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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道人剑眉星目，面容不怒而威，应该是三清中玉清灵宝道君，他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身上灰色道袍染了斑斑点点的血迹。
死凤厌离目色冰冷道：“道君别来无恙。”
除了灵宝道君跟药王琉璃佛外，封天大阵中的大能已经全部陨落，当然其中也包括了灵台方寸山几乎满门。灵宝道君最后于师兄原始天尊力斩桑劫，此时也已经是强弩之末，暗忖死凤厌离若是来当年镇压之仇自己也在劫难逃，反而朗声大笑：
“贫道伏魔之事已了，若是你想动手，就请吧。”
死凤厌离仍然背负着双手，沉思了片刻，眼眸中的清冷渐渐淡却：“本尊就算不动手你也时日无多，倒是用不着多次一举。再者你道门以匡正天下为己任，现如今门徒凋零，教派衰亡，你是死是活也无关紧要。”
死凤厌离不能善恶来定论，但有一点毋庸置疑，她的性格睚眦必报，本来此行的确是要跟灵宝道君危难。
但是想想天地已经面临大劫，西方教覆灭，妖族覆灭，道门凋零如秋，所有的冤仇都会在五年化为乌有，报当年镇压也并没有什么益处，何必呢？当年威风凛凛的灵宝道君已经成了苟延残喘的模样，也让人提不起几分兴致。
罢了！
一念生死，一念了然，死凤厌离本来就是随性而为，挥了挥袖子：“本尊没兴趣跟你动手了。”
墨非向灵宝道君拱手：“晚辈墨重明见过道君。”
“你小子就是墨重明？贫道听说过你名字，你不必跟贫道多礼，贫道不是你师傅也不是你爷爷。”灵宝道君嗡声嗡道。
我去！
墨非也来了脾气：“你这老杂毛道士说话很不中听啊。”
“贫道就是这脾气，你小子要是不服咱们就过两招，用什么能耐尽管向贫道招呼。”
“等你恢复了再说。”
灵宝道君猛的一愣，这小子真是有种的狠！他之所以那样说话倒不是说故意辱骂墨非，脾气如此罢了，但没想到墨非的话比他还要硬，尤其是这句“等你恢复了再说。”
要知他可是三清圣人之人，西游世界的势力巅峰，花白胡子一大把的玉鼎老真人见他也要颤颤巍巍，死凤厌离也不敢过多造次，墨非却敢如此口出狂言……
生平头一遭，生平头一遭！
他不怒反笑道：“好小子，你这小子的脾气贫道很是喜欢，好，贫道以后就在浮罗峰恭候大驾，到时绝不伤了你性命。”
“您还未必能伤的了我！”
“好……有种……”
墨非打开象牙骨折扇晃着道：“在下从不敢妄自菲薄。”
“那咱们浮罗峰见。”说罢，灵宝道君甩袖而去，药王琉璃佛则径直飞往西天。
“凤后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请到我花果山小坐，有今年才下来的荔枝，尝个新鲜？”
死凤厌离莞尔一笑：“墨圣君的胆子越发大了，连灵宝道君那个糟老头子都敢挑衅，他是出了名的脾气大，就算不要了你的命也至少打得四肢残疾。”
墨非无所谓道：“他说话那么冲，我能忍着？算了，别管这事，到底花果山凤后去还是不去？”
“去。”
“那就得咧！咱们是多年相识，也早该喝一壶。”
……
……
（ps：今天就三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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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8章 远望江海
