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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朝偏殿内的软塌疾跑过去,嘴里焦灼呼喊,“明路,快去找御医,快去!”
萧恪跌坐在地,反手一轱辘爬起就要朝萧煜追上去,却是在起身之际,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皇上阴沉的面色,登时被他那如饿虎一样的眼光惊得心头一缩,彻底清醒过来。
他刚刚……
他的那些话,不仅仅是要将他自己推向深渊,更是要连累整个赤南侯府万劫不复……
悚然袭上,萧恪不由冒出一身冷汗,却是目光飞快的从皇上面上移开,佯做不见,更是掩下心虚,急急走向顾玉青,脑中飞快的盘旋着该要如何将错就错。
明路得令,正要拔脚朝外飞奔,就被吉祥一把扯住,吉祥抬手指着偏殿后殿处露出的一抹衣角,“御医都在那里!”
之前韩朝恩在宴席大殿上佯做突然晕厥一头栽倒过去,知道他在皇上心中举足轻重的地位,那些原本就守在殿外的御医们,几乎倾巢出动,全数到达偏殿来为韩朝恩诊治。
却是落入韩朝恩和墨烬设下的陷阱,被墨烬手下的沧澜细作打晕藏在后殿之中,只指派了一个他们买通的末等御医前去通传。
早在顾玉青挟持墨灵之际,那些御医就已经醒来,只是人被五花大绑,无法动弹,嘴里又塞着布条子,连嗯哼呜咽的声音,都发的极是轻微,难以引起人的主意。
直到后来,顾玉青投到香炉中的熏香发挥作用,墨烬头晕体乏之际,皇上趁机将其制服,并用绳索捆绑好,那时候,皇上才隐约听到后殿的动静。
只可惜,不及他前去一探,墨烬的属下就提刀进来。
之后便是漫长的对峙,再后来……再后来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谁还注意得到后殿里被绑了一串的御医。
得吉祥一指,明路立刻朝后殿而去,吉祥紧跟其后。
萧煜抱着顾玉青,大一不小一步,直奔床榻,“阿青,阿青你醒醒,不要睡好不好,你醒来看看我,没事的,一定没事的……”嘴里不断的重复,说给顾玉青,更是说给他自己听,声音哽咽的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是颤抖。
扎心的疼从胸口处像是蜘蛛网一样,一层一层漫开,袭遍全身,萧煜的声音,忽远忽近,断断续续飘来,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却是认得出,是萧煜的声音。
脸颊被汗水打的湿漉漉的,身上的衣裳,不知是因为汗还是因为血,亦或者是她太虚弱,一身柔软的棉衣群,却是像千斤重,压得她透不出一口气来,稍稍一用力喘息,胸口那尖锐的刀剑便戳的她疼的痉挛。
眼皮如同灌铅,顾玉青要紧牙关,竭力想要睁开眼,可身子却是疲倦至极,就像几个日夜没有睡觉的人,只想合目,可脑中意识却是清醒,不断地告诉她,不能睡,不能睡,恪儿的事,还没有告诉萧煜。
第八百零八章 击打
她身中一刀倒下,如果不能给恪儿安排一个妥帖的结果,她如何闭得上眼。
方才被萧恪抱着,他声嘶力竭的嘶吼听得顾玉青心惊肉跳,这可是当着陛下的面啊……
强大的意识终于支撑着顾玉青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
萧煜俯身,将顾玉青稳稳搁置在铺了厚厚棉絮的床榻上,却是欲要起身之际,耳边传来顾玉青气若游丝的声音,萧煜顿时心头一凛,佯做给顾玉青拉扯被子,保持着耳朵贴在她嘴边的姿势,一动不动。
“告……告……诉慧……让……给……。陛下……恪儿……废黜……姑苏……一脉……”
