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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起身到后厨拿出几样糕点放在桌上，沏了一壶茶，又道：“点心是昨日的，有些凉。”
墨非拿起来就往嘴里塞，说了不碍事，漱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他也装得熟视无睹。
老妇人呵呵一笑。
继续唠叨道：“前几月还有来咱们客栈打间的几个后生，吵吵嚷嚷，说是要去长安城终南山修行学道。我多了几句嘴，说修仙访道虚无缥缈，还不如考科举或学门手艺，那后生还说老婆子愚昧无知，当真可笑的很。谁想没过三个月就回来了，喏，前天刚住进客栈。”
墨非接话道：“心性不定，这是修仙大忌。”
“你这位后生倒是稳重许多，但这修行又岂是稳重就能修的？也不瞒你说老婆子我当年也曾访山学道，名山大川走了七七八八，还有仙缘见过华山三圣母娘娘，结果也一事无成。呵呵，你这后生怕是当我老婆子胡诌吧？”
漱玉还有来得及跟妇人介绍墨非，所以她没想到眼前的后生就是武安圣君大人，职位比神职司司掌都高几重。
墨非觉得南瓜、杏仁、蜜枣做的点心很和口味，多拿了几块，塞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毫无圣君体面。
漱玉给他倒茶推过去，有些无奈的笑道：“又没人抢。”
“我没吃过……嗯，我信你刚说的话，杨婵我也见过。”
老妇人肃容说道：“你这后生，怎么敢直呼三圣母娘娘之名，举头三尺有神明，可不敢这样乱说。”
“也是。”
“慢点吃，等掌厨的起了，我让他先给你做一大碗羊汤。”
“多谢，多谢。”
“你这后世做什么营生的？”
墨非抬了一下头，笑道：“您老猜猜。”
“看你衣着华美，身上有骨子书生气，八成就进京赶考的举子，不过现在还没到乡试时间？”
漱玉忍不住笑起来，顺着老妇人的话往下说到：“这后生可不是举子，他是给举子出题的，世上还有不少举子背地里里头骂他。”
“难不成是科场考官？不像，咱们大唐的考官都是徐茂公、虞世南、长孙无忌那样上了年纪的大官。”
“他的官更大。”
“姑娘这是逗我乐了，普天下哪儿还有比长孙无忌更大的官？前些年太宗皇帝修建凌烟阁，标榜文武，长孙大人排得可是二十四功臣之首，要是再比他的官大只有东宫太子。”
老妇人仔细打量墨非，显然没有皇家的贵气，也不可能是太子李治。
漱玉又道：“他呀，虽然不是东宫的太子，可却能办到我应承你的事。一百二十年我应你，只要你帮我掌管渭城明心楼，搜罗天下散仙信息，到时我就让你入神籍。漱玉说过的话，从没有落空的，这点你也清楚。”
一声略微沉闷的响声，漱玉武安圣君大印放在了桌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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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3章 封神与传经
雕花的檀香木匣，漱玉郑重其事将匣盖揭开，里面就是武安圣君大印。
大印由驳铜之精打造，嵌章华紫纹云，印首雕刻神兽睚眦，并没有凡间官印金碧辉煌，但是宝气氤氲，散发着天庭的神法威严。
说起来天庭封了墨非武安圣君，神位高的吓死人，可经封天大阵一战之后天庭神仙十去其八，不说为他建造圣君宫殿，就连圣君手下该有三司六将也都没有给配置，完全是光杆司令。
