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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身后脚步声响,转头一看,只见李涛已挥刀砍来,连忙往旁边一跳,跳到桥栏边。这里的桥面距桥底还不高,他闪过这一刀后,干脆越过了桥栏,跳下桥去。
李涛砍失一刀,见他跳桥,正要跟着追下,突然听见背后一声大喝道:“李涛!”
75。三个人的战斗二十 千里追杀(9)
李涛站住了。
但没有回头。
他知道背后的是谁。还知道,这个人手里握着一把枪。
而这把枪,正对着自己。
是夏少云。
“回来,不要再犯错误!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我们警方会处理。”
“剩下的警方会处理”,警方会捕住秃鹰,然后会审他,会判他,会枪毙他,其实李涛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问题在于,从捕住秃鹰到枪毙他这个过程,需要多少的时间?黑帅是秃鹰谋杀的,诚然不错,但证据呢?没有谁能保证拿到这个证据的时候已经是什么时候。几天后?几年后?几十年后?或者永远也拿不到,让黑帅之死成为悬案?捕住了他又如何?没有证据,就无法判他的罪执他的刑,说不定在拿到证据之前,他已经飞到国外不知哪个角落去了。
李涛无法忍受这样的等待。
他永远忘记不了,黑帅倒在血泊中那副死不瞑目的样子。那滩红艳艳的血,那双闭不上来的无神的眼睛,这段日子常常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就连在梦中,黑帅和他喝酒谈笑吵架也是满身血淋淋的,仿佛是在下面不断地提醒自己:“兄弟,你要为我报仇。”
这种感觉,令他悲伤,令他愤怒,令他失去理智,不亲手将秃鹰撕成碎片,他无法解恨。
可是现在,夏少云却用枪指着他,对他说,回来。
回去?
李涛看着桥底下的秃鹰,他正一瘸一瘸地往下跑向江边。那里有一条很宽的河堤路,有很多很多的船只,其中有一只客船已经起锚了,他一定是想跳下这艘快要开的船逃走。
李涛看不下去了,咬一咬牙,嗖一下翻过桥栏,跳到桥底,向秃鹰冲去。
十米,九米,八米……秃鹰脚伤不好使,在河堤上被他赶上了。李涛右手高高举起,砍刀扬在空中,眼看就要化作一道银光在秃鹰身上噬出点点血花。
“不要——”夏少云追他不及,高喊着,手中枪再次举起。
砰——
一声嘹亮的枪响,震惊了江内江外所有的车辆、船只、人物。堤岸的树木中飞起两只小鸟,翅膀乱拍的不知该飞向何处。伴着一片轰隆隆的马达响,秃鹰在经过六天五夜的逃亡后,终于永远地倒了下去。
然而……
李涛的刀还举在空中。
夏少云的子弹还未出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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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帝比夏少云到迟了一点点。他看见李涛时,夏少云正用枪指着李涛。然后他和两个警察跑过去,要规劝李涛,要拉他回来。可是李涛又突然跳下桥去了,夏少云大急去赶。“一失足成千古恨”,李涛的刀若砍在秃鹰身上,那可大糟特糟。陈帝也大急,施展飞毛腿远超两名同行的警察,足不沾地般追上去。但连夏少云都已追之不及,他自然更加无法阻止。而这时,另一个人的出现让他改变了目标。
石炫晔。
这个人仿佛是从阴曹地府突然冒出来的。陈帝跑着跑着,不知怎地,就感觉到那座桥上有什么东西要将自己的视线吸引过去,于是他一瞥眼,正惊见在桥面的最高点,那头让他永世难忘的乱发狂舞着出现。黑衣、墨镜、极具野性的毛发,这一切彰示着,那位如冰山一样寒酷强大的男人来了。
