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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
他说了。
“来吧······公主赐于我的敌人······噢噢、今天的是············活着真是太好了······”
光束贯过白色身躯。矮小杀人者随着投出的短枪从四面八方跃起。
它们的身影与凶器一齐为白色波浪所吞噬。波浪的动态与手腕招手的动作相仿。当白浪再度一展之际,短枪悉数被弹落地面,四只人造侏儒自腰部以上被切成了八块。仿佛要与D的直斩针锋相对,这是横切。
“来吧。”
招手动作重新开始——并且招来了最后的敌人。
三个身影朝马上跳去。速度与高度皆截然不同,白光斩过它们的胴体一带,同时又再一闪。
“我的披风······无法切开的······”
白骑士的喃喃低语结束后,被横砍为六块的肉体零散落地。比起它们的模样,掉到地上的声音更加凄惨。
“糟了······糟了呀······忍不住一下子就杀光了······”
白骑士喘气似地呻吟出声,把右手长剑插回腰间。
“这全都是你的关系······因为这么美······这么强的关系······噢噢、有罪的男人啊······现在就让你和『杀戮者』见面了。”
重复不断的金属声在腰畔响起。若有人听见,恐怕会因那股骇人阴森而捂耳蹲地。因为剑鞘与长剑正在彼此摩擦。剑刃自行出鞘、回鞘、又出鞘,不停重复。
仿佛斩杀得还不过瘾,鲜血仍不足够,回鞘太早。
不是还有D吗?
这便是『杀戮者』。
第四章前往死亡森林
黑暗中对峙数秒——能听见的唯有『杀戮者』的擦鞘声,只有两人能感知的杀气也再度高涨。
白刃交锋时,不知谁的功夫较高?
在敏捷凶暴的人造侏儒进行攻击时,D的大衣被割裂,但白骑士的披风毫发无伤。
除此之外,尚不知妖剑『杀戮者』本身秘含何等魔力。
沈默由白骑士打破。
“要离鞘啰,『杀戮者』。”
白刃跃现。但那行云流水动作,与其说是拔剑出鞘,不如说是剑刃自行跳入手中。
相对的,D未摆架势——身体既不紧张亦不松懈,双臂自然垂放。
“高明······”
低声说话的人乃是白骑士。
“光是面对面而已,血液就好像要冻结了。在生命和灵魂的激烈争执岁月里,不会再有这样厉害的对手了。”
骑士忽然调转马头。
蹄声远离而去,连头也不回。这举动虽令人瞠目结舌,D却在原地动也不动。
不知在等待什么?
远离的铁蹄声转为清晰。——白骑士奔了回来。
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毫无疑问地蕴藏杀意。
五十公尺······四十······三十······
D不动。
面对如海啸山崩般由马上砍落的一击,自地上升斩的冰雪一剑将如何迎战?
十公尺······五······三······
狂躁马蹄与巨大身躯吞噬了秀丽身影。就在这一刹那——
极其清脆的声音响起,白光飞闪有如流星。万万想不到,D的剑刃竟然自护手处断裂飞离!
蹄部爆出火花后,马匹猛然停住,白骑士在调过头的马匹上哄声大笑。
“没有能与『杀戮者』交锋的刀剑!——这是最后一击了。”
不知D怎么了,站在原来的位置一动也不动,妖剑再度伴随呼啸声往他头上砍落。血花喷溅!
“噢噢!”
这惊愕的叫声,是因为剑身传来与砍入肌肉截然不同的手感所致。
『杀戮者』的剑身被夹于D在头上合拢的手掌间。
然而D的双手正喷冒血液。他自己的鲜血洒落头上,流过了鼻梁旁边。
『杀戮者』猛地下降。
“死吧、死吧、去死吧!和『杀戮者』交战的人都得死!”
