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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睡着了?”
“今天有点累……太困了……昨晚就没睡好……”陶唐坐起来,使劲搓搓脸,“面泡好了,还有两个蛋。拿回去吃吧……”
方可没动,继续看着陶唐,“蛮整洁啊。是不是有人替你整理?可别太**了,你的前任才倒下,可别忘了。”
“这个你放心好了,我没那么蠢。”陶唐努力不去看方可,特别是她的两条裸露大半截的**。
“那可不一定。你也说过,不受监督的人没有不出问题的,现在谁监督你?没人吧?”
“你究竟吃不吃呀?凉了!”
方可笑笑,起身回到桌前,“你应该知道我是不吃这些调料的,这下完了……”
“你早说呀。”
“你怎么总吃这些垃圾食品?我跟你说过的,这些东西不能吃。”
“偶尔。”
方可起身,拿起了陶唐床头的茶杯,先进卫生间冲洗了一下,然后倒满开水,“我真是饿了……”她撕开一个熏蛋,“你也来一个?”
“我不饿。”
“唔?你平时吃饭在哪里?这间招待所?”
“是。”
“伙食怎么样?”
“还行。”
两个熏蛋马上被方可消灭了,她喝口水,起身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工作忙吗?还像盛东一样?”方可坐在床头,往后移动身子靠在了床头上,把一条腿“扔”在了床上。
“差不多。”陶唐努力把目光从方可身上移开。
方可噗嗤一笑,“你说,我要不要去见见你家人?有些匆忙了,什么礼物都没带。”
“没必要吧。你明天回?”
“为什么要赶我走?”
“青岛画展收获如何?”陶唐再次施展绝技——转移话题。
“说了你也不懂。”
“是呀,你的生活我不懂,我的生活你也不懂。”
“所以呀,我要了解你的生活。我决定了,把我招进贵公司吧。”
“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我答应过姐姐要照顾你的余生。”
“早些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方可猛地跳起来,“你就躲吧,躲吧,我看你躲到何时!我再提醒你,我已经28岁了!”她冲了出去,重重把门摔上了。
陶唐关了灯,再次把自己陷入黑暗中。思考的时候,他喜欢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之所以坚拒方可,既有年龄的因素,也有性格的原因。如果时间倒推20年,他可能不会这样。年轻人总是更在意外表,但时光会教会人,性格才是婚姻中最重要的因素。
方可和方兰的性格截然不同。前者外向而热烈,后者内向而含蓄。陶唐记得,自己年轻的时候,总把工作的情绪带回家里,因为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冲方兰大叫大嚷,甚至摔东西。脾气发过了,马上又自责后悔而向妻子道歉。他在单位伪装的成熟稳重,回家总不免露出马脚。方兰却从来没因此生过气,总是用她的沉稳冷静化解他的暴跳如雷。甚至对他说,假如这样会让你舒服些,就不要改了,我理解。
真正理解是在方兰走后,可是一切都晚了。如果是方可,绝对不会有方兰的涵养和柔情,带来的肯定是争吵了……另外,方可喜欢热闹,喜欢一切外在美的东西,这大概与她的职业有关系,陶唐看过方可的画作,色彩绚烂奔放,构图大胆而夸张。彰显出她内心的奔放热烈。方可是对他说过,她可以改,可以变得像姐姐一样。但他知道,漫说性情难改,即便改了,方兰也毁了,变得不再是她了。
爱是自由的,被爱也一样自由。陶唐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除了性格,年龄也是重要的因素,十五岁不是小差距,按照印玉桃的说法(当时她并非指方可而是讲她所带的学生),一代人的差距可不是十年二十年,是三五年!几乎每届学生都有很大的不同。十五年是几代?她所关注的,所喜欢的,所讨厌的,跟自己几无共同之处。这可不是小事。如果在一张屋檐下生活,会发生多少矛盾?菩萨畏因,凡人畏果,陶唐自认自己总归是凡人,可没有那么多的耐性去哄自己年轻的夫人。他无数次审视过自己,实际上很自私,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总是愿意按照自己的节奏去安排,去进行。这个性格,怕是也难以改变。最后就是他严重怀疑的事情了,方可不是爱他,而是崇拜他。正是因为她小时候在自己家所住的日子太久了,她弄混了爱与钦慕的区别。夫妻间最美好最合理的关系是平等,失去平等,必然埋下隐患。
怎么说服她呢?没错,她28岁了,应该谈婚论嫁了。但在燕京,这个年龄其实不算什么。她完全可以找到合适的爱情,幸福的归宿。
父母赞成也是自私,岳母赞成是出于对小荷的关爱以及对自己的同情,其实也是自私。方可的父母赞成是出于无奈——方可自小就是任性的孩子。他们都没有真正站在方可的立场上考虑,唯有自己是替她想的。再过二十年,自己已经垂垂老矣,但方可仍精力充沛,充满活力。这样的婚姻会幸福吗?他严重怀疑。很多年前读中国哲学史,很讥笑杨朱一派“拨一毛以利天下而不为”的极端自私自利,跟主张“摩顶放踵以利天下”的墨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后来发现,杨朱哲学所主张的极端自私自利,其实不尽然。不让别人占便宜的另一面就是不沾别人的便宜。在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主张当然不可取,也做不到。但自私未必就伤害别人,兼爱也未必就惠及大众。在感情问题上尤为如此。
我也没做错什么。不是吗?我不能强加于别人,但别人也无权强加于我……
……
听见激烈的敲门声,叶媚从三楼楼梯对着面的值班室冲出来,看见一个高个子美女正在敲打陶唐的房门,“喂,你谁啊?人不在!”叶媚叫喊道。
穿着陶唐衬衣和运动短裤的方可盯着叶媚,“你又是谁?”
