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濒死之绿-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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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尉端起枪,枪口指向了那家伙的额心。
    求生的本能在刹那间迸发了,还沾着白色液体的小孔毫无征兆地就流出了尿液,失禁了的年轻人低下头,冲着尸体大声骂了起来:“你这肮脏的、下贱的、该死的同性恋!”地上的男人刚才还把生''殖器j□j了他的身体,可他现在表现得像不认识他似的,不仅往他的尸体上狠狠踹了几脚,还低头吐上了一口唾沫,“去死吧!活该你这贱种得到这样的下场!”
    少尉满意地露出了笑容,那个笑容像地狱之主的赦令一般,所有的囚犯都感到自己重返了人间。
    又进来了两个士兵,协力拖走了尸体,只将一道蜿蜒的血迹留在了地上。
    狼川重又被关进了自己的囚室,他神情很懵,眼睛里除了一片血红就再看不见任何事物。隔着铁栏,红发少尉俯头朝他露出一笑,说:“愿上帝保佑这无知又顽固的灵魂。这笔血帐算在你的头上。”
    “真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夜晚,祝你们好梦!”少尉朝左右两侧的囚室各扫视了一眼,便大笑着离开了。
    士兵扶着鼻子被咬烂的另一个士兵紧随其后,也出了门。
    三个人刚一离开,监狱的天花板上方就劈头盖脸洒下了消毒药水。汇聚在地上的水流很快将尸体残留下的血迹冲洗了干净,血腥气息也被一股更呛人的味道给掩盖了。水柱冰冷刺骨,犯人们都被淋得湿透,可打在身上的特殊液体却刺得皮肤像烧灼一般疼。每个人都同时遭遇了暴雨浇灌和烈火焚身的痛苦,床盖被褥也遭了秧。
    芬布尔监狱的夜晚像冬天一样漫长,死一个人在这些犯人看来已经习以为常,待确信卫队士兵们不会半路折返,囚犯们又都似活了过来,从各自的笼子里向旁人发出热络的讯息,彼此交头接耳。
    而那个失去了情人的年轻人终于低低地哭泣了起来,他将拳头咬在嘴里,狠狠地磕下齿印,为免自己的失控再次惹来灭顶之灾。
    “那个红毛家伙名叫麦奎尔,疯狂暴躁又刚愎自用,惹了他一准没你的好果子吃。”住在狼川对面的胖家伙扒扶着铁栅栏,如同一只硕大憨厚的猩猩,“大伙儿都一样,可你为什么偏要表现得与众不同,那根本就是自讨苦吃。”
    “不,我和你们不一样……”一直瑟缩在地的年轻人慢慢抬起了眼睛,竭力地摇头否认,“我不是囚徒。”
    “哪里不一样?你倒说说你哪里与我们不一样。”
    “他是怪物,他不会受伤。”另一个人插嘴说。
    “这儿!”狼川突然握紧了拳头,气急败坏地捶打着自己的心口,“笨蛋,是这儿!”
    对面的胖家伙尖声怪气地笑了起来,那种奚落的笑声像瘟疫似的一个传染了一个。
    在大伙儿的笑声里,狼川突然抬起手臂在墙上一气儿乱擦——这幅“星空”花去了他饱含激|情的半个月时间,可这家伙却在终于将它完成的时候,又亲手将它毁了。
    炭笔灰沾连在一起,辽阔的星空变成了脏兮兮的一团。
    胖家伙停下大笑,轻叹了一口气,“老实说,这片星空还挺好看,擦掉了怪可惜。”
    “我倒觉得没什么可惜的,我宁可他给我画一个美人儿,杏核眼睛,大胸脯,两条长腿的交叉处,还有一片正待我去挖掘的茂密树林子!”
