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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海妖-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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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并不显示所有东西。除了私下里,是不能那么做的。” 
  “这就是你生妻子气的原因?她违犯了禁忌?” 
  “正是这样。” 
  特呼拉甜甜地笑了。“我不相信你。” 
  马克心中吃了一惊。他生硬地应付这一威胁。“你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不相信你。走,我们——” 
  他走上前去阻挡住她。“不,等一下,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认为我生妻子的气?” 
  “我无法对你解释,那是我的一种感觉,认为有别的原因。那也是汤姆告诉我的有关美国男人的事情,也许有一天我还会谈到这个。现在不谈了。走,我要迟到了。” 
  马克对她的优越感怏怏不快,在她旁边走着。 
  她的眼睛落在他的身上,显出开心的神气。“你不该老是生别人的气,生自己的气。你拥有这么多,不是吗?你是个英俊的男人。” 
  “噢,谢谢你这么说。” 
  “——有一位美丽的妻子。我也美丽,并为之骄傲,但我昨晚同她在一起,感到有点逊色。” 
  “别说你嫉妒一个可怜的美国人。” 
  “噢,不。我在别的方面比海登夫人拥有的多。我不嫉妒任何女人。那又是什么?”她朝走道走去,又停下脚步,慢慢地转回身,“她带在脖子上的那件明亮的装饰品,我从未见过如此——” 
  “你是说那钻石项坠?” 
  “很珍贵吗?” 
  “很值钱,但不珍贵。无数美国妇女从丈夫或情人那儿收到这种礼物。” 
  特呼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种东西对女性很妙,非常妙。” 
  她转过身,沿走道下去。马克宽了心,直到刚才,她的自我满足、居高临下还是无懈可击的。而通过克莱尔宝石的照射,他看到了特呼拉盔甲的裂痕。她总归还是有弱点的,这个太完美、太自信的自然之女。她像任何别的女性一样,可以引诱,可以蛊惑,最终可以被收买和放倒。 
  马克将手插进口袋里,几乎是兴高采烈地跟在她后面上了道。他头一次放眼向前看。 
  午饭后半小时,雷切尔·德京博士站在考特尼为她的工作指定的空草房的前屋里,房子不合适令她难以开心。 
  屋子里没有病床和椅子、桌子和台灯、书橱和文件柜,电话和便签。既然这间原始的办公室属于她自己,除了病人任何人都禁止入内,有必要各方面都很隐蔽,可最麻烦的是村里的噪音——吵闹的少年,交谈的妇女,吆喝的男人,哇哇叫的鸟——穿过薄薄的藤墙包围着她。 
  雷切尔想,离美国加利福尼亚贝弗利山的静谧的环境太远了。如果她那些饱学的同事,那些开着跑车,佩着首饰,在奥哈依度着没完没了的社交周末的同事现在能见到她该多好啊。这个想法使雷切尔走了神,她忍不住笑了笑。她用内行的眼光端详着房间,想看一下为了诊疗还能做些什么来改善它一下。 
