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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帝胸口一热,这女声清清楚楚是属于李凤娜的。别的人死了,他还不甚放在心上,现在面临枪杀之灾的却是自己喜欢的女人,这可大大不妙。心底一急,浑身骨骼肌肉不由得绷紧。不料这一绷更不妙,关节扭动发出喀喀两响。
匪徒们身陷警方包围,神经何等敏感,精神何等警惕?这两响虽然不大,匪徒们却也立时察觉,临窗的人叫道:“谁?滚出来!”
哒哒哒!窗子被冲锋枪扫了一梭子,玻璃乱飞,刹时破得不成样子。匪徒叫道:“快出来!”
就此火拼起来,匪徒们狗急跳墙,难免殃及人质。陈帝虑及此点,插枪在腰,举起双手,叫道:“别开枪,别开枪!我……我这就出来,不要杀我。”慢慢站起。面对着窗口,屋里情况便尽映眼中:五六个一样蒙头装扮的人持枪分守在各个门窗旁,其中两人更是配有冲锋枪。东面角落蹲了一群人质,或老或少,或男或女,大致二三十人。李凤娜身穿红衣很是显眼,她正跪在地上,一脸慌恐。一个身材魁梧的匪徒站在她旁边,正听着手机,看来就是头头。
眼前窗口一支冲锋枪指着陈帝。陈帝装出惊惧,喃喃道:“不要开枪。我投降了,不要开枪。”
窗口的匪徒道:“双手放在后脑上。”
“是,是……”陈帝手肘刚刚弯曲,突见李凤娜身边那匪徒头目右手一举!
陈帝立时知道危险,往墙后一闪。呯一声,枪响了,子弹从耳边呼啸而过。陈帝龙腾般冲向另一个窗口,经过窗前时,朝里面开了一枪。身形更不停顿,在窗后一个匪徒受伤的哀号声中,他已魅影般出现在第三个窗子前。
这种速度实在是匪夷所思,匪徒们的目光还集中在第二个窗口,守住第三个窗口的人已被他制服,成了他的盾牌。前有人盾,后有墙壁,优势已占。陈帝抢过那匪徒的冲锋枪,哒哒哒……一、二、三、四,把守的匪徒都倒了下来。然后,冲锋枪掉头朝东,目标自然是那匪徒头头。
可是子弹并没有射出去,因为匪徒头头身前同样有了个人盾:李凤娜。
人质中不知谁发一声喊,顿时个个发了疯般夺门寻窗而逃。匪徒头头没有理会他们,全神贯注于陈帝这边。陈帝刚才显露的身手太厉害了,他明白自己一不留神,哪怕精神有半秒的分散,都可能成为其枪下之鬼。
人质都跑光了。楼上的三个匪徒闻声而下,于是形成了一支冲锋枪与四支手枪对峙的局面。由于双方都投鼠忌器,所以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一时间,静静地,七个人全像雕塑一般凝然不动,半分钟前的激烈枪战似乎已走得很远很远。只是死者的血还在蔓延,令人窒息的血腥味肆无忌惮地钻进人们的呼吸道,再渗透身体每一处间隙,进而化为一股杀气。
一道旋风卷进来,一片与粘胶藕断丝连的碎玻璃摇啊摇啊,好象为风助势的小扇子,又像是在抗议此刻的沉寂,急欲摆脱牵扯,以获取坠地之际的脆响。上,下,上,下……后来干脆滴溜溜转起圈来。
陈帝臂弯间的人竟跟着这微小的动静而起了变化。陈帝感觉得到他的呼吸沉重和急促,身躯也开始发抖。那是一种面临巨大恐惧时的战栗。这种恐惧通过肌肤传达给陈帝,让陈帝突然惊觉到,自己在这场对峙中已处于下风。
24。三个人的战斗六、警匪战(4)
卷进窗口的风更强了,那条粘胶终于承受不住碎玻璃的重量,碎玻璃晃了几晃,直直摔下来。与此同时,匪徒头头扣动了扳机。枪声与玻璃合而为一,为子弹的冲击伴奏助威。
