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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才是在撒谎。
但是……为什么呢?
和大家寒暄一阵后,高国瑞端起空的酒杯,想喝一口,才发觉酒杯早已空掉。他尴尬地笑笑,装模作样地问道:
“钟石冉呢?他没来吗?”
江瓷挑挑眉毛,问:
“钟石冉是谁?”
梨子悄悄扯了江瓷的礼服一下,小声说:
“石冉…………”
江瓷“哦”了一声,淡定地吐槽道:
“石冉?听着怎么跟拼音似的?可没跟我们说过她叫这个名字。”
这下轮到高国瑞迷糊了,他问道:
“石冉和你们不是朋友吗?怎么没告诉你们?”
江瓷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答:
“跟你还是从小认识呢,你不也不知道她的英文名吗?而且,她为什么会姓钟?我记得她的母亲叫钟小茹吧?那她,不该随她父亲的姓?”
梨子看高国瑞的脸色变得很奇怪,就悄悄提醒江瓷:
“说不定是钟夫人婚后改夫姓了,别多说话。”
听了木梨子这句话后,高国瑞的脸色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更奇怪了。
他看看左右,其他的宾客们都在谈笑风生,推杯换盏,优雅的钢琴声在大厅中缓缓流动,暖杏色的灯光让每个人身上佩戴的首饰都光彩流转,没有人注意到在这大厅的一角,几个年轻人之间的窃窃私语。
高国瑞环顾了大家一圈,发现大家也用同样奇怪的眼神注视着自己。他困惑地拽拽领带,凑近大家,低声问:
“你们,不会不知道是钟家领养的孩子吧?”
在角落的沙发上,安手里捧着刚刚龙炽硬塞在她手里的糕点盘,愣愣地望着那几块曲奇饼上面点缀的花边。木梨子和江瓷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刚刚回来、还弄不清楚眼前状况的龙炽和夏绵,问了她们好几句怎么了,她们都不说话,他们想去问修,但修坐在安的旁边,也是沉默不语。见从他们口里暂时问不出来什么,龙炽索性就拿了几份点心给她们,让她们先吃着,看她们心情会不会好一点。
安望着点心发呆,她的耳边又响起了高国瑞的声音,低低的,不甚清楚,仿佛一个音质不好的立体声音响,嗡嗡嗡嗡,讲着一个短小而悲伤的故事。
“你们,不会不知道是钟家领养的孩子吧?”
“我的母亲和钟夫人是朋友,我小时候也和钟夫人喝过茶,钟夫人说过,她不想结婚,也不想生孩子,麻烦又费工夫,就想领养一个男孩,八岁以上,十二岁以下,一定要聪明好看,别的没什么要求。我一直以为她是说着玩儿的,直到……四年前,她领回来了石冉……”
“钟夫人和我妈妈炫耀说,石冉是她去爱尔兰玩的时候,在当地的一家孤儿院里找到的孩子。他是孤儿院里有名的天才,长得漂漂亮亮的。她带石冉去做了全面身体检查,也没什么大毛病,就办了手续,把他接回了家,管他叫钟石冉,和自己同姓。”
“我和石冉在一起的时候,就算吵架,也不随便提他被收养的那件事。或许他还不清楚我已经知道了吧?所以……我以为,你们的关系那么好,他应该不对你们……”
“有所隐瞒”这几个字,他虽然没有说出来,也是呼之欲出了,看大家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高国瑞也识趣,不多说什么了,说一声告辞,就匆匆走到了大厅的另一端,消失在了大家的视野中。
在大家之间,听到这件事反应最激烈的,莫过于江瓷。
或许是因为她和在这一点上相像的缘故吧,从听说是被领养的孩子之后,她就保持着一种呆滞的状态,似乎被拖入了回忆之中,一直在愣神。龙炽晃了她好几下,她也没什么反应。
安终于从盘子里叉起一块曲奇饼,塞在嘴里,却嚼不出什么甜味,只觉得满嘴生涩。
突然,她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强行把满口的饼干渣咽下去,问坐在一边的夏绵:
“绵绵呢?你找到她没有?”
夏绵摇了摇头,他和龙炽一样,还身处状况之外,完全搞不明白大家为什么突然之间都变得这么沮丧和不安。他答道:
“到处都找了,除了女洗手间我不方便找,别的地方都找过了,确实没人。”
安站起身来,示意自己去找找看。
她到女洗手间里转了一圈,里面没人。
她想想,返身走到了宴会厅门口。
她准备去问问门口的服务生,有没有看到从宴会厅里出去。但她却在宴会厅门口不远处停下了脚步。
她再一次看见了高国瑞。
他正在和一个看样子连三十岁都不到的窈窕美妇人讲话,表情有点着急和尴尬,似乎是在解释什么。美妇人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了一句话,因为距离有点远,安只听了个大概。
美妇人说的是:“你说话的分量和我说话的分量不一样。”
安走近了几步,高国瑞也终于察觉到安的存在,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更加狼狈,整个人也显得局促不安起来。
那美妇人倒是沉着得很,走过来,主动和安打招呼,柔声道:
“我知道你,你是我家石冉的朋友?叫……简遇安?”
第七节钟小茹的威胁
她大概就是口中的“夫人”钟小茹了吧?
