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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如果不是运气好,他们很可能早就被抓住了,他们能有安全感,更是因为他们对于水运制度的不了解。包毅入水之时,这条船刚刚有一半驶入桥下,所以白石的人并没有看到它,等他们赶到桥下的时候,这条救了包毅的船已经开走了。白石的打手也顾不得什么航运秩序了,叫来了两艘汽艇,却根本不见包毅和刘伟的影子。
光这种无谓的打捞就进行了近两个小时,一群人都以为目标已经沉入了江底,他们在几个小时之内都不敢向主子报告,毕竟老白要的是活人。直到晚上九点多,白石才听到了汇报,一番暴跳如雷自是不用说了,在稍稍冷静之后,他的命令就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死的包毅比没有包毅要强。
最主要的,白石并不相信包毅已经挂了,说是第六感也好,说是什么都行,反正是觉得那小子没那么短命,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包毅有可能被过往的船只救助,立刻就给天津航务管理处打了电话,要他们把在那个时间段占用航道的记录送过来。
这些都是在未来十几个小时之内发生的,别说包毅和刘伟现在不知道,就算是以后可能也不会知道。
“有烟吗?”
“有!”刘伟扔过来一盒“一品梅香”。
“廖大爷儿子的。”
“这船上有几个人啊?”
“就三个,廖大爷,他儿子和孙子。”
“都可靠吗?”
“你他娘小心的过头了吧!他孙子才四岁,儿子三十出头……”刘伟用手指在太阳|穴旁边转了转。
“带我去见见他们吧。”包毅把双腿放下了床。
就在这时,舱门打开了,一个头发花白、慈眉善目的老爷子端着两盘冒着热气的煎饼果子走了进来。
“呵呵……小伙子醒了,来吃点东西吧。”
“大爷,我来吧。”刘伟接过了碟子,放在两张床中间的一个小桌子上。
“你快坐。”
“好……”老爷子坐在了刘伟那张床上,“小包,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什么事了,谢谢你救我们。”包毅又向前坐了一点,脸上尽是感激之情。
“不用,举手之劳。小刘说你们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了,我做了点吃食,也不知道你们吃的惯吃不惯,凑合凑合吧。我这只有我儿子的破衣服,你们将就着穿吧。”
“嗯?”包毅这才发现自己穿的是一条洗掉了色的绿色军装裤子,“廖大爷,你为什么没报警或是送我们上岸?”
“本来我看你昏迷着,是想报警的,但小刘说你们是在被白石的人追杀,要是警察来了,你们一样是没活路。”廖大爷在说到老白的名字时,眼里闪过了一丝愤怒。
包毅注意到了,但还是极快的瞪了刘伟一眼,暗怪他太没有警惕性,在天津,怎么能随便把和白石有仇的事说出来,“大爷,您认识白石?”
“认识?我这么穷,怎么可能认识那种有钱人呢?”
“那你是吃过他的亏?”包毅听得出老爷子的语气中带着气苦。
“小刘跟我说你们是因为收集那个混蛋的罪证才被追杀,我也就不瞒你们了,你们跟我来吧。”廖大爷站了起来,有点颤颤巍巍的向外走去。包毅和刘伟互望了一眼,也下了地,虽然两人都有伤,但走路还没问题。
三个人来到了隔壁的船舱,说是船舱,不如说是灵堂,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缺了角的供桌,两根蜡烛,两盘发黑的馒头,两幅镶在黑像框里的照片,一张是一个老妇的遗像,另一张却是从杂志上剪下来的白石的图片。
“这……这是?”包毅还怕自己看错了,特意走得更近了。
“老辈人说活人受供奉是会折寿的,我们斗不过他,政府又不管他,只能是有病乱投医了。”廖大爷摸了摸老者的遗像。
“这是我老伴。”
“是白石害死她的。”
“不是,她是得癌症。”老爷子扶着桌子坐在了椅子上。包毅并没有再追问,他知道很快就会得到答案的。
“我家一直住北城区,有两间小土房,我们那一片都是小土房,一年半以前,我们听说白石正在跟市政府商谈购买开发那片地的事情,开始的时候我们还很高兴,那种大老板应该是不会吝啬的,我们应该会得到一笔不小的拆迁费。为了给我老伴治病,我家已经欠了一屁股债,本想用那笔钱还债的……”廖大爷摇了摇头。
“他没给你任何补偿,你就被迫搬到船上住?”
“是,一分钱也没有,不过搬来船上住是一早就想好的,就算拿到钱也要还债的。”廖大爷的眼神有点发直,“我们不答应,他就拿出政府的强制拆迁令,我们还不答应,他就开来了推土机,我儿子去拦,被他的人打坏了脑子,医生说他一辈子就只能是个傻子了。”
“王八蛋!”刘伟狠狠的踢了墙壁一脚,结果牵动了背上的伤口,疼得他直咧嘴。包毅也是十分的气愤,他从不相信“一个人的财富是必须建立在别人的血泪之上”的鬼话,更痛恨为富不仁、杖势欺人的人,“真的就没人管得了他?”
“我们去公安局、市委告状,都是石沉大海,后来有一位好心的律师帮我们告,结果不知为什么他被抓起来了。唉,可怜我的小孙子,天天跟着我在河上收垃圾。”
“你儿媳妇呢?不会也被白石害死了吧?”刘伟的肺都快气炸了。
“没有,她看我家还债无望,就跟一个做买卖的人跑了,说实话,我不怪她,她刚过门,我老伴就生病了,她在我家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只跟着我儿子吃苦了,她不是个坏女人,只怪我家太穷了,只怪白石那个混蛋。”廖大爷说到这里已经是老泪纵横了。
“那这条船……?你一个人行么……?”
