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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夏初瑶的去路。
“我家主子对我有救命之恩,他救我那日我就发誓自此与他一条心一条命,他所去之处,即便是黄泉地狱,我都要一步不落。将军若是不允,现在便先杀了我吧。”看着身前闪着寒光的剑,夏初瑶也不怕,甚至轻轻往前踏了一步,让长剑架到了颈间,她挑眉仰头看向朗泫,一字一句地说道。
褚云舒本还想借此机会,阻止夏初瑶与他一同犯险,这会儿听得她这么说,不由得一愣,皱眉转过头来要劝。
“你倒是忠心。”朗泫与她对视了两秒,突然朗声一笑,收剑回鞘,“就你这小身板,要称男人都算勉强,你就跟着去吧,一会儿别被吓得腿软就行。”
得了他这句话,夏初瑶快两步走到褚云舒身边,与他对视了一眼,见他眼中担忧,也只是跟他轻轻点了点头,便垂眸不再理会,只是乖顺地跟着他们往大营里走。
入了军营,朗泫翻身下马,遣了几个跟着他一起出去的游骑兵后,领着他们俩绕过几个大帐,往大营深处走去。
“不是与你们的主君商谈吗?主帐已经过了,为何还要往里走?”眼看着早已越过了那顶上插着金色旗帜的大帐,夏初瑶觉得有几分不对,不由得蹙眉挡在了褚云舒跟前,不再往前走。
“你们刚刚不是送了个老头子过来,难道不想去看看他的死活?”朗泫走在前面,见他们这般,颇有几分不耐烦地说到。
他提起谢敬忠,褚云舒便轻轻拍了拍夏初瑶的肩膀,示意她安心,跟朗泫道了一声歉,便请他继续带路。
一路过去,眼瞧着许多胸前银甲印了不同徽记的将士自他们身边经过,都只是带着几分差异地瞥了他们几眼后就又快步离去,夏初瑶越发觉得有几分不对劲。
等得朗泫带着他们进了一个比较小的白帐蓬里,在看到被绑在架子上,耳边还鲜血直流,已经昏过去的谢敬忠时,夏初瑶心里一沉。
“把他也给我绑起来!”还不等褚云舒和夏初瑶反应过来,便见朗泫抬手指向褚云舒。
原本按剑静立在一旁的几个黑衣男子听命上前,将上前要护褚云舒的夏初瑶一把推开,然后伸手去抓褚云舒。
眼看褚云舒虽有反抗,却是寡不敌众,被推得踉跄退开的夏初瑶刚要再去帮忙,却被朗泫一把扣住了肩膀,只觉肩头一沉,一股钻心的痛之后,整条手臂就没了知觉。
“不想我把你另一边也卸了,就乖乖听话。”按上她的右肩,朗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要担心,这只是为了方便商谈罢了。王爷也请不要抵抗,免得让自己受伤。”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眼看褚云舒已经被两个人押住,被迫如谢敬忠一般被绑到了另一边的架子上,夏初瑶咬牙侧头看向朗泫。
“你们带了条件,说要商谈,我们便来和你们商谈咯。”朗泫垂眸看着她,笑得轻松,“放心吧,谈完之后还要送他去见主君,即便是要杀要剐,那也得等他见完主君之后。”
“我们的条件是开给你们的主帅的,我们不跟你们谈,放我们去主帐!”本以为是那约请有诈,却不想,竟然是这些人在谈判之前私自将他们扣押,夏初瑶忍过了肩膀上的痛后,挣扎着想要挣脱朗泫的束缚。
“啧啧,你情人都没说什么,你又何必这么激动,乖乖听话,免得受苦。”眼看这左臂脱臼,却仍不得教训,还要试图反抗的人,朗泫却没有如先前那般立即动手,反倒是松了她的肩膀,笑着躲过她脱身之后的一记侧踢,“还真是只烈性的猫儿。”
“你们不要为难她,你们想怎么谈我都依了便是。”眼看着躲闪了几招后,颇有几分不耐烦的朗泫伸手一把扣住了她踢过来的脚踝,猛地将她甩翻在地,被五花大绑的褚云舒急声喝止。
“我们保证不伤他,可不保证不会伤了你。”眼看着跌坐地上,有些艰难地咬牙想要站起来的夏初瑶,朗泫伸手一把扯了她头上束发的青色缎带,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开来,朗泫蹲下身子,伸手挑起她的下颌,“先前以为你是忠心护主,这会儿看来倒也算是用情至深,你可知一个女人进了我们西戎人的大营,会有什么下场?”