好在是有那道“听调不听宣”的旨意，圣旨允许墨非自行封三司六将的神职，并且也入正职神籍。
墨圣君不称其职，圣旨没仔细瞧，甚至还寻思过圣君大印的驳铜之精融了还能做件兵器，极为大逆不道，但是漱玉给他留心着这件事，恰好这回来到渭城，即能了结老妇人心愿，又能给他添一名理事神仙，可谓两全其美。
老妇人感觉到圣君大印的天威，慌忙跪倒在地，头重重叩在地板，诚惶诚恐道：“这……这是……”
“天庭武安圣君印，持此印者听调不听宣，领东西两海、附属周边七十二国，掌管山神、土地、城隍、散仙、山野精怪等一切事宜。你面前的人就是我家公子，武安圣君墨重明。”
“他是圣君？”
老妇人怎么也想不到刚才胡吃海塞的年轻后世就是墨圣君，真不像，天庭神仙哪儿这么不懂规矩礼仪的？简直与性情略显顽劣的年轻后生没区别，太过平近，连当年她见的神职司小掌事的威严都不如。
她有些不信，抬头看墨非，后者大快朵颐之后正端茶喝水，还是看不出森然的神仙姿态。
漱玉取出笔墨，在一块银丝冰绢上一行字：“封冯毓（老妇人姓名）为武安圣君府文案司卷宗掌事，某年某月某日。”然后吹了吹墨迹，让墨非加盖圣君大印。
圣君印盖上去的不是红漆文字，而是赤金文字，犹如烙印，落下去之后便散发出华贵金光，且永不退散。
“冯毓，你以后武安圣君府文案司卷宗执事，务必恪尽职守。”漱玉把银丝冰绢递给老妇人。
“这……”
“还不接法旨？”
天庭神威感受真切，决不可能是做假的。老妇人伸着颤抖的手接过银丝冰绢，摊在手掌上，一声叹息后，忽然泣不成声，老泪纵横。
四百年勤恳修行，封神无望，老人把当初最大憧憬埋在心底，说是断了念想，其实是看不见希望不敢再想，现在神位书在手，沉甸甸的，那四百年的苦修之事一股脑涌上心头，酸甜苦辣百感交集，都觉得的不敢置信。
“谢谢，冯毓谢恩。”老妇人重重叩首。
不过老妇人看起来年老，实际上要比墨非小二三百岁，叩拜也受的，所以没有立时其实去搀扶，时代背景就是如此，太平近也是矫枉过正。
老妇人三叩之后，墨非才伸手让她起身，漱玉难得露出温情一面，拿丝巾给老妇人拭泪，说了些劝慰的话。
……
第二天早。
唐僧换下锦斓袈裟、僧袍，穿着明心楼打杂小厮的衣服，不大合身，脚踝都露在外面。他还裹了头巾，嘴唇上涌鱼胶黏上两撇胡子，已经看不出是和尚模样。
墨非看到他愣了半晌，皱着眉头打趣道：“和尚，你是不是在渭城里欠了嫖…资，怕相好的姑娘认出来？这回你按倒金翅大鹏雕，居功至伟，我武安圣君有功必赏，说吧，欠了多少嫖…资我都给你还上，这是福利。”
“阿弥陀佛，你真是无耻的很。”
“那何必乔装打扮？”
唐僧叹息道：“贫僧也是名人，怕被认出来的人纠缠，做一代高僧难，做一代英俊的高僧更难。”
墨非咧了咧嘴道：“别这么不要脸行么？”
“圣君大人的智慧真令人惋惜！跟你说实话，你想贫僧是奉唐王之命到西天拜佛取经，没三年就回来了，老百姓肯定寻思，嘿，这秃驴怎么取经取的这么快，八成是嫌辛苦半道折返。渭城离长安也不远，万一老百姓认出贫僧，扭到长安城送官，现在贫僧哪儿来的大乘经书？肯定会吃官司的。”
“有道理……不过你不是在西梁女国得了一百六十五卷大乘佛经？拿出来糊弄百姓跟皇帝差不多也够了。”
“够是够，但这些经卷贫僧还没来得及删改，上面内容很多类似于燃指供佛、舍弃农耕供佛等等，这样的经卷如果传播开来，不是祸害大唐百姓？这事贫僧干不出来。”
墨非点头，但随即又道：“西梁女国的大乘佛经都是梵文，你在翻译之中稍加删改，别人也不懂。”
“你这可是小瞧大唐文人，懂梵文的可不止贫僧一人，光是贫僧先前的寺庙里面就有两位长老懂得。再者王玄策攻破北天竺不是俘虏了一位妖僧，此妖僧在太宗皇帝面前说的上话。”