灵宝道君与药王琉璃佛离开后，封天大阵轰然崩塌。
这不仅是一座阵法的崩塌，也是正整个西游世界的崩塌！站在着庞大的神话世界的三清圣人陨落其二、后土娘娘和燃灯古佛也尽皆烟硝，岂不是西游世界的崩塌？
此后七天内天庭尽皆缟素寒食，花果山亦不例外。
墨非跟严如玉、姜如意为菩提祖师立了灵位，另外还有同门七十九人。他们和三界神佛一样，都是为了让这方世界能得到最后的几十年清平……肩天下苍生，或许这话有些冠冕堂皇，但那些历经万难才修成仙道的人确实如此，他们是诸神黄昏最后的荣光。
几十座灵位前，包括菩提祖师的也在内，墨非躬身添香行礼，不喜不悲。
或许是经历太多杀戮心性就变得薄凉了，也或许是看懂了……诸种族接踵而至的覆灭，天道使然，人心使然，经历了无数繁荣以后仙道合该灭亡，而那连仙道规则都无法制约的野心和欲望下面，也绝对不会有菩提祖师所想的众生自由。
菩提祖师太过理想化，但世人却不能餐风饮露、清明明月，这是现实！打破神佛的枷锁这点墨非做不到，低声呢喃了一句师傅抱歉。
严如玉跟墨非一样平静，只是姜如意早哭的梨花带雨，她心里没有什么大势理念，更讲师徒亲情，哭的最后嗓子哑了都没停。
……
七日缟素寒食，不准饮乐，墨非自然受规矩滴酒不沾，闲暇总是抱膝坐在崖头的老松树地下，仰着脖子看天，看在东海上空李盘旋的信天翁，旁边放了一壶清水，喝起来却觉得滋味颇多。
算过一辈子了。
艰难的，痛苦的，精彩的，热血的等等都已经经历过，非常丰富，要是换做以前怕想都不敢想。
“真他娘_的……”墨非低着头笑了笑，摘下一朵蓝色的花捻着，而渐渐的夕阳的余光将他埋了进去，变成一抹孤独的背影。
拥有的东西太多就害怕失去，但他却好像必须去面对这点，还有五年时间就到了五星连珠之日，届时仙道规则应该随之崩溃，那么这世界里的神佛他们都会随着这世界烟消云散，包括漱玉、佩瑶、小公主敖明心、两位师姐、已经他未满六岁的女儿柒月，因为他们都是这世界一部分。
几天前死凤厌离在花果山做客时，很委婉的告诉了墨非这些。
“真他娘_的！”
若是真与家人同生共死也罢了，可悲的是即便这世界崩塌墨非也不会死，因为他本不属于这世界，此世界崩塌又与他何关？
死凤厌离跟墨非看了一副类似电影的光影图画，那是观测者多留，死凤厌离要比墨非更早见到观测者。
而在那副光影图画，他跟最后所剩的神仙全部都站在凌霄宝殿力，突破空间壁垒的湮灭之力从四面而来，所过出山川崩塌，大海轻浮，所有的飞禽走兽全部都化为乌有，面临陨落的神仙们有的战战兢兢、有的狂放大笑、有的则最后的时刻洒脱饮酒。
那湮灭之力很快蔓延到天庭，西游世界最后的地域，随后南天门也开始坍塌，再然后……
一个个墨非熟悉的人被湮灭之力化为尘埃，渐渐在他眼前消失，包括了他怀里抱的柒月也化成如萤火般的光点，缓缓破散。
西游世界完全消失，所有的一切都归拢与无限黑暗。
这就是未来！
看着觉得让人心冷的未来，虽说但凡一线生机墨非也必定全力争取，但看过这样的画面难免心生哀凉。可以改变么？他不知道，至少现在毫无办法。
本来他还是比较乐观，心想若到时西游世界覆灭，可以把自己夺舍的身躯重新化为地珠大陆，地珠大陆寥廓疆域足够千万人安身。但忽视了一点，漱玉等人全部都是这个世界人，世界崩塌她们就会随之消亡。
“呼。”柒月飞上花果山崖头，到底是年龄太少，驾云之术不熟，一落地就踉跄着跌了个跟头，手掌破皮，顿时疼得眼圈通红。
墨非把她扶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拉起小手放在唇边吹着道“不疼不疼”，然而小萝莉却没能忍住掉泪，这应该是遗传的小仙子佩瑶，佩瑶就最怕疼。