他抬手开枪时的动作很潇洒,只一瞬间,桥下的秃鹰就倒了下去,眼睛睁得大大的,像黑帅一样死不瞑目。
陈帝立刻改变方向,往桥上奔去。
李涛还在呆呆地看着死掉的秃鹰,木雕一样举着刀。
夏少云拖开他。
人们既害怕又好奇,都在附近躲着看。
陈帝跑得很快,这种速度曾用来追过石炫晔。于是石炫晔很快发现了他,转身便走。陈帝揭过桥栏上的一个垂垂欲坠的广告牌,发力向他甩过去。
铁牌急旋着,挟带劲风紧袭石炫晔的项背。石炫晔闻得风息,反脚扬踢,平飞的铁牌被一脚踢中,去势立消,哐啷啷翻着身子往天上荡走。落下来时,刚好又被陈帝接住。陈帝乘他这么一顿,已然逼近,右手抓着铁牌就磕。
石炫晔也不闪避,左肘往后回转,铛一响,撞在铁牌面上,牌面顿时凹了拳头大的一块,右脚斜斜勾起,攻取对方腰胁。陈帝手中铁牌一被他撞开,即时反转过来,挡他右脚。但闻又是铛的一响,这脚无巧不巧地正好踢中刚才肘击之处的反面,于是铁牌凹面变凸面,凸面变凹面,那广告牌仿佛湿面粉做的,要凹便凹,要凸便凸,任其蹂躏。
陈帝未待对方的脚下收,右脚已连勾带踢,轰其大腿。石炫晔仍以攻代守,右手四指屏握,拇指嵌于中指与无名指之间,露出一片指甲来,对准来脚腿胫打去。陈帝这一脚若踢上来,那片指甲无异于一张刀片,非插划得他个皮开血流不可。陈帝识得厉害,飞脚急敛,铁广告牌再度出动,横切其颈。石炫晔身子一低,避了开去。
他们两人一个是大盗,一个是杀手,均为当世数一数二的格斗高手。但见桥中心两条人影倏分倏合,拳脚铁牌不住飞舞,时而如狂风暴雨,大开大阖;时而如雄鹰翱翔,潇洒灵动;时而如风中垂柳,细腻轻柔;时而如奇峰峻岭,萧杀凶利,翻翻滚滚,蹬踢砍劈,片刻连拆二三十招,兀自难分难解。桥上桥下之人见了这等奇丽惊险百年难遇的打斗,都兴奋得指指点点,叹为观止,连刚刚有人死掉也暂时忘却了。
最吃惊的应算夏少云。对杀手石炫晔,他一直是只闻其人不见其形;对陈帝,虽然与之相识相处多时,但从未和他交过一招半式,仅仅是觉得此人非简单人物而已。而他,不论是在以前的部队中,还是在现在的警队里,都是公认的擒拿格斗之王,与各方警员比试时,从未遇上过能与之匹敌的对手。唯一的挫折是在英王大厦中败给了大盗“壁虎”。经过了那一战,他就认定“壁虎”是他的最大对手并誓要将其逮捕归案。如今骤见桥上这两人纵腾来去,拳坚脚利,出招拆招之间莫不妙到毫巔,心中不禁震撼至于极点,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天下好手如云,岂止“壁虎”,只是自己一直无缘相逢罢了。
76。三个人的战斗二十 千里追杀(10)
石炫晔是杀死黑帅的直接凶手,和秃鹰一样,代表着李涛心中的仇恨,陈帝自然不可放过,因此出手时毫不留情,瞄住他身周要害纵情攻击,誓要将其擒于手下方休。但石炫晔手底之坚不亚于他,想要取胜,谈何容易。再斗几招,他见对方水至土掩,兵来将挡,自己每一拳每一脚都被一一化解,交手三十余招,竟是谁也没挨过谁的打,不由得起了惺惜之心,神经也变得亢奋起来,忽尔指尖在铁牌心上一转,那铁牌仿如得了巨大动力,呼嗤嗤急速旋动,绞向对方面门。
石炫晔脑袋俯低,左手往他前臂斩落。陈帝铁牌回收,左掌在牌沿一拨,那铁牌斗然飞起,转得更急,割向来手。石炫晔左手外甩,身子微攲,右手扫他腋底。那铁牌一割不中,陈帝伸手再拨,铁牌急转九十度,径扑石炫晔胸口,扑到近处,忽尔又转,往回翻过脊背,然后从胯下窜出。
石炫晔没想他一个铁牌也有这许多花样,双足力点,纵到空中。却见陈帝左手往前一捞,那铁牌一碰上手,即又跟着朝上疾射,宛如一只利钹,要将他自下而上一劈为二。石炫晔不慌不忙,双脚往内一合,要将铁牌夹住,谁知陈帝未等铁牌被夹,右手伸出,手指反勾,使那铁牌平平飞出,飞了半米,左手拦住一兜,铁牌在右腋隐没,一瞬间又从左腋出现。如此左右两手交叉击拨,那铁牌越飞越快,绕住他身躯纵横翻飞,划出一团牌网,防守加强的同时,攻击性亦愈加凌厉。
