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很快,屋里便传出宋浙如同愤怒的狮子一般的嘶吼和陈氏凄绝的哭声,董雪仪在外间一面喝茶一面听着,嘴角含笑,心底波澜不惊,唯有一双眼睛,似寒潭一般,越发冰凉。
陈氏用针扎了庭哥儿的脚趾,嬷嬷却不仅扎了陈氏的脚趾,更是连同手指带嘴唇,一同扎了。
等到陈氏被人从里间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只能呜咽哭泣,却疼的张不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一双眼睛含恨瞪着董雪仪,像是要把她吃了一般。
董雪仪眼皮没撩,摆了摆手让人赶紧将她拖走,满面嫌恶。
因有宋浙偏护,陈氏虽为妾室,却有自己单独的院落,董雪仪命人将陈氏送回后,一把大锁将那院子锁死,一概人等不许进出。
没有陈氏频频出来惹乱,她才好安心行事。
消息传到老夫人那里时,老夫人只知道董雪仪责罚了陈氏,却不知详细过程,本是正在满心焦灼生疑,得此消息,反倒一颗心踏实下来。
在老夫人瞧来,董雪仪肯责罚陈氏,可见她心里还是有宋浙的,若不是因为陈氏跑去她跟前惹眼,宋浙又一味袒护,惹得董雪仪心中吃味,她干嘛要责罚陈氏呢!
如此想着,老夫人也不再多疑董雪仪的突然归来。
接下来的日子,董雪仪一面在老夫人面前假作贤妻,一面与她商议操办迎董雪若进门做平妻的一切事宜,因着这件大事,沉寂了几日的镇国公府又开始一番闹哄哄的热闹。
趁着这番忙碌,董雪仪开始盘点整理自己的嫁妆。
永宁侯府虽不及镇国公府门第高,可因着她是家中长女,当年白氏给她准备的嫁妆极为隆重。
那些花瓶屏风楠木樟木箱子类的大物件她是带不走了,可一应金银首饰玉器古玩她却趁着府中采办出去置办东西的时候,让其悄悄运送回永宁侯府。
这厢董雪仪忙着暗度陈仓,那厢萧煜坐在自家的紫藤萝花架下,半眯着眼睛靠在一张铺了草席的摇椅上,左手端茶右手持扇,悠闲的仿佛一个隐居山林的隐者。
在他面前隔着一张小桌的距离,一个身着青灰色衣裳的探子低头禀报:“殿下,三皇子已经发现了那玉佩。”
萧煜眯着的眼睛上长而密的睫毛一动,眼睛倏地睁开,仿若澄澈如碧的天空,干净的不含一丝杂质,却转瞬涌上一抹冷笑。
相信萧祎一眼就能看出,那玉佩的主人是宋浙,宋浙一贯风流成性,勾搭一个良家女子,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生活中再正常不过的一个插曲。
就算萧祎的外室指天发誓矢口否认,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生根发芽那就是迟早的事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再加些猛料,毕竟,十日之约眼看要到。
第一百五十一章 幕僚
烈阳下,紫藤萝花架上的花朵叶片被风吹得飒飒作响,如同情人呢喃,又像朋友言欢。
一番细细的吩咐过后,探子得令离开,萧煜再闭眼躺在他的藤椅上,嘴角扬起张扬的笑意,阳光被累累花朵揉碎,洒在他俊朗的面庞上,这一刻,萧煜仿佛是从画上走下的。
萧祎的府邸。
一个身穿石青杭绸直缀的青年男子抖了抖衣袍,抬手去叩萧祎书房的门扉。
面容清秀,十足的书生模样,就连得到萧祎应允后,推门进屋的动作,都是极温柔的。
萧祎见他进来,含笑将手中的书卷搁置一旁,抬手示意他在一边的椅子坐下。
刚刚落座,便有萧祎的贴身小厮捧了热茶上来。
茶汤清亮,茶气氤氲,是书生素日最爱的碧螺春,眼睛扫过茶面,书生眼底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很快便融进那馥郁的茶香气中。