钟小茹是个很美的女人。安记得说过,钟小茹的父亲是著名的企业家,可惜早亡,给她这个女儿留下了一笔巨额遗产,足够她挥霍半辈子。而这位“夫人”是相当有名的交际花,算是好听的说法,如果通俗点来说,就是个外围女,生活很放纵。但她的情商极其高,流连在宴会和交际场中,游刃有余。
安望着这个年近不惑还是娇艳如花的女人,微笑着点了点头,但她马上察觉到了些什么,微微蹙起眉。
怎么回事?
钟小茹身上的香水味道……
她陷入了短暂的失神状态,但只听钟小茹继续自报家门:
“我是石冉的母亲。她虽然是我领养的儿子,但是……”
高国瑞抿了抿嘴唇,压着嗓子对钟小茹说:
“我刚才已经跟您说过,我告诉过他们了。她知道这件事,您就不用再……”
说话间,高国瑞又担心地看了安一眼,眼神中满是抱歉和紧张。
和高国瑞短暂的正面接触,再加上木梨子的描述,安已经对高国瑞有些了解了,他不是那种会搬弄是非的人,他告诉他们是被收养的这件事,绝不是出于恶意。
但钟小茹突然半路杀出来,她的用意,怕是……
安不动声色地冲高国瑞点点头,礼貌地问钟小茹:
“钟夫人,请问你看见了吗?”
钟小茹笑起来,是最标准的笑容,不多不少,刚刚好露出六颗白如陶瓷的牙齿:
“我的儿子,叫钟石冉。”
安也应和着笑起来。她的桃花眼弯成了漂亮的月牙状:
“我的朋友叫,但和您的儿子是同一个人,并不冲突。”
“不冲突吗?”
钟小茹反问一句后,不紧不慢地补充道:
“这个姓氏所代表的意义,你们能够理解吗?你,或者说你们,都是什么身份呢?普通的学生,穷警察的穷儿子,还有个不务正业的所谓赛车手,以及殡仪馆的化妆师?”
安静静地看着她。不打断她的话,任她讲下去。
“……我想要培养的,是最完美的儿子。言行,举止,还有性格,都要是我想要的,可以有一点点的叛逆。但只准对老师,绝对不准对家长;可以结交朋友,但是绝不可以结交和他的身份相差太多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谈话进行到这里,安彻底明确了钟小茹的来意。
这位夫人。是来劝他们和断绝朋友关系吗?
想到这里,她倒是有些感激高国瑞了,要不是他提前把的部分事情告诉他们。现在自己听到钟小茹的爆料,肯定会心乱如麻,那时候,如果连自己都乱了阵脚的话,肯定会被钟小茹牵着鼻子走了。
这位夫人。真算是个有手段又聪明冷酷的母亲了,她培养孩子的理念。倒是和木梨子的父亲的爱情观如出一辙。
豢养宠物?在这些人的眼里,感情可以如股票商品一样自由贸易,不奇怪。
安面对着钟小茹优越感十足的脸,不卑不亢,声调温婉:
“您要的并不是儿子,是宠物她有权利选择当不当这个宠物。”
钟小茹嗤笑了一下,微抬起下巴,道:
“权利?选择?他选择当我的儿子,就是选择了这条路,你也没资格指手画脚。要不是这场宴会,我可能还不会知道石冉居然背着我做了这么多事呢。”
安沉着应道:
“是您的孩子,您居然这么晚才注意到她所做的事情,或许您也并不非常在意她?那为什么还要这样束缚她?”
钟小茹这才上下打量了一下安,说道:
“石冉的朋友嘴皮子都很利索啊,我一直以为石冉算是嘴快的了,相比之下,他可真是笨嘴拙舌呢。不过啊,你不觉得石冉对朋友隐瞒他的性别,不太适合吗?或者,你对他隐瞒的原因,没有一点点好奇吗?”
安礼貌地笑笑,说:
“我对不该感兴趣的事情,确实比较缺乏好奇心。我是来找的,您看到她了吗?我们都在找她。”
钟小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并不正面回答安的问题:
“你们如果是朋友的话,石冉会联系你的,不是吗?”
安对钟小茹的故弄玄虚也没流露出什么不满的情绪,说:
“钟夫人说得没错。谢谢,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她一鞠躬,表示告辞,钟小茹背过身去,不再搭理她。
安道过别后,转过身往大家所在的方向走去,心里却在琢磨:
钟小茹刚才所说的那句“你说话的分量和我说话的分量不同”,恐怕指的就是高国瑞向他们透露的秘密的事情了。
看样子,钟小茹准备要亲自插手干涉他们的关系?
那突然的消失,是不是和钟小茹有关?
只有让离开,钟小茹的劝说行动才能顺利展开。
按的个性,怎么能心甘情愿地离开?在这种宴会场合,钟小茹当然不能用强,让人把强行带走,那么肯定是被钟小茹用言语逼走的,就像她刚才威胁自己一样,不软不硬,却句句戳中要害。
对于来说,她的死|穴,就是她向朋友们隐瞒的真实身份。
如果钟小茹就是利用这点,逼离开的话……
她一边思考着,一边回到了大家身边,报告了自己的寻找结果:
“洗手间里没人。她可能已经不在宴会厅里了。”
她不打算把刚才和钟小茹的会面和对话过程告诉大家。
木梨子抬起头来,问:
“那你打算?”
安笑笑,对木梨子说:
“既然不在宴会厅里,我就出去找她。”
修站起身来,说:
“我和你一起。”
安摆了摆手,把修按回了沙发,说:
“如果我找到她的话,可能还要跟她说很长时间的话,你在的话,她或许不愿开口。你也清楚的个性,对不对?我出来的时候没拿手机,先回家一趟。你在这里等,我找到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