    “别理他们!他们早被消磨了斗志,只知道舔着那些家伙的军靴过活,从身到心都是死囚!”酋长朝着狼川伸出了手,仍在煽动他帮助自己逃跑,“我看得出来,那些卫队士兵都不敢真正伤害你,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点大作文章……我想了个法子,只要你配合……”
    似发泄般地毁了自己的画作后,狼川弓着身体,垂下了脑袋。空洞洞的黑眼睛直直盯着前方,瑟瑟发抖的样子像一朵风中的雏菊。
    “没出息的东西!”几次三番得不到回应,酋长忍无可忍地骂出了一句。愤愤回到床上,掀起被子盖住了脑袋。
    酋长与那些等待接受实验的死囚一样,很快就平复了心情,在湿冷的床铺上陷入了梦乡。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被一阵奇怪的声音给吵了醒。
    酋长朝相邻的囚室望过去,惊讶地发现,那个年轻人竟然在自渎。

    29、29、芬布尔之冬(5)

    他发现那个年轻人在自渎。
    面墙而坐的狼川将裤子褪在大腿旁侧;让腿根的内侧尽可能地贴近冰冷的墙根;又把脸贴在已被抹花了的墙面上来回蹭抚——这个夜晚;这样刺骨的肌肤接触;轻易就让他想起了霍兰奚的体温。
    墙上的“星空”被他亲手毁去了大半;五指与掌心沾满了黑乎乎的炭笔灰。他将自己的家伙用力压迫在了墙上,那红粉粉的玩意儿胀成了血脉贲张的赭色,手指捏着的地方下了两个明显的黑色指印。
    欲望刚刚吐出芽尖儿,转眼便茁长于这个夜晚。手势粗鲁得近乎暴力,手掌与那处隐秘肌肤摩擦出一种奇异的声响,年轻人囫囵吞枣地宣泄着内心的愿望与愤怒;却没感受到哪怕一丁点儿的快意。
    他一边自渎一边无声哭泣;“霍兰奚……”
    ——霍兰奚,你想……要我吗;
    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空军少校觉得自己是旁观者,似乎又是当事人。他看见自己将那个年轻人摁在了身下,将那晚未熄的热情重又点了燃。他看见两个男人像吻别一般恋恋不舍地彼此亲吻,他吻他的嘴唇、鼻尖、还吻他那微微起绉的眉心和那双摄人魂魄的金绿色眼睛。
    他的手指已经探进了那具炙热j□j的身体,感受着那份热切的翕动与邀请。那个年轻人将修长有力的白腿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肩膀上,当他将膨胀的前端顶入他的身体时,那两条腿就钳子一般骤然收紧……
    霍兰奚惊得一下睁开了眼睛,不知不觉已是冷汗淋漓。
    魏柏伦细细打量了从手术台上醒来的空军少校,不禁冲他开起了玩笑,“好梦不断?”
    “不是。”霍兰奚动了动肩部,感受到一阵闷重的疼痛,然后就强行支撑着自己从手术台上坐起来。整个肩部都被切了开,刚刚接受完缝线与包扎,他的麻药效用就过了。霍兰奚抬手扶住额头,看似十分倦怠地摇了摇头,“应该是噩梦连连。”
    “或许是和我给你的止疼针剂有关,那些变异后的化学物质会侵入你的脑神经,催生出一些令你自己也意想不到的梦境。”
    “它快把我逼疯了——”戛然而止了话音,又摇了摇头。空军少校踩上地面,拿起军装披在了身上。自那个年轻人离开他的生活,他便常常被这样的梦境惊醒,令他难于启齿,更匪夷所思。
    魏柏伦不禁赞叹道:“别的人接受这样的手术一定会卧床不起,可你们军人的意志力真的令人敬佩,即使适当加重了麻醉剂的剂量,我仍然很担心你会突然在手术中醒过来,然后活活被我解剖——”
    话音未落,外头就传来了一个喊声:“该死的!我的鼻子!我的鼻子被那个杂种咬断了!”