三皇子殿下在笼络人心方面,果然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就连他们这些毫无官职地位可言的白衣幕僚,也是极其尊重,甚至清楚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饮食喜恶。
果真是好手段。
萧祎看着书生端起茶杯,享受一般的放置鼻尖一闻,轻轻呷了一口后,才张口问道:“骆先生可是有事?”面上含着亲和的笑容。
被萧祎称作骆先生的书生名唤骆志松,是萧祎养在府中的一个白衣幕僚,与其他所有白衣幕僚一样,无官无职,一心只为萧祎出谋划策,待到萧祎问鼎天下,他们这些白衣幕僚便是功不可没的首功之臣。
萧祎发问,骆志松立刻将手中茶盏轻轻搁下,转脸看着萧祎,恭敬的说道:“我听到一些传闻,怕是殿下需要,便赶着过来。”
骆志松年纪虽不大,做事却一向沉稳,在众多的府养幕僚中,他颇得萧祎看重,听他此言,萧祎便知他所听到的传闻定是非同小可,立刻说道:“骆先生快请说。”
礼贤下士的样子十足。
骆志松说道:“今日出去和往昔一同在卢阳书院读书的同窗相聚,席间听闻,早在半年前,镇国公府便选择站队二皇子一方。”
说罢,骆志松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萧祎,等他反应,他的眼睛很大,像羊羔的眼睛,总给人一种温和无辜的感觉。
果然,不出他所料,就算是一贯能隐忍心思的萧祎在听到他这一消息时,面上还是不禁一怔,眉头顿皱,阴翳的眼底泛上一层阴光。
骆志松嘴角露出满意一笑,转头复又端起茶盏,一口一口的喝着茶,仿佛这茶真的是人间极品一样好喝。
老镇国公如今担任湖州总督,他手中的兵权萧祎觊觎已久,屡屡向老镇国公抛出橄榄枝,希望他能助自己一臂之力,却每每都被老镇国公不温不淡的拒绝。
一句“镇国公府祖上有训,不许子孙涉及党争”便将萧祎死死拒之门外,不留分毫机会。
此时听到骆志松这番话,萧祎怎能不意外震动。
“只是传闻还是有所依据?”沉思片刻,萧祎问道,眼睛里迸射着精光,大有一种逆我者亡的气势。
骆志松略一思索,说道:“这话是徐通说的。”
徐通是二皇子萧铎府中一个不得意的幕僚,因为每每提出意见都不被萧铎重视,心灰意冷,再加上骆志松在其中的作用,徐通便起了良禽择木而栖的心思,打算改投萧祎。
既是徐通说的,那就是无疑了。
萧祎登时极怒,嚯的起身,抄手将书桌上一方砚台“嗖”的砸了出去,面上阴冷的仿佛腊月天的寒石,让人望着不禁打颤,一双眼睛更像是从阴间浮上的鬼魅,带着噬人的冷气。
情绪激动,太阳|穴处突突直跳,屋内的空气骤然因为萧祎的盛怒而凝滞。
骆志松却在这份凝滞中不急不缓的喝着自己手中的茶,眼底一片雾色,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
从书桌后走出,萧祎如同困兽一般在书房内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上来回踱步,一张脸黑绿黑绿的,就跟被染了色一样。
前几日去银树巷,便在他豢养在外的女子身侧发现了宋浙的玉佩,尽管她百般否认,说从未见过这玉佩,更不知道这玉佩究竟何时出现在她的床榻之上,可萧祎终究不信。
这玉佩是镇国公府独有的物件,若非宋浙在此逗留,又怎么会在她的枕头底下出现。
只要一想到被他骑身胯下的女人已经被宋浙染指,萧祎就觉得自己无论走到哪里,头顶都跟着一朵绿云,发着绿光的绿云,电闪雷鸣。
可是碍于他对老镇国公手中兵权的觊觎,纵是心中百般愤怒,他还是强行忍下这口气,甚至还打算直接将那女人送给宋浙做妾室算了。
没想到,还未见到宋浙的面,竟就得了这样的消息。
投身萧铎门下,呵,好一个投身萧铎门下!
