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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初露,将皇宫鎏金的琉璃瓦照得炫目至极。
红灵犀下了马车,迎风而立,衣袂翩翩,脸上却带着沉肃庄重之色。
远处,勤政殿前,大臣们分列两侧,有序进入。
有力的鼓声中,殿内归于一片沉寂,整座皇宫再度安静下来。
红灵犀深深吸了口气,昂首阔步的迈入勤政殿内。
安静的勤政殿内顿时一片哗然,众臣工不明所以,纷纷看向红灵犀又看向龙座上的慕容昊。
红灵犀脊背挺直,立在殿前,微微抬头凝目看向慕容昊。
鎏金的龙椅上,慕容昊的面容隐在一片炫目的日光中,只看得见他线条优美的下颌和紧抿的双唇。
红灵犀微微一笑,在一片异样的眼神中缓缓跪了下来。
她朝慕容昊深深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道:“殿下!自入东宫,臣妾深受皇恩,无以为报。”
“如今钦天鉴堪舆出荧惑祸主的星象,虽指出荧惑星落于东宫,却并未指明是东宫何人。臣妾既为太子妃执掌东宫,自当为国出一份力。”
红灵犀说话时,目光一直凝在慕容昊身上,未曾离开半分。
“臣妾今日上殿,便是向殿下请旨,臣妾想去灵隐寺中带发修行,为庆国为百姓祈福!”
红灵犀一口气说罢,深深匍匐在地。
她的身形本就纤细,如今这一匍匐再地越发显得娇小可怜,然而,她的脊背却一直挺得极直,带着坚韧不屈的气质。
勤政殿内黝黑的地板,越发衬得淡妆素裹的她出尘脱俗。
众臣工看着这样的红灵犀,心底忽然都有些犹豫起来,这样一个女子会是荧惑星?还是真如红灵犀所说,荧惑虽落于东宫却不是她?
众人心中疑惑,不由得看向钦天鉴鉴正。
那鉴正急忙膝行跪出:“殿下,太子妃深明大义,自请出宫修行,还请殿下。体恤太子妃一番苦心。”
众臣工见状,想到自己昨日殿上如何极力劝说,心知如今已上了贼船,也只能都异口同声道:“请殿下。体恤太子妃一番苦心。”
山呼的声音里,慕容昊淡淡开口:“既如此,本宫便替父皇下旨。”
“殿下英名!”
再度的呼声中,慕容昊起身行到阶边:“太子妃红灵犀深明大义,准其至灵隐寺带发修行,为国祈福!”
慕容昊冷峻的声音里,众人宽慰的松了口气,而红灵犀只觉得口中苦涩难当,却还是含笑凝了慕容昊一眼,深深拜伏在地。
她刚一伏身,就觉得眼眶酸楚,适才匆匆一瞥,慕容昊依旧俊脸漠然,没有半分起伏。
果然,他根本就是不在乎自己的把?
分明早已知道此事,可如今却还是觉得心如刀绞。
红灵犀自嘲一笑,再度抬头时已然换了一副坚毅面孔,扬声道:“臣妾接旨,谢恩!”
慕容昊凝着红灵犀,似想要将她看穿,少顷,他又道:“太子妃身份贵重,命湛卢率黑甲军跟随护卫。”
红灵犀闻言一怔,下意识抬头看向慕容昊,却见他已转身回座,只留下一道坚实的背影。
红灵犀微微一笑,接过太监总管递过来明黄|色的圣旨,缓缓退出了勤政殿。
一阵风拂面而来,红灵犀只觉得胸腹间隐隐的痛楚似消减了些,她扶住奔过来的雨涟,柔声道:“回宫吧。”
雨涟看了她手中那明黄|色的卷轴一眼,无声的将红灵犀扶上了马车。
清晨,雾气朦胧,宫殿楼阁仿佛缥缈在云间的宫阙。
几辆装饰普通的马车从皇宫南门慢慢驶出,朝着庆都的东门而去。
城门尚未开启,马车在东门前停了下来。睡眼惺忪的城卫们行过来,却在看见驾车之人手中的令牌,急忙将城门打开。
红灵犀撩开车帘,看着身后笔直的长安街,看着长安街尽头巍峨高大的皇宫渐去渐远,最终消失在眼底才放开帘子。
雨涟看了红灵犀一眼,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敢开口。
红灵犀靠向软榻,道:“歇会儿吧,还有一整日的路程呢。”
她说罢闭目,便真的好似睡着了。
然而她的脑中却没有半刻安分,心中依旧沉重。
她虽然失了记忆,可是在深宫之中处久了,自然也明白许多事,此番流言乍起,简直就像是平地惊雷,毫无前兆。
然而,这流言传播的速度却又惊人的快速,不过一两日间就已经将自己置于火炭之上。
会是皇后吗?想起持盈殿中的一幕,红灵犀却又觉得她也不过是被流言迷惑的人罢了。
那么,便是钦天鉴的鉴正?可是她甚至都不认识他,那么一个受尽皇恩的人,又为何要针对自己?
