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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把我们逼下来的那种黑色巨兽。
我抬眼看天空,却见得一道黑影掠过,似乎是黑衣,猎猎飞扬。
鹿突然受惊了似的,原地跳了跳。
腹中的疼痛渐渐浮出表面,我感到不妙,冷汗涔涔地扶住了鹿,怀中的小崽子哇一声哭了出来,惊得动物们炸开锅,不复平静。
黑衣落在我身前,又扔给我一件:“穿上,这么不雅,白凤翎怎么教出你来?”
腹中的疼痛骤然消失,我提溜着黑衣,愣愣地往后退了退。
第67章 极心岛10()
他环顾四周,对这些动物笑道:“你们也跟着她进莲池么?想得仙根头一回这么容易吧?倒也聪慧,认得莲灵也是造化。”
这是解释给我听,我听得点头。
原来这些动物是觉得跟着我就能找到莲池入口。
林昂如也和狐狸一样如此认为。但是我又不知道莲池入口,想必它们的算盘打得很失败。
他一对狐狸眼一弯,狡黠的笑容还没成形,我就想把嘴里的狐狸毛呸过去,可刚刚呸完了,没剩什么,我便拧过身,骑着鹿打算继续寻找。
林昂如是怎么找到我的?极心岛那么多阵法,他怎么就能准确找到我的位置?四不像哪里去了?为什么狐狸想要偷它的蛋?那些黑色怪兽是如何抢走四不像的崽子的?
林昂如不慌不忙地走在我身侧,拿过衣裳披在我肩头,柔声道:“仔细着凉。”
“黄鼠狼给鸡拜年。”我狠狠道。
“你是鸡咯?”他笑道。
我见他语气全都是玩笑,没一句正经话,便也不搭茬,想到他是在上头,便问道:“你在上头,见着这样的小崽子了么?”说着将啼哭不止的小崽子漏了一角给他看,他打量片时,笑道:“见着了,和大的一块儿被那黑色怪物杀了,你怎么还能碰上这怪物呢?白凤翎没和你在一处?”
“”我听他如此轻盈地将这件事秃噜出来便倒吸一口冷气,硬生生地把骂人的话吞了回去,收拾好情绪才继续道,“我又不晓得,她不和我在一处不是更好?我可不愿意叫人炼成丹。”
我撒谎,第一是因为我确实不晓得白凤翎在哪里,第二是白凤翎曾说过,她和林昂如不是一路人。
实际上我们不但一路而来,我还拜她为师。
她不但不会将我炼成丹,还傻傻地打算自我放弃在这世界上。
我想起林昂如叫人去天岚宗偷仙灵珠的事情,想起我吞下仙灵珠可是在林昂如眼前,不知他要搞什么鬼,心里提防更甚,又怕被他看出端倪,故意低下头,避让他的眼神。
咬破指尖,塞进小崽子嘴里,它才不哭了,吃过之后又乖觉了些,我将它塞进兜子里,盖上盖子。
林昂如笑:“你这是要去哪里?”