萧祎拳头紧握,咬牙切齿,冷哼一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镇国公府,欺人太甚!什么祖训难为,他这分明是欺我比不上萧铎!”
萧祎话音落下半盏茶的时间,骆志松才幽幽说道:“明面上看来,殿下的确是不如二皇子殿下势强,毕竟,在宫里,二皇子殿下还有舒妃娘娘。”
萧祎的母亲早死,宫里一贯的规矩便是母凭子贵子凭母荣,他母妃死后,他的境遇也只比如今的九皇子萧恪略微好了那么一点,好在如今他已经成|人,可以出宫开牙建府,不必再受宫里人情冷暖。
骆志松提起舒妃,萧祎眼中煞气一闪,不屑的冷哼一声,“她?我母妃在世的时候,她给我母妃提鞋也不配。就是如今,还不是被慧贵妃压得死死的,一个月之内,能见几次皇上!”
骆志松却是反驳道:“就算是见不到皇上,可宫中一些细微的风向,她还是能及时的递给二皇子殿下,单单这一点,殿下便不及。”
骆志松说的毫不避讳,萧祎顿时眼皮一抖,薄唇抿成一条如铁细线。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要走萧静毓的门路了。
宫中虽然没有母妃可以传递消息,可有个皇后娘娘亲生的嫡公主为他所用,想来作用不亚于舒妃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大哭
萧祎沉默之际,骆志松又道:“如今镇国公府已经站队二皇子殿下,二皇子殿下又比殿下多了兵权这一优势。”
骆志松话落,萧祎握拳一哼,“未必!”
先有宋浙在他头顶挂一朵绿云,又有老镇国公恶意欺骗,这口气,萧祎怎么咽的下去,更何况,老镇国公还带着兵权倒头萧铎一方,他就更不能容他了。
什么百年簪缨世家,还不是皇恩浩荡,若是惹怒了皇上,今日坐玉堂明日阶下囚,比比皆是。
他一时动不得萧铎,难道还动不得他镇国公府!
当即,萧祎便命小厮大开书房大门,请了一众幕僚进来,吩咐下去,从此时起,所有人开始收集镇国公府这些年的所有罪证,无论大小,全部都要。
他说话时咬牙切齿面色青黑的样子让人知道,三皇子殿下这是恨毒了镇国公府,怕是唯有将其置之死地方才解气。
众人心中不禁幽幽一叹,百年簪缨世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镇国公府,怕是日子不久了。
就在萧祎与幕僚商讨的同时,宫中慧贵妃娘娘正哭的眼睛红肿,上气不接下气,立在一旁的贴身丫鬟温言软语细细安慰,可不论她说什么,慧贵妃就是哭声不止,且越哭越伤心,到后来,干脆俯身床榻,放声大哭。
正哭着,便有太监扯着嗓子高声禀报,“皇上驾到!”
只有四个字,慧贵妃当即顿住哭声,匆忙从床榻上起身,一面扯被揉皱的衣裙,一面出去迎驾,一路走,一路整理头上发饰。
可行至皇上面前,低头行礼的一瞬,头上一只鎏金步摇还是不偏不倚,“当啷”一声,落在皇上脚边。
顿时,满屋子人忘记了呼吸,空气凝滞的让人憋闷。
皇上蹙眉看着低俯在自己面前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慧贵妃,心中疑惑骤生。
一路从皇子成为皇上,他太知道这后宫之中可能出现的一切腌臜事。
妃嫔私通侍卫,妃嫔私通太医,甚至,有的妃嫔不甘寂寞,就连长相俊秀的太监也……
思绪划过脑尖,皇上胸口一跳,只觉得一颗心像是被人猛地捏住,不禁面上带了怒气,“怎么回事?”一面说,一面快步朝慧贵妃的内室卧房走去。
慧贵妃可是他盛宠了多年的妃子啊!
及至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