石炫晔的身影也是愈舞愈快,腾挪闪跃,一头长发衬得整个人更加狂野。舞到后来,人行道上渐渐显窄。陈帝那铁牌却得势不饶人,彼退一寸,我进一尺,攻击范围随着对方的闪让渐渐扩大,石炫晔每次要硬接它时,它不是突然转向飞开,就是被陈帝抢先一步收将回去,然后又神奇地从另一个方向变出来。
石炫晔一心想着退却离开,不愿与他交战,因此守多攻少,并未全力以赴。接了铁牌几次没接着,便不理它,乘着退避之机一步步地向桥下退。陈帝看出他的意图,铁牌旋了几圈,突然朝车道外扔去。
石炫晔一怔。这时刚好一辆车急驶而过,铛一声擦着铁牌,火星四溅。铁牌在这股凶猛的撞力下,速度飙升数倍,转沿折射角如电般射向他。这一招难度是很高的,车辆的速度、铁牌扔出去的角度力度、眼之明、手之快,无不需要拿捏精确到极点。牌势劲急,石炫晔一个斜体翻身,跳上了桥栏。
那铁牌在桥栏上一撞,反弹而回。陈帝冲过来,接住,呼一声朝他扫去。石炫晔足尖在桥栏面一点,身子后仰,倒翻而起。陈帝估准他的落脚点,旋身再扫。石炫晔刚刚落下,见牌扫至,只得再来一个后翻筋斗。谁知陈帝二扫不中,并不停顿,顺势扭身,依然打他的落脚点。但石炫晔翻身的速度总是比他旋身的速度要快上一些,手一沾到桥栏,立即又翻,这时铁牌才削掠过去。
陈帝不知从哪学来的牛方法,手中铁牌谨守“坚持就是胜利”之理,石炫晔一翻,它一扫,石炫晔再翻,它再扫,石炫晔再再翻,它再再扫,石炫晔再翻,再翻,再翻,它便坚韧不拔不依不饶地再扫,再扫,再扫。附近观看的人见石炫晔竟在巴掌宽的桥栏上一口气连翻十余个筋斗,惊险卓绝,都不禁目眩神驰,暗暗喝彩。
陈帝对他的筋斗没什么,对他脸上的眼镜倒是意见甚大,想妈的怎么还不掉。铁牌扫得愈紧,似乎打不着对方他便要永远扫下去。而石炫晔也颇有耐性,对方不停扫,他就不停地翻。最后这种翻扫相持局面的结束是由于陈帝旋了几十个身后感到天昏地转了,脚步歪歪扭扭的拿不准方向,差点转到车道上去。
石炫晔翻完最后一个筋斗,以最完美的能拿奥运会鞍马跳金牌的姿势稳稳站在桥栏上。桥上的车按着响亮的喇叭呼啸而过,桥下的汽船发出延荡全江的汽笛声游走来往,像在为他的精彩表演叫好。江风抚扬着他的衣衫长发,显得极其潇洒飘逸有型冷酷,让摄影师看了都会忍不住拿照相机咔嚓咔嚓地狂拍。然而这幅绝美的画面只维持了大约两秒钟,在刚够摄影师们伸手去摸照相机的时间里,今天的第二次枪声在堤上响起。
然后石炫晔就往桥下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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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是夏少云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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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炫晔在坠落的过程中,感觉不是很痛,只是双眼看上去的天空很忧郁,很迷蒙。胸前溅出的血在眼前飘着,洒着,像贴在天空的几丝凄美的点缀品。这一刻他突然心如止水。他想:“我要死了吗?原来死也可以是这种感觉的吗?”他看见陈帝也跳了下来,双臂张开,要把他抱住的样子。桥离江面不是很高,可他觉得自己像掉了整整一个世纪。在这漫长的一世纪里,他的人生如电影一般放过。他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