“柒月乖，别哭，哭了就该被山上的小猴儿笑话了。”
柒月抿着嘴憋眼泪，“不哭。”
“真乖……”
看到女儿乖巧的模样，再想想之前那副画面，墨非心里猛然抽疼起来，眼眶里也不由得有些湿润。
“爸爸你怎么了？”
柒月伸着小手触碰墨非的眼角，感觉手指上凉凉的，“爸爸乖，爸爸也不哭。”
“哪儿有？柒月，你想去玩么？”
“嗯……想……”
墨非摸了摸女儿的头道：“那等这七天祭奠过去了，就带着你去凡间的长安城玩，你去过天庭，去过龙宫，但还没有去过凡间呢。”
“长安城好玩么？”
“好玩！那里很多东西就连天庭里都没有，也带上你娘、二娘、三娘，还有两位姑姑。”
柒月很兴奋道：“好哇，好哇。”
“那现在陪着爸爸坐会儿，以前还没有你的时候，遇到了什么难事爸爸总会在这里坐着看海……不全是看海，反正见到大天大地的风景就会觉得心里开阔了很多，你小贝叔叔也喜欢这儿。你看前面能看过好多渔船，渔夫们也该回家了。”
“他们去哪儿了？”
“到海里去打渔，今天海上风大，有些渔夫恐怕是回不来了。”
“为什么回不来？”
墨非把柒月抱进怀里轻声道：“风浪会把渔船打翻，那渔夫就会落到海里去，他们行驶的已经太远，船坏了就游不回来了。”
柒月天真道：“那就睡一觉，明天再游。”
她自然不知道那些游不回来的渔夫会被海水溺死，再回不来，墨非也没有告诉她，只是轻叹了一声：“对，明天再游。”
哗哗的潮水声翻动着，到夜里才逐渐平静，柒月已经在墨非怀里睡熟，而墨非还在凝视着苍茫的海面。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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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9章 说书人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大唐自太宗李世民扫平突厥回纥，无外族侵扰，到李治这朝更加繁盛，已是万邦来朝的盛唐气象。虽说“万户捣衣声”有些夸大，但到黄昏时却是能见许多姑娘到河边浣洗衣物。
几天后墨非带家眷游览长安城，落地是就见到了这幅奇观，数以百计的小姑娘并排在河边浣洗轻纱绸缎，一片莺燕嬉笑之声。
接驾的长安城地仙是双目昏聩的老婆子，占着庇佑长安的肥差，穿着犹如空里的贵妇一般，特意献上了一瓮波斯美酒，一瓮大唐著名的金波酒。墨非只是带家眷在长安闲玩，不须人伺候，赏了土地婆子一枚三转仙丹就让她退了下去。
一面进城，一面跟家人闲侃：“提起波斯我还想起件轶事，有个来大唐传经的波斯过人叫阿罗本的，为便于传教特意送了唐王李世民两个波斯美女，但这波斯人体型比汉人略大，鼻梁高，还是蓝眼睛，李世民心生顾忌，不但没把这两位波斯美人纳入后宫，还把两人观笼子供人观看。”
柒月心直口快道：“我二娘也是蓝眼睛。”
小公主敖明心登时就急了，使劲在墨非的背上掐了一下，“混账，讽刺谁呢。”
其实小公主的眼睛不是波斯人那种蓝色，她的眼睛更为漂亮，是那种很干净的湖蓝色，但总归于常人不同，一提起来总会觉得有些尴尬。
墨非没好气道：“瞧你这小心眼的样儿，就听见蓝眼睛仨字，我还说了美女两字你怎么就不对号入座？”
“你可没那好心。”
“二娘本来就是大美女！”柒月拉住小公主敖明心的手晃着。
“对了，柒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