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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随江流一起东逝。他有心无力,怒目瞪视着奔驰车的远去,牙齿咬得咯咯响。良久,突然仰天长啸,啸声穿云入霄,声震江堤。他恨自己的无能,竟要眼白白看着恶人扬长而去,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啊!
而更糟的是,他太大意了。
他还在医院躺着的时候,队长董文龙被上级召去,狠狠训了一场。回来后,董文龙脸色很难看,说少云啊,你这事引起了很多民众议论,影响不太好,上头找我谈过话了,你得先有个心理准备啊。
夏少云一颗心本已沉到了谷底,这话仿如凿子,在谷底又凿出一个洞来,令他的心再往下沉。董文龙道:“我已经替你求过情了,可此事非三言两语便能了事,我的情大概起不了什么作用。我说你也真是,怎能那么躁,为追嫌疑人而不顾一切呢?你很难过,我知道。但做我们这行的,讲的是铁的纪律。我身为队长,不得不说说你!”夏少云低头不语。
几天后,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
那天的情形,在许多年后,夏少云还能清清楚楚地记起。当时天空下着濛濛细雨,阴沉一如他的心情。董文龙将他叫去,先以一种极和平的语气说:“你坐。”
夏少云一看他的表情就立即明白了,心彻底冷透,抖着声音道:“要……交枪吗?”
董文龙沉默半晌,说道:“你开快车追人的路上,引起大小三宗交通事故,幸亏没造成人员死亡,否则后果更大。你……你上两次在查案时间喝酒闹事,还打群架,上头就已经瞄紧你了,只是看在你以前立功挺多,才能也好,才罚松了些。可是……可是你现在又搞出这事来,全社会都经媒体报道知道了,实在是……少云,失去你这样一位好伙计,我也不舍得啊。”
“董队,你不用说了。我明白,我都明白。”夏少云交出警章及手枪,轻轻放在桌面上,苦笑道:“我做不成警察,也许是命中注定的。命运如此,我也只好如此。只是……只是王队的案子未能得破,我不甘心。”
董文龙道:“放心,交给我们,一定很快就能抓到凶手的。”夏少云沮丧道:“都怪我没用,见着了人,不但没抓到,还被人家耍了……”董文龙拍拍他的肩膀:“别泄气,当不了警察也可以帮忙破案嘛。至少现在可以肯定那红头发的人是L。S。T的,小李飞刀也参上一脚。哼,招徕人手的本事还真不赖。”
夏少云道:“不过L。S。T至今都没现身示众,道出身份和公布其目的何在。要说政治企图什么的,它应该会给出一个说法才对。当真奇怪。”董文龙道:“或许是时机未到。不管如何,它总不会造福人类。恐怖组织就是恐怖组织,我们只管剿灭它就是。”夏少云黯然道:“可惜我已经不是你的队员。这把枪,也不可能再随我出生入死了。”董文龙道:“我说了,正义不是警察才有,贼不是只有警察能抓,平民一样可以发挥破案的作用。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以平民的身份更易于查案呢。”
夏少云鼻头发酸,强挤笑容道:“以前常叹工作劳累,没时间休息。现在好了,每天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想象一下,也挺惬意的。你们一定羡慕死我。”他不笑还好,一笑董文龙反而不知如何安慰他了,只是静静地闷着,看他傻笑。夏少云手指头放在手枪警章上点了一点,摆出一副更轻松潇洒的姿态道:“我的担子卸下来,都放在这了。劳顿了这么久,今儿个回去就睡一个香的长的,也对得起这副身子骨。我先退休了,你们继续努力。”右拳握起,晃了一晃,以示鼓励,然后毅然掉头,大踏步离去。他不敢去看队友们送别的目光,他怕看了会哭,怕看了会迈不出门去,然而就在他迈出警局大门的那一刻,眼泪却已经不听话地蔓延于脸颊,有些温,咸咸的……
为了辞职之事,他与秦可人闹到分手。他坚持而固执地朝自己所选的方向行走,立誓要不查明真相不罢休。而如今,工作说没就没了,突然之间,全世界都似乎变得无聊起来,一脚踏进不用工作一觉从早睡到黑的生活,顿时有一种无边无际令人发慌的空虚。就仿佛进入了一片大沙漠,没有方向标,彷彷徨徨不知该往哪里走。
父母亲得知他被革了职,不忧反喜,电话中鼓励他重新去追可人,说现在还来得及。但他已经没有这种勇气,不说自己当初的言而无信断情负心,就说此际失去梦想,失去工作,难听点说就是无业人员,他不愿可人看见自己这样的落泊样。
然后是陈帝。
其实他失去这份工作本来是很多人的希望,譬如父母,譬如秦可人。陈帝也是。陈帝很清楚他和秦可人分手的原因何在,因此一获知他失了业,立马赶去“安慰”他道:“恭喜少云兄,贺喜少云兄,好盼歹盼,终于盼到你没警察做的一天了。如此喜事,不表示表示怎么行?今晚去大喝一顿,我请客!”
