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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把赵玉棠几人送到酒店门口,独自回去。赵玉棠几人没有直接回到房间。而是到一楼的咖啡厅喝咖啡。
今天的经历,虽然合情合理,却也让几人感到颇有传奇色彩。想说些什么,一是竟然无从说起。
最后,还是赵玉棠先打破了沉默。
“我们分钱吧,我出力最多,拿180万,你们俩见者有份,每人160万。把你们的账号给我,叫服务生把帐转了。”
“无功不受禄,钱是你赢的,我们哪能白白占你的便宜。”
秦望舒连连摆手,阿黛尔也跟着附和。
“我们能够到这里来,全是因为这个前世的故事。前世我是女王,你们是我的臣工,又是牌友。
今世是姐妹,又是同伴,你们也是故事的主角之一。
况且你们一个要回米国,一个要到南方,此后再相见,恐怕就不容易了。
这钱本是飞来横财,我若独占,恐非好事。姐妹们分了也算是留个念想。
阿黛尔用这钱,以后常来楚国。望舒留着这钱,给圣林花,他的刑期很长,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
提到把钱留着给圣林花,秦望舒就动心了。转眼看着阿黛尔,阿黛尔素来爽快,说话也直来直去。
“既然这样,我们就收下。我那那份儿,也交给望舒保管,留着给圣林用。”
“不过,这是你赠送给我们的。你可不能反悔,我们虽然领你的人情,但不因为这笔钱对你承担什么义务。你不能以此作为理由,强迫我们做我们不愿意做的事情。我们还是先小人后君子,有言在先的好。”
赵玉棠感到又好笑,又好气。不过,一想到不这样说,就不是阿黛尔这个米国人的风格了,也就心里坦然,爽快地答应了,叫来侍者转账。
不过,阿黛尔的事儿还没了,又提出了新的疑问。
“关于竹牌的故事,我觉得还有些疑问。
首先,就是那个悔牌的规则,实在于理不通。但他们又不至于撒谎。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圣荣女王本人就是个爱悔牌的人。一定是她运用自己身为国王的影响力,强行制定了这个规则。
圣荣女王自幼丧母,年少从军,还在麒麟国时,就带兵打仗。到了爪哇,开疆辟土,建立王朝,她又是个女人,有如此成就,自然敢于挑战男权,定下这个规则,也是为了彰显她的权威。
再加上女人打牌,本来就喜欢悔牌的特点,所以,这条规则,体现了强烈的圣荣女王个人色彩。”
听得阿黛尔如此一说,赵玉棠不禁心惊,不是因为阿黛儿的见解有多么惊世骇俗,而是两人竟然想到一块儿去了。
不过,她没有急于表达自己的观点,等着阿黛尔继续说下去。
“第二,在这个故事原来的版本中,女王和几位妃子是悲情人物,他们和林圣武的爱情似乎也是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现在看来,似乎不全是如此。”
“没有了太子,她们能够在海外创下一片基业。女王在治国理政的同时,还能带几个女人经常玩儿牌,没有整天悲悲切切,以泪洗面。可见女王是个独立性很强的人,其好赌的天性,很可能胜过了对亡夫的思念。”
赵玉棠虽然觉得阿黛尔的分析有道理,也认为林圣武的杀身成仁,舍身取义实际上就是不服责任的行为,但却不能认同阿黛尔对女王爱情的质疑。
不仅仅是她内心里敬仰女王,还因为她是女王今世的化身。
自己本身也喜欢赌博,如果按照阿黛尔的逻辑推理下去,自己以后不就成了一个只喜欢赌博,不在乎丈夫的人了?
所以,必须制止阿黛尔这种危险的逻辑。
“
“你这个推理没有足够的依据。首先,女王和几个妃子没有再嫁,就足以说明,他们对太子的爱情是忠贞不二的。”
“其次,在竹牌中,后来加入了青、紫、舒、黛四张牌,就说明,一定是那四位妃子自己极力争取,甚至怂恿女王这样做的。可见,那四位妃子也是很喜欢赌的。”
“第三,女王和妃子们都是守寡之人,又没有子女,没有给太子戴绿帽子,政务之余,玩玩竹牌消遣,实属正常。”
“遍观古今中外的宫廷、王室,声色犬马、骄奢淫逸者,比比皆是,大林王朝的女王和执掌重权的几个妃子玩玩竹牌怡情,实在是凤毛麟角,难能可贵了。”
把几个妃子也拉进来,是赵玉棠的权谋之术。
她的意思是:别把坏事儿都往女王一个人头上栽,竹牌是四个人的游戏,你们几个要是不好此道,难道女王一个人玩儿?
这一招果然有效,阿黛尔立刻哑口无言。
秦望舒本来想附和阿黛尔,听得赵玉棠如此一说,也觉得有道理,不再自讨没趣儿了。
此时此刻,几个人都混淆了时空,把前世故事中的角色和自己现世的身份混为一谈。
虽然时空错乱了,角色却是回归了。
尽管他们自己不愿意承认,但综合而论,几人现在实际上也是一种情敌关系。
情敌情敌,就算彼此之间感情再好,终究还是敌人。
第二天,赵玉棠、秦望舒、阿黛尔准备乘机返回楚国。
望着三人在登机口消失的背影,坐在候机厅一个不起眼角落里的德里克拿出手机,发出一条信息:目标飞回楚国。
与此同时,在昨天玩儿竹牌的房间里,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手执一张古画,虽然古画已经褪色,有的地方甚至还有虫蛀的痕迹,但是,画面依然清晰,五个宫装绝色丽人跃然纸上。
“你好好看看,画里有昨天那三个女子吗?”
