藏阁，随后又转到莲花寺的后院禅房。
千年古刹的后院禅房极是清幽，百杆青竹横斜，一道小溪穿过后院，溪水明艳清澈，跨溪的小桥还是华夏石拱桥的建筑风格，桥栏顶雕刻着形态各异的石狮子。
迎面一位手握书卷的读书人正在闭目背诵诗文，背的磕磕绊绊，不时地翻开书卷参看。
瞧见墨非等人，打招呼道：“小生有礼了。”
这人？墨非微微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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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510章 送银子也难
年青读书人头戴方巾，衣服打了个补丁，看起来有些穷酸，而且也没有书生应有的俊逸书卷气，模样倒像是憨厚的庄稼汉。
不过墨非认识他，他是当年明心楼的掌柜瘸腿老魏投胎转世。
没想到瘸腿老魏这一世竟会成清贫学子，墨非含笑冲他打招呼道：“请问儒生尊姓大名？”
“免贵姓吴，名世宁。”书生在墨非面前有些不自在，他感觉手持象牙骨折扇的墨圣君肯定非富即贵，与他这种寒门学子并不是一路人。
拱手一拜，便准备走开，但墨非却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公子还有何见教？”
“我跟你是久交，叙叙旧。”
“公子这话却是取笑了，小生祖上以耕织为业，并不认识富商贵胄，怎么会和公子这样的人是旧交？”
吴世宁没好气地甩了甩袖子，他出身寒门，家里连读书的都没有，只是少时跟着乡里私塾听过课，到如今成年家中也没有与银子给他读书，寄居在莲花寺里就是因为寺里存有儒学书籍，如此落魄的境况，自然心里敏感，以为墨非不过就是在拿他打趣。
有钱的贵公子哥不是最爱如此？他从前遭人白眼、打趣多了。
猪八戒插话道：“我说书生，我墨哥说你是旧交可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他可是土财主，说不定能请你吃几顿山珍海味。”
吴世宁瞥了摇象牙骨折扇的墨圣君一眼，脸色越发冷硬，甩袖道：“看出来了，但不必。”
“嘿，这书生。”
“八戒别胡说。”墨非把猪八戒往后推了推，吴世宁要走，他没再拦着。
随后四人又到方丈室见莲花寺的方丈主持，当然这主要是唐僧的事，墨非也没有跟过去，走到了凉亭里乘凉。
一会儿吴世宁又从房间出来，端着玉米粥、两个馒头、一碟咸菜，本来也想到凉亭里吃饭，但看墨非在，又转身蹲到竹阴底下。
常期都吃这些东西，因此吴书生面有菜色，体型也显得十分瘦弱。
“吴书生赶快吃饭，然后到伙房劈柴，今天还有一百多斤柴火。”掌管莲花寺伙房的火头僧从伙房探出脑袋吆喝道，长的肥头大耳，俨然是没少偷吃寺里的东西，他对吴世宁的态度也并不是很客气。
因为寄居于莲花寺虽然免费，但还是要帮寺里僧人做工的，仰人鼻息的吴世宁也习惯了这种呼来喝去，诺诺地应道马上就好。
寒门士子像博个出身并不容易。
墨非看了一眼吴世宁，书生的手由白布裹着，微微渗出血迹，想来应该是劈柴火做工磨出来的，目光穿过白布能看到溃烂的血泡。
前一世他为明心楼鞠躬尽瘁，到临了前才歇了几天……墨非有些不忍，起身像他走过去，说道：“在这寺里寄居要什么条件？”
“有钱的公子每月交三两银子，食宿都包，像在下这样的拿不出钱的，就要帮助寺里僧人干活。”
“三两？这样吧，你把所有看过的书都帮我抄一遍，我付你六十两。”
吴世宁抬头道：“六十两足够公子买五十车的书，又何必让我抄？”
“我喜欢看手抄本的不行么？你帮寺里的僧人作工也是作，帮我作工也是作，何乐而不为？”墨非拿出两锭银子放在吴世宁前面的地上，每锭五十两，又比说的多了。
“多出的银子你买好墨好纸，我不喜欢劣质的纸墨，最好是徽山松烟墨，四合堂的熟纸。”
吴世宁皱眉道：“你说的是大唐上国才有的好纸好墨，我们国家没有。”
“那就用你们国家最好的，你在寺里抄吧，等一年后我会来取。”
抄书这种活可比劈柴汲水好的多，对于书生来说还能加深记忆，何乐而不为？只是吴世宁有些拘泥不化，虽然愿意做这差事，但也要什么都说清楚。
“小生的酬劳如何算？抄一本说几文钱？这些银子肯定送不完，到时候我退换给公子。”
送钱还这么麻烦？墨非咧了咧嘴道：“你在地上写个字给我看。”
吴世宁依言在地上写了个吴字，墨非眼睛猛然一张，实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