呯呯呯!疯狂的弹头直侵入人盾的身体,弹口处绽放出鲜红的花朵。人盾震动了几下,望着他的同伴,目光里尽是惊恐和愤怒,他喉结上下滑动,还来不及挤出声音,另外三支手枪一起开火,顿时遍身开花,连最后的说话机会都没有了。
陈帝躲在他背后,既无法射杀匪徒头头,便向另三个匪徒开刀。冲锋枪从人盾腋底伸出,吐着长长的火舌,凶猛地反击了。
三支手枪哪里抵抗得住?三个匪徒连滚带爬缩进楼梯底下,虽然狼狈,总算捡回小命。冲锋枪气焰正张,蓦然咔一声,火舌断了,弹匣已空空如也。陈帝当机立断,扔下枪,一脚踢开怀中已死去的人盾,藉此一踢之势向后连翻两个筋斗,从窗口腾了出去,瞬即不见踪影。
匪徒头头枪口抵住李凤娜,刚想叫“放下枪,否则我杀了她!”不料陈帝蹦得比袋鼠还要快。少了一支冲锋枪,作为人质的匪徒又被其无情杀死,匪徒头头这句话一出口,陈帝那是非投降不可。如此一来,他将陷入最糟糕的境地,但他显然早料到了这一着,所以不等匪徒头头喊出口就先避开了。
“妈的,别跟我玩捉迷藏,滚出来!”匪徒头头骂。
陈帝当然不会出来,他料想匪徒头头也不会真的就此杀了李凤娜。李凤娜现在是唯一的人质,是和警察谈条件的筹码,是比冲锋枪更有用的逃脱希望,鲁鲁莽莽的杀了,陷入最糟糕境地的就会是自己了。陈帝虽然是个威胁,但当务之急在于逃走,去找一个稳妥的地方藏身。众人质跑出去后,警察们听到如此猛烈的交火声,肯定会马上冲进来的。
“东旭,去把枪捡回来。”
一个匪徒应了,小心翼翼地一边警惕外头一边过去捡死者的枪支弹药。忽闻外面响起小孩子的哭声,感觉距离不远,道:“大哥……”
匪徒头头挑眼望望,露出一丝残酷冷笑,说道:“在那间小屋里。阿天,拿个草莓哄哄他。”
他特意提高了音量嚷,好引陈帝现身。陈帝听了也确实猛吃了一惊,他知道所谓的“草莓”便是手雷,没想到这些人连这种家伙都有。当其时无暇思索,飞身便往小当藏身之处狂奔。然而首先追上他的不是手雷,而是一排子弹。陈帝着地滚动,避到右恻一个墙角。子弹打在地上、墙上,土石乱溅。
几枪过后,空中一块黑东西骨碌碌飞过头顶,落地,又滚出老远,在小当藏身的小屋前停下来。陈帝大叫不好,和身直扑,千钧一发之际猛一脚把手雷踢开。手雷划出一道弧线,路经摩天轮下,“轰隆”爆炸。焰团中,巨大的摩天轮底部断折,喀喇喇从半天里压将下来,刹时天都暗了。随着震天价响,倒出的风压冲刷着一大片尘土,顿时迷蒙一片。
小屋里小当的哭声倏止,好像给吓得呆了。陈帝冲进来,小当道:“陈叔叔……”陈帝揽他入怀,笑道:“小当别怕,叔叔在跟人玩打仗呢。刚才叔叔放了个鞭炮,咳,没想到那东西那么厉害,响起来像炸弹一样。”口上安慰,抱着他刚出门,不料正迎上几支枪。
“警察,别动!”“蹲下,双手放在脑袋上!”警察们纷纷喝令。陈帝忙说是好人。警察不信道:“是好人,那你腰里的东西怎么回事?少废话!快投降,缴枪不杀。”陈帝急将两支枪丢在地上,说是匪徒的。警察不容他辩解,一个迅速夺过小当,一个喀嚓一下给他上了铐,押回去再说。
陈帝想到李凤娜还在匪徒手中,心急得冒火,叫道:“匪徒还有四个人,他们手里还有个人质……”
“还有四个人?是你在跟他们交战?”
“是啦!否则我怎么会有枪。你们快救人,小心点,人质是我女朋友!”陈帝转过头对说话的人嚷嚷,一见对方,突然微微一呆,脱口道:“是你?”