白发老者问轮椅老者。
“回叔叔的话,正是中间一个和左边的两个,模样分毫不差。”
轮椅老者恭敬地答道。
白发老者,赫然就是陆烟客!
第一百一十章 黎民拜师(一)
黎民从伙房分监区调到九监区了,分配给圣林当下手,岗位也是库房勤杂工。
勤杂工说起来似乎不太好听,但在监狱里,却是个令犯人们羡慕的好岗位。
用犯人的话说,是“俏活儿”,意思是:“清闲的差事”。
其他的如打扫卫生,值星、小岗、巡逻,甚至打扫厕所,都属于俏活儿之列。
之所以说是俏活儿,主要是因为劳动强度低,劳动时间短,劳动任务轻,活动空间大,接近政府机会多等/
许多时候,没有一定的关系和背景,是干不上俏活的。
在狱警的话语体系中,这些人常被称为关系犯、人情犯。
犯人在监狱里,不一定全都是在一个岗位从入监干到出监。在一定条件下,是可以调动的。
可以在分监区范围里,从一个岗位调到另一个岗位,也可以从一个分监区调到另一个分监区,从一个监区调到另一个监区,还可以从一个监狱调到另一个监狱。
调动的主要原因,基本上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好的原因,比如,到一个干俏活的地方,奖分高的地方,有关系可以照顾自己的地方等。
坏的原因,则是因为违纪,被惩罚性地调到条件更为艰苦的生产一线地方等。
黎民调到九监区,这两种原因都不是。而是一种特殊情况,基本上属于一种养老和优待。
他还有两个月就刑满释放了,既不用加分,也不用再减刑了,只是等着混够余下的2个月刑期,日子一到,就出监了。
出监,是监狱的术语。一般的说法,就是刑满释放。
在监狱对犯人的管理中,有一种分级处遇制度,对犯人根据刑期长短和改造表现,分级管理,给予不同的待遇。
一般情况下,分为三级:严管级,普管级、宽管级。
入监时间短,改造表现不好的,为严管级,顾名思义,就是对其严格管理。
严管级犯人的胸卡是白牌,比如圣林,就是严管级。
绝大多数犯人是普管级,是改造表现较好或者正常的犯人,残刑一般在十三年以下,戴红牌。
少数犯人是宽管级,残刑一两年,且改造表现较好,戴绿牌。
顾名思义,宽管,就是管理宽松,活干的少点儿,或是有些小毛病,警察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黎民就属于宽管级别的犯人。
所以,在监狱里,只要看一个犯人的胸卡颜色,就可以大致判断出一个人的刑期和改造表现。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也有从头到尾没减过一天刑,直到出监释放那天仍然还是严管级别的人。
一般来说,象黎民个圣林这样的2个人在一起,应该是黎民这样的老犯人,宽管犯人带圣林,而不应该是圣林这样的新的、严管的犯人带黎民。
也就是说,在九监区库房的两个犯人中,应该以黎民为主要责任人。
现在,反而是圣林为主,黎民为辅了,这个就是有些特殊了。
看起来特殊,其实原因倒也简单。
按照定岗定员的原则,库房的勤杂,只有一个就够了。现在把黎明安排进来,只不过是个临时措施。因为黎民很快就要出监了,只是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而已,所以才会有这种安排。
若是黎民的残刑再长一些,哪怕是只有一年,也轮不到圣林在库房里说了算。
黎民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的重点大学本科生,毕业后,分配到一家效益很好的大型国有公司,岗位重要又体面,常在领导身边转,颇得领导欣赏。
不久就作为市里的后备人才人选下乡锻炼一年,在资历上打下了一个很好的基础。
就在许多人都认为黎民今后仕途看好时,回到原单位后,黎民却做了一个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决定:辞职下海经商。
经过几年打拼,总算是打下了一片天地,但是,却因为一个重大失误,谋划了一场骗局。在逃亡了三年后,还是落网了,被判无期徒刑。
他入监时,监狱的生活条件很艰苦,劳动条件也很艰苦。家里人托关系把他调到伙房,因为伙房的活儿比较轻,吃的也好些。
因为是大学毕业,写写算算自然不在话下。一到伙房,就给狱警们写各种业务材料,帮着管理员和保管员算账记账。
当时,许多狱警没有什么像样的文凭,纷纷函授混文凭。于是,黎民就又多了一样差事,替这些狱警做函授作业,写期中、期末和毕业论文。
黎民的大学毕业论文是关于古希腊悲剧的,为狱警们写起论文来,自然是小菜一碟。只要是经过他手写过或者是修改过的论文,保证一次通过。
没多久,黎民的文笔功夫就出名了。不仅一监狱的狱警,就连监狱城其他监狱的狱警,也慕名而来,求黎民写论文。
不仅是论文,后来,许多分监区,监区,处室的总结材料,狱警的个人先进事迹材料,都要求黎民给把把关。
说是把关,实际上,许多时候,他们只是提供一些素材,整个材料的行文、结构、段落、主题、重点等元素,都需要重新组织,才会形成一份比较像样的材料。
需求一多,就形成了卖方市场。许多狱警提着烟、菜给黎民送礼,或者帮着给黎民弄些奖分。
犯人们求黎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