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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如何?当初彻查此事,本已准备周全,可到最后秦家人突然不愿出来作证了,当初我们寻到的那个证人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也因着缺少这关键的证人,宋怀璧一案只能撤销。”当年的案子,他都是按章程依律法办事,并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秦家也不知道那人去了何处,想来柳相也查过了,在秦家和宋家都没有找到谋害或是隐藏证人的线索。只是,那人不是凭空消失的,过了四年,秦舒找到了这个人。他今日入宫指证,当年胁迫他隐藏起来,不去指认宋怀璧的人,就是柳尚书。”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骤然听得这话,柳元衡猛地自座上站了起来,扭头又要往外走,他们这般是在污蔑父亲,父亲一生清廉政治,怎么会在辞官之后,做出这种事!
“有书信为证,柳尚书想来也不会抵赖,柳相难道不想知道柳尚书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吗?”这一次,沈临安也没起身去阻止他,只沉声说了一句,便见到门口的人因着这句话,定住了身形。
“宋家虽然在京中影响不大,可宋怀璧这个滨州知州在当时与秦家联手,手握滨州商路,是百官中为数不多的,能与沈国公在财力上抗衡的大臣。当时边境几场战事,宋怀璧捐款颇多。”这件事情,也是在细究滨州旧案事,沈临安花了许久才想通的,“宋怀璧虽贪,可朝廷需要他的财力支持,毕竟陛下不想太过倚仗我父亲。柳相若是办了他,虽然名正言顺,陛下也不能说什么。可是,这断了朝廷的财路,也会阻了柳相的官路。”
“当时的宋怀璧动不得,柳相不曾想到,可柳尚书想到了,或许是为了朝廷,或许是为了柳相的仕途,柳尚书才做了此举。”再清廉正直,或许也抵不过爱子心切。这也不是什么大错,只是柳家的名声,柳尚书的一世英名就此折辱,柳元衡若是今日入宫,只是让柳尚书和他受到更多屈辱罢了。
“她说要柳家家破人亡,我本以为,她是想要了我们所有人的性命,却不想,她想夺去的更多。”站在门口的人身子轻轻晃了一晃,踉跄几步背靠在红木雕花的大门上,垂目看着地面,叹气苦笑,“父亲竟然为了我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么多年,我还自持什么问心无愧,我这个丞相真是白当了。”
“这件事都是因我而起,我这便去向陛下请罪,请辞这丞相之职,只求他原谅父亲,将这些罪责都算在我身上。”这如果是秦姝想要的,那他就成全她好了。她曾说她会夺走他最珍贵的东西,让他也尝尝这钻心的苦楚。他如今尝到了,却也突然明白了,四年前在滨州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误,他如今不过是自食恶果罢了。
“你若去,大齐失了一个丞相,德妃娘娘和三皇子失了依托,柳尚书当年的苦心也白费了。你若装作不知,柳尚书必不会让你受到牵连。如今这件事揭开,宋怀璧也不是当初那个动不得的人了。滨州旧案会重查,宋怀璧的罪名会被定死,这一次,可以将宋家连根拔起。”
“那又如何,他也好,我也好,都是罪有应得。”
