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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些糗事托斯坎诺是不愿意开口的。
“可是表哥,你这样的贡献,代价未免太大了吧?”托莱多是知道托斯坎诺在满剌加有多少货物的,而且让他不满的是:其中有一部分货物还是他的。
“嗯,我自有我的打算,倒是你,我们存在新加坡地货物怎么样了?”
“多亏了詹将军,货物无恙。”托莱多看了詹进一眼说:“不过为了表示感谢,我把货物里的百分之二十折价交由詹将军到市场上卖了。”
这句话说得有些隐晦,但托斯坎诺却明白了,所谓的“折价交卖”其实就是贡献,他们和詹进是合作的关系,要詹进的帮忙,总得有点“意思意思”,虽然这点“意思”实在很昂贵,但对比起在满剌加所有货物全军覆没,弗兰西斯可托斯坎诺就觉得值了。
三人在茶寮里谈了将近有半个小时,彼此才算对各自的处境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托斯坎诺还从詹进口中知道,为了新加坡的安全考虑,李彦直已经下令将那边没有犯罪的欧洲商人都迁到满剌加这边来,至于那些犯罪地商人嘛——都财产充公接受流放去了。
“新加坡那边有人要过来?”托斯坎诺眼睛一亮:“看来殷将军手里地物业,可以卖个好价钱了。”他眼睛闪烁了一下,又笑了起来:“不但如此,这里头还有一笔大钱呢。哼哼,殷将军的军费有来源了。”
“大钱?什么大钱?”詹进问。
托莱多则很奇怪地看着表哥,心想:“有什么大钱咱们赚不是挺好?为什么要便宜那个中国将军?难道你还真要效忠大明?以前在葡萄牙也不见你对国王这么忠诚啊。”
托斯坎诺当然没有这么高地觉悟,他之所以想到让殷正茂赚钱,只是因为这笔钱靠他自己赚不来。
他整理着自己新的思路,想道:“但要是真这么做,或许我就回不去欧洲了……”他心里嘟哝了一句葡萄牙脏话:“那就不回去吧!干脆连债务都不还了,那样我手里有多少钱就是多少钱,正好!”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按下殷正茂这支偏师不提,却说李彦直到达新加坡后,全力准备关上南海地大门打狗。
而张琏的进兵也很顺利,新加坡一攻取,俞大猷还在整顿城内的防务。肃清残留的抵抗力量,张琏就邀沈门去攻婆罗。
“我想等等。”沈门有自己的小九九。这新加坡是他开辟的地盘,当初为了顾全大局,他没怎么抵抗就让给了佛郎机人,现在好不容易收复了。他当然希望能够恢复他在这里的统治。
张琏何等毒辣地眼光?一下子就看破了他的心思。这时他正要拉拢沈门好结成一派。就冷笑道:“沈兄。你不要痴心妄想了!你留在新加坡也没用的,这里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成为沈兄你的私有地了。”
沈门一愕,张琏这句话点破了他的私密,这让他忸怩了一下,才干笑着说:“这是什么话?”其实他最想问地是“为什么”。
“什么话?因为都督来了!”张琏道:“你可知道,我在飞龙经营了多久?可都督到了那里以后,先是赞我守土有功,却又微为不满地批评我内政无方。说飞龙地政务有些糊涂,民生也搞得不好。然后就调了一批文官来准备接掌那边地政务。”
沈门脸色一变,惊道:“他这样……那不是夺你的权吗?”
张琏哼了一声,说:“不错,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可不愿意忍气吞声,这件事情生后我就约了张希孟,直接去找他,问他是否想架空我。”
李彦直大军初来。虽然势大。但二张才是地头蛇,所以张琏和张希孟才敢这么大胆。
“那他怎么说?”
