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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非从两人旁边走过，说了一句佩瑶失去记忆了，连我都认不出，说完没等沙包答话就走出了水帘洞。
浅夜，花果山崖头。
墨非独坐在斑斓大虎的坟头旁边，小贝过来陪他，也被打发了回去。远处东海夜晚渺茫，但哗哗的潮水还能够隐隐听到，反而显得很静，久违的平静。
近一些，傲来国已经亮起了万家灯火，这种异域小国面积不大，坐在花果山崖头能俯瞰到全貌。
墨非的目光在万家灯火了徘徊，忽然觉得这与现代社会的夜晚差别也不是特别大，盯着一个点好久没动。这时候系统之灵的声音在他脑海响了起来，带着斥责道：“你作死啊。”
“……”
“别以为你刚才跟风骚师姐对话时我沉浸了。”
“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不是打算让风骚师姐先用你的元神磨练剑意，等炉火纯青时候再救治萌物。可你有没有想过？先前一字破仙凡，后来化身天地，他的寿元几乎已经耗尽了。”
墨非点头道：“我知道，我师姐也多了。”
“那你就应该清楚，你现在其实是外强中干而已，状态跟当年赶到花果山时的天威神将就差不多。就看看你的头发，这些天是不是白的越来越快？你此时的元神啊根本经不起折腾，风骚师姐的剑法刚创不久，说不定一个控制不好就先把你的元神给打散了。”
墨非咧着嘴笑了笑，系统之灵则继续训斥道：“我觉得你就是猪脑袋，现在你是最关键的时刻！漱玉给你铺了多少的路啊？帮你发展，一票有捞了近七百神佛，让地珠内部大陆增长到了三十五万城的面积，这已经完成了目标的三之一。”
“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要是知道话，现在就应该去闭关修行，早一日从太乙七转晋升为大罗金仙。别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萌物一个人的身上，你也想想为你精心筹谋、呕心沥血的漱玉，还有现在还身在神族的王廉，以及小贝他们。他们呢！他们还等着你领着走以后的路。”
墨非捏着额头，略显嗫嚅道：“我只是有这个想法，师姐也没同意呢。”
“这说明风骚师姐都比你这脑…残有大局观，如今你一人，身系花果山、东西两海无数人的性命，你要有是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系统之灵根本不给墨非丝毫答话的机会，“你也得提漱玉想想了，此次她策划覆灭西方教，就等于是把自己完全暴露到了人前，恐怕用不了多久，西天如来起码就应该知道伏击这七百多名神佛是她的计谋，你觉得西天如来会放过她么？”
“我……”
“你没想！你的心思这时都在儿女情长上，但漱玉何等聪明，她会想不出自己会怎样的结局？你呀！”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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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2章 波澜以下
系统之灵的训斥不无道理。
此事天地运行已经完全混乱，西天如来的确推衍不出伏击西方教教众是漱玉策划，但此次算是大张旗鼓了，只要他抓到当时的参与者一问便轻易能够找到漱玉，后果可想而知。
经营不知多久的西方教忽然覆灭，西天如来岂会再保持表面的慈悲？一旦事态稍微平缓，恐怕就要动手了。
道理十分浅显。
系统之灵继续道：“你要明白，漱玉这种人才可遇不可求，一旦她出了意外，以后你所有的事都会陷入被动。想想吧，花果山、东海她帮你打理的井井有条，还发展了一大批势力，让你能够事事多占先机……说句不好听的，假如漱玉跟佩瑶两者选其一，你必须要选择漱玉！”
墨非按着额头沉吟道：“道理我明白，但还没到那种时候。”
“行！那就说现在，第一你不能让姜如意用你的元神融汇剑意，你手底下不是没人，这种不必亲力亲为；第二点检完这次获得战利品，然后马上闭关修行。”
看着星光里翻涌的东海潮，墨非站了起来，扶着斑斓大虎坟头的石块轻声一叹。
无尽漫长的等待……
他总想亲眼看着小仙子佩瑶记忆恢复过来，儿女情长，他墨圣君并不是铁血的上位者，免不了这种情绪。
但事有轻重缓急，这时候他的确不能把心思全放在小仙子佩瑶身上，绕着岩头的半面老松（有一面当年被阿那摩焚毁，故而是半面）踱了几圈，脚步忽然一顿，象牙骨折扇落在了手心里。
随即便命小贝前来，吩咐小贝找合适的人，让姜师姐磨练剑意。又让它把漱玉跟小公主敖明心都请过来。
星光之下，他负袖站在花果山草坪上，等漱玉跟小公主敖明心一到，大袖一扬，哗哗啦啦掉出来一堆东西，几乎堆积如山。
从进入封天大阵到灵山之战，墨圣君比以前学得精了，所斩杀的神族人或者神佛，不单吸收了他们的力量，连他们身上的兵器、法宝、丹药、秘籍所有的东西，全部搜刮殆尽。就连封天大阵里神族人那艘坠落的黑色大舟，他都给带了回来。
“这都是？”小公主敖明心绝色的脸上泛起惊异之色，怎么自己的男人成开杂货铺的了。
“女书生，我现在即是你老公，还是你的上司，吩咐你第一件事，把这所有的东西全部都分类归纳，然后交给漱玉。”
“这么多……”
墨非拿象牙骨折扇打了一下小公主敖明心的额头，板起脸道：“不想干是不是？不想干，等着家法处置！”