朗泫的话,叫夏初瑶猛一愣怔,脑海里那个她拼命想要压制忘却的记忆又全数涌了上来,她身子一颤,虽然咬牙不语,眼中却多了几分恐惧。
“你给我离她远些!”褚云舒刚刚听得他们说一会儿还要去见什么主君,本已经放心不挣扎了,这会儿见朗泫这般,面色一沉,想要挣开身上的绳索,近乎低吼地说到。
“我听说你们大齐贵族可以取很多老婆,你能跟他来这种地方,想必在他心里还是有几分不同吧?”朗泫见面前的两人这般,笑得越发得意了,伸手抓了夏初瑶的头发,微微用力,迫使她仰头看着自己。
眼前这姑娘面色比寻常女子多几分暗黄,长眉入鬓叫她面相上添了几分粗犷,可那一双杏眼里光华璀璨,秀鼻英挺,朱唇小巧,轮廓清秀,倒也还算有几分姿色。
“虽然长得次了点,不过小爷我喜欢这种爪子锋利的小猫,你若是陪我玩玩,把我伺候舒服了,或许我能保证留你男人一命。”一双丹凤眼微眯,朗泫薄唇一扬,轻笑到。
“你做梦!”夏初瑶秀眉一横,冷声喝到,右手并指猛地劈向朗泫。
本以为刚刚那一摔,还被自己这么扯着头发,眼前的人该是没了反抗的力气才对。却不想她会有突然发难,他们隔得近,朗泫不能从容避开,只得松了她的头发,抬手挡住她的手,不等她推开,朗泫便已经站起身,一脚将她踢开。
这一脚没有留力,夏初瑶被踢得飞了出去,重重落在了褚云舒的脚边。手臂脱臼,心口上被踢了一脚,夏初瑶缩在褚云舒脚边忍不住低咳了起来。她怎么就给忘了,朗泫虽然与肃和有深仇大恨,可毕竟曾是肃和的亲信,他与肃和一样,都是个狠心冷血的变态。
“朗泫,不是说了把人送到这边来之前要先让焉阐大君过目吗?你这般屡屡违抗命令,几个大君会不高兴的。”就在朗泫准备再上前去将夏初瑶揪起来时,帐篷的门帘突然被掀开了。
站在门口的人看到里面的情形,微微一愣,随即皱眉:“谢敬忠便也罢了,你这样将大齐的皇子绑起来,别说大齐,若是叫焉阐大君他们知道了,是要被赶出大营的,还不将人放了?!”
“怕什么,他说与不说,我们都知道肃和人在大齐,如果大齐不将他交出来,焉阐他们必定会大军压境,到时候,谁管这个皇子的死活?”朗泫步子一顿,随即才满不在乎地说,“你不也急着想要在他们谈条件之前,先知道夏将军的下落嘛,我这是在帮忙啊。”
“你想要引战,我管不着,但是我必须先确定将军的安全。”见朗泫和他身边的人也不动,门口的人也没了耐心,几步进来,瞥了一眼蜷缩在一旁的人后,便伸手去替褚云舒解绳子,“先前是他们多有得罪了,还请王爷多多包涵。”
“你是谁?”眼前这个拿了绳索划开他手上身上绳索的人虽然也与朗泫一般着了银甲,可周正的眉眼看着并不似西荒大漠上的人,褚云舒沉声问了一句,等得得了自由,也顾不得其他,忙俯身去扶还缩在那里,捂着心口咳嗽的夏初瑶,“你们先将她送回武方城,本王才会跟你们谈判,否则,别想从本王这里问出半个字来。”
刚刚看她缩在那里,本以为又是朗泫他们抓回来的俘虏,这会儿见褚云舒去扶,来人倒有些惊讶,冷冷瞥了一旁抱臂看着他们的朗泫一眼,便也俯身去帮褚云舒扶人。
“陈词,你们这些混蛋!”夏初瑶终于顺过气来,被褚云舒搀着右手刚要站起,却被过来帮忙的陈词一把扣住了左臂,错位的关节被他这么一扯,又是一阵钻心的疼,夏初瑶额间冷汗直冒,咬牙抬眼狠狠瞪了陈词一眼,终于虚脱地昏厥在了褚云舒怀里。
165选她还是选我?