“想的挺周全。”
“圣君有圣君的天下大计，贫僧也有贫僧的思量筹谋，还不到时候。”说完，唐僧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看看明心楼已经开始生火做饭，后厨跟前厅都忙活起来，唐僧又道：“贫僧去厨上找些吃的，吃过饭咱们去王莽陵墓。”
“你去干嘛？”
“也见识见识。”
墨非没吃早饭，只是随便捏了两块精，致点心。
然后便跟漱玉、唐僧、猪八戒、蝎子精赶往王莽陵墓，一路步行，出了渭城才驾云赶往，到地方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王莽陵墓位于渭城城郊，因秦川地带古来就干旱少雨，附近的树木并不葱笼，半黄的杂草倒是很高，不远处有座村子，房屋都是土坯砖所砌，望过去满眼都是土黄｜色。
经过村子上了山，到达王莽陵墓。
一位满脸皱纹的老汉正在陵墓周围放羊，那些羊都跑到陵墓上啃草，老汉背靠着枯树喝酒，也懒得管。
曾经的一代帝王，死后，连羊都能站在他的坟头，只是所谓的历代帝王一把土，唐僧看着，念了声阿弥陀佛。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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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4章 奇异的墓｜穴
高丘大冢的王莽陵墓前面已经篙草丛生，后面就更不像样，几十株松树早已经被附近乡民砍去，只剩光秃秃的木桩子，坟丘上爬满各种细藤植物，除了喇叭花其余都叫不上名字。
坟丘后面竖着一块七尺石牌，已经被植物覆盖，猪八戒把植物拔开，众人都围上来观看。
石碑并不是墓志铭，却是道家符箓一派的镇邪石碑，上刻有白虎神兽，已经《上清威德引雷符箓》。估计当年做此石碑的道士也是二把刷子，篆刻符箓倒还是对的，但石碑所立方面背阴，故而阴阳之气难以制衡，也难引来天雷镇压妖邪鬼魅。
看着石牌，漱玉讲起民间关于王莽陵墓的传说。
这传说要从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说起，传闻刘邦斩白蛇时候，白蛇口吐人言说，你若斩我头，我便从头出坏你基业；你若斩我尾，我就从尾处坏你基业……或许是当年高祖喝了二两酒，没听白蛇把话讲完，就直接把它懒腰斩成两截，一路高歌猛进建立大汉。
到后来汉被王莽篡权，建立新朝，恰好把汉朝从中间分成东西两汉，故而世人都传说王莽乃是白蛇投胎。
而王莽被汉光武刘秀取代后，被手下人斩了头颅，葬于此地，其头颅或是有某种灵异被历代皇室所收藏。民间传说因此更众说纷纭，相传每每到中秋夜就有一无头之人向着长安高呼，还我头来，第二日便会蛇灾出现，故而老百姓更认为王莽是白蟒投胎。
漱玉讲完，指着石碑道：“这块石碑怕就是为镇压王莽阴灵所立。”
“糊弄普通百姓的。”
墨非随口答道，张开“天眼”向坟冢内部窥望，先看到两条人工开凿的狭窄甬道，仅可容人，尽头出是两具皑皑白骨，旁边有生锈的青铜凿子，一块被泥土覆盖大半的玉佩，玉佩上篆刻着魏中郎将的字样。
这应该是曹魏时的发丘中郎将，作用跟摸金校尉相同，负责盗挖坟墓金银资助曹操用兵。
但这两名发丘中郎将还没能够凿开墓室就已经死亡，他们的骸骨，手指骨有几根明显是外力所折断，或许是生前承受了极大的痛苦，无可忍耐，自己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