“虽然自四年前出事后,太子就与宋怀璧疏远,可是,这次去徐州,下官查到了太子与他尚有牵连。而他们之间牵扯的,就是安雅河河堤一事。”沈临安起身上前,走到了柳元衡身边,“大理寺彻查宋怀璧一案,徐州那边也会有人指证宋怀璧和大坝偷工之事有关,若是再往上追查,问责太子,这一次,他将难辞其咎。”
“你任由秦姝这般做,为的是揪出太子?”他那般淡然的眼神,却是叫柳元衡心中一惊。
“也是秦舒找到了证人,才让我想起了此事。只是,为了促成此事,柳相的这点牺牲,是必不可少的了。还请柳相为三殿下考虑,以大局为重。”若是要细算起来,他也是在徐州查到了与宋怀璧相关的蛛丝马迹之后,回来提醒秦舒回秦家重新探查此事,虽说秦舒找出那个被柳尚书送走的证人是一时幸运,不过今日只是,牵头的还是他。
只是这些,便不与柳元衡说了。他今日来阻止他入宫,不仅是因为褚云舒还需要他这个丞相舅舅,还因着柳元衡的确是一个一心为民的好丞相,少时在国子监进学的时候,他与其他学子一般,都是十分敬仰柳元衡的。
163活着回来的机会
眼看着上书房里柳尚书都将罪行都交代得差不多了,外面除了焦急等待的德妃娘娘外,根本不见柳相踪影。秦舒和褚云清都难免失望,揭发那告老还乡的柳尚书,毁了他几十年的清誉对褚云清来说只是其次,本是想让柳元衡方寸大乱,以他的脾性,说不定还会弃了这个丞相之位。
柳尚书认罪认得爽快,直言当年所为是因为知道儿子必定会秉公办理,可他这个做父亲的不愿看刚受器重的柳元衡仕途就此断绝,所以才出此下策。
柳尚书供认不讳,褚云天征虽然有怒,可当年宋怀璧一案突然中止,他也算松了口气。如今旧案重揭,内有隐情,只是可惜了这柳老尚书的一世英名。
“这宋怀璧一案毕竟当年是柳相所查,这件事情,儿臣认为,还是先传了柳相入宫商议后再做定夺。”眼见柳尚书叩首请求陛下治罪,一旁的褚云清终于忍不住开口提议。
“此事当年是老臣一人所为,刻意隐瞒了元衡,就是因为老臣知道,如果元衡知晓此事,必定会阻止。他为官多年,是什么样的秉性,想来陛下也早已清楚。此事与他无关,可若是他知晓老臣所为,必会呈请替老臣背负罪责。还请陛下不要为了一桩旧案,让大齐错失良相啊!”柳尚书不知为何柳元衡没有来,不过,他只盼着柳元衡今日千万不要出现在这上书房里。
然而,柳尚书话音刚落,便听得门口的宫人来报,说是柳相求见。一听此话,上书房里的几个人面色各异,秦舒惊讶之余,忍不住偷偷侧首,往门口看去。
陛下派人去宣柳尚书入宫的时候,褚云清就特意让人去了丞相府通报,他们等了许久,还以为柳元衡不会来了。这会儿见着他着一身大红朝服,神色淡然地踏进上书房,秦舒突然有些弄不清楚他的来意了。
柳元衡不是来请罪的,都不用柳尚书极力辩解,他三两句话,就撇清了当年一事与他的关系,只说毫不知情,也不替柳尚书求情,只奏请让他重查宋怀璧一案,也好让他将功补过。
柳元衡的冷静和淡漠出人意料,就连柳尚书和褚云天征都觉得有些惊讶。不过,他既然这般说,褚云天征便也还是不理会褚云清的反对,应了查案之请。
宋怀璧贪赃枉法,当年大齐战事频繁,皇室需要留下他,只因着他与滨州秦家有往来,如今虽然西境有战况,可朝廷国库充盈,最重要的是太子已经与秦家搭上了线,宋怀璧这样一个官员,早该伏法了。
柳尚书当年所为,罪同包庇,看在他年事已高的份上,皇帝陛下也只判了他一年的牢狱,等得宋怀璧一案告破之后,在押解大理寺监牢服刑。
原本清朗的天不知何时突然乌云压顶,阴沉沉的天气里,柳元衡与褚云清并肩自上书房出来。
“本以为是找到了当年案情的线索,没想到将柳尚书牵扯其中,本宫实属无心,柳相不要见怪啊。”抬眼看着灰暗的天,今日的事情没有连累柳元衡,褚云清还是有些不甘心。
