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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事,朕都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怎样!”内侍站定,沉默一瞬,皇上又道:“静毓是朕的亲生女儿,她成那个样子,朕的心里自然又恨又痛,可顾玉青到底是顾臻的独女,今日之事,倘若躺在床榻上的人是顾玉青……”
说及此,皇上又想起在大殿之上皇后对他的蛊惑,不禁为自己竟然听从了皇后的意见而不合规矩的引了一众宾客前往沉香阁而懊悔恼怒不已。
引了那些人去,那时,皇后是算定了顾玉青已经遭到毒手,她是要借着人多势众,想要让局面被搞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吧!
为了能让顾玉青失去清白,从而被迫嫁给楚天锗,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怎么也不想想,一旦顾玉青真的被楚天锗糟蹋,顾臻会是什么反应,这不是生生把顾臻推向南越!
还好,还好……还好楚天锗临时改变主意,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庆幸,皇上不禁嘴角颤抖几下。
萧静毓,毕竟是他的女儿!183
第二百九十五章 皇后
内侍觑着皇上的脸色,眼中波光微动,抿了嘴唇,眉头一蹙,猛地倒吸一口冷气,不禁失声惊呼,“天!”
那声音形容,如同受到多么大的惊吓。
皇上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撑着半边身子的胳膊顿时滑出椅子扶手,吓得内侍连忙弯腰去扶皇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皇上重新坐好,横他一眼,道:“的确该死,你到底心里想到了什么,把你自己个都吓成那个样子,却是瞒着朕不说,你说你是不是该死。”
内侍扶着皇上的手顿时一僵,满面露出难色,“陛下……”为难道。
皇上又横他一眼,“你究竟有什么不敢说的,朕都许你说了,难道你还怕别的什么?”
内侍连连道不敢,吸一口气,像是鼓足勇气一般,这才道:“陛下,老奴……公主殿下在床榻上的时候,老奴斗胆,不经意间看过去一眼,床榻上,并未见红。”
皇上闻言,心头大震,可一时间却也没有反应过来内侍的意思,转眸直直看过去。
内侍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眼底浮上尴尬之色,提着一口气,说道:“陛下,老奴虽是阉人,可……”话说一半,拉着长音停下,又道:“陛下可曾记得,刚入沉香阁时,随着皇后娘娘一声呵斥,屋内响起的声响,老奴听着那声音,当时不觉得,可细细回想,实在觉得奇怪。”
“有何奇怪?”皇上还是没有明白,这个跟随了他多年的内侍总管究竟要说什么。
“从外室到内室门口,不过几步距离,陛下走的又急,也就是眨眼功夫,可若他真的在行那悖逆之事,仅仅这样短的时间,怎么够他提了裤子还跃上斗窗下的桌上,另外……陛下不觉得,他离开的也太过巧合,要巧不巧,刚刚陛下到了门槛处,他就跃身而出。”
随着内侍语毕,皇上心头顿时恍然他的意思,顿时心口一缩,如鹰的眼睛眯起,里面充斥了泼天怒意,“你是说,他根本就没有对静毓如何,只是在朕面前做做样子,制造一个假象给朕看?”
内侍立刻垂首,“老奴不敢妄自揣测,只是觉得奇怪。”
细思内侍的话,再回想在沉香阁内发生的一切,随着怒气渐涌,皇上胸口起伏越发剧烈,青黑的面上,颧骨处的肌肉突突直跳。
内侍的话没错,今日之事,的确只是在他面前做做样子。
“皇后!实在可恶!”
咬牙切齿,皇上用一种恨不得将其手撕的语气,喃喃说道。
是了,根本就不是楚天锗临时改变主意,分明就是他一早就与皇后串通好,今日一局,明着瞧,是她要陷害顾玉青而保住静毓,可实则……她真正的目标,应该是慧贵妃吧!