夏初瑶是被钻心的疼痛惊醒的,睁眼便看见跪坐在矮榻边的陈词放开了她的左臂,松了口气。
“你怎么会在这里?”异口同声的问题叫原本神色容肃的两个人不由得一愣,陈词侧头看了一眼合上的帐帘,沉声说,“我本是受了厉园主之托,到夜来办事,刚好在那里听说西荒大漠上出事,肃和带了赤蛇七日里暗杀了四大部落主君的妻儿,那些妇孺被他们大卸八块,扔在了主君大帐前,还留下了证明其身份的标记。此举激起众怒,四部联合出兵格罗部时,却发现格罗部的人早被屠了个干净,肃和已经带着赤蛇逃到了大齐。”
“他为何要这般?”这样的作为,听得夏初瑶十分震惊,虽然肃和心狠手辣,却也是个重义之人,这样丧心病狂的举动,实在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想及帐外的情形,夏初瑶蹙眉,想到了另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所以,各部集结军队,兵临武方城,是为了肃和来的?”
“我也只是在夜来遇到朗泫,听他说肃和去往大齐是因为得了你还活着的消息,要找你报仇,我担心你的安危,却又不能入齐,就跟了朗泫一起随军。他们的确是怀着对肃和的仇恨才集结,可兵至武方城,似乎还有其他原因。”
陈词摇了摇头,即便他跟在朗泫身边,可他们一个是肃和的叛徒,一个并非西荒人,这些主君和西戎将士们,还没有信任他们到将所谋之事摆在明面上与他们谈的地步。
“那王爷已经送去主帐了,这女人怎么样了?”说话间,有人掀帘而入,进来的朗泫看到靠躺在矮榻上的夏初瑶和跪坐在榻旁的陈词,眉眼间全是揶揄的笑,“怎么,陈将军原来喜欢这样的?”
“朗泫,不得胡说。”陈词听得他的调笑,却是面色一沉,冷喝了一句,刚想辩解,却见夏初瑶跟他摇了摇头。陈词抿了抿唇,起身转头看向朗泫,“这是当初在徐州救我一命的恩人,你若是再对她无力,别怪我不客气。”
“两年不见,陈大哥倒是脾气见长。”见他翻脸,朗泫撇了撇嘴,“你拦着不让我先审他们,这会儿你要怎么去查夏将军的下落?肃和没多少时间了,想必会对她紧追不舍,这些老头子还在瞻前顾后,我们若不快点,只怕夏将军会很危险。”
“放心吧,这件事我自有分寸,她和那大齐王爷便交给我吧,至于那个西陵军的将军……”
“那个姓谢的我可不能给你们,”还不等陈词说完,朗泫便打断了陈词的话,他挑眉看着夏初瑶,“你们这些大齐的狗兵,这两年来帮着肃和几次差点把我们逼入绝境,可惜了那孟远锋没能死在小爷手里,这个谢敬忠既然自己送上门来,哪有再让他从小爷手上逃命的道理。”
“你喜欢,就留着吧。”夏初瑶倒是一脸无所谓,看他愤慨的模样,想了想,“人你留着慢慢折磨,他身上的东西你得还我们。”
谢敬忠这个西陵军统帅,手里还捏着西陵军的兵符,谢敬忠死不足惜,可这兵符,不能叫朗泫轻易拿了去,她还得还给孟长安才行。
朗泫皱眉看着她没说话,满眼的不愿意,就连陈词也忍不住转头看她。
当初她说要随沈临安回去,他便也明白她做出了什么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