小公主脸色幽幽道：“我又没说不干，只是东海的事也多。”
“四海龙族若有不服你为龙族领袖的，就先杀几个！尤其是西海敖闰，这老家伙向来都是阴奉阳违，不行就先那她开到。但此事现在你先不必管，把东西都处理好再说。”
小公主敖明心明白墨非的性子，心想他说要拿西海开刀，恐怕是要在西海大开杀戒，以儆效尤了，那西海龙王敖闰毕竟还是她的亲叔叔，便想着先替敖闰说清，但瞧着墨非脸色冰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出嫁从夫是其一，其二墨圣君兼领东西两海，手中本就有生杀予夺之权。
小公主敖明心双手行礼道：“谨遵圣君大人法令，小龙这就回东海带水晶宫库房司掌过来处理这些东西。”
“嗯。”
小公主准备回东海带人时，又回眸白了墨非一眼，这家伙也真是，没回来时候让人牵着挂着，回来了，一句贴心的话也没有，都摆圣君官位了。不过小公主又觉得墨某人认真起来的模样也很好，终于有了不怒而威的姿态，她可不想让自己夫君只是长安市里打笔墨官司的文痞。
莞尔一笑，迅速飞回龙宫。
星光下，漱玉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显得更白，眉宇间有难掩的疲惫，墨非盯着姑娘看了好一会儿，后者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
“公子……”
“敖姑娘虽然读了很多死书，但做事心如发细，适合处理琐碎的事，以后你不用再为这些事必躬亲，也算多少帮你分担了一点。”
漱玉点头，然后道：“公子眉色不展，是在为漱玉的安危担忧吧？”
“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咱们此时的实力已然不算薄弱，但还是缺乏顶尖的高手，假如西天如来跟你为难，没人能够挡的住他。”
漱玉的语气倒是轻松，玩笑一般地说道：“覆灭西方教公子是主谋，漱玉只是帮凶，西天如来恐怕是会先找公子的麻烦。”
墨非攥了攥折扇道：“天我此时勉强也算是天庭里的一尊大神，天兵及神将之中也略有威望，而如来此时依附于天庭，跟我正面为敌的可能很小，即便想要动我、也得找很多理由来。但是你不同，你没有神职，更没有背景。”
“我的背景不是公子么？”
“我在，必然会挡在你前面，但实话实话我根本不是如来。”
漱玉苍白的脸上终于出如晨曦般的温和，展颜一笑道：“能得公子如此，漱玉便不算枉费心血了。但公子刚才所说的事，漱玉之前也想到了，西天如来如果要对付公子，必然要先剪除我。”
墨非的能设想到的，漱玉何尝想不到？
只是，自己的生死，她早已经置之度外，星光里柔和地对墨非笑了笑，握住墨非的手道：“若有一天如来要杀我灭我，请公子不必管，趁着这些日子我先将手里的势力都移交給公子，那么即便是我死了，公子也不是没有倚仗。”
“别胡说！”
漱玉的手依旧有些凉，墨非捏着她的指尖，然后把整只手拉了过来，看着她道，“咱们还有时间，以你的聪明才智绝对能够想到办法。”
“跟西方教的仇结的太深，是不共戴天的血仇，恐怖必须要有人死的，漱玉觉得……会是自己，到了神仙的地步已经很少做梦，可漱玉这些天总是梦到以前的事，掖庭、长安城、明心楼。”
……
（本章完）
10/29 21：37：29｜44324179
第613章 漱玉的过去
今年花果山尤为春寒料峭，一到夜里起了风，猴儿们都钻到水帘洞或者干枯的草丛里避寒，夜里非常安静。
那种蓝色的花畏暖不畏寒，夜里拂过冷风，花香气反而更浓。花能傲冷人却不胜，早年有过凄凉境遇的漱玉本能上的怕冷，风过来时，拉了拉狐裘，目光怔怔地看了一眼附近的李树林。
七八里李花素白如雪，花瓣落了一地，清冷星光真的是很像长安那场雪。
当年她侍奉的那位王婕妤本来也是宫闱斗争的牺牲品，本来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却在阴郁的后宫之中养就了更阴郁的性子，宫里惩治人的阴手段都学了去，没少惩治漱玉。汉昭帝十二年腊月二十七，大雪纷飞，冰冻三尺，漱玉就被罚穿着单衣跪在结冰的石板上……
那天夜里雪下了两个时辰，雪没过了漱玉的腰，她膝盖上的皮肤已经冻结在石板上，几乎不能动，只要稍微一动皮肤就会被撕下来。
当年她只有十四岁！
十四岁这个年龄在古代不算小，很多姑娘都已经结亲，但在这个年龄对于生死了解绝对不会很多。只是几乎生而知之的漱玉，她知道，她心里很清楚要是熬不过这一夜就会死。
那一夜她都在恐惧里度过，害怕自己会睡过去，害怕会悄然无息的死去。
但姑娘好歹熬到了第二天早晨，被几名关系好的宫女抬回去，腿已经完全不能动，宫里一把花白胡须的老太医诊治过后说腿已经被冻坏了，说肯定是残废的。
一个被判定终生残废的宫女，自然不会多有人搭理，所以那时候也只有檀烟照顾漱玉的饮食起居。檀烟没有那么精明，性子却温婉柔和，故而能得到主子娘娘的宠爱，当时的处境跟地位倒是比漱玉好的太多，照顾漱玉期间，为她接了许多的书籍翻阅（这也是后来漱玉能运筹帷幄的原因）
汉昭帝十三年，本来身体就不是很高的汉昭帝刘弗陵病情加重，附庸大汉的番邦小国进贡了不少名贵药材。昭底宽厚，赏了各宫一些，其中有一味“银龙血藤”的草药是舒筋活血的奇药，檀烟磨破嘴终于跟自己伺候的娘娘要来了银龙血藤的一点根须，才把漱玉的腿医好。
而经过这次遭遇的漱玉，一直便很怕冷，很怕下雪。
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