顾玉青的声音,低若蚊呐,又气息紊乱断断续续,落到萧煜耳中,只有散乱的几个字,“脉”字落音,顾玉青再也提不起一口气多说半句,不论她如何努力,眼皮还是沉沉合上,原本清晰的意识,开始飘渺虚幻。
只有耳边,传来远远的嘶叫声,“阿青……阿青……”
却是越来越远,直到她一个字也听不到。
兴许,不用多久,就能见到母亲了。
顾玉青的声音断在耳边,萧煜顿时心跳一滞,浑身犹如冰注,从头顶冷到脚底,“阿青……阿青……”
豁然起身,不敢摇晃顾玉青的身子,只拼命的唤她,满心被一张叫做惊慌畏惧的情绪占据,占得满满的。
他活这么久,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害怕过,怕的全身发抖,如纸的面上,嘴皮颤抖成乌青,看着顾玉青,看着她一动不动的羽睫,浓烈的绝望从心底升腾而起,弥漫开来。
他犹如被人蒙住眼睛,却是身置悬崖边上。
“阿青,你不能丢下我,阿青……”
皇上一眼看到萧煜挺拔如松的身子在顾玉青床榻前缩成一团,哭的眼泪鼻涕一把一把,不由眼角几抽,叹出一口气,却是转目看向萧恪,看到萧恪凝着顾玉青一动不动的焦灼目光,布满皱纹的脸上,蓄上似铁的颜色。
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吉祥和明路便将后殿被五花大绑的御医悉数解绑。
打头奔向顾玉青床榻前的,就是皇上一贯御用的大夫。
见他奔来,皇上当即道:“赶紧的,满宫里的药材,你们随便用,只要她安然无事……”
顾玉青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不说萧煜能把这皇宫拆了一半,就是顾臻……只怕也要把萧煜拆的剩下一半给他拆完。
顾玉青,必须要安然无事啊!
只是不及皇上说完,原本团缩在顾玉青床榻前拉着顾玉青的手不断又是哭又是念叨的萧煜,顿时松了顾玉青的手,跃然起身,一把抓了御医的领子,将他扯到顾玉青跟前。
指着顾玉青,萧煜顶着他红肿的眼睛,道:“你若不把她治好,老子一把火烧了你全家!”说的咬牙切齿,好像顾玉青胸口那柄刀是御医插进去似得。
皇上登时眼皮几跳。
御医知道萧煜的脾气,更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出的性子,更知道皇上对这个儿子的宠爱程度,只怕萧煜当真一把火烧了他全家,皇上也一个字不过问。
当即额上冒出一层细汗,躬身点头,“臣尽力,臣尽力……”
萧煜手一松,“快!”
说话间,几乎整个太医院的御医都围了过来,一个床榻便,倏忽水泄不通。
“还请四殿下给臣等留出瞧病诊治的空地。”被萧煜一把提了衣领又威胁,那御医原本是没有胆量再同萧煜说话的,可看萧煜像一根铁柱似得屹立在顾玉青床榻前,将本就不大的床榻挡了快要一般,眼角几抽,嘴皮几颤,还是壮着胆子说道。
他话音儿一落,萧煜脑中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倏地瞪眼,明路当即眼疾手快,一把扯了萧煜,“殿下,让御医给顾大小姐治病,您一个人占了俩人的地儿,你让大夫站哪!”
这话,也就明路敢说。
萧煜当即后知后觉回过神,阴沉着一张脸挪不出去,他前脚一走,一群御医就将那床榻围个死死。
墨烬被五花大绑,受萧煜方才奋力一推,整个人飞跌出去,一头撞到香炉上,用力太猛,香炉被他撞得摇摇晃晃,在他倒地一瞬,香炉跟着倾倒,重重砸在他的背上。
此刻是死是活,除了胸口依旧插着一柄利刀同样被五花大绑的墨灵,用她仅有的一丝意识在关心他,旁人连看一眼的功夫,都没有。
那行刺萧煜的小內侍,已经被禁军统领三五下制服,萧煜转身离开顾玉青床榻的时候,他正面颊贴地,趴在地上,禁军统领沾满泥浆的方头鞋,死死踩在他的脸上,他吃痛,正龇牙咧嘴,发出呜呜惨叫。
萧煜一眼看到他,浑身的汗毛都要炸了!
