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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岳写了几行,停下笔,说道:“还请席老指点一二。”他想着,让席琪昌一直干站在边上也不是那么回事,写个一两行也就意思意思行了。
“你继续。”
“……”
席琪昌喝着茶,一言不发地看着钟岳继续行笔,眼神之中的赞意更加浓了。在这个浮躁的时代里,能有这样的优秀后辈,继承书法国粹,对于从事了一辈子书法事业的席琪昌来说,看到的不仅仅是一个优秀的后来者,更是未来华夏书法的希望!
钟岳又写了几行,见到席琪昌不说话,便说道:“您看……”
“继续写。”
席琪昌一副今天啥事也不敢,就看你装逼的样子,直接拉过来一把太师椅,坐在钟岳身边。
额……被一双大师的眼睛盯着,压力山大啊……
写书法讲究全神贯注,最好的状态,就是无人之境。钟岳在系统产出的笔增幅下,可以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是如今随便挑了一支席琪昌的小毫,加上这老头一直盯着他,总是有点分神了。
这一走神,字就差了那么点味道。
这种情况,即便是书生王羲之都不能克服,何况是钟岳呢。当年兰亭聚会写下的旷世之作,再回头来写,韵味差了不是一点两点,状态是非常影响书法创作的。
见到钟岳写得有些失去神韵了,席琪昌便说道:“好了,难为你了。”
“实在抱歉,席老,今天状态不是很好。”
席琪昌摇头笑道:“你让我在一个陌生地方心平气和地写小楷,我也有些难做到心如止水。你看咱们这些从事艺术创作的,去搞什么艺术沙龙,现场临书的时候,哪一个是规规矩矩,端端正正写小楷的,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一来心静不下来,二来,等你一幅几百字的小楷写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用什么书体倒还好说,毕竟行书当初诞生,也是因为简易,便于行文书写而来,怕就怕某些人为了视觉效果,弃笔法章法于不顾,胡写一气。”
席琪昌手指点了点,笑道:“对,去年我和韩琦几个老头去颍州交流书法,那边民众书法习气要比沪上好很多,我们就去了一个当地小有名气的书法家书斋里。你要是看过他写书法,那家伙,就跟羊癫疯发作似的,这支笔杆子,你都不知道他是什么路子,写的字也是毫无章法笔法,跟天书似的。你猜一旁陪同的那些人怎么着?”
钟岳一忖,“是不是这样。”
“好!”
啪啪啪!
“大师果然不愧是大师,这字写得太好了!”
席琪昌看钟岳学得这么传神,也是点着头说道:“对对对,笑得我和老韩啊,差点没破口大骂,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跟这种不学无术的人交流,简直是有辱斯文。得,话扯远了,说回到小楷上面来。你这手小楷,跟谁学的?”
“我家那边的老人家,不过去世了。”瞎话编了一百遍,那就变真话了,钟岳现在一有人问到这个,张口就来,绝对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席琪昌点了点头,说道:“那你的老师应该是走帖学,吴门小楷的路子,不过你这漆书又是跟谁学的?”
钟岳眉头一挑,“另外一个老爷爷。”
席琪昌倒吸一口冷气,“然后你的小楷,就成这样了?”
“这样……是哪样?是不是哪里不好?”
席琪昌古怪地看着钟岳,“不是不好,是太优秀了!奇才啊,书法需要的就是突破和融会贯通。我教过太多弟子,你让他写魏碑,他临摹得很好,你让他写颜体,他也能把握,但是脱离了临摹,自己创作的时候,这书风怎么看怎么别扭,你是我见过,能将吴门小楷写出金石味道的第一人!”
“过奖过奖。”
席琪昌喝了口茶,“继续努力吧。朝着你认为对的方向。”
钟岳确实在走向书风的融合,所谓一法通则万法通,在领悟神人九势的同时,他的小楷也好,漆书也罢,都在相互借鉴、印证,“席老,有一点我想请教您一下。”
“说。”
“书法之中的所谓阴阳相合,到底如何把握?”
席琪昌一愣,旋即哈哈大笑。
“怎么了?难道我问得有什么错的地方么?”
“钟岳啊,你这就跟问算命瞎子,阴阳五行在哪里一样,他要是能说得清,道得明,那他也就可以证道成仙了。”
“……”
………………………………
第一七七章 小迷弟
午饭之后,钟岳便从席琪昌家中离去了。漆书重裱的事情,是有席琪昌的老友,也是当初给钟岳仿作做旧的一位老师傅过来处理的,阴干、铺平,还需要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叨扰了大半天了,钟岳吃过午饭也就识相了离去了,毕竟老年人都有午睡的习惯。
席琪昌悠哉地喝着小酒,嘴里哼着小曲儿。伍老太收拾着饭桌,看着自家老头子这副德性,白了眼,“捡钱啊?瞧把你给高兴的。”
“呵。捡钱才多大点事。”
伍老太拿着抹布将桌上的残渣抹到垃圾桶里,“你跟钟岳啊,瞅着更像爷孙俩,什么时候你对你亲孙子,有一半的好脾气,宝儿他们也就愿意在国内多住几日了。”
“嘁,住家里白吃白喝,我稀罕呐。”
伍老太摇了摇头,看着嘴硬得跟铁齿铜牙似的老头子,恨不得一抹布甩上去,想想要是气出个什么好歹来,还得自己料理这家伙,也就作罢,转身朝厨房里头走去,“你这么喜欢,怎不收他当关门弟子?到时候被老韩那直肠子给捷足先登,又到家里来发牢骚。”
席琪昌说道:“关门弟子?教不了教不了。这个孩子已经站得太高了,咱们的老路子已经不适合他了。刚刚书房里的那篇《六甲灵飞经》,如果我替他发表到沪上文艺期刊上,呵呵,书法界估计得变天。”
“瞧你说得这么夸张,那你怎么不发?”