要么,便应该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可是,针对她又有何意义?即便是将她赶出东宫,撵到灵隐寺,又于她有什么损失?于对方有什么益处?
红灵犀满脑子的想法,身子却没有动半分,
雨涟焦躁不安的凝了她一会儿,以为她当真睡去,自己又憋闷着琢磨了一会儿,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红灵犀听着她均匀的鼻息,只觉这几天当真是身心俱疲,在马车的颠簸中也渐渐合起双眸。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一顿,红灵犀的身体惯性的朝前一滚,又被榻边的矮几拦住。
她刚睁开眼,便听湛卢道:“太子妃,已经正午,歇息片刻吧?”
红灵犀听见雨涟肚子一阵咕噜噜乱叫,便应道:“好,我们这就下来。”
下得车,阳光刺目,雨涟急撑起油纸伞,跟着红灵犀朝一旁的驿站缓缓行去。
驿站临近庆都,修建得十分宽敞大气。
红灵犀奉旨祈福,驿丞自然不敢怠慢,早早就备下酒水饮食,点头哈腰的立在一旁恭候。
红灵犀面带轻纱,只朝他微微颔首,便转身进了包厢。
雨涟伺候在侧,对驿丞那一双总在红灵犀身上转悠的贼眼颇为不满,便将水壶狠狠砸在桌上,转头看向驿丞道:“驿丞大人,您很闲吗?”
那驿丞这才反应过来,收敛了目光垂首道:“小的造次,小的造次了,听闻太子妃为国祈福,自请出宫带发修行,小的实在是钦佩。”
红灵犀闻言皱了皱眉,举起的筷子也微微一顿。
☆、第二百四十三章 遇 袭2
雨涟见状立刻道:“行了,行了,退下吧,别叨扰了太子妃用膳,一会儿子我们还得赶路。”
那驿丞急忙退下,行了几步,他忽然停住脚步回身看向红灵犀所在房间,阴冷的笑了起来。
驿丞转入廊角房间,将面上一张人皮面具扯下,望着背窗而立的男子,恭敬单膝跪地道:“大人,来人的确是红灵犀本人无疑。”
那男子双肩微微一抖,随即笑了起来:“很好。”
……
车轮滚滚,终于在日落时分到了龙山灵隐寺。
灵隐寺位于庆都东,是龙山里唯一一座皇家寺院。
据说灵隐寺初建成时,先帝忽然梦见佛祖显灵,隐于寺中,又告知先帝不可独占,故而先帝将灵隐寺分为里院和外院。
外院对百姓开放,里院则专供皇室成员入住祈福。
红灵犀下了马车,一日的车马劳顿令她头晕目眩。
灵隐寺的方丈亲自带寺中众僧迎在寺前,见红灵犀面色苍白,连忙把她们一行人带入已经准备好的院落。
禅院自然位于灵隐寺的后院,独门独院,又远离前院的喧闹,更显得清幽淡雅。
一丛丛翠竹随墙而生,葱葱郁郁,在初秋的天气里越发显得青翠醒目。
红灵犀停住脚步,望着那一丛丛翠竹出神,脑海里浮动起的却是一道在竹林中舞剑的矫健身影。
那身影一会儿冷峻,一会儿木讷,一会儿是慕容昊,一会儿是唐潜,就像是她欲去还留,欲留又无因由的复杂情绪,恨不得将她撕成两半。
方丈见她如此,不由得笑道:“竹中空有节,素来是君子象征,不想太子妃竟也喜欢。”
红灵犀这才惊醒过来,急忙微微颔首回礼道:“只是忆起旧事,倒叫方丈见笑了。”
方丈微微一笑,似了然的道:“听闻东宫之中也有一出翠篁院,太子殿下最喜在里面练剑。”
红灵犀闻言但笑不语,跟着方丈进了最里面的禅房。