  屋里只有露兜树草垫,她着手重新安排这些草垫。她将所有多余的垫子从墙根下搬过来,摞在一起,摞成一个无腿的病床和一个头枕,这样就可以将病人从地面抬高一些。在紧靠头枕后面,她用垫子为自己垒起了一把无腿椅子。搞完这个,再想垒点别的家具就不可能了。 
  雷切尔看了看表,再过10分钟,3个病人中的头一个就来了。 
  雷切尔对时间同对她的收入和感情一样节约有加,准备充分利用这10分钟。她从手袋里找出钢笔和速记本。坐到她的草垫椅上,动手写日记、作为诊疗笔记的补充。他从昨天下午就开始写了。 
  “上午以莫德·海登的定位演说开始。讲得不错,但发现其演说风格介于玛丽·贝克·埃迪和索菲·塔克之问。大部分属基本常识如巴登…鲍威尔手记。令人好笑的是她劝告我们移情于土人。她不知道他们必须向我传递他们的情感?说实话,关于建立关系和做加入进去的观察者的必要性,她讲得很好。我将坚决执行这一点,克服我好站在一边、袖手旁观的天性,将每个人都当作自己的同胞。我觉得,这一点是乔和我之间的隔阂。(我最好不要将日记写得太私人化,否则将没有任何三海妖的事情在里面。) 
  “讲演后,考特尼送马克·海登去头人居房。马克并非没有魅力,但在其和蔼后面隐藏看某种气质——潜在的妄想精神分裂症——内向超我——可能的妄想症以抵御潜在的同性恋——还弄不准。” 
  “后来,考特尼带奥维尔·彭斯和我穿过村子到共济社大棚。我发现彭斯是感情压抑倾向的字典。我几乎可以看到他在写约翰·毕晓普写给繁殖之母的那封信:‘主谴责人间的、世俗的亵渎神明和放荡不羁的精神充斥这个国家……’了解他的幻想,妙!我对社会共济社双重好奇——对我自己,去了解它究竟是什么样;对奥维尔,去看一下他将作何反映。他的职业保护色掩盖了一切,可眼神盖不住,双眼闪光,观淫癖,没错。” 
  “共济社大棚看上去像一座竹编的大山,我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酒宴?狂饮乱舞?事实上像布里格姆·扬的狮子屋一样,相当正规和有序,只有一个方面不能这么说。到处是裸体的青年男女,满眼是青春的肌肉,形成了这个中心有形特点。我怎么来形容逍遥屋?里面有许多舱室,整个大小可同一个大运动场相比。事实上,是一些单间、开着的格子间和几个大社交房问。我们看到健壮的年轻男子和一些年纪大一点的男子,有的蹲着,有的在四处游荡,抽着烟,啦着呱。看不出他们为何不工作。同时,也有6、7个女人在打盹或吃东西。女人们的年纪从——只是猜测——19岁到一个50岁的。” 
  “照考特尼说的,共济社大棚是为未婚土著人,即那些鳏夫、单身妇女、离婚者、寡妇所设的会面中心,是一个禁止其他人涉足的俱乐部。他们在此结对,进行社交,也进行性交。它还有另一个功能,伊斯特岱曾暗示过,是某种给村民以充分性满足的真正方法,但这种方法是什么,我们的考特尼大概不会说明的。他坚持我们直接从一位土著人那里了解情况。共济社的监督不是伴娘一类的人,而是主管者、决策者——一个45岁的女人安娜和一个52岁的男人霍努。没见到那个女的,但男的在,是一个端正、瘦削、和善的人,我一见就喜欢。霍努答应领我们四处细看一下,但考特尼已经为我预约了婚姻主事会,而这也直接关系到我的工作,便同考特尼离开了。奥维尔·彭斯留下来同霍努在一起,我将不得不再打听他看到了什么。” 
  雷切尔感到手指在钢笔上有点痉挛,便停止记录白天事件随想,揉自己的手。一边揉着,一边读着写出的内容,然后,她遐想乔·摩根会不会有机会在某一天读到她的日记。对她独立地、坦率地描述和讨论爱情的明显的才能及在面对自己的生活时的无能,他会作何感想呢? 