135。共同的敌人三十一 血战(3)
夏少云连骂他的精神都没有了,爱理不理道:“不去。”
陈帝绕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连连摇头叹息,道:“你不是夏少云。”夏少云赠他一个白眼,道:“你这家伙,就会讨人厌。”陈帝啧啧作声道:“没有自信,没有锐气,没有阳光,这不是我认识的夏少云,更不是我想认识的夏少云。”夏少云有气无力地道:“你要是专来落井下石的,劝你趁早滚蛋,否则我的拳头不客气。真是好朋友啊,还是个贼朋友,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陈帝笑道:“那没办法,谁叫我们有缘分。你早不做警察不就没事啦。”夏少云道:“告诉你,我的心情——很不好!再惹我,有你好看的。”陈帝满不在乎:“你都不是警察了,还能抓我不成?”
夏少云再送他一个白眼,说道:“报警抓贼,人人有责。”陈帝道:“可你舍不得出卖我呢。喂,跟你说点正经的。那天你真是追大熊才伤成这样?”
夏少云脸上贴着膏药,手臂绑着绷带,都是拜那场车战所赐,一听便觉愤怒,切齿道:“这笔帐,我一定会讨回来!”陈帝道:“还好,意志还未消磨尽。这才像夏少云么。阿涛跟L。S。T的领袖,亦就是那个叫圣主的见面了,你知不知道?”
夏少云精神一振,颓态全消,烁然道:“圣主?”陈帝道:“对。昨天他来找我,说圣主亲自与他谈过话。至于谈的内容……”竖起一只手掌,摇啊摇啊,得意非凡道:“是关于我的。那什么圣主对我有兴趣。”
夏少云疑惑非常,满脸不信道:“不可能。”陈帝说道:“其实真正的状况我不太清楚。我猜可能是我与他手下打了一场,他的手下报给他知了。”夏少云道:“找你干什么?”陈帝摇头道:“我猜不透。但阿涛说他似乎没什么恶意,因为他知道我和阿涛是好朋友。应该……是想化解我和他手下的矛盾吧。毕竟阿涛现在跟他坐着同一条船。他当然不希望阿涛的朋友与他的手下作对。”夏少云道:“圣主长什么样子?”陈帝道:“阿涛说的确是中国人,年纪四十开外,身材魁梧,说话很阴森,眼睛很有神,会杀人的那种。”夏少云道:“他想见你?”陈帝笑道:“聪明,连这都猜到了,当真什么都瞒不过你。”夏少云道:“少拍马屁,如今L。S。T是什么人都急着要哪。李涛什么时候带你去?”陈帝道:“这要看我什么时候肯了。”夏少云鄙视道:“派头还挺大的。天知道人家要见你是不是个借口,明着相见恨晚,暗中拿你作人肉炸弹!”陈帝道:“我倒想尝尝炸弹是个什么滋味。哎,圣主见我是好事,这正是一个大好良机。你怎么一点儿不高兴?”夏少云反问道:“你愿作诱饵?”