    循声望去,两个由远处走近的男人都穿着漂亮极了的黑色军服,毫无疑问是蜂党士兵。
    魏柏伦的女儿茱妮正和大狗“闪灵”待在手术室外头,身染重疾的小女孩抚摸着大狗的毛发,感同身受地随它一起苦下了一张脸。这条大狗近来情绪低落,空军少校上哪儿,都得像拖着条尾巴似的拖着他,甩也甩不脱。
    霍兰奚回头问魏柏伦:“就你刚才手术所见,我的肩膀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先生破天荒地摘掉了眼镜,一张温雅面孔扳得从未有过的严肃。他凝神注视着眼前的空军少校,用同样慎重的语气说:“我一开始以为是你上次受伤之后,肱骨的骨质遭到了某种程度上的破坏,所以会引起间发性的疼痛。但我刚才切开了你的肩部,发现你的肱骨完好无损,但有一种非常奇怪的黏液型物质附着在你的骨头上,那物质就像有生命一样,突然析出,突然又渗入,无法通过拍片看清。我用手术刀剔了一些出来,在进行深入研究之前,我不能判断这是不是一种新型变异的病毒,也无法判断它是否具有传染性。”
    魏柏伦的目光指向手术台旁的医疗架,从霍兰奚体内剔取的黏液型物质已经被封存进了试管。那种黑色的物质看上去像液体沥青,却透出了一种非常诡异的光亮。
    男人继续说:“少校,我衷心希望您的肩伤能够痊愈。但如果我查清了您的病况,并且发现这样的病症不适合让您继续在军中任职,我就必须将您的情况一五一十地上报给军部。”顿了顿,魏柏伦又将眼镜戴了上,“您也是军人,这是军人的天职,我想您应当能够理解。”
    “是的,我理解,我只有两个请求。”肩部的疼痛加重了些,空军少校的面色隐隐泛着病态的铁青色,本就没什么血色的两片唇也更显惨白,“一者,我希望在病因查清前你能保守秘密,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二者,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让我第一个知道,可以吗?”
    魏柏伦神态非常严肃地点了点头,向霍兰奚承诺说,“当然,少校。”
    霍兰奚勾着嘴角点点头,看上去波澜不惊,平静如常。
    “‘闪灵’,别跑!别这样!”小女孩追在大狗身后跑了几步,不一会儿就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当两个蜂党士兵搭扶着向小女孩与大狗走近的时候,两米之外的“闪灵”突然呲出了牙,朝着他们扑了过去——
    “它最近太闹了。如果你没有法子让它安静,就让它安乐死。”看见“闪灵”又一次表现出一副攻击性十足的架势,霍兰奚微微皱了骤眉头,随即走往了手术室外。肩伤让他不得不放慢了脚步,语气倒像是认真的。
    “滚开!你这条贱狗,快滚开!”那个鼻子部位包扎着纱布的士兵试图用脚去踹开那条大狗,可对方穷凶极恶,紧追不舍。
    他在它脑袋上蹬踹了几下,结果却挨了它更为猛烈的撕咬,牙齿透过坚硬的皮革扎入他的小腿,一直把他的军靴都扯了下来。如果说当日对待靳娅还算客气,对待这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家伙,“闪灵”就不管不顾地使出了全力。
    “‘闪灵’!”空军少校对着自己的狗叱了一声,这条凶相毕露的大狗这才消停了下来。它昂起头,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对上了主人的灰蓝色眼睛,委屈十足地叫了一声。
    “谢……谢谢,谢谢您,少校。”两个蜂党士兵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对霍兰奚敬了个歪歪斜斜的军礼,又说,“我们……我们不知道,这条狗是您的……”
    “没事了,你们走吧。”
    眼见得了赦的两个青年转身就走,“闪灵”又作出一副要扑向前方的样子,冲他们的背影吠叫起来。
    空军少校抬手轻扶住了肩膀,手术过后的痛感越来越烈,他此刻已经无心和一条狗多作计较,头也不回地就沿着走廊离开。与那两个士兵正好背向而行。
    谁知还没迈出两步,那条大狗又张口咬住了他的裤管,卯足全劲儿地要将他拽回过头。忍无可忍之下,霍兰奚抬脚就要踹它,但短暂的迟疑之后,终于还是把已经抬起了的腿放了下。
    他听见那两个士兵中的一个在说:“你这家伙最近可太倒霉了,先是被那个不服管的怪物咬掉了鼻子,接着又被和那怪物差不多的畜生咬断了腿……”
    空军少校俯下目光望着蹲伏在自己脚边的大家伙,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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