大喊的白骑士双眼为狂意染为赤红。
不知是这名骑士竟然能在力量上胜过D,抑或是由于妖剑的威力?D合拢的手掌,正随着剑身不停洒落的血确实下沈。
“喔啊啊——”
宛如狂鸟啼叫的呐喊声变为力道,白骑士压下剑刃。
更加深艳的颜色射入了他满布血丝的眼瞳里。
那是D的眼中血光。
他从额上留下的自身鲜血,画出了红色轨迹连至唇中。
“呜喔喔!”
惊叫声自马上流移,和彼方五公尺外处的撞地声一齐止息。
D正欲往那边走去,一个白色巨躯跳到了他面前。是白骑士的马。它立定不动想要挡住D的去路。
“厉害呀。”
落地处传出了似是喜悦的话声后,马便一溜烟地往那奔去。一手提着血剑的白骑士,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垂于马旁的缰绳后,才总算爬了起来。
他用力摇头后:
“好厉害的力量啊。好像骨折了······难道······那个和公主有同样血统的人······那个吸血鬼猎人就是你······没错。”
“说对了!”
从黑暗深处如此发话的,不用说自是公主的声音。
然而,和她那堪称轻佻的语气相反,不仅白骑士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甚至连D也没发觉到她。
“这是······公主······”
似乎即使是对这几近疯狂的男人而言,这名主人也是特别之人。他将『杀戮者』背至背上后,接着单膝跪地,并低下头部。举止中毫无一丝狂态或揶揄,一片忠诚。
如舞蹈般翩然移动后,雪白的美丽公主出现在两人正中央,往左横移五公尺左右的地方。
“怎样,是个不错的经验吧,白骑士?”
所谓的“灿烂笑容”大概就是指公主现在脸上的笑靥。
“是的。”
骑士简短、果断的回答话声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在这世界上,像这么厉害的男人也是有的呦。好像能赢过你的『杀戮者』呢。”
“虽然您如此说——”
公主慌张似地摆摆手。
“算了、算了。——我说错话了啦。请把它忘掉。比划之后再说。D——请你也是一样。没有了剑的话,不管怎么样都是不可能的。”
说话的同时,她窥探D的眼神中明显有着害怕的模样。
D的双眼燃放血光。
他手无寸铁地前进。
“别摆出那种吓人的模样走过来啦,嘘嘘嘘!”
公主不停后退。
“请你先回去村子吧。那里因为我洒下的花的关系,应该正在闹得乱七八糟喔。”
空气“飕!”地被划开。
“公主!”
白骑士技艺高超,拔剑斩落了飞来的白木针。但公主“啊呜!”痛呼一声后按住了左胸;因为被如此厉害的白骑士漏掉的一根木针,射穿了保护胸口的手背。
“真厉害啊。”
她的轻轻一笑,似乎是针对D能闪过『杀戮者』之迎击的手法的赞词;不过,不知D是否亦有对美丽公主感到佩服?佩服她能间不容发地挡下刚才他所射出木针的手法。——就在一瞬间,大衣衣摆翻飞,俊秀猎人朝妍丽公主奔去。
白骑士正要站起。
此时大地轰隆作响。地下二百公尺——由可说是被无限的质量所支撑的地下室地面,如大蛇般剧烈弹跳。
D的身体飞入空中,没有二度接触地面,为黑暗所吞噬消失。
光线回来了。
四周乃是星辰的海洋。
“没问题吧?”
左手问了。全无担忧模样。是只能用“义务性”来形容的语气。
D也不回答,环顾周遭。
黑暗几近是这名年轻人的亲戚。
他身处巨大的圆形石头上。形状相同的成排岩石往遥远的下方连绵不绝,同时表面散放许多新月状的光芒。
远处闪灿的光芒应是聚落灯火。
“是山上呀。”
左手惊讶似地说着。
“从风的强度和方向来看。大概有三千公尺。敌人好像能进行瞬间移送的样子。唉呀、是搞错了吗?”