“有心无心,我们都心知肚明。都到这个时候了,殿下实在也不需得在我面前做这些表面功夫。”柳元衡垂眸冷笑了一声,语气不善,“不过,托殿下的福,宋怀璧一案终于有了新的线索,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他和相关的人逍遥法外了。”
“这么说来,本宫倒也算帮柳相了了一桩心愿。只是,这陈年旧案,查起来总是困难重重,柳相怕是要多费心了。”他这般说,褚云清也不恼,笑着嘱咐完,快步离去,倒也不等跟在身后的秦舒。
“柳相对此事这般镇定,倒是让我有些意外。”秦舒并未停留,只是与柳元衡擦肩而过的时候,薄唇轻轻上扬,“柳相可要小心了,这才是个开始呢。”
迎面的风里合着稀疏落下的雨点,柳元衡往宫外走的步子有些晃荡。
沈临安劝他不要来,宋怀璧的事情,他只需得放下不管,沈家自会接手。可他还是来了,这件事情因他而起,他无力改变,至少要亲手将其结束。
刚下完上书房前的石阶,便见着一个着了一身碧罗裙的女子提裙朝他跑来。
“德妃娘娘……”还不等柳元衡作礼,那女子已经到了他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落在了柳元衡脸上。
“柳元衡,父亲这般大的年纪,那一年的刑狱会要了他的命的,他好歹也是为了你才犯了那样的错,你连一句求情的话都不会说吗?”斜风冷雨里,柳元微头上的进金步摇随着她愤怒颤抖的身子而晃荡,那一巴掌打得重,在柳元衡脸上留下了可见的红印,也让她的手生疼。
“秋雨寒彻骨,娘娘还是回宫去吧,莫要受了寒。”不理会脸上的痛,柳元衡抬手挡住了柳元微的去路。
陛下还留了柳尚书细问,这会儿柳元微过去,大概是想去求情了。
见他挡着,柳元微扬手想再打,却被柳元衡一把抓了手腕:“父亲已经供认不讳,也应了这责罚。你再过去,不过是让陛下为难,惹他不高兴而已。”
“为难又如何,别说不高兴,即便是惹得陛下要责罚于我,我也要去求他放父亲一条生路。我不像你这么冷血,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只顾着自己的权势和荣华。”言语间,妆容精美的脸上已是满布泪痕。她已不愿再看柳元衡,伸手要推开他。
她这个弟弟,是父亲的老来子,自小便最受父亲宠爱和器重。也是因着这个,父亲当年才会做出那样糊涂的举动。
如今东窗事发,她实在是没有想到,柳元衡会这般绝情。
“你不为自己想,要不要为三殿下想?他如今还远在武方城,面对的是十万敌军和满城听命于太子亲信的西陵军,我们若是在这个时候出事,他就连活着回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柳元衡的话,让柳元微浑然一怔,仰头对上了他一双不起波澜的眼,默然不再言语,只是垂眸伏在他怀里大哭起来。
柳元衡的话叫她明白了,父亲和儿子,她如今只能选一个,而且,就如今的局势来看,她必须也只能选择褚云舒。
“他们打了这么多日,难道不曾提过和谈吗?”西陵候府里,如今将孟长安也拉拢过来商议军情的夏初瑶在听完孟长安讲完自大战起后西陵军的所有遭遇,在案前托腮。
这些西戎人突然来战,总该有所图谋才对。他们在荒漠之中的城池离这大齐边境甚远,若说想要吞并大齐边境,扩张自己的领土,即便是打下了,要守住也是十分费力的事情,他们不可能是为着争夺领土而来。
“西境大营被袭后,谢将军就派人去与他们谈判过。可是派去的两个人也如先前那三个战俘一样,被他们折磨致死。”孟长安摇了摇头,他也觉得这一点很奇怪。
从前听军中的人说起,这些西荒大漠上的人与他们西陵军素来是亦敌亦友的状态。部落里物资不吃紧的时候,这些西戎人还会进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