席琪昌将瓶盖塞好,“这么早出名做甚?大器晚成,要想走得远,就得耐得住寂寞。这孩子比我想的要成器许多,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未来中国书坛,钟岳顶半边天。”
听着自家老头子酒话连篇,胡吹胡侃,伍老太也习惯了,迎合着他,“那还有半边嘞?你席琪昌顶着是吧?”
老席眼神一黯,坐在位置上短叹道:“还有半边……还有半边扯他后腿……”
……
……
钟岳坐地铁回到欧阳开山的别墅。
被等在院子里的欧阳国青、欧阳明逮了个正着。
看到伯侄俩一副精神异常的样子,钟岳退了一步,“干什么?”
欧阳国青有些神情复杂地说道:“钟岳……真……真迹在你手上?”
已经得知了真迹下落之后,这个秘密欧阳开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直接和欧阳国青透露了,结果不出欧阳开山所料,这事情他二儿子早就从老娘口中得知了,也难怪在拍卖会上,这么不计成本地竞价上拍。
欧阳国青得知拍卖会上的那幅作品真是赝品后,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没有钟岳的阻止,估计这个价格可能还得上涨,甚至是五千万!
对于整个欧阳国际来说,五千万可能不算天文数字,但是对于欧阳国青个人来说,五千万买幅赝品,那真的就成了冤大头了,他母亲辛苦栽培了几十年的文青儒生,可能成为欧阳家的笑柄。
钟岳见到欧阳国青有些激动的样子,便说道:“呐,话说在前头,在拍卖会上我是真的不知道真迹在我。画里夹藏漆书真迹的事情,我也是在席老家里找他老人家鉴定古画的时候才偶然发现的。”
“不管怎样,谢谢你。”欧阳国青拍了拍钟岳的肩膀,“至于真迹你是要出让还是借,或者说自己收藏,这事情还是让老爷子和你谈吧,我就不插手了。”
“嗯,能尽绵薄之力的地方,我自然会答应。”
钟岳也不是个不通人情,待价而沽的奸商,如果是其他人,知道欧阳开山势在必得,估计这幅字卖个六七千万应该不成问题。
六七千万啊,那可不是六七百块。
一夜暴富,豪车豪宅、名表美女,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不过对于钟岳来说,不能厚着脸皮说金钱于我如粪土,但至少够用就行。他有自己的追求。
“那我先走了。”欧阳国青说道,“真迹在你手中的事情,暂时别透露出去,我和老爷子合计了一下,拍卖会上的事情估计是王格设的一个局。”
钟岳点了点头,“德行这么差,还能在沪上书法界名气这么大?”
“书圣羲之的后人,而且笔法了得,一手小楷写得出神入化,小楷王,小楷王,同行抬举才得此名号。”
钟岳短叹道:“并称‘钟王’,如果真要从这上边讲这些不着边的话,那我岂不是还压他一头?”
书圣固然独王羲之一人。
但是若论小楷鼻祖何人是也?非钟繇钟太尉莫属。
欧阳国青摇头笑道:“那也得有实力,才能讲身份。努力吧,小楷王,不是不可超越的。”
欧阳国青离去,一旁大眼瞪小眼儿的欧阳明看着钟岳说不出话来。这才几天,钟岳连连出手,每一次都打破了欧阳明的价值观,为什么年龄相仿,他只能花着老妈给的钱,而钟岳这么一出手,几千万到账了。
他有些不甘心地问道:“这幅画,岳哥,一定是你家祖传的对不对,告诉我,是你家祖传的。”
“啊?祖不祖传的重要吗?”
“当然!”
钟岳无语道:“你爷爷年轻时候,在欧洲留学看到的这幅字,你说是不是祖传的?”
“……”欧阳明问道,“那你多少钱淘来的?”
钟岳看着欧阳明一副不甘心的样子,笑道:“想听真话假话?”
“当然真话啊。”
“两万块。”
欧阳明一脸呆滞地站在院子里。
两万……
几千万……
我……靠……
“岳哥,岳哥……”
钟岳站住脚步,看着有些激动的欧阳明,问道:“干什么?”
“你收我做徒弟吧,教教我怎么鉴宝,要不咱们下午去藏宝楼?”
钟岳看着一脸兴奋的欧阳明,说道:“你不用读书的么?”
“读书?老爹让我去国外留学,我不想去,不是读书的这块料。我跟二伯想学古玩鉴定,他总说我没天赋,你教教我,怎样?”
“多读书。”
欧阳明听到这个回答,整个人跟蔫了一样。
………………………………
第一七八章 何处问阴阳
钟岳登录到笔法系统之中。
拍卖会的事情,钟岳只是想让自己的仿作有用武之地,然而天意弄人,自己在鬼市收来的那幅破画下,居然是那幅漆书作品的真迹,不过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反正都是出自钟岳之手,这个任务,最不济的完成结果也就是得到个没有熟练度的画法系统。
对此,钟岳也习惯了。现在对于钟岳来讲,一法通则万法通,金农以书入画,五十岁后才接触绘画,成就斐然,自然就是悟出了这条道。
钟岳观九势。
这是每日的必修课。
随着兰亭乐池的那个老神棍一语道破,钟岳如今观摩最后一势,便是以阴阳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