  当她写给他那封个人长信,告诉他——如果他仍然感兴趣的话——关于她这6周南海教学假的事,并从他们分离的根子上含蓄地说了她自身的某些问题时,他迅速作出了反应。他在一个中立区,一家鸡尾酒馆的一个清静的包厢内,会见了她。他显得那么关心,正儿八经,令人好笑,这头可怜的笨熊。他让她相信,除了雷切尔他对任何女人都不感兴趣(她根本没提意大利小明星那档子事)。他的婚姻主张一如既往,他希望同她白头偕老。 
  雷切尔如释重负,感激非凡,告诉了他更多自己的秘密,关于她害怕同一个男人建立真正的关系,害怕面对这种关系在结婚中可能产生的后果。她告诉他,她已经感觉到她在这次旅行中可能解决自己的问题。如果她成功了,归来后将成为他的妻子。如果她不能解决,她将告诉他,这便是他们关系的终结。远远走开,在一个新的环境中思考6周时间,会使她对自己、对乔和她的关系有一个更清醒的认识,如果他能等待,她将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去做。他将等待,他这样答应的。她将给他写信,她这样许诺的。 
  她此刻急切地想给他写信,仅仅为了同他取得联系,两地相知,让他知道她在想他。但她知道日记应该先写。取邮件的日子仍然在5天之后,有足够的时间告诉他自己的奇遇,她还弄不准这是否会对他们有所裨益。 
  她盯着膝盖上的本子出了一会神,然后开始回想该记些什么,又动手写日记了。 
  “在头人的一个房间里,我会见了婚姻主事会的5位成员,三女两男,都在50好几60来岁。他们的发言人,一位胖妇人,神情威严(这确实是真正的胜利,因为她除了草裙外什么也没穿,肌肉松弛,腰身肥胖),是头人的妻子,叫胡蒂娅。考特尼作完介绍走开后,胡蒂娅向我最简要地介绍了她的主事团或叫作陪审团或称作别的什么的职能。其职能是广泛地监督海妖岛的结婚和离婚,调查和仲裁婚姻纠纷。我想这有些像一种婚姻咨询服务,但还拿不准。” 
  “胡蒂娅要求我说清楚我的要求和巫术。因为莫德事前提醒过这一点,我心中已经有所准备。显然,他们中没有人听说过弗洛伊德博士或者精神分析程序,想对此作一解释,或将这一方法同他们的日常生活联系起来,绝非易事。我想我们达成了一个谅解,即我有一种帮助有麻烦的人从他们的灵魂中驱除邪魔的方法。胡蒂娅说,他们有6宗离婚申请,如果我选其中3宗来使用我的技术,他们将延期对这3宗进行调查。” 
  “申请人一个接一个被领进来,同我坐在一起,整个主事会都在现场。每进来一位,胡蒂娅就宣布他的简历。例如一个四十四、五岁的男人进来,胡蒂娅说:‘这是马拉马,伐木工,第一个妻子结婚20年,5年前死去。最近,经双方同意,他娶了比他大不少的第二个妻子,现在他要求离婚。’然后给我一、两分钟来询问申请人。” 
  “我简短地会见了6名土人,有四名我可以立即作出判断。叫马拉马的男人不错。一个30来岁叫图帕的女人也不错。另外两名妇女则难办一些,我没选她们。剩下的两个,我还没决定该选那个。一个是文静的年轻男子,也许不太富于想象力,我处理起来会容易些。另一个年轻男子叫莫尔图利,胡蒂娅宣布他是头人的儿子,因之也使他成为她的儿子。这使莫尔图利成了个人物,但我不敢说主事会是否会让我挑选或拒绝他。” 
  “莫尔图利证实自己很有才干,但我认为他的态度和个性使他少了些吸引力。在我问他问题的整个过程中,他始终谦和地微笑,用有趣的双关语来回敬我的问询。掩盖起来的敌意,我相信,他不信一个女性会有魔力和权威来解决他的问题或者给他劝告。我们还没谈完,我就肯定他将不好合作,具有破坏性,最好选更随和的男子。莫尔图利站起来,嘻嘻哈哈地离开房间后,我转向主事会,告诉他们我选另一个不选莫尔图利。然而出于某种原因,我说出口的是需要莫尔图利。这种不自觉的情形正同几个月前在贝弗利山的演讲中所犯错误一样。” 
  “坐在这儿,我想分析一下为什么又一次犯错误,没有在主事会面前收回错误选择,告诉他们正确的人选。我不自觉地假设我宁肯选头人的儿子作为一个患者。我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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