D仰望星星,但随即收回视线,开始无声离开岩石。
他从岩石跳往岩石的姿态,与天才舞蹈家相仿。
由星辰位置来看,可得知这里是公主管理地区的北部边缘。也知道了从这要到萨古力村,即使快马加鞭也要花上整整一日一夜。
“这是个有趣的故事哪。”
老婆婆理理药草束后,把它往滚着褐色液体的大锅中扔了进去。
这是位在她家里深处的调剂室。即便是历代的村长中也没有人曾看过此处,在她旁边,是才刚全盘托出城馆中之事的艾蕾娜,是这里暌违了十年的访客。
隔着泛黄的蕾丝窗帘,近午阳光射了进来。
“没想到那个公主竟会拜托那个猎人杀死四骑士哪。嗯,如果是生得那般俊俏的话,大概什么都办得到吧。”
因为话题偏往奇怪的方向,艾蕾娜试着修正。
“麦麦·琪卜修,应该更吃惊一点啦。那公主竟然说要帮她杀死那些混蛋骑士,唉,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企图。”
“企图哪。”
老魔法医师从玻璃瓶中用大汤匙取了三杯红色粉末加入锅里,紧接着绕富深意地说:
“她也许是真心的呦。”
“你是说真的想杀死他们?为什么啊?”
“理由就像你说的一样呀。大概是想得到自由哪。”
“是说贵族要离开城堡?”
艾蕾娜耸耸肩。
“那种事连听都没听过。那些家伙跟城馆就像光线跟影子一样。不管哪一边消失了,另一边都没办法存在的。所以我们才会一直待在地狱里面啦。”
“地狱哪。”
麦麦·琪卜修又绕富深意似地喃喃自语着。
“人类里会有怪人。像你和我孙子就是哪。贵族里会有的话也不足为奇哪。因为至少,他们的模样也是人类哪。”
“那么、那家伙是真心要······”
听了村中第一智囊——麦麦·琪卜修的话,艾蕾娜总算发觉到美丽公主所说的话的严重程度。
“可是哪,这话对谁都不可以说呦。”
强硬口吻拉回了艾蕾娜的注意力。
“为什么呢?”
“因为在这村子里哪,不一定只会有人高兴呀。”
残忍表情瞬间闪过艾蕾娜脸上。
“这倒也是啦。”
“比起那个,要先考虑解决眼下危机的方法哪。因为要完成这药,夜气青苔怎么弄都不够。”
麦麦·琪卜修叉着胳膊。
“青苔······是说那个吧。在夏巴拉森林里?”
“算了,没关系啦。总会找到替代品的。”
艾蕾娜似乎在考量什么。
“明明就没有那种东西的啊。你从以前就不会说谎呢。——没关系的啦,我去拿。”
“不成。现在已经正午十二点了。就算骑你的机车到森林也得花两小时,找青苔要一小时——顺利回来也是下午五点了。而且那森林太过危险了。”
“别开玩笑了,我不是一个人去啦。会带男朋友去的喔。还好那群家伙因为在村外的仓库里喝小酒,所以也有没受到吸血蔷薇洗礼的家伙在。”
“会枉送性命的哪。”
“不试试看不行呀。就连你的孙子,也是因为这种事才死的啊。为了不是自己的爱人,只是单恋而已的女孩哪。我们大家都很佩服他呢。”
老婆婆低垂双眼,接着用手按着艾蕾娜的肩膀,说了声“谢谢”。
“那么,可以麻烦你一下吗?”
“当然没问题。我无论如何都想破坏那些家伙所干下的好事。”
如此说完后,艾蕾娜仿佛要确认决心的强度似地,紧紧咬了牙根。
离开住宅后,艾蕾娜转往广场。从麦麦·琪卜修家徒步过去花不到三分钟。
在埋有许多村人身体的场所,搭有仓促架起的帐棚。不用说,是为了遮蔽阳光。虽然南边村郊有贵族化者专用的收容所,但根本缓不济急。这帐棚还是没事的村人自黎明起花了五小时搭起的,但仍不敷使用,剩下的三分之一用毛毯与布裹着。
走近帐棚,异样呻吟声开始触动鼓膜。
即使再怎么愁眉苦脸也没有用。她也不想捂起耳朵。必须要听。因为无论如何都要维持住怒意,