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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让我将他葬在一个远离大漠,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他真是自愿留下的?”当初那一战,到今日对他来说也是历历在目。他忘不掉的不是夏初瑶和晋军的背叛,不是那惨烈的厮杀,而是那晚,他举箭对准敌阵前自己亲弟弟时,川宁那惊恐万分的神情。
“若非他自愿留下当人质,我与陈词是绝对不肯让任何人伤了他的。”当时的川宁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或许是因着与阿城年纪相当,先前在格罗部的时候,她和陈词便都很喜欢这个时常像小尾巴似地跟着朗泫的少君。
当时两军在夜来国中交汇,接到晋帝的密旨后,夏初瑶和陈词说服了夏初黎,在动手前曾与肃和有过商议。他们本是想劝肃和先行带人离去,等得夜来国中局势平定,再将此次协助的报酬派人送到格罗部。
这虽然比不得先前开出的条件,可毕竟肃和他们在先前一战中损耗颇大,若是真的打起来,只怕他们要吃亏。
可肃和不接受这样的条件,尤其对夏初瑶毁约不嫁之事颇为恼怒,势必要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商议之时,川宁也在,肃和愤然离去后,川宁却未跟他回去,而是趁乱偷偷溜到了夏初瑶他们这边,说是可以用自己当人质,先逼肃和他们撤退。毕竟,他也不想再看到他们的人伤亡。可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肃和会是那样的反应。
“带我去见川宁,我便助你平息这场战事。”就在夏初瑶准备趁他分神之际,先悄悄逃出去再说时,那边愣神的人却突然几步上前,一把捏了她的肩,将她自门边扯了回来。
“他死了,你见不到的。”牵动伤口,夏初瑶痛得额头直冒冷汗,皱眉看他,“何况,他不想见你。”
“夏初瑶,即便是我做尽了坏事,罪有应得。可当年之事,都是你欠我的。你若不来格罗部,川宁不会出事,朗泫不会出事。他们真正该恨的人,是你,不是我。”一手卡住她的脖颈,将她紧逼到墙上,肃和眼中杀意大盛,声音森冷。
“骗人毁约的确是我的过错,可娜雅的死,是你造下的孽,你本可选择放过她。”肩上的伤还痛得彻骨,被卡住脖颈的人只觉快要窒息,却还是忍不住冷笑着反驳。
“放过她?你是要本君告诉朗泫,才与他定下一生之约的女人当晚便来爬本君的床?若不是你,本君会喝下药酒,做出那样的荒唐事?”提及当年事,心中恨意更甚,手上加力,眼看身前的人被他掐的面色发青,双眼翻白,就要昏死过去时,才又蓦然送了手。
再次能呼吸的夏初瑶跌坐在地上,大喘了几口气,止不住的咳嗽牵动肩头的伤口,夏初瑶却是也顾不得自己已经一身伤,不该再这般大胆与肃和说下去,她按着肩头的伤,抬眼看肃和:“什么药酒?”
