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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礼永瞥了一眼江子墨的《雨中听竹》,歪着脑袋,斜视安忆,道:“你如果评价这幅画‘水平还行’,说明你的国画水平已经惨不忍睹了!这些就是你画的?什么破玩意!以后别提你是我的学生!”
徐礼永不知何时掏出了安忆那些给《花季雨季》画的插画,全是杂志上剪下来的,居然还随身携带着……
但他却指着插画破口大骂,然后狠狠地撕碎!
江子墨见徐礼永这样严厉地教训这个女孩,一开始还有些幸灾乐祸,然后他一咀嚼徐礼永的话,就觉得味道不对,什么叫做“你如果评价这幅画‘水平还行’,说明你的国画水平已经惨不忍睹了”,这岂不是在说,对方的国画水准真的很高?
还有徐礼永老师的最后一句话也表明,对方也是他的学生啊……
江子墨这会儿有些懵,据他对自己老师的了解,他越严厉对待的学生,就说明他的期望就越高,他捡起一些插画的碎片,然后一眼就看出,这是那幅含有“浣溪沙。谁念西风独自凉”的插画。
这幅插画的影响力,可是已经发酵到了传统美术界了,因为那首词写得太棒了,其中那句“当时只道是寻常”不知让多少圈内的国画家交口称赞,但是与词相配的插画,却过于商业化了,与这种好词相配的画,还是最传统的国画为佳。
江子墨却没有想到,画出这幅插画的安安,居然就是她!如果她就是安安的话,那这写词作画的水准,那真是高得可怕了!
安忆被徐礼永劈头盖脸一顿教训,默默低下了头,莫名地感到委屈,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这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
“徐老师!小忆本来就已经不是你的学生了,她想画什么就画什么,要你管啊!她如果不画这种画,我们家就没法生活了。”安立这个时候看到自家妹妹都要被骂哭了,他赶紧挡在妹妹面前,对徐礼永怒视道,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的语气有些黯然,是他这个哥哥没用。
徐礼永歪着脑袋,冷漠道:“果然是没法承受打击的废物……”
他话还没说完,沈宁凡顿时就怒而打断道:“徐老狗!**的嘴上厉害,现在水平还不如安忆吧,你说她国画水平退步,有什么依据?现在就让她当场画一幅有关竹子的国画,让大家都品鉴下,这不就好了么?”
结果沈宁凡这番话又让其父沈成天狠狠地批了他一顿,说他对自己的老师不尊重,但是沈宁凡的提议却得到了徐礼永的同意。
徐礼永几个电话一打,然后一行人移步到了外面空阔的草坪上,备好了各种作画的工具,接下来,本市的几位绘画大家、品画大家都赶来了,连徐礼永最近在教的二十多位学生,都好奇地到场了,这样的阵势,让沈宁凡这个提议的人都被镇住了!
安忆自从被徐礼永严厉地责骂之后,就状态十分不佳,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许多人看到这位眼圈通红,精神恍惚的美少女时,都暗暗摇头,心说这个徐礼永实在是太残忍了,这不是让安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人么?
这种状态的安忆,能画出什么来?
“小忆!不用再勉强画了,你的画不需要任何人来评价,在哥哥心中,你的画永远是世界上最好的!”安立将自家妹妹搂进了自己的怀中,在她耳边无比坚定地说道。
妹妹那柔弱的带着淡雅体香的身体,让鼻尖萦绕着妹妹发丝清香的安立心中的疼惜仿佛要满溢出来,他最近见惯了带着灿烂笑容的妹妹,今日看到妹妹受到委屈想哭的样子,他根本承受不住!
如果徐礼永不是安忆的授业恩师,他都想狠狠揍对方一顿!
若是此时安忆放弃作画,没有任何人会嘲笑安忆,他们觉得这是符合情理的选择。
徐礼永却一脸冷漠,歪着脑袋,直接将画笔强行塞给安忆……真不知道他的心,硬到了何等程度。
当安忆接触到画笔时,她紧紧地握着,持续了一会儿,她坚定地离开哥哥那令人眷恋的温暖怀抱,她扬起了低垂的脑袋,眼中似乎有一种火焰在燃烧!
越烧越旺!
“我能画!”安忆的声音并不大,却传到了在场的所有人眼中!
安忆在画之前,已经胸有成竹!
那是长在石缝中的坚韧之竹——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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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老师,我喜欢画画!
对于安忆这个层次的天才画家来说,不论是基础的还是高深的、简单的还是困难的画技,她都已经融会贯通,她随手画出来的画,或许别人要磨砺几十年才能达到,然而安忆在绘画上的追求,却从未停止过。
明明就已经在绘画上的天赋已经超乎凡人的想象,本身却也异常努力,还有徐礼永大师的严厉到极致的鞭策、打击,这便造就了安忆在绘画上的神乎其技!
都说凡人可以通过勤奋来追上天才,可当天才却付出比凡人更多的努力呢?
这样的天才,凡人就是一辈子也无法追得上!