“噢,我的几个老邻居都是干这个的,我们每家都有这样的船,垃圾船都是停在海河的小支流里面,总共有两个聚集的码头,所以有房子时候的老邻居等到了没房子时还是老邻居,他们可怜我家的遭遇,其实也是同病相怜,他们会轮流从家里抽出人手来帮我,今天开船的就是邻居家的小尹。”
包毅又瞪了刘伟一眼,这小子办事实在是太不稳妥了,但当着廖大爷的面,他也不太好说什么,“大爷,你放心吧,只要我们一离开天津,白石就没有几天好日子过了,一定会将他绳之以法的。”
“唉,那样最好,咱们出去吧,你们要不要到外面去透透气?”老爷子并没有显出丝毫的兴奋,可能是因为失望的次数太多了。
这是海河支流上的一个小码头,停泊的好像都是垃圾船,有那么十几艘,空气中弥漫着垃圾的味道。现在正是晚饭的时间,每条船上都有人生火做饭,一缕缕袅袅的炊烟升上天空,虽然雨已经停了,但没穿上衣还真是挺冷的。
包毅搓了搓胳膊,点上烟,“还是回舱里吧,咳咳咳,这烟还真他娘的冲!”
“三块钱的烟,不冲才怪……”两个人又下到最早的那间舱室,两小碟煎饼还在桌上,他们还真是有点饿了,两三口就给喝光了,虽然味道并不好。
“电话还能用吗?”
“进了水,你说呢……”刘伟摇了摇头。
廖大爷又进来了,把他们的钱包放在桌上,“你们的衣服还没干呢。”
“谢谢你了。”包毅打开自己的钱包,现金早就在商贸城门口扔光了,信用卡也坏了,八成是用不了了。
“大爷,这附近有电话吗?”
“有,码头管理室就有。”
“我能去打一个电话吗?”
“嗯……不行,那里的电话只有码头的工作人员才能打,不过我和一个值班的老头关系还不错,你要我帮你打电话吗?”
“恩……”包毅拿起桌上的纸笔,写了一个手机号码。
“你把这里的地址告诉他,只跟他说一句‘小六有难!’就成了。”
“好。”廖大爷接过了纸条……
这一晚白石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围着自己的办公桌来回打转。虽然他从航务管理处要来了记录,但也不能精确到每一分每一秒每一条船都在哪,更不能确定包毅就一定是被人救了。就像包毅最初估计的那样,要想在一个人口一千两百万的城市里找两个人,实在不异于海底捞针。
白石动员了近千个地痞流氓,分别把守机场、火车站、客运码头,以及出津的公路要道,还要盘查大小医院、宾馆、车辆租赁公司,一千人都不够用,警方对他的行为可以视若无睹,甚至可以为他提供便利,但却不能真的出人帮他,从白石的角度来讲,他也不希望警方插手,如果包毅落入了官面的掌握,他偷拍大佬照片的事就很有可能会曝光,那样他倒楣的更快,所以最终用于追查船只的只有不到一百人。
有两艘在那个时间段占用航道的船只是驶往海河上游的,从时间上判断,应该还没有出境,如果不能在天津的地面成功拦截,就等于是要在别人的地盘动手,为了保险,自然要多带人手,这样一来,真正在天津本地的就很少了,不过要搞定两个受了伤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些黑道中人和白石是绝对单纯的雇员与雇主关系,不存在任何义气、情谊的成分,他们得到的记录上,第一个就是一艘清理船,他们知道所谓的“清理船”就是垃圾船,停泊的位置又是处于东丽区最落后的地区,那种地方当然是最后去,要是能在那之前就找到了目标,连去都不用去了。
十几个人整整奔忙了一夜,从一个码头蹿到另一个码头,还真是没有一丝的马虎,只可惜,“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早上八点左右,他们还是不得不来到了他们最不希望来的地方……
正文 第五十四章 一波未平(上)
更新时间:2010…3…5 14:48:39 本章字数:4411
这一晚对于包毅和刘伟也不好过,身处敌境,物质条件又是出奇的差,身上又有伤,两个人都是醒醒睡睡,根本就没法踏实下来,加上在火车上就没睡,早上起来之后,两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相信救兵是乘坐与自己同一班次的火车赶来,也就是八点才能抵津,漫长的等待是真正的煎熬。
船舱中的空气实在是太混浊了,天色刚一放亮,他们就来到了甲板上。
“哼哼……咱们还没这么惨过吧!”包毅点上了一根干巴巴的“一品梅香”。刘伟在他身边坐下。
哥俩聊了一会天,七点的时候,其它在外作业的清理船陆陆续续的都回来了,空气中再次弥漫了垃圾味。这艘船因为是在昨天下午出的航,又有“客人”在,所以一直也没有离港。廖大爷一家人也起床了,他们在白天好像也无事可做,他的小孙子跑去找邻船的小伙伴玩,傻儿子就只是坐在那不住傻笑。
包毅现在对于这一家人的处境是无能为力,但只要过了眼前的难关,自是要报那救命之恩的,“大爷,跟我们去云天吧。”
“云天?”正在扫甲板的廖大爷抬起头,“我一辈子都没离开过天津,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在这里,我在云天没有一个认识的人,我这把老骨头闷也要闷死了,呵呵。”
虽然老爷子用的是开玩笑的语气,但包毅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再说老人家都是不爱动地方的。
“住个把月再回来,就当是去旅游。”
“算了吧,还得给你们添麻烦,况且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