“那晚你是被人下药了?”不等肃和开口,夏初瑶已是豁然明白他所指,那晚的一幕幕在眼前清晰地闪现,只是如今再来看,可怕至于,她甚至觉得他们真是太可笑了。
那晚因着喜事,格罗部上下都在喝酒狂欢,她应了与肃和的婚事,宴席间自是要与肃和在一处。西荒酒烈,所以在喝了一轮后,肃和说他有些昏沉,要她送他回帐时,她也没有多想,扶着脚步有些虚浮的他进了大帐后,本想安置好他就去找陈词他们,却不想原本还在醉酒的肃和突然将她推到床上,想要强要了她。
她本就打不过他,挣扎无用,呼救声也都被外面喧天的热闹掩盖过去。就在她打算一死以保清白的时候,终于有人进帐打断了他们。
她被绑了手脚,一番挣扎哭喊后,思绪早是一片混乱,隐约间只记得进来的人是娜雅,他们说了几句话之后,模模糊糊她便听得肃和问她要选谁。
她咬牙没有说话,只想着若是肃和再碰她,她便咬舌自尽。却不想,等不到她的回答,肃和突然将她自床上扯了起来,就这般将她吊在了大帐中央。
外间经久不息的说笑和歌舞声与大帐里交缠的呻吟声,低吼声,还有到最后女子的哭喊声在她耳畔萦绕,她不敢昏过去,只能闭眼强迫自己不去听,不去想。
她根本不敢去细想当晚帐中的情形,只记得肃和要将娜雅拖出去送给属下们的时候,那个披头散发,遍体鳞伤的女子只来得及死死拽着她的衣角,用涩哑的声音求她不要将此事告诉朗泫。
她只记得,肃和去扯地上哭喊的女人时,冷面冷眼地对她说:“这女人会有今日这般下场,都只因你昨晚所为。”
她一直以为,肃和所言,是指那晚她的抵死不从,指在肃和让她选择的时候,她默不作声保全自己。而他对娜雅做出的那些事,是因着他禽兽不如,还毫无人性。
那是她二十年来,所蒙受的最大的羞辱。肃和恨她之后的毁约背叛,可她早在那之前就已经恨透了肃和。
直到今日,她才恍然明白,肃和当日的话,另有所指。
“朗泫是我的可以托付性命的兄弟,若非神志不清,难以自控,我怎会对他的女人做出那样的事情?”这句话压在心里太久,如今终于说出来,刚说完,肃和也是一愣。
他一定是疯了,都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会和她解释这样的事情。
“带我去见川宁,否则,不仅今日你们都要死在这里,我还保证,过不了几日,武方城外那些人将会将西境踏平,你们苦心争取的和平,也会就此毁于一旦。”垂目看了看夏初瑶肩头还在流血的伤口,肃和叹了一口气。
他已时日不多,这些日子一路走来,心中那些不甘和仇恨也因着日渐流失的生命而从他心中剥离远去,唯独此一愿,若不得见,他永生难安。
171可敬可叹
“夫人上去这么久了,我们是不是该去看看?”已经等了快半个时辰了,大厅里的御风终于再也坐不住,按剑而起。
对面的池光还未开口,两柄剑便已经架到了御风的颈间。坐在对面的池光站了起来,蹙眉看着御风身后的两个黑衣异族人:“放开他。”
“主上并无伤害将军之意,两位大可不必这么紧张。”站在楼梯口的勒奔本是在侧头看楼上的栏杆,听见大厅里的动静,转过头来,示意自己的人先放下了剑。他轻轻扫了一眼两个部下身后还不肯退开的青衫剑客,语气十分轻松。
在这座被他们包下来的酒楼里,除却赤蛇的人外,还多了二十余个这般青衣负剑,一张面具遮了眉眼的剑客。他们进来时勒奔就已经掂量过了,若是真要动手,只怕两边都讨不到便宜。
比起楼下厅中的情况,此刻他更担心楼上。
肃和只留了夏初瑶一人在房中,甚至都不让他在门外守护,那日在小巷里,他也看出来了,那个夏棠也是有身手的,如今肃和病重,只怕不是她的对手。
见他们收手,池光却没有示意自己的人退开。他刚刚也在思量,要不要即刻动手。
虽然先前夏初瑶嘱咐了他们不得妄动,可沈临安一再交代了要保她周全,他不知肃和的底细,可看这些手下,也只那主子必不是善类。
“勒奔,找个女大夫上来。”就在池光迟疑之际,楼上厢房的门却突然看了,白玉遮面的男子自房中负手而出,站在栏杆边,只垂目看向自己的属下,淡声吩咐。