董策穿了玄色锦衣,楚天锗就也穿了玄色锦衣,这不正是要把他的目光引到董策身上,从而再引出慧贵妃来。
一想到沉香阁中皇后声嘶力竭的攀咬董策的样子,皇上越发肯定他的猜测就是事实。
还有被藏在暗柜中的顾玉青,那抹鹅黄那样鲜亮,皇后怎么会注意不到!
为了扳倒慧贵妃,她可真是手段层出,无所不用其极,就连亲生女儿也要利用。
虽然楚天锗与静毓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可她的酮体却是已经被他彻彻底底瞧了去,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目的……她那颗心,竟就是黑成什么样,才能下得去手,勾出这样的计划来!
自以为洞察一切,皇上怒不可遏,盛气之下,浑身颤抖,满眼布满狰狞血丝。
“去,传朕口谕,即刻起,皇后不可踏出她宫阁半步,她的寝宫,就是她的冷宫。”良久的沉默之后,皇上咬牙说道。
内侍得令,转身而去,却是在踏出御书房的一瞬,眼角眉梢透出一口浊气,嘴角含了笑意。
皇后?
谁说皇后就是高不可攀无人敢动,这天下,皇后之上,还有皇上呢!
“小旭,你若在天有灵,也该安息了。”嘀嘀咕咕喃喃一句,内侍总管抬脚离开。
太监,也非生来就是太监,若非家中不得已,他也不会自断后路,来这宫闱之中做太监的。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就在他入宫的第五年,他的亲生儿子,小旭,竟是被家中族人卖到了宫里。
自那一刻,他这一支,算是彻底断了香火。
震惊、骇然、恼恨、愤怒、怨毒、自责……见到小旭的那一刻起,心中情绪纷沓而至,可冷静过后,他却也明白,事已至此,再无回头路,能做的便是在这幽暗肮脏的宫闱中,保护好他的小旭,不受伤害。
那时,他已经是当今陛下身边的一等内侍,保护一个刚进宫的小太监,根本不是问题。
在他的庇护下,小旭在宫里的日子,过得简直快活,除了身体已非正常男子,其余的,他应有尽有。
一晃十几年过去,小旭十六岁那年,他求了陛下恩典,准小旭出宫,另谋生路。
宅院府邸,一应事宜他早就准备妥当,只等着宫里放宫人出宫的日子。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分明第二日便能将小旭送出宫,可小旭硬是没有活到那一日。
那天,他服侍了皇上整整一日,夜间轮休,他回到自己的屋阁,却是没有如往常一般看到等他回来的儿子,当时只以为是小旭贪玩不在,可直直等到午夜子时也不见回来,他便沉不住气了。
当即满宫的找去。
直至今日,事隔十几年,他都清楚的记得,在皇后寝宫旁的假山水榭边看到小旭头破血流倒在那里,他惊慌失措四肢百骸的样子,跌跌撞撞深一脚浅一脚,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摸到小旭身边,小旭已经只剩一口气。
头上一个血窟窿,还在不住的冒着热血。
不顾一切的想要用手捂住儿子的头,让他的血不要再流,可他颤颤巍巍伸出手,却是只听到小旭在这人间的最后一句话,两个字,“皇后!”