发话的人原来就是那个年轻警察夏少云,自己第一眼就留上心的。
夏少云答道:“是我。”
一对一答自然听地就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一样,虽然他们之前仅照过一次面,且那次只是短暂的录取证词。这种奇异的感觉,陈帝说不清楚,夏少云也说不清楚。或者,这就是所谓的一见如故吧。
夏少云道:“先带他们到安全地方。”
一个警察便领着陈帝和小当往游乐场外走去。夏少云一干警察一步一掩地逼临歹徒所在的房屋,谁知推开门后,却不见了歹徒的影踪,只地上趴了几具尸体,触目惊心。
“不好,让他们逃了。少云、连备你们搜这边,堂风你们搜这边,余下的跟我来!”董文龙叫道。
正在此时,蓦地“轰”的一声传来,游乐场南面又是一个炸弹爆开。“糟糕,他们炸墙逃走!”夏少云第一个向南方冲。冲过两个大水池,拐了个弯,果见百米外的高墙塌了一截,兀自烟火直冒。两个黑影刚在墙后一闪而逝。夏少云边跑边喊:“站住!”
墙塌上突然伸出一支枪来。夏少云大惊,连忙着地一滚。那支枪喷了一串火焰,跟在他后头的警员反应不及,立刻倒了两个。队友们手忙脚乱地拖着他们缩了回去。夏少云倏又弹起,紧握手枪举到眼前,暗叫“中”。
手一震之间,弹头冲匣而出,射入硝烟中。里面的匪徒“啊呀”大叫,右手掌已血肉模糊,冲锋枪亦弹脱掌握,掉下了废墟。夏少云再一枪,正义的子弹打断了他的肋骨,捣碎了他的心脏。匪徒轰然倒下。
夏少云杀出了狠气,大踏步闯过塌墙,吼道:“出来!出来!”此时烟雾尚未散去,五六米的区域内迷迷蒙蒙。他竖耳倾听,西南方传出一下上匣声响,然后几发子弹循声击进烟团里。他大声大嚷,目的就是引诱对方出手以辨敌方向,在那微弱的上匣声响时,早已跳开一步,朝响处扣动扳机。
双方子弹交错而过。夏少云自信这两枪肯定中矢。果然前方呃呀惨叫,然后传来身体扑嗵倒地的声音。越过硝烟,地面一个匪徒正在血泊中痉挛呻吟,神色惊恐而痛楚,抬眼向他,哀哀求道:“救……救我……”
夏少云不理,全神警惕四周,道:“你的同伴呢?”
“救我……救……”那匪徒只是一劲儿求救。
夏少云看他还死不了,道:“我还要赶着救别人,你自己忍着吧!死不死得去看后面的人!”行出几步,低头突见水泥板洒有一滴鲜血,这血距离受伤匪徒甚远,不可能是他所溅。再行两步,又是一滴。夏少云心中一喜,顺着血滴而行,只见每隔两三米总会出现一滴红艳艳的血液,想来若非匪徒留下便是人质受了伤,总之循此痕迹追踪必然没错。
血迹指引着他一路拐街穿巷,进入居民区。当头一片民房均是旧楼矮阁,而血迹到了这里突然没了,夏少云瞟瞟那些民房,楼墙上贴满了招租启事,角落三三两两的都是垃圾,发出一股五味混杂的臭气。在这个城市,只有外来工居住的地方才会如此景象。然而市井间罕有人迹,似乎都工作没回来。匪徒应该就藏在附近,可是在哪里呢?夏少云盯着最后一滴血,想着带警犬来就好了。
25。三个人的战斗六、警匪战(5)
夏少云不知道,在他右侧不过六十米的阁楼里,匪徒正虎视眈眈,将他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他默思片刻,却往反方向去了。李凤娜失望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苦于又不能出声求救。那血迹是她故意弄破手指滴下来的,但一个手指所流之血毕竟有限,从游乐场行到这里早已凝结住了。而且,糟糕的是,她还未找到机会再弄伤自己,已被匪徒拖进这幢小阁楼里。
阁楼的主人是个颤微微的老婆婆。三个人闯进来时,她正在拿线穿针眼穿得辛苦万分。匪徒用枪指着她时她还以为那是烤番薯,连说:“不要,不要。”并把针线递上前要匪徒帮她穿针眼。匪徒骂了她后她才知道是坏人。说也奇怪,她本来颤得厉害的身躯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