“找这崽子的娘亲。”我低头努了努嘴,林昂如点点头,歪过脸来笑,不说话。
有他在,我也不好去找白凤翎,便和他对峙起来。我找不到一个能叫我放松些的话题,便从鹿身上下来,说我要去方便,转身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
动物们很是聪慧,居然没有跟上来。
这时候如果跑的话——
我心念一动,才跑出两步去,腹中的疼痛便卷土重来,拧绞着我,一时撑不住便摔倒在地,抖得如同得了什么毛病。
林昂如缓步走过来,笑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喂你吃了枚丸药,如今你碰上药引子,就引发出蛊虫来,我只要操纵这蛊虫,就知道你在哪里,不要跑了。”
我竭力回想,才想起在西辞镇的时候,也是第二次见面,我推说肚子疼,说吃了绿色的丸药没事,没曾想那时候林昂如就给我下了蛊,而这东西又不是毒,因而对我有效——
我说他怎么能这么准确地找到我,原来是拿虫子定了我的位置。
后来我才知道,那绿色虫子是极心岛才有的,我体内的蛊虫非得极心岛这种随处可见的虫子引发,那么意味着,我登上极心岛没多久,林昂如就会得到消息,从而知道我在哪里。在那之前,这丸药便蛰伏在体内,灵力感知不到,无色无味无异常,连白凤翎那么沉入我灵台中都未曾发现我体内的不同寻常,我栽在这件事上,倒也没有太多懊恼。
我被林昂如要挟,便委屈道:“我不跑了就是,疼死我了。”
腹中疼痛减轻,我慢慢起身:“你背过去,我方便后去找你。”
一双狐狸眼弯了弯,转身离开了。
我正儿八经地方便后,默默思索应当如何解释,思考半天没个头绪,再不出去我就像得了什么毛病似的,于是慢慢走出去。
一线光打在林昂如身上,他靠在一块儿石头上坐定,动物们在另一侧的黑暗中,明暗对阵,我微微定了定神,一瘸一拐地过去,笑道:“这回我们聊聊吧。”
“聊什么?”林昂如还是那似笑非笑的脸,像庙中的偶像。
“你来找我是要去莲池么?”我问道。
他点点头:“当然。”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抓了我回去,莲池里也不会有别的什么了,不是说莲灵千年一遇么,我——”
“怎么还抢着叫人捉呢?”他慢条斯理地打断我,抬手,微微笑道,“我去莲池有我的道理。”
“那若是仙灵珠的话,你——”
我想说他不是知道么,却又不小心问了出来,噤声不语了,他起身,拽了我先前骑着的那头鹿的角,扯到我眼前来,拍拍它的背。
它虽然不愿,却还是屈膝。我定定神,抬腿上去,林昂如拍拍鹿的屁股:“好孩子,走!”
鹿慢慢地往前踱步,林昂如也慢慢踱步,我们并排而行,沿着那一线天走,不知为何,白凤翎的那巨幕砸下来明明轰下一大片,现在看来,却只是那渺茫的一点,我若是会飞,就飞上去,若是会驭剑,就划破这片黑暗。
只是我什么都不会,不学无术且思绪乱糟糟,我这人实在没什么可取之处,除了总有世间厉害的角色来做我师父,此外,没什么可言之处。
“我不知道莲池在哪里。”我默然道。
“你知道。”
我知不知道我自己不知道?我心里骂道,可心里骂着就秃噜了舌头,索性只将心割成好几块,一部分担忧着白凤翎,一部分肆无忌惮地骂林昂如,剩下一部分担忧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死了的四不像和兜子里沉睡的小崽子,再剩下一块儿将之前的所有事情打了个包统一忧虑一下就扔开,脑中泾渭分明地爱着恨着,抚摸着鹿后背不那么柔软但摸起来很舒服的毛。
“等打开了莲池,我就不管你了,你往东往西,我都替你解了蛊,你离开就是。”
“你会有这么好?”我挑眉。
林昂如伸手捺住鹿角,定定地站在我前头,默然片时:“我说过了,我实在是个烂人。”
我点头。我也没想过他是好人这可能性。
他微笑,松开鹿角:“你会去你最想去的地方,你到了极心岛,就会被冥冥之中的力量牵引,我只需要跟着你就是。”
我担心着白凤翎,没把他这话当回事,和放屁也没什么差别吧!接着我想了想,低声道:“你叫人偷仙灵珠做什么?”