方丈止步禅房前,双手合十:“太子妃车马劳顿,早些歇息。”
红灵犀急忙还礼。
禅院内日用一应俱全,甚至在里间也早已放置了浴桶,水汽蒸满一室,散发着淡淡的玫瑰香。
红灵犀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在这幽静的禅院之中,反而多了一份宫中所没有的自由,沉郁的心情不由一扫而空,露出由衷的笑意来。
雨涟看着也是欢喜,笑道:“小姐先沐浴更衣吧,一会儿子斋饭才来。”
红灵犀点头,转进了里间。
深深沉入浴桶之中,任由温热的水抚摸身体每一处肌肤,感觉到整个人终于轻松下来,红灵犀缓缓浮出水面。
房间内水雾氤氲,让人无端心安。
红灵犀依在浴桶之中,凝着水面上浮浮沉沉的花瓣,忽然有一种感觉,自己也如同这花瓣一般漂浮无依。
正在此时,院内忽然传来一阵沙沙之声,那声音由远至近,由小变大,就像是一场暴雨骤然袭来。
那沙沙之声愈烈,如疾雨打在玉盘上,又如马蹄踩在青石上。
红灵犀心头一凛,急忙扯过一旁衣架上的衣裳裹住身体,与此同时,屋顶上一声轻响,似有什么落在了屋顶。
红灵犀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短暂的愣神后,她反应极快的向禅房的大门跑去。
屋顶却忽然爆裂开来,一道黑色的人影从天而降,正堵住了她的去路。
红灵犀心头狂跳,想也没想就往里间跑,那黑衣人却如影随形,递出右手的同时,一柄森冷匕首也从袖里滑入手中。
耳后风声猎猎,带着森冷的杀意,红灵犀不敢回头,拼命跑向里间的窗户。
此时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打开窗户,就可以呼喊侍卫,这个念头支撑着她,哪怕踩在破碎一地的青瓦上也浑然未觉疼痛。
她一边跑,一边扯翻身边的家具,想阻住对方的攻势。
然而,那黑衣人身法却异常灵活,不过几个错步侧身便轻巧的躲过那些家具的袭击。
眼看就要被那黑衣人擒住,压在心头的恐惧终于化作一声凄厉的喊叫从红灵犀喉间迸发而出。
然而,话还未出口,肩头便是一酸,紧接着红灵犀发现自己再也说不出话来。
哑|穴被点红灵犀更觉害怕,当下不敢犹豫,只发足狂奔。
越是着急,脚步便越乱,慌乱中也不知怎的,红灵犀的右足绊了一下,整个人就扑了出去。
她跌倒在地,再也来不及爬起,脑后的冷风劲扫而至,她只来得及转过头。
眸中匕首锋芒森森,在灯火下闪烁着如毒蛇般令人恐惧的寒芒,那匕首在眼底越来越大,直到最后几近眼睫。
红灵犀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就在此时,一枚飞镖破空而来,直扑黑衣人的要害。
他冷哼一声,右手回招自救,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禅房的窗户和大门被人大力踢开,十来人蜂拥而入,将禅房围了个水泄不通。
红灵犀还未反应过来,手肘一痛,却已经被人拉了起来。
“小姐!”雨涟担忧的呼声传来,红灵犀只听见身后的人道:“护太子妃先出去!”
随即,红灵犀便被那人递给了雨涟,被十来人护卫着出了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