“他倒也没和我打官腔。”张琏道:“当时他说的话虽然让我不爽。但……形势比人强,我也只好认了。”
原来当时李彦直见二张直接来问。也就开门见山地说道:“不错,我是要收取飞龙府,我是要集权。”
张琏和张希孟既来见他,那就是准备豁出去了,他就问李彦直:“那都督是打算鸟尽弓藏了?这飞龙府,可是我们一手一脚开辟起来的!”
李彦直却没说什么“是你们在做事,但如果没有我在背后给你们撑腰,你们能展得这么快?”当时他看着张琏,那脸色没有因为张琏这句讽刺而变得难看,相反他眼中反而露出赞赏的目光来:“鸟尽弓藏,当然不是,我要收取这块地方,只是势在必行罢了。”
李彦直摊开地图,说道:“南海沿岸,广州、洮河口、飞龙、新加坡、婆罗、巴拉望、哲河——这七个地方乃是七个钉子,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同时控制了这七个地方,我中华在整个南洋地区的根基就牢不可破。”
广州为岭南的核心;洮河口控制安南,是汉唐交趾郡所在;飞龙府位于整个东南半岛地末端,有了飞龙和洮河口,若将来再从云南方面切入缅甸,那么洮河口——飞龙——滇南就会形成三条轴线将整个东南半岛牢牢控制住;新加坡和巴拉望是进出南海的西南、东南两个门户;婆罗和哲河则控制着环南海的两个最大岛屿,其重要性也不待言。
“所以,这七个地方一定得由国家直控,不能交到任何私人手里。如今安南到这里的路已经打通了,飞龙收归中央也势在必行——所以不管你立了多大的功劳,流了多少血汗,我都必须这么做!”
沈门听到这里心里一凉:“那么你就由得他?”他感同身受,因为李彦直言语中“新加坡”也要“收归中央”的。
“不由得他,我还能怎么样?真给他扯后腿吗?给他背后捅刀子?”张琏对沈门道:“这人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若露出这意思,只怕活不过第二天……”
张琏当时被李彦直压制住,不仅仅因为李彦直官比他大,势比他雄,更因为李彦直向张琏所透露的谋略大得让他感到窒息。张琏以前谋划飞龙,想的只是如何利用新加坡与广州地航道谋财,然后逐步侵夺暹罗、占城、真腊地边角土地自肥,但李彦直却一上来就把这几个大国都要收归囊中——这是多可怕的野心与魄力!张琏也是一个英雄人物,一听这话便知自己和李彦直相比终究只是“图谋一隅”,无法和李彦直地全局战略相抗衡。
何况李彦直也并非完全是“兔死狗烹”的意思,张琏和张希孟当时抵触情绪很大,满脸地怒色,但李彦直也真是好修养,一直等到他怒气过了以后,才说:“我方才说的这七个南海枢纽,那是铁定了要纳入中央直辖的,无论是谁,是中国还是外国,谁敢染指我就灭了谁。但在这飞龙你有开疆拓土之功,这份功劳,国家是不会忘记的——至少我不会忘记。所以如果你不想晋身朝堂而想坐镇边疆,就在这七枢纽之外的地方,你选一个合适的地方吧,作为你张家的世传栖身之地,我会全力支持你。”
他这意思,算是说的很明显了:南洋地方这么大,只要不危害到国家的安全。
“但到了一个新的地方,那不是又要从头来过?”
