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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是一个人在雪谷里。但是忽然有一天,有一个姑娘来到了这里,把雪精灵交给了我,说是要给我作伴的。之后过去了很长时间,但是到现在为止,雪精灵一直是这样,从来没有变成过人的样子。说起来,我一直住在雪谷里,对外面的很多事情并不知晓,很多事情都是当时把雪精灵带来的那个姑娘告诉我的。”
“你不会是半成品,不地道的精灵吧?”莫岩忽然想到,所谓半成品、不地道的精灵,他的意思无非就是介于动植物和人之间的一种生命。
雪精灵听不大明白,他以为这个称呼很神圣、很了不起,是比一般的精灵更高一个层次的精灵,不禁洋洋得意起来。
莫岩大概有些明白,雪精灵为什么会洋洋得意。但是,有一个问题,会把雪精灵交给雪儿的那个姑娘是谁。
可能是精灵山峡里的人,莫岩心想。
“莫岩,”雪儿再次开口,结束了方才由雪精灵引起的话题,“我们休息一会儿,再想办法好了,既然很早以前,那个姑娘能来到这里,那这里肯定是可以出去的。”
雪儿的话提醒了莫岩,他不禁又从方才的失落中振作起来。他松开手,雪精灵“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坏人坏人!”莫岩和雪儿已经走开了,但是雪精灵只顾着大喊,没有跟上去,“你这个坏人,我一定要,要报复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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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岩在雪谷的第三个夜晚,莫岩和雪儿还是像往常那样在雪地上睡着了。雪精灵没有睡,他怒目而视着躺在雪儿旁边的莫岩,两只眼睛瞪得滚圆。
报复报复,坏人,一定要报复坏人!
这是雪精灵的使命!
雪精灵矮小的身躯折射出大义凛然的光影,他正在思索要如何实施他的报复行动,忽然几道绿光从自己的上空划过,往那条狭长小路的另一端去了。
好像是有趣的东西,雪精灵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晃动着身子,跌跌撞撞地就往小路的方向去了。穿过那条小路,他随即看到了另一片雪地上站着的四个穿着灰色简单衣装的男人。雪精灵向他们的方向迈步,意外发现他们每一个人都长着一双绿色的眼睛。
雪精灵滚圆的身子立在他们面前,这四个男人看到了雪精灵无一不露出吃惊之色。
“你们是谁?”雪精灵问道,话语中没有任何良性的感情Se彩,但也不像他第一次见到莫岩时那样大吼大叫。
四个男人没有回答雪精灵的提问,反倒是以最快的速度单膝跪在了地上,嘴上异口同声唤道:
“少主!”
雪精灵没有听清那两个字,以为那是他们的名字,但是四个人一个名字,似乎有点不大可能。而且,就算是被人问了名字,也不用这个样子来回答吧?
“我是在问你们名字而已,”雪精灵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发现这些人有些古怪,便不想再多说话,转身要走。不过他的身体移动速度,自然比不得正常的人类。只见四个人飞快地站起,快速移动到雪精灵的四周,将他围住。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雪精灵开始有点害怕。
“你们怎么可以对少主无礼?”一个声音响起,四个男人闻声立刻从雪精灵四周撤离,在雪精灵身后站成了一排。雪精灵目视前方,见来者与那四个人一样,也是拥有绿色的眼睛,但是看起来比那四个人年纪稍长了一些。
“妖达先生!”四个人低头异常恭敬地唤道。
什么什么?雪精灵很是不解自己怎么就是听不清这几个人的名字,这个被唤作“妖达先生”的男人,走上前,忽然跪在了雪精灵的面前,说:
“少主,我是妖达先生,妖精的妖,达到的达,是你的护卫。”
他的名字倒是听清了,但是他说的话雪精灵无法明白。什么少主护卫的,雪精灵那总是健忘的脑海里根本没有这些概念。
“你是精灵山峡的少主,”妖达先生说着,但是雪精灵还是一脸茫然,妖达先生见状还想再次开口,但是雪精灵很不耐烦地制止了他:
“我现在很忙,没时间理睬你说的话,我现在只想好好教训那个坏人。”
“什么坏人?”妖达先生问,雪精灵毫不避讳地说了下去:“自从他出现了,雪儿就不像以前那么对我好了,我知道,都是他的错,跟雪儿一点关系都没有。”
妖达先生自认为是有几分明白,于是便问雪精灵:“那你想怎么教训他?”
最好他趴在地上苦苦向我哀求,雪精灵自己傻乐着,想象着,莫岩被自己压在脚底(虽然是不可能的)的画面,真是大快人心。
“我倒是可以给少主出个主意,”妖达先生说道,“既然少主说他是个坏人,那我作为少主的护卫就不能坐视不理,需要杀了他么?”
“不行不行,”雪精灵真把自己当成了妖达先生所谓的“少主”,连连说道,“雪儿看起来很喜欢他的样子,万一他真的被我杀了,雪儿一定会怪我的,一定会责怪我的。”
“那少主就不妨给他吃些苦头,比如说——”妖达先生压低了声音,跟雪精灵说了些话。雪精灵听了之后坏坏笑了起来:“不错不错,他这次准不走运了!”
雪精灵得到了锦囊妙计,精神抖擞地朝莫岩和雪儿那走去,可是他一看到莫岩,还没来得及使用那所谓的“锦囊妙计”,就被莫岩和雪儿偎依在一起的样子气住了。
可恶的坏人,竟敢跟雪儿靠得那么近,可恶!
我雪精灵要你知道,欺负我的下场!雪精灵在原地跳了一下,忽然一颗绿色的珠子不知从身上的什么地方掉了出来,落到雪地上闪着绿莹莹的光。
坏人,大坏人!雪精灵望着莫岩,心想着他马上就能受到惩罚,实在太值得庆贺了!