陈帝马上大拍胸膛,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势头,豪情壮语道:“我陈某人生平最为人称道的就是讲义气。为了朋友,两肋插刀,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夏少云反应冷淡,道:“是吗?其实我早就有个主意,你壁虎这么能偷,不如索性把圣主的脑袋偷来好了,省得如此兴师动众,劳财伤神。”陈帝道:“你是个警察……你是受过警队教育的人,怎么能唆使朋友干这种违反刑法的事?我这不是为了你吗?”夏少云道:“好,算你够朋友,够伟大。我这就打110,叫警察筹备一下,等你们见面时将他们一网打尽!”说到“警察”二字,语气加了几分重量,仿佛在拿俩字狠狠往地下掷似的。
陈帝道:“干嘛?憋得难受不舒服不甘心,在赌气?这口气没人跟你赌。谁叫你见着什么红头发外国人就头脑发热,不顾一切拼命去追?革职是你自找的,怨不得谁。再说就算你抓住了又如何?什么证据都没有,抓个鸟啊。还不是刚踏进警察局,转身就出去了。真是笨!不过你现在可以去抓他们了,因为你已经不是警察了。所以我老早就叫你辞职,做警察什么的都要证据。明知那人有罪也只能瞪眼看,心里肯定抑得要命。像我这样想做什么都自由表达自主行动,岂不是好?非要抱着那个烂警章不放,简直是跟自己过不去,为难自己!”
“你的意思是说,做贼比做警察好了?”
陈帝脱口而出:“那当然了。至少做贼能有大把时间去陪情人,不致搞得有情人越爱越痛苦。”
夏少云这边还在烦恼闷骚,那边的伤绪事又给他勾将出来,掉过了头,不搭理他。陈帝摸抚颌下稍稍冒头的短须,道:“现在有个帅哥,好象是美国华侨,很有钱,在追可人。是疯狂地追。每天一打花,一身名牌,车也名车,往秦家跑得勤快。秦爸爸、秦妈妈好象没什么意见,待他笑脸相迎。事情算是成功了一半,只看可人的意思了。”
夏少云蠕了蠕嘴唇,欲忍难忍,道:“那最好,希望她幸福。”
陈帝冷笑道:“幸福?说得倒动听,可是不好看呢。问问你自己,你真的希望是这样的吗?你真的愿意分手吗?你真的愿意失去她吗?你真的愿意看她嫁给别人吗?别骗自己了,拿出个男人的样子来,爱她的话就勇敢去追,不要婆婆妈妈畏畏缩缩,现在还有机会。再拖拉就要给别人抢去了。”
夏少云狠力一扯头发,大声喝道:“不要说了!”
陈帝住了口,但心里对他的反应感到失望。
夏少云缓缓地道:“我们早已经没了关系,缘分早就尽了。你不要没事找事,胡乱捣弄。”
陈帝听着耳蔽,忍不住驳道:“缘分就是缘分,你说尽就尽么。问题在于你有没有心去抓住它而已。可人还很关心你的,她在等你回心转意!你已经不是警察了,还这么固执干什么!?”
“够了!”夏少云被他说得气粗,“我给不了她幸福的。跟我在一起,她只会伤心,只会难过。我不能再那么混帐去耽搁她了。这是我们两人的事,请你不要多管闲事瞎搅和。”
陈帝撮和失败,微微叹了口气,道:“是,对不起,是我多管闲事了。那你就让她等吧,等个十年八年,她大概就会绝望嫁给别人了。”掏出一盒香烟,抽上一支吞云吐雾:“我不管了,管着了连自己都累,何必呢。不如抽抽烟过瘾。”扬扬手,钻进车里,撇下他让他独自发呆。
秦可人,确实在等他。
夏少云负情,她原本恨他。但陈帝在旁边的几次唠叨却又软化了她的心。夏少云不是因为不爱她所以分手,她也清楚。于是她决定等待,等夏少云回头。这一次的等待也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