张琏苦笑了一声,其实他当日不是没想过干脆造反算了,只是在多方权衡之后才决定向李彦直妥协——这条双头龙敢在那个时候向他摊牌,就不会没有后着。
这件事情以后,从这些年李彦直步步为营的作为,张琏已经看出了李彦直的套路:先把一批像自己这样有开拓能力的人放到边疆,开疆拓土,作为大明的外围与附属地,等到大明力量到达,才又将之辟为直辖州县,如此步步推进。
在一开始,由于张琏想将飞龙作为自己的自有地传子传孙,所以奋进取,不计辛劳,这才有了在东南半岛一日强似一日的基业!可是当安南一攻下,飞龙、安南与岭南连在了一起之后,李彦直就要将之郡县化,这时张琏再要反对,也以无能为力了。
“那么你们选了哪里呢?”沈门问。
“张希孟的地盘本来就不在飞龙港,他是想沿湄公河北上,算是作为朝廷开疆的前锋,我嘛……我却想去爪哇。”
“爪哇?”沈门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留在东南半岛——他在那边的根基应该更加稳固才对啊。
琏道:“暹罗那边还是离得太近了,看镇海侯的意思,他是要步步推进的,我可不想等我把新地盘经营好了,却又像飞龙这样,举手送给朝廷!到了爪哇那边之后,我还会继续向南。不过,目前第一件事,是要先把婆罗和巴拉望拿下,然后向南取爪哇,还是麻逸,就都由得我们了。我之所以邀你同行,抢在别人前面立下大功,也是希望你别在新加坡这里耽搁了,在这里纠缠,对你我来说非但没有前途,而且只会有凶险。”
沈门沉吟了好久,好久,才道:“好吧。”
之七十三 婆罗港
在俞大猷才攻取新加坡的第二天。张琏和沈门在港口补足了粮食净水。张琏便号称要追击逃走的葡军。连同沈门出港——他们之所以找这个借口。怕的是若直接说要去攻打婆罗。会受到俞大猷唐举等人的掣肘。
李彦直命俞大猷、张琏、沈门、唐举分水6两路攻打新加坡。俞大猷虽有节制诸军的权力。但张琏和沈门在这一带海域都有独当一面的指挥权。在编制上他们并不是俞大猷的直系部属。新加坡攻下以后。俞大猷对他们的指挥权便告结束。张琏和沈门一边报讯。同时船只已开。理由既足。俞大猷便只好由的他们了。
卢复礼对主帅说:“这次我们骤然封港。番军几乎没有一艘船只逃出去。张琏他们追什么追?就算要追。也不用两部人马全军出动——我看他们分明是另有所图!”
俞大猷却道:“他们另有所图。就让他们图去吧。这次都督让我们来取新加坡。如今不已取的了?取的了我们便是立了大功。至于他们另外想图谋什么——只要不是谋反。就由的他们吧。咱们这边。还有许多善后的事情要做呢。”
当然。他还是给满剌加方面去了加急文书。在书信中说明了张、沈二人的举动以及他的推测。
张琏和沈门离开新加坡以后也派了小船去满剌加。向李彦直报告说他们出港以后就现了“紧急军情”。目前已朝婆罗赶去了。至于这“紧急军情”是什么。文书中就含糊其辞了。这时李彦直人还在满剌加。他接到两方面的战报后心下了然。
将在外。其行从权。在南海这样通讯难以保证及时、形势又一日三变的大战场上。各路兵马都必须拥有一定的独立行动权。若是一举一动都先请示了最高长官之后才行动反而要误事。张琏和沈门的行动虽有“先斩后奏”的嫌疑。但和李彦直的整体战略倒是合拍的。所以非但没有加一语之责。反而派遣军队增援。让林道乾做他们二人的后勤总管。并追授了张、沈二人在前线的临机处断权力。
张琏、沈门肚子里装着为自己的心思。做这事都是为了自己。因此行动极其迅捷!
满剌加和新加坡的易主几乎生在同一天。这两座港城被攻击前几无征兆。而且仗一打响。港口便被封锁。因此官方都来不及将消息传递出去。虽有一些“谣传”随着逃离的小商船播扬于各处。但张琏和沈门的船队是在攻取了新加坡之后的第二天就离港。目标明确的直扑婆罗。
飞龙、新加坡与婆罗都是李氏集团故有的“南洋五港”。相互之间关系密切。以前李彦直不在时。张琏、沈门几乎每半年都要轮流到各港口跑一次。洋流、风向、礁群都了如指掌。船行如风。船队竟来的比消息还快。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