从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彻底改变。
小旭临终前的最后两个字,日夜煎熬着他,让他在无数个漆黑夜里,辗转不眠,满心只充斥着两个字:报仇。183
第二百九十六章 殴打
从御书房到皇后的寝宫,这一路,几十年来他早就走了无数次,甚至闭上眼都能摸清路上的青砖手边的红墙,可他却是一步一步,走的极慢。
几十年的思绪纷沓而至,由不得他步伐轻快。
当年小旭暴毙,临时念出的那两个字,让深谙宫闱诡谲阴暗的他敏锐的意识到,小旭应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或者撞见了什么不该见的场面,才被皇后杀了灭口。
宫里的人命,向来比草轻,不论是卑贱如小旭一般的奴才,还是尊贵如当年盛宠一时的梅妃,不过半缕幽魂捏在上位者手中,生死不由己。
自小旭离世,他无一日不暗暗访查追寻,当年,小旭究竟是闻得何种密事才招致杀身之祸,几十年的辛苦不是白下,终于让他抓到蛛丝马迹。
可纵是一宫内侍总管,权利几乎可以遮天,他也深知,若无十成把握,他所知道的那些蛛丝马迹,不仅不能让他报仇,与他自己而言,分明就是阎王的催命符。
好在……苍天有眼,天道轮回。
再悠长的路也有尽头,终是随着内侍总管阴沉悠扬的嗓音响起,皇后寝宫上下一片哀嚎,皇后被陛下幽禁的消息,也如同秋风吹散的树叶,飘荡阖宫上下,一时间,登时宁静如水的后宫激起千层浪花。
皇后被幽禁,慧贵妃自然接过治理后宫大权。
消息还未传进慧贵妃的耳中,她的宫殿门前,便宾客络绎不绝,只被她借口今日宫宴乏累,一一拒绝。
与此同时,一股流言顺着青砖红瓦飞舞在宫中每个角落,且有俞传俞烈之事。
交头接耳,左右环顾,无论是宫婢还是妃嫔,在谈论起今日沉香阁一事,无不绘声绘色,以一种惊悚混合着兴奋的口气,说道:“……你知道吗?今日在沉香阁,嫡公主与南越皇子……”
舌头无骨,却是利刀,这流言,不过转眼功夫便飞入合欢殿,“魅蛊”药效已经散去,萧静毓闻言,气的将合欢殿中打砸个遍,披头散发,狰狞可怖。
青红跟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劝慰着,“公主不要和她们一般见识,不过是些势利小人胡乱嚼舌根罢了。”
沉香阁中,青红以头撞柱,事后又只是做出发疯发癫的样子,只字不肯说,不明真相的萧静毓,只当她头上这伤是为顾玉青所伤,故而对青红,一如既往的信赖,甚至,经此一事,她对青红的信任,更浓一分。
闻言,萧静毓气喘吁吁一屁股坐下,红着眼道:“那母后呢?母后有什么错,父皇竟是要将母后禁足幽禁,我与楚天锗密谋加害顾玉青,若说有错,那也是我有错,父皇为何要那样对母后,母后可是堂堂一国之母,岂是说幽禁就能幽禁的。”
青红不动声色的说道:“公主不知,在公主迷糊不醒的时候,皇后娘娘当着陛下的面打了慧贵妃一巴掌,想来……”
刚刚坐定的萧静毓顿时噌的站起身来,一双布着血丝的眼睛直直望向青红,面目可怖道:“你的意思是说,父皇幽禁母后是为了慧贵妃那贱人?”
慧贵妃好歹是她的长辈,萧静毓张口直称贱人,想到吉祥如意曾私下提及大小姐与四皇子殿下的事,青红心头顿时有些发梗。
吸了一口气,压下满腔情绪,青红道:“奴婢也不知具体究竟如何,只是把当时的事情告诉公主罢了,兴许,陛下还有别的原因是奴婢猜不到的。”
萧静毓果断摇头,冷笑一声,说道:“别的原因?哪有什么别的原因,一定是那贱人挑唆,一定是!她以为父皇幽禁了母后,就能废后吗?她就能取而代之吗?简直痴心妄想!青红,陪我去找父皇!”
萧静毓说着,就要朝外冲出去。
青红忙跟上去劝阻,“公主,还是算了吧,发生今日的事情,陛下心头真是火气大,公主此去,不就恰好撞到陛下火头上,还是略且忍耐一夜,明日一早,奴婢再陪公主去,好在娘娘纵是被幽禁,也还在自己的寝宫,衣食无缺。”
青红的话说的在理,萧静毓迈出的步子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