“我是服务员!你怎么跑进来的?啊?”
“陶唐去哪里了?”
“陶总回家了。喂,你昨晚住这里吗?谁给你办的手续?”
“陶唐带我过来的,不相信?”方可打量着叶媚,叶媚也在打量着方可。
“陶总回来了?”叶媚狐疑地问,“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女朋友。你把他的房门开开,我东西拉他屋里了。”
“你真是陶总女朋友?”叶媚不晓得陶唐的家事,“你胡说!”
方可笑了,“你当然不知道你们陶总是单身。看到了吧,这是他的衬衫。估计他去给我取衣服去了。”
叶媚有些相信了,那件衬衫,还有那条运动短裤,肯定不是她的,“陶总真的回来了?”她脑子里却在想方可刚才那句话。
“不相信我说的?”
叶媚取了房卡,打开了陶唐的房门,只看了一眼,就相信方可说的了,陶唐确实回来了,但不知道去了哪里,“对不起。因为我刚接班,没见着陶总。”女孩立即动手收拾书桌上方便面等杂物垃圾。
“平时是你清扫屋子?”
“是,厂里派我照顾陶总……”叶媚再次打量了方可,个子比我还高哎……估计这个女人也是刚认识陶总,不然干嘛开另一个房间?
“真是**,他又不是没手没脚。”方可也在打量叶媚,“你叫什么?”
“我姓叶,您叫我小叶好了。”
“哦,你去吧……我就在这间屋子了。”
“那不行。你不能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在没确定你身份之前,你就是不能单独在这里。丢了东西怎么办?我要负责的。”
方可感到好笑,听见走廊里陶唐说话的声音,迎了出去,见陶唐一手拎着自己的旅行箱,一手拉着小荷回来了。
第六十九章方可二
在一楼小餐厅用过早餐,陶唐丢下方可和小荷去了车间。
叶媚变得热情起来,她坚持把方可昨晚洗的衣服晾在了她的值班室,那里有个朝阳的阳台。还给方可和小荷端来了一碟洗好的桃子,“刚下来的本地桃子……”
看方可目视小叶的背影,陶小荷笑道,“小姨,我觉得你太不自信了。”
“小鬼头,”方可伸手在小荷脑袋上敲了一下,“你这个小脑袋瓜里都装了些什么呀。”
“小姨,”陶小荷笑嘻嘻地说,“你看,我为了你的幸福,昨晚宁愿寄宿别人家,你怎么还另开房间呀?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抓住,难怪你不自信。”
“越发不像话了,信不信我告诉你爸?”方可越来越觉得自己斗不过小荷了。
“爱告就告呗。你要是不识好歹的话。哎,我是感到悲哀呀,本来还盼着你改造他呢,现在的情况是你正在迅速地被他同化了。我跟你说,千万别学我爸,他那人太乏味了。才四十出头就彻底地落伍了。不过也好,你就别吃干醋了,面对你这样的大美女他都能忍住,其他人就完全不在话下了。”
“昨晚见着你的偶像了?”方可这一招真是学自陶唐。
“等等,”陶小荷从自己背包里取出那件杏黄|色裙子,“你看,蓝妮给我的亲笔签名。”
“这都什么呀?跟鬼画符似的。蓝妮是跟老中医学的语文吗?”方可端详着裙子上的签名,无论如何认不出那是蓝妮两字。
“怎么说话呢你?这就叫明星范儿,懂吗?哎,真是可悲,原先你可不是这样,都是给我爸害的,遇人不淑啊。”
方可无语。想起陶唐说过的代沟难填,忽然觉得自己和小荷之间的代沟也蛮深的了。
“这件裙子我当然要收藏啦。同学们要死知道我和蓝妮说了那么多话,还获得了她的亲笔签名,还不羡慕死他们?但是,小姨你是不是给我买件裙子?也别太好,比这件强点就成。”
“找你爸去。”
“不够意思了吧?还没正式当我后妈呢就这样抠。真不够意思。”
方可的脸不自觉地红了。
“喂,小姨啊,我发现一个大秘密,但愿这是错觉,呸,怎么可能呢?一定是错觉。”
“什么秘密?”
“唐甜他爸跟蓝妮关系不一般……不,这怎么可能呢?哎,不说这个了。小姨,听我爷爷说啊,”陶小荷似乎没发现方可不自然的神情,“我爸在平泉给他们买了栋房子,我想去看看,你跟我去吧?”
“你爸在平泉买房子了?”
“是呀是呀,你说他是不是特傻?要买也不能在平泉买啊,又不在平泉安家。你会跟他来平泉?不会吧?这不瞎扔钱吗?”
“我说小荷,是不是怕你爸把你的嫁妆给折腾没了?”
“有这个意思。不过忒远了点。其实我是替你着想啊,看了人家唐甜家,才知道我爸就一穷人,自己还嘚瑟呢。哎,人和人比真是气死人啊。我得劝劝我爸也弄幢别墅住住,这可不是为我,是为你!他把钱折腾光了,你养他啊?简直是没脑子。”
“你说谁没脑子?”
“当然是说他啊。还沾沾自喜把盛东搞活了呢。盛东再发财,和他有毛的关系?你看人家唐甜老爸,公司挣的钱都是自己的!嘿,我将来绝不到国企去,绝不。”
“我不准你这样说你爸。简直不像话,你这都是从哪儿学来的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