龟兔赛跑是个有趣的故事,但若是兔子坚持跑完后再睡的话,那乌龟永远也追不上兔子。
在艺术这个领域,不论是绘画还是音乐,真正能够大放异彩的,永远只是少数的天才。
安忆此时的脑中闪过无数关于画竹的内容——
画竹先画竿。画竿时注意中间部分的竹节较长,上下两端的竹节较短。点节时笔墨较重,行笔如写书法,不要完全地重复,注意浓淡干湿变化。
在主要的竹竿上加分枝时,不要只加一边,以免画面重心不平衡。小枝的形态如鹊爪。而画风,雨竹时,会有相应的变化。
画竹的用笔如同写书法的用笔。画竹根及主干时如“楷书”笔法,稳健而力透纸背;画小枝杈时则用“草书”笔法,行笔流畅,一气呵成。
一幅画面中如出现几根或几十根竹,要注意各根竹和竹节处,不要在一条水平线上。画竹竿时应有笔墨变化,通过竹竿的粗细,用墨的浓淡干湿等来营造出虚实关系和空间感。
画竹叶,要……
画竹的顶端或枝梢,要……
画新竹……
画风竹……
画雨竹……
“二蚕抵首”的组叶技法是……
“分”字的组叶画技法是……
“四鱼”的组叶技法是……
“高飞孤雁”的组叶技法是……
画竹讲究构图,讲究聚散关系。一幅画中竹叶的布局有聚有散,不可均匀对待。哪里为聚,哪里要散,哪里留白,都应在作画之前有所考虑,有所计划,此之谓“胸有成竹”!
安忆便在拿到画笔这短短的时间内,一切昔日关于画竹的积累经验、各种技巧,都全部涌了上来!
可单单凭借这些,所画出来的有关竹子的国画,最多也只能被严厉到苛刻的徐礼永老师评价为“垃圾”而已,因为一幅用完美技巧画出来的画,终究只是一幅画,一件死物!
只有当画中融入精气神,融入属于作者本身对生命对世界的感悟之时,它才有了神韵,它才会真正成为一幅传世之作!
因此,真正永远传承下去的名作实在太难得了,而临摹的赝品,哪怕足以假乱真,却永远也无法达到原作的高度,正是由于它本身没有原作者的精气神!
诗曰: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粹然无疵瑕,岂复须人为。君看古彝器,巧拙两无施。汉最近先秦,固已殊淳漓。胡部何为者,豪竹杂哀丝。后夔不复作,千载谁与期?
不仅仅是文章,名画亦是“妙手偶得之”,如果安忆没有遭遇那人生之中最低谷最磨难的经历,她就无法体会她即将要画的《竹石图》的精神,哪怕她对清代著名书画家、“扬州八怪”之一的郑燮郑板桥先生的那首《竹石》已经熟得不能再熟,翻来覆去都不知道背了多少遍。
但是“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难道是没有遭遇过打击一生顺利的作者能写出来的么?能体会到那种被“千磨万击”的感觉么?
而徐礼永老师对安忆的喝骂,更是刺激到了安忆,在记忆之中,徐礼永一开始收安忆做自己的学生时,不知道有多和蔼亲近,像是发现了一块绝世瑰宝,但那段时间实在是太短了,短到在长时间的学画过程中,都可以完全忽略掉的地步。
但那短短的温馨记忆,却一直让安忆铭记至今,她总觉得,只要自己让老师满意,就一定可以再次被那样和蔼的态度来对待。
可哪怕安忆费尽心神达到徐礼永的要求之后,却也不会得到任何表扬,只会说一句“不差!”,接下来的要求就更高,但这也让安忆始终充满了动力和目标,一直向上向上向上!
在这个过程中,她对自己的老师也产生了深厚的感情,因为她发现,自己的绘画水准始终在飞速提升,达到了一个常人都难以想象的地步,就像之前她说江子墨的国画,不过是她小学时的水准,这就是在实话实说。
直到徐礼永让安忆别再跟他学画了,让她滚蛋,安忆那时正遭遇到人生之中最大的打击——父母意外去世,然后又失去了绘画上的灯塔,她整个人就懵了,除了哥哥之外,她什么都没有了,她甚至以为自己画的实在太差,如徐礼永所说“灵气全无,垃圾,废物”,她自己也觉得达到了一个瓶颈……
除了画画什么都不懂的安忆,从来就不知道要去参加每个市每年都有的书画新人奖大赛,然后一步步夺下国家级的绘画大奖,甚至最终拿下那传统三大美术界的桂冠,她总觉得自己还画得太差,还不够。
今日再次与徐老师相遇,安忆发自内心地感到了一种喜悦,然而却又遭遇到老师的当头一棒,她不知为何就感到非常委屈,一下子就红了眼睛,她总觉得自己真的被老师放弃了,难道她真的无法在艺术绘画领域立足吗?
她这时在将灵魂都倾注到笔端画这幅《竹石图》时,却忽然想到,既然老师那样瞧不起她,认为她是废物,却为何还随身携带着她给杂志画的商业插画?还特意剪下来随身保存,真是莫名其妙,她可以确定,今日遇到老师,就是个巧合……
难道说……
安忆画着画着,那抿着嘴巴,一脸不服倔强的严肃模样,却渐渐变了,她的嘴角微微勾出一丝弧度,露出了耀眼到极致的美丽微笑,她的下笔也越来越顺畅,一种极度豁达乐观的情绪,也融入到了这幅越来越有可能成为传世名作的国画之中!
有一些绘画鉴赏大家已经坐不住了,他们都站了起来,眼中露出了震惊的神情,望着越来越放得开,绘画姿态也越来越优雅自信的安忆,他们都觉得自己眼花了,因为分明就是一位顶尖的绘画大师在作画!
难以置信!
实在是不敢相信啊!
她才多大啊,这种大师气质,又是如何培养出来的?
唯有徐礼永依旧歪着脑袋,双手抱胸,脸上神情刻板,似乎永远对安忆都不满意!
而此时安忆的脑中,却想起第一次见到徐礼永的场景,他歪着脑袋,弯下腰,将画笔递给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