接着雪精灵用身子把那颗珠子推到莫岩身边。他盯着那颗绿色的珠子,嘴上念叨了一会儿,忽然间那颗绿珠子就进到莫岩身体里去了。
“莫岩,”雪精灵不再称呼莫岩什么“坏人”,而是叫起了他的名字。
“站起来——”
雪精灵话音刚落,莫岩就直挺挺地站了起来。然后雪精灵说了声“原地转几个圈”,莫岩当真就如他所说,原地转起圈来。
雪精灵难以掩饰内心中的喜悦,稍稍抬高了些声音,说:“快说,就说‘我是个坏人’。”
莫岩怔怔说道:“我是个坏人。”
雪精灵终于按耐不住,在地上又蹦又跳地大笑起来。
而他的笑声,无可避免地吵醒了雪儿。
“雪精灵?”雪儿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发现雪精灵在那里又蹦又跳,而且大笑不止,莫岩直直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莫岩?”雪儿愣了一下,站起来晃了晃他的手臂,“发生什么事了?”
莫岩依旧不言语,雪儿于是问起雪精灵,但是雪精灵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哪里会知道他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雪精灵!”雪儿有点焦急,雪精灵看她这样在乎莫岩,不禁更加生气莫岩的起来,冲莫岩吼道:“都是你了,都是因为你,雪儿以前从来没有这个样子大声叫我的名字,快说快说,都是你的错!”
“都是你的错,”莫岩一字不差地重复着。
“不是我,是你!”雪精灵气得双目大瞪。
“不是我的错,是你的错,”莫岩怔怔的,雪儿见他这副样子,有些吓到了。她唤着他的名字,但是莫岩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呆呆地矗立在那里,像是一尊会学人话语的雕像。
“雪精灵,莫岩怎么会这个样子,是不是你做了什么?”雪儿问道,但是雪精灵并不承认,只是说:“反正就是他的错,是他来到这里之后,雪儿才变了的,他不是什么好人,他是个坏人。”
“我没有变啊,”雪儿实在不明白雪精灵这个小脑袋为什么对莫岩,看起来总是那么的充满敌意,“雪精灵一直是我的好朋友,再说,莫岩带我走,我不是也会把雪精灵带走么?”
“是么?”雪精灵露出怀疑的眼神。
雪儿很重地点了点头,又说:“我从来不骗雪精灵,雪精灵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这个坏人是什么?”雪精灵口里的坏人永远指的是“莫岩”一个人。
“莫岩和雪精灵在我的心里一样的重要,我谁也不能失去,”雪儿说道,又把雪精灵捧了起来,她猜莫岩不大寻常的行为一定与雪精灵脱不了关系。而雪精灵听雪儿说他很重要,也不去在乎雪儿是把他和坏人的名字并排放在了一起,只顾笑道:
“雪儿说我很重要就好了,其实我也没想做什么,只不过报复他一下而已,谁让他总是欺负我,”说着,从雪儿的手上跳到了雪地上,向莫岩挪动着身子。嘴上又不知念叨了什么,紧接着方才进到莫岩身体里的那颗绿珠子,从莫岩的身体里渗出,落到了地上。
莫岩似乎对方才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他开口问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雪精灵很得意地大笑着,但什么都不说,收拾起那颗绿珠子,就蹦跳着离开了。
“你去哪里?”雪儿问着,但是雪精灵连蹦带跳的却没有回答。莫岩看见他那得意的样子,禁不住笑了出来,雪儿问他笑什么,莫岩说:
“我笑他真是个简单的精灵,我不过是说了两句话,在地上转了两圈,他就自以为是报复我了。”
雪儿有点诧异:“你都知道?”
莫岩点点头说:“当然。”
“可我不知道雪精灵为什么突然会这样,他做了什么我也不清楚,”雪儿刚说到这,莫岩就拉了她的手,随着刚才雪精灵蹦跳过的线路走了过去。雪儿问莫岩要做什么,莫岩说:“我猜,这里还有别人,雪精灵准是见到了一些你不知道的人。”
因为雪精灵长得小,走起路来又很慢,所以莫岩和雪儿两个人跟雪精灵保持了一段很长的距离。他们尾随着雪精灵来到了那条羊肠小路,见雪精灵穿了过去,他们便躲在小路往另一片雪地入口的地方。
不出莫岩所料,这片雪地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还有别人,而且最让莫岩在意的就是那五双绿色的眼睛。
“少主,”妖达先生唤道,见雪精灵走来,又问,“不知道少主解了心头之恨没有。”
“解了解了,”雪精灵一连说了两声,又从身上抖下了那颗绿色的珠子,交给了妖达先生,然后转身又要走。
“少主,”妖达先生叫住了他,说,“时候不早了,少主应该跟我们回去了。”
少主?莫岩皱起了眉头,他看着雪儿,但雪儿也是摇头。跟雪精灵生活的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称呼。
“回哪去?”雪精灵不解,除了雪谷他不知道别的地方。
“精灵山峡,”妖达先生说道。
“什么山峡?”雪精灵听不懂,就当妖达先生是在胡说,想走,妖达先生忽然抓住了他,把他握在掌心里。雪精灵大叫起来,雪儿见状,也顾不得什么,一下子从躲藏的地方跑了出去,喊着:“放下雪精灵!”
“雪儿?”雪精灵感动得大哭,“我就知道,雪儿对我最好,雪儿不会不管我的。”
现在这么说,赌气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想的吧?莫岩心里嘀咕着,随着雪儿走了过来。他注视着这五个拥有绿色眼睛男人,刚想开口,妖达先生反倒先问道:
“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和我们的少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