“娘的!”呸的一口骂出,几步行到跟前,禁军统领当即很有眼色的松开踩着他的脚,并果断后退数步远,将将站稳,萧煜就俯身一把将那小內侍提起,像是甩出一只小鸡一般,将其朝着殿内金柱飞砸出去。
身子重重落向金柱,金柱上凸出的双龙戏珠的图腾险些将他的脊背抵断。
待他身子从金柱上跌落,还未落稳,萧煜又冲过去,再次提起,这一次,没有飞砸,而是挥拳猛打,如同嗜血发癫的孤狼,浑身每一根汗毛,都在散发着暴怒的狂躁。
究竟打了多少,打在什么位置,萧煜毫无意识,只不断地挥拳,直到自己的拳头被打出血迹,再也提不起胳膊,方才止住。
将他随手一扔,萧煜跌在一侧椅子上,重重喘着粗气,眼底依旧是化不开的恨,好像方才一顿暴打,连他心头恨意一半都没有发泄出去。
皇上就又是一叹,一定得治好顾玉青啊!
那内侍瘫倒在地,明路上前顿身在他脖颈处一抹,“殿下,这货还有气。”
萧煜一挥手,“扔出去,一并剐了。”
明路得令,立刻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拖出,甚至在出门槛的时候,都是拖着。
那内侍离开之后,殿内便只余御医们的嘈嘈议论声,时而低缓时而急迫,听得人揪心揪肺,坐立不安。
第八百零九章 军医
趁着这个空档,皇上三言两语,遣散了院中朝臣并其家眷,又吩咐禁军统领到太后寝宫处,从密室内将太后和慧贵妃及平西王府世子妃接出。
他原是想亲自去的,毕竟太后一把年纪,受了这样大的惊吓,心头情绪难免激动,可顾玉青这里,生死未卜,实在不能立身,万一顾玉青有个好歹,萧煜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乱打乱砸不怕,就怕给他搞出个殉情自杀,他找谁哭去。
斟酌一番,到底还是在太后和萧煜之间,心头那杆秤,偏向萧煜。
禁军统领得令离去,皇上又吩咐人到各宫院安抚各个嫔妃皇嗣,一应嘱咐吩咐下去,才松出一口气,反身回偏殿。
刚进去,就见萧煜和萧恪一脸急色奔向顾玉青床榻,而床榻跟前,原本围的水泄不通的御医们,已经将床榻让开,各自雁翅排开,彼此低声细语,商量着什么,却是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
萧恪面沉似铁,嘴唇紧抿,一言不发,双目死死盯着顾玉青,萧煜则一把拎起一个御医的衣领,“你说什么?”低吼道,双眼冒着炽烈的怒火,提起御医衣领的手,骨节清白,手背青筋暴突,太阳|穴,更是跳的突突突的。
看他二人的样子,皇上心尖不由一缩。
糟,难道顾玉青……
就在皇上心律失常,挪目朝顾玉青苍白的小脸看去的一瞬,那被萧煜扯着衣领的御医道:“殿下,不是臣等推诿,顾大小姐的伤,实在离得心脏太近,臣等所擅长的,皆是内调之术,对于外伤,实在比不上军中大夫精通,更何况,他们的经验也丰富,请他们来给顾大小姐拔刀,更为稳妥。”
衣领被萧煜捏的死死的,他连喘气都是问题,可萧煜的脾气,他又怎么敢反抗挣扎,挣扎的结果,只能比这个更糟糕。
一通话还未说到一半,早已经憋得脸色紫红,有些翻白眼。
好容易熬到语落,萧煜蓦地一松手,他双脚落地,登时扶腰大喘气。
萧煜则是扭头深深看过顾玉青一眼,转身收了满眼揪心的疼,对皇上道:“父皇……”
萧煜要说什么,皇上岂会不知道,不及他说完,当即就道:“快,派人到西山大营,把营地的随军大夫,都给朕带来。”
萧煜得皇上此言,立刻道:“儿臣替顾玉青谢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