第68章 极心岛11()
我暂且长话短说,和林昂如见面后,怀揣三分恶意三分敌意三分好奇一分鄙夷同他一起上路,像嫁了人也只能凑合过,勉强审视彼此,一路捱着。
路不是路,路在心里,心也不是心,我心中空无一路。
他笃定我心中有路,闭着眼就能走到莲池,我笃定我不知道路,茫然乱走,留心灵台中的动静,等白凤翎掀起的一丝微波。自前几日白凤翎像是在我心中动了动,给我传递出她不大好的信息,之后就再度沉寂,自我们分开,我就再也没能体会到她。
像个被情郎始乱终弃的女子,独守灵台,我骑在一只雄鹿背上,身后乌泱泱一大片动物,像神明在我身后撒了一把豆子,追逐着我,期盼进入莲池后,它们便有法子从寻常动物变成个什么异兽。
我怀揣一只四不像的小崽子,几日下来毛长齐了些,有些小碎牙齿,咿咿呀呀,长得甚是丑陋,饿了的时候便舔我身上的血迹,后来舔得只剩臭气了,只嗷嗷哭,当着林昂如的面,我不好咬破手指喂它,而且也不舍得牺牲自己,就任由它哭出人类婴孩的响动。
林昂如听着聒噪,渐渐不耐,提溜了它去,预备扔出去,见我虎视眈眈,便破天荒地温柔耐心,当着我的面喂了一点黏糊的汁水,我见他没下什么蛊毒,才放下心来,后来学着找了那种奇奇怪怪的叶子,拧绞碎了,从脉络中滴出奶白色的汁液,我后来自立更生喂它,它长大了些,有了小爪子,透过布兜,挠我肚皮,被我揍了一顿便再也不敢,每日窝在布兜中呼呼大睡,长得又胖又丑。
我身上有林昂如下的蛊,一时间不能脱开控制,眼见得离七月初七,我的生辰愈发近了,白凤翎却再也没动过,我甚至怀疑她是没了,每天惊惧中醒来,发觉自己在林昂如外衣上睡着,便格外害怕。
日子渐渐过去,那一线天格外长,不论宽窄,总有一线在头顶,提示我们在地底幽暗处行走。鹿蹄踩过石头,突然一滑,我一个趔趄,将小崽子摔了出去,外衣久经磨难,终于在这关键时刻绷断,小崽子应声飞出去,揪着布带子滚落到一边的石头缝中。
嗷一声奶声奶气的叫唤,我在鹿背上焦灼,雄鹿也焦灼起来,蹬着腿,不知道是着急什么。
林昂如走在后头,吊儿郎当的样子,我一闪身滚下鹿后背来,却被它咬住了衣领子。
它往后拽着我,我感受到它的意图,却是一愣,回身看它,见身后乌泱泱的动物竟然都缩在角落,只剩这只鹿还扯着我,一双温顺的大眼竟然写满了焦急。
我拍拍它的额头,温声道:“乖,我去抓了那王八崽子就回来,你去乘凉就行了。”
说着便要回身走,它一咬牙,竟然撕开了我的衣裳,后背露出一大片来,我意识到不太妙,往后退了退,地底猛地一震。
林昂如犹如一柄黑色刀子一般飞过来,扎在石头上定定地打量四周,低头看看石头缝,又看看我。
地面又是一晃。
我往后摔了个趔趄,也不顾衣衫破碎不能遮丑,立时爬起来转身便跑。
地面轰隆隆又是一响,雄鹿对着我就是一顶,生生用一对大角将我顶起来,挂在背上,地面颤抖如筛,轰鸣如雷,飞沙走石,鹿脚步蹒跚,走一步晃一下,却仍旧将我驮到各类动物在的地方,那红毛狐狸又轻盈地跳过来,对准我放了屁,我被熏得眼泪直流,想揪了这厮的狐狸尾巴给白凤翎烧着玩,一个趔趄,鹿前膝一软,趴倒在地。
一个倒栽葱,我又摔了下来,想说什么,见动物们都颤巍巍地伏倒在地。
回过头,林昂如却不知什么时候一身伤,如破败的黑色枯枝一般悬在一处岩石上,他缩成个毫不起眼的黑点,背后是白得耀眼的背景,毛绒绒,闪着光,如天神般辉煌。
我愣了片时,突然听见一声婴儿的啼哭。
那一声嗷呜出来,我便竖起耳朵,那毛绒绒突然一缩,林昂如如枯叶一般飞起,转瞬间便不见了。
毛绒绒渐渐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