见出来的人只有肃和并无夏初瑶,楼下的御风和池光身形已动,不等勒奔阻止,二人已经跃上了二楼,池光一剑斜刺向肃和封住了他的去路,御风急唤了一声“夫人”,推开门快步往房中奔去。
“别进来!”刚踏进房门,便听得里间一声气急败坏的断喝,随即是夏初瑶抽气的声音。
“夫人,你没事吧?”御风心下一惊,顿住了步子,却迟疑着不敢退出去。
“御风,去找一个会包扎的姑娘过来,我受了点小伤,自己不方便包扎。”里间靠在床榻边的夏初瑶松开了捂着伤口的手,咬牙去扯自己刚刚好不容易褪下一半的衣裳。
肃和替她拔了刀,给了她止血的伤药,伤药之事她尚可咬牙自己做了,可这伤在肩上,要自己包扎实在是太勉强。
御风刚应了声退开替她合上房门,转头便见着勒奔已经带人上来了。
“这个隔壁医馆里抓药的姑娘,说是会些医术,属下便先带她过来看看。”勒奔也不理会身后提着药箱瑟瑟发抖的小姑娘,目光落在肃和身前的那柄剑上,一双如鹰般冷锐的眼中杀意不掩,可肃和不开口,他也不敢妄动。
肃和点了点头,让那姑娘进屋去后,这才垂目看着自己是身前这柄散着寒气的剑:“这么好的剑,若是用来杀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只怕是会给池家蒙羞,少侠还是收起来吧。”
“池某早已被逐出池家,不管你与池家有什么渊源,都与池某无关,今日你动手伤了我家主子,这件事不可能善罢甘休。”见他认出了这把剑,池光冷笑了一声,剑锋一横,压向他颈间。
他虽不识肃和,从前却也听族中人提起过与西荒大漠里的一户守陵人渊源颇深,似乎是当年池家家主去往大漠时,曾欠下一条人命。他早已被逐出家门,当初还因带走了这柄家传的青冥剑而被池家追杀,池家欠的恩情,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这次他们过来,为的就是杀眼前这个人,刚刚他已很是压制,这会儿听得夏初瑶受了伤,他也不打算再对这些人客气了。
肃和没动,在那柄剑落到他颈间前,勒奔已经欺身上前,持剑挡了开去,御风见状,也不顾先前夏初瑶的交代,他本在肃和身后,此刻并指为掌,劈向肃和。
楼上的几人动了手,赤蛇的人也纷纷自暗处纵身跃了过来,却在中途被池光带来的人拦住。
“不是说不要轻举妄动的嘛?”自屋里出来的人一把挡开了御风的手,这一动牵动肩上的伤,夏初瑶痛得咧了咧嘴,皱眉让他们住手,“都别打了。”
“夏姑娘还这样活蹦乱跳,看来的确伤得不重。”肃和这才转头看了看门口痛得龇牙咧嘴的人,挑眉轻笑,“既然包扎好了,我们便来谈谈川宁人在何处吧?”
刚刚夏初瑶应下了他的条件,眼看她肩头血流不止,肃和无奈之下,才只好先让人给她治伤。
当年离开夜来后,他曾派人去探查打听,未曾发现川宁的尸体,也不曾听到他死去的消息。思及夏初瑶和陈词与川宁的交情,肃和直觉川宁并未死在战场上,或许是被他们这些晋人藏起来了也说不定。
“肃和主君的行事作风我早有领教,在大军未退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退了两步与肃和拉开距离,这会儿站在御风和池光身边,夏初瑶才终于舒了一口气。
即便是当初帐中之事她对他有误会,可肃和暴戾的性子半点不改,她是真不该与他单独谈。
这武方城外十万大军都想取肃和的性命,她不信除了将肃和交给他们处置外,还有什么其他退敌之法。
“你这次出来,是去替那三皇子搬救兵的?”见她满心满眼的不信任,肃和领了勒奔,引着他们进了屋子。
“我是出来替十万大军取你性命的,”她知道肃和先前得褚云景相助,也知道了褚云景的意图,这会儿